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平安京第一》可惜流年

63、真身假面

　　“干净？”夜叉冷哼一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是干净的，你以为我跟在她身边是因为她举世无双的天真和善良？我一直都知道她虚伪，用这一点来挑拨我，可笑的是你。”

　　鸢泠眼帘一颤，低垂的眸子没有看夜叉，却清晰地看见了他挡在眼前的身影、落在地面上被拉长的影子，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好像从未离开。

　　对方似乎愣了几秒钟，最后徐徐笑出声来，衣袖轻轻掩面，眸色微闪，“你这么说，确定她会开心吗？”

　　夜叉别开脸，冷哼一声，“我又不是为了哄她开心。”

　　“你真是说得轻巧，要是其他人也能和你一样白目、什么都不管不顾就好了。”她眸中含笑，笑意浅近却带着凉意。

　　“喂，鸢泠。”

　　夜叉还是第一次这么指名道姓地带她的大名，他一伸手，就扣住了鸢泠的手腕，把她拉上前来。一双赤红的眼眸像是野兽一样紧盯着她的眼底，夜叉半点都不给她回避和忽视的余地，他直接开口问她，手上力道不小，“你认为，雪女那个女人会抛弃你吗？”

　　鸢泠手上发疼，但却没有挣开，看着万分认真、面露凶相的夜叉，似乎只要她不合时宜地点个头，他就直接自己上手教训她似的。

　　夜叉非常坚定，几乎比鸢泠本人还清楚答案。

　　鸢泠沉默半晌，轻轻摇摇头，“她不会。”

　　“那个萤草呢？”

　　鸢泠还是摇头。

　　“我不是你的式神，所以不列入比较，”夜叉总算满意地松开手，顺手又把鸢泠扯到身后，“所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还是你在意的是那些不知姓名的陌生人？”

　　“你在偷换概念。”对面的人还是笑。

　　“那又如何？有任何不满或者反驳，你都给我收好了，留到地狱里和阎罗王说清楚吧！”夜叉提戟，摆出一个攻击的姿势，当下就要出手。

　　对方闪身，便飘然退出到一段安全的距离，她抬手扫了扫衣袖，不由得深呼一口气，“你真是不带脑子出门，不过鲁莽也有鲁莽的好处吧。”

　　而塔内的人正遭逢磨难，深林中的人也终于来到了湖边。两抹身影现身，一个是小谷拉拉，稍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湖心的塔楼，却没有上前的意思。看着塔身翻飞着的乌烟瘴气，她便明白是有人进去了，“等吗？”

　　“等啊，”另外一抹碧绿的身影，正俏生生地坐在枝干上，赤着脚丫轻轻摇晃着，不少藤蔓攀岩而上，萤草也任由它们纠缠。她的手指玩弄着妖气横肆的藤蔓，它们一点点纠缠上来，却在她指尖开出了一朵雪白的花，像是玩物一般，而非杀器，萤草面上带笑，“守株待兔，反正我们又过不去，只能干着急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萤草面上却没有丝毫焦虑的神色，反倒嘴角擒着笑，眼底氤氲着诡谲的微光，似乎另有所图。

　　而在树林迷雾迷阵中走失的人，也陆陆续续来到了这里。

　　余无宿身上有打斗的痕迹，但是比起其他人，显得格外干净整洁。她来的时候，身后只有长谷部一个人，身上染血，向来严谨肃然的刀剑男士难得的狼狈，但依旧身姿笔挺，紧跟在余无宿身后，恭顺又坚定。

　　“萤草也在？真是奇妙的组合，”几步之外，余无宿站定，见她们两人在一起也不惊讶，“在等我吗？”

　　小谷拉拉转身，“可以这么说。”

　　萤草不说话，只是笑。余无宿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多言语。很多事情，她一早就告诉了鸢泠，仁至义尽这个词就是要用在这种场合上才够合适。

　　“妖魔之气从刀身上彻底清除的方法呢？”上次小谷拉拉登门，就是为了这个困扰余无宿许久的问题。被侵蚀的刀剑，都会逐渐染黑，这是十分难得的让余无宿也束手无策的情况。

　　“那我要的东西呢？”

　　余无宿拿出了一块石头——更确切地说，是一种锻刀的材料，虽然稀有程度非常高，但是对余无宿来说这种材料太过难用，几乎相当于废物。余无宿不知道小谷拉拉要这块石头干什么，但她知道石头就是石头，除了锻刀翻不出什么大浪。差不多是以刀换刀的等式，她毫无损失，“刚刚找到的。”

　　一枚沾染着青苔的石头，当真只是石头的外形，要不是隐隐之间泛着怪异的绿光，还真和路边的杂石别无二致。没有特殊的圣灵之气，也没有浓郁的妖魔之气，一份并不贵重的稀有物件罢了。

