《我把不良少年宠成小公主》刀魂尾生

23、老师

　　次日早晨，上课前，李部良走进1班，在1班学生如临大敌的目光中，向1班班长，以及所有受惊的1班学生道歉了。
　　1班学生的脑海中回荡着李部良那声“对不起”，久久不散，从李部良离开1班，到第一节课的老师走进教室，1班学生都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
　　——不良老大的左膀右臂、普通学生轻易不敢直视、让人闻风丧胆的骄傲的打架高手道歉了！
　　被这个事实震住的1班学生们内心激荡着，无法从刚才的状况中回神，一片寂静中后排靠窗的学生听到隔壁班的声音，惊呼道：“李部良跟2班也道歉了！”
　　小郝跑出去，看到小李从2班出来，往3班走去。
　　“你不用这么做的！”小郝在走廊上冲着小李的背影说。
　　小李停下来，回过头看着他。
　　“为什么？”小李问。
　　“你就这么道歉的话，你那些小弟——那些仰望着你的人会怎么看你啊？”小郝说。
　　“那你要阻止我吗？”小李说，“这样就能阻止我了。”
　　小李伸出了手。
　　小郝没有动。他没有理由，也并不打算阻止小李。
　　“那我就继续按我自己的想法来了。”小李说完走进了3班。
　　“对不起。”
　　小李的声音在小郝脑海中回荡。

　　“怎么了？”小李从3班出来，发现小郝还没有走，“不是和我不再往来了吗？”
　　“不错，是这样。”小郝清醒了一点，转过身朝自己班走去。
　　“是梅老师让我道歉的。”小李似乎在跟他解释，“只是道个歉，还不至于让他们看不起我。只要足够强就行了。”
　　“也对。”小郝没忍住又回了一句。
　　小郝听到小李笑了一下。
　　“你很关心我。”小李的声音里止不住笑意。
　　“想多了。”小郝说。
　　小李看着小郝进了教室。
　　身后传来高跟鞋走动的声响，一只手搭上了小李的肩。是梅老师。
　　“感觉如何？”梅老师柔声问，“能继续吗？要是觉得不舒服，也不用太勉强自己。”
　　“没问题。”小李说，“虽然我还从来没有跟别的人道歉过，但老大也说了，老师的做法可以相信。”
　　“谢谢你们。”梅老师笑了笑，“对了，刚才那个男生是郝雪声吗？我之前见过他，是个有礼貌的孩子。”
　　“嗯。”小李轻轻地说，“但他不跟我往来了。”
　　“诶？为什么呢？”梅老师有些担心地说。
　　“我帮他做了不太好的事，让他觉得自己很坏。”小李说。
　　梅老师听后在心中暗暗叹气，对此也是无奈得很，8班的学生在这个学校里就像一群孤高的狼群，和别的班的学生很难交上朋友。尤其是大壮和小李几个在班上特别说得上话的，外班的学生遇到基本上是低着头走，难得出现小郝这么一个和他们交流时没有露怯的学生，居然也不往来了。
　　“那老师，我继续了。”小李打断了梅老师的思绪。
　　“好，去吧。”

　　不良少年小李向其他班的学生道歉这事迅速传开，一时之间，小李的班主任梅老师成了老师们钦佩的对象，之后，不少老师向梅老师讨教教学的方法。梅老师性格好，容易亲近，对他人的询问一向是知无不言。而教育又是梅老师怀揣着一腔热情的领域，往往其他老师找梅老师问到最后，反而变成梅老师拉着对方滔滔不绝了。
　　“说起来，还得感谢我当时的音乐老师呢。”梅老师与几位老师走在一起说起这事的时候，说道。
　　在梅老师还是一个学生的时候，有个刚来她们学校的老师来给她们上音乐课。由于音乐不是什么要紧的科目，学生们一向用来埋头写作业或者补觉，但那节课，那个新来的音乐老师讲完后，朝他们深深地低下了头，说：“对不起，是我教得太无趣了吗，害大家都打不起精神。”学生们从自己的事情中惊醒，发现老师居然在很诚恳地向自己请求原谅，一时大为触动，纷纷表示是自己的错。虽然只不过是一节音乐课，但后来，学生们不再只埋头做自己的事，也能够参与进课堂了。
　　“我一直觉得老师必须在学生面前保持自己的权威，那个时候我意识到，原来老师也是可以向学生说对不起的。这不是一个关乎权威的事情，而是教师与学生彼此尊重的开端。所以当我上第一节课发现学生们都没有听课的兴致时，我也跟他们说，对不起。我们班那群学生阿，特别重视自我，也许以前从来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对不起，但是当他们从他们认为最不可能的人那里听到这个词的那一刻，他们会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不能说的词。也许，小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了今天的行动。”梅老师意味深长地说，“我一直觉得，老师对学生的影响是很大的。有什么样的老师，很大概率就有什么样的学生。”
　　其他老师们听后，或表示赞同，或沉默，或深思。
　　“我们作为教师，培养的是自己的学生，难道你希望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将来也强迫别人接受不合理的事？那这个社会上将永远充斥着专断无理。”陈老师的话在某些老师的脑海中响起。

