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师》昶萤

32、第三十二章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钱云沫身上一股子的酸味，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不论是她，还是她的两个跟班在经历这次失败之后，都有些沮丧。开局明明有利于他们，最后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老大，实在憋不住气的话，我们跟他们火拼到底吧。反正我们都玩不到了，他们也休想玩啊！”小胖墩捏起拳头，趾高气扬地说。

　　“对呀！云沫姐，我们没法玩了，他们却在一边那么开心。”殷聪也大为同意了齐远的主意，打算出心底的一口恶气。

　　就在之前，赶回来的小师爷一人一脚把他和齐远给踢开！他们俩个人背后不仅多了一只脚印，更可恨的是好像肉球一样滚了一米地……

　　他们感觉自己人格受了侮辱——从方子辰身上是讨不回来了，但是可以从其他人身上打回来嘛。

　　钱云沫如何看不出来这两个小家伙的小心眼，“你们俩之前打架就不行，抢断失败。就算我现在跟他打起来，你们也一样讨不了好。”

　　“让他们先得意一会吧。齐远，你去捡些柴火……我们玩自个的。”“捡柴火作甚？”

　　“今天，我要……烧出一件陶器！殷聪你去打水。”

　　“云沫姐，没盛的东西呀。”“自己想办法去。”“捏泥巴，不很脏吗？云沫姐，还是让我……”

　　“别废话，叫你去打水，就去打水！”钱云沫扬起手头的竹板，立马就把饶舌的殷聪给赶跑了。

　　放了一刻钟的风筝，该飞起来的，早就在天际翱翔，飞不起来的，还是在地上打滚。反正，到这个时候，小师爷对自己放风筝的能力绝望了。

　　“我去竹林练习轻功，你们玩吧……”方子辰叹息一口，“唉……怎么就飞不起来……明明我跑得比谁都快啊。”

　　“等一下，方子辰，”秦易倒退着走，喊住他，“你过来我这搭一把手，你的风筝让我来放飞吧，然后我们再换回来就好了。”

　　“这就不用了……没法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该死的风筝飞起来，我宁可去撞墙……”小方子辰愤愤不平地说道。

　　“现在我去竹林，冷静下，等一会儿再回来。”

　　秦易迟疑了一会，就这么一会儿，小师爷已经利用轻功离开了老远，：“呃……真的会回来吗？”

　　“一般而言，在小师爷不擅长的领域，他不怎么会强求自己呢。”丁丁给他解释道，“他大概只是说说，等时间差不多了，才会过来跟我们集合。”

　　听丁茂这么解释过以后，秦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山腰之下，灌木丛和树木稀疏的坡道周围生长着白的红的山野花。莫小书和孙诗涵想达成的目标一部分的素材要取自是它们。

　　山里红，花形骨朵，小小的一颗，可以尝尝花蜜；茉莉花，花开五瓣，小小的花心也是一抹白色，散发着清香。

　　它们都是由灌木种开的花儿，整朵摘下来容易，可以作为装饰。两人展开了一番搜查，也仅在半山腰上找到一些这些花种，失望之余，便放弃了给谁都送一个花环的目的。

　　小野花在路边很多，把它们摘下来，再编织起来却不容易。这里需要用到特殊的手法，就好像用稻草编绳子，将头发编出一个麻花。

　　精细的活，做起来需要不少的集中力。在此之间，风吹起发梢，鬓发拂过脸蛋，两位姑娘可谓彰显出了女子岁月静好的一部分。

　　大片野花在襦裙边散落，女孩儿时而垂下去拾取的小手，在花和草之间翻飞。她的眸子清淡，小脑袋上挽起的发髻少时才会摆动一下，去探望同伴的进展。

　　“我编的这一道花环，不准备送给夫子。”

　　莫小书眸子一亮，轻笑道：“哦？不送给夫子，那你准备送给谁？”恰好，这第一道花环，她也不准备送给夫子。

　　“是你呀，小莫书。”孙诗涵笑道，伸手将一朵小花点在她的脑袋上。

　　“我还以为你准备送给自己呢，呐，奚落你的词我都想好了。”莫小花也不拒绝她之后的拍脑袋行为，“小红花代表正义，大白花象征纯洁，正义留在心中，纯洁却交替在自己的手上。”

　　“好哇，这评价听起来不错。”

　　“怎么会不错呢，正义始终留在心中，就是自以为正义了；纯洁这种内在心质，流转在手中，就是在侮辱它哎。”

　　孙诗涵：“……”你走，你快走，你不走我走……

　　“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姑娘。”

　　莫小书窃笑，施施然道：“别当真啦，我的花环也准备送给你哟。”

　　“唔……就算你再加上诚恳的语气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那我就再加上……嗯，长辈抚慰晚辈的小动作吧。”

　　“这样，我很亏唉，原谅你吧，又平白多了个长辈。”孙诗涵抬起手说，“所以，我还是不原谅你了。”

　　“多一个长辈又什么不好吗？”莫小书编着草茎，略微侧目，问道。

　　“碍事呀，家里已经有了爷爷奶奶，老爹老娘，七大姑八大姨……”孙诗涵掰着手指。

　　“这也太夸张了，碍事的人哪有那么多。”

　　“人和人之间，始终有隔阂啊。”“你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

　　竹林，阳光映亮翠色的竹叶，风吹起鬓发，贴在了软糯的小耳垂之上，方子辰缓步走向一个地方。

　　“师父。”

　　一块盘石之上，在那闭目静神的夫子睁开眼，见是他，颔首，示意他只管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