　　小谷拉拉第一眼看到，就知道这是她要的东西。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算计，小谷拉拉在织田家这么多年，还是养出了几分商人的诚信。她从身后拿出一本书，“这是织田家的珍藏，里面记载着你想知道的解决之法，还有上次你破解不了的阵法。”

　　余无宿眸光一闪，向来好胜的人微微挑眉，却没有反驳。她和小谷拉拉合作，当然不只是互惠互动那么简单。余无宿的傲气是与生俱来的，除非小谷拉拉有值得让她关注的地方，不然合作？做梦去吧。

　　那个阵法实在有趣。

　　余无宿面不改色。

　　两厢交换。

　　从头到尾，萤草都不发一言，只是笑。尤其是见到石头到手之后，更是笑意鲜明。但就在某一瞬间，她面色一僵，闷哼一声捂上了自己的心口。

　　这是——

　　与此同时，和余无宿走失在秘境之中的雪女，也产生了同样的心悸。

　　大天狗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手拉了她一把，“你没事吧？”

　　雪女却没有时间多加解释，瞬间抬起眼来，眸底充斥着不可置信，“鸢泠！”

　　式神和阴阳师之间，存在着某种契约上的联系。就跟雪女受伤，鸢泠有所感应一般，反向的感应也是真实存在的。而鸢泠向来给雪女和萤草最大程度的自由，所以一旦触发这种感觉，便是本人受了非常大的震动。

　　一个地点在雪女心底一闪而过，她迅速转变方向，像风一样狂奔而去。

　　大天狗察觉到她情绪的瞬间转变，本来山崩于眼前而不动的人，露出一副焦急匆忙的模样，也着实让人上心。尤其是在这个不安宁的地方，像她这样冲动根本就是找死。

　　“胡来。”

　　大天狗皱起眉头，却也是张开双翼转身跟上。抬手成风，斩割所有袭上雪女的危险。但她却因此更加一往无前，要不是大天狗提气紧跟其后，她几乎就要消失不见。

　　萤草从高树之上一跃而下，看着急急赶来的雪女，“二姐，你也来了。”

　　雪女喘着气，看到萤草的一瞬间有些失神，好像终于安定了一些，“十三呢？”

　　“应该在塔上，可是我过不去。”

　　雪女转头看去，塔边肉眼可见地翻滚着诡谲怪异的气息，妖邪之气四溢，半点没有佛光道法圣气，雪女越看越不对，“你在这等着，哪里都别去。”

　　雪女会飞，这个时候自然当仁不让。

　　却被大天狗一把拦下，厉色道，“又胡来！那里不是你能去的，去了也只是送死。”

　　雪女甩不开他的手，向来平静无波的面上波澜尽显，似乎一直以来的冷漠和淡然都是假象，“松手！”

　　“雪女，奉劝一句冷静，大天狗说得对，”余无宿转头看向那惊雷笼罩的阴郁高塔，神色淡淡，语调平缓又冷静，“你没有办法的。”

　　“那怎么办？”雪女难得露出凶狠的表情，眼底散发出妖光，“让她去死吗？”

　　“她没那么容易死。”

　　雪女咬牙，“万一呢？”

　　余无宿淡然回看，“那就送她一程。”

　　如果鸢泠那么容易死，那就不配当她师姐，死了也干净。余无宿这种心情，说不出是冷然无情，还是对同梯的绝对信任。

　　反正都是雪女所不能了解和接受的。

　　关心则乱，雪女安定不下来。

　　但是在百般受到阻挠的情况下，雪女也无法前进分毫。

　　突然之间，妖风飒然，从远处的波涛席卷而来，连死寂的湖面都卷起了万丈风波。大天狗眼疾手快捞着雪女闪躲，余无宿正面格挡，也足足被这一波攻势震退了三步。地面一震，高树折枝，烟尘四起，似乎整个林间都受到了震荡。凝聚在塔尖的电闪雷鸣愈发沉郁，竟然隐隐有扩散开来的预兆，裹挟着千钧之力。

　　雪女目眦尽裂，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甩开了大天狗的钳制，不管不顾地就要上前，她心中不好的感觉愈发明显，让她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好在，不远处的逐渐出现了一个黑影。

　　鸢泠被余波牵连，一时控制不住，一口血从唇边溢出，勉强支撑到岸已经是用尽了信念来支撑。鸢泠就像紧绷的弦，一旦松下来，就彻底失去了力气。她连安稳着陆都做不到，夜叉反手把她护在怀里，在半空中转过身，把自己当成了垫子。后背狠狠砸向地面，又在拖行了十几米之后，终于在一块巨石的阻挡下停了下来。

　　夜叉狠狠咬牙，除却一身闷哼，没有多余的一句话。至于夜叉怀中的人......光是那一双张开的黑色翅膀，就足以让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