　　与此同时，小李也成了全校学生口中的热门话题。但许多学生并不高兴。之前被小李威胁，学生们就有了不交钱的理由，而小李一道歉，学生们又不得不交钱了。
　　2班第一个收齐了钱，2班班长拿着装了钱的袋子和统计捐款数据的名单，往办公室走，路过1班时看见小郝，彼此打了个招呼，又聊了几句。
　　“真羡慕你们班。”2班班长说，“你们不用捐款也太快乐了。”
　　“你们班也不愿意捐钱吗？”小郝明知故问道。
　　“那肯定了，捐了东西还要捐钱，谁愿意阿，收钱的时候我们班那群人一个个苦大仇深地看着我，唉，又不是我想收的，我也不愿意交钱阿，学校规定的事，我有什么办法。”2班班长忧郁地说。
　　“可以跟班主任直说不想捐钱，老师能理解的。”小郝撺掇道。
　　“不行不行。”2班班长狂摇头，“我们是开心了，可到时候学校要怪老师的呀，班主任又没害过我们，我们也不能害老师呀。”
　　“你们班主任知道你这么想，一定很高兴。”小郝说，“我正好也有事去办公室，一起过去吧。”
　　2班班长是个实诚孩子，没多想就同意了。
　　没想到到了办公室，小郝直奔他们2班班主任，说：“*老师，有个事我想告诉您。”
　　2班班长和班主任都懵逼一脸，想不到小郝要干嘛，2班班主任说：“阿，好，你说吧。”
　　小郝说：“您的学生也觉得捐了东西还要捐钱很不合理，他们并不愿意交钱。”
　　2班班长：“诶？等下？！”
　　2班班主任明白了，很不耐烦地说：“这我知道，学校规定没有办法。”2班班主任想，1班的学生自己闹也就算了，还要管别的班的，真是不知好歹。
　　“我要告诉您的不是这个。”但是小郝说，“我想告诉您的是，您的学生虽然很不愿意交钱，但还是交了钱。”
　　“……噢。”2班班主任想，他的学生一向很听话，很积极，虽然成绩暂时考不过1班，但都很温顺、配合，不像1班学生那样自负而难以驾驭。
　　2班班长瞧瞧小郝，又瞧瞧他班主任，小郝又开口了。
　　“您知道为什么吗？”郝雪声有些激动地说，“因为他们不想让您被学校怪罪，为了使您免于失职，不让您难堪，所以即使很不愿意交钱，但还是都交了上来。我听您的学生说起，觉得非常感动，所以想让您也知道。我要告诉您的就是这件事。”
　　2班的班主任愣了愣：“……噢，这样啊……”
　　2班班主任知道。不用小郝来说，他一直都知道。2班的孩子们一直都很争气，也很体贴，让他省心。
　　“呃，小郝……”2班班长可难为情了，没想到刚说的话转眼小郝就告诉了他班主任。2班班长把装着钱的袋子和统计名单放到他班主任的桌上：“老师您不用在意，交个钱没什么的，现在都收齐了。”
　　“同学们交钱的时候，很难受吗？”2班班主任看了着名单和袋子，问他们班班长。
　　“肯定是有一点的……毕竟已经捐过了一次物品，还要再捐钱，多少会有不满……不过这也不是老师您能决定的，同学们都理解您。”2班班长说。
　　2班班主任拿着那个满满的装着钱的袋子，忽然觉得手里的袋子沉重得很。他知道学生们都很不满，也知道学生们最近要准备文化活动，拿不出什么钱，就在今天课间，他就听到自己的学生在跟别人借钱。他们2班的学生很贴心，几乎没有让他为难过，交作业也很积极，每次考试也都发挥不错，有什么活动都很配合，就连这次也是。2班班主任又想起教师节的时候学生们会送礼物和贺卡给他，有一次送了满满一白板的留言，都是学生们一笔一划写下来的。
　　事情发生的就是那么突然。
　　2班班主任拿着那个袋子，盯了半晌，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谁说老师不能决定了。”
　　说完带着他们班班长就冲到了教室。
　　2班的学生们正陷入没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就听他们班主任在讲台上大喊一声：
　　“我们班也不交了！”
　　说完，就把袋子交给班长让他发回到每个学生手中。
　　2班学生精神为之一振，伴随着激烈的掌声，学生们齐呼：“老师好帅！！”
　　这一刻，一股奇妙的感觉用了上来，2班班主任，他感觉自己真的好帅。

　　办公室里，目睹了一切的陈老师摇摇头，“别的老师说一百句，不如自己的学生提一两句。”
　　小郝走到陈老师办公桌前，有些犹豫地说：“我也不希望您被学校责怪。”
　　“所以，你就帮我把别的老师也拉下水了？”
　　“呃……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