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今天也想辞职》荆舟

86、试图辞职第八十四天

　　薰风习习的五月，庭中簇簇叶片被阳光洗过，越发显出一种欣欣向荣的、绿汪汪的色彩来。城内扰人的蝉被侍从粘了个干净，回廊里就只剩人踏过“莺张”时，那一串仿佛黄鹂啾啁的声响。
　　到了回廊尽头，一前一后应和般的两道“鹂鸣”里，有一道忽然停了。
　　渐渐炎热起来的夏季，少女还畏寒似的穿着长衣又披了打卦，跃下屋檐溜进回廊的一小片阳光映亮她小半张脸，没有血色的苍白皮肤像要融化一样，变成半透明的质感，唯独那双转动的眼眸显出了一点鲜活生气。
　　“你不必一直跟着我，去做自己的事吧。”她回眸盯着跟在身后的人。
　　少年停住步子，抬眼看了看她。
　　“我没有别的事要做，守着你就够了。”
　　少女叹气：“可你也不能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呀。有些地方，只能我自己去。”
　　“你要去哪？”少年语气刹那紧绷起来，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搭上了腰间打刀，“我马上通知其他人——”
　　“哒哒哒”的轻快足音伴着一路“鹂鸣”传到跟前，女孩子清亮的嗓音打断了他：“晏阳大人，温泉那边都准备好了！”
　　“……我要去沐浴。躺了这么多天，快要发霉了。”
　　少女慢吞吞地接上他未尽的尾音，脸颊边梨涡隐约：“嗯，如果你一定要守着的话也不是……”
　　戏弄的话当然没能说完。
　　少年抿着唇一路都没搭理人，最后按着肩把跃跃欲试亟待开口的她推进了温泉隔间，语气恶劣。
　　“快点给我进去，不要泡晕在池子里！”
　　“刷”的一声，门被拉上了。
　　少女瞬间收了笑，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嘱咐跟进来照顾她的女孩子：“拖住他。”
　　愁眉苦脸的女孩子迫于她坚定的眼神，只能很勉强地点点头。
　　少女安抚道：“别怕，我马上回来。”
　　……
　　【前往三重县伊势神宫迎取八咫镜化身的队伍，已返回京都。】
　　清晨德川家茂前来禀告的消息再度浮现脑海，晏阳双眉紧锁，神火凝聚的幻身于地牢烛影间闪现，很快就找到了目标人物。
　　上下左右都悬着明镜的牢房内，谏山润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即便身下只铺着潮湿腐朽的稻草，也坐出了八风不动的怡然沉稳。
　　几不可察的镜光覆盖中，一点嫣红的火星闪烁起来。
　　谏山润敏锐睁眼，正看到自焚起的火光中显露身形的少女。他微微一怔：“晏君？”
　　大概是对八咫镜的加持深信不疑，这间牢房周围并没有守卫，晏阳略一颔首，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手上应该有越过八咫镜封锁联络时之政府的方法吧？”
　　男性审神者露出了绝不似作伪的疑惑神色，摇了摇头。
　　“要是真有这种方法，我怎么会被关押到今天？”
　　无意长篇大论解释缘由的晏阳只说了三个字：“平清润。”
　　谏山润听到这仿佛毫不相干的陌生名字，刹那脸色微变。
　　他反问：“晏君这是何意？”
　　“身为四百年前还执掌时之政府大权的平氏一族前任继承人，出任务时难道一件保命东西都没带？”不得不开展进一步说服工作的晏阳有些不耐，措辞是以往十分罕见的尖刻，“就算你叛族另投源青浦，云上君也不至于如此吝啬吧？”
　　秘辛被猝然揭露，谏山润显然没有半点准备，一时惊愕得连表情也忘了掩饰。片刻尴尬的沉默过后，他凝眉冷肃道：“有个紧急联络的方法。阁下又意欲何为？”
　　晏阳倒不介意他态度如何：“请你替我给源青浦传句话。”
　　——“合作愉快。”
　　……
　　神火幻身溃散，化作的灵力之火破开虚空，没入了她摊开的手掌中。
　　更深处的水牢环境尤为恶劣，鲜血绘出的禁锢咒文半掩在墙上脏污之后，倒像残缺的恶鬼画像，叫踏足的人毛骨悚然。
　　没了幻身的负担后，晏阳松一口气，不再小心翼翼地节约灵力躲避巡逻狱卒。阳玉淡淡的火光包裹身体，她径直从一列巡逻队身旁穿过，还咳嗽了好几声，却没一个人肯注意她。
　　就这样散步似的走到了最深处，她对厚重的铁门视若无睹，一步迈出，已经进入了牢房内部。
　　水牢内泛着腥腐味的黑水几乎没到胸口，晏阳呼吸不畅，用以隔绝水流的灵力不由得再加几分，这才艰难走到里头。
　　被铁锁缚住的堀川国广气息奄奄，恍惚间抬眸瞥她一眼。
　　晏阳指尖赤色升腾，按上脇差付丧神胸口。灵力作用下，对方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迅速愈合，缠绕的铁链也凭空蒸发。
　　脇差少年踉跄落地，被她扶住。
　　“您是……”少年缓了一会，有些迟疑地开口。
　　“名字无关紧要，”晏阳说，“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拜托堀川君。”
　　堀川国广不解：“您本丸内强大的刀剑付丧神不少，为什么偏偏来找我？”
　　牢门空隙处，有巡逻人停了下来，朝里面看着。她面不改色语调如常：“我们意见有些分歧。”
　　那巡逻的人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过了一会，满意地走了。堀川国广一面觉得场面滑稽有些想笑，一面又微微悚然，只听得少女开始介绍前因后果。
　　“神器化身你听说过吗？”她问，不等回答就自己补充道，“那是三神器通过各种传说在无数时空中凝结的另类投影，可以很方便地承载本体力量。原本降神仪式是不需要动用神器化身的，但这次天照姬试图携带完整的八咫镜真身降临，德川家茂才会大费周章派人前往伊势神宫取镜。”
　　“他们疯了？！”脇差少年脱口而出。
　　完整的八咫镜加上天照姬真身，只怕这次检非违使要倾巢而出，双方一动手，这个时空立刻就要被撕成碎片！
　　晏阳冷笑：“只要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神乐朝光怎么会在乎这地方毁不毁灭？”
　　她不想多谈这话题，回到之前讨论的方向。
　　“要拜托堀川君的事，和阻止降神有关——请堀川君前往‘中京’名古屋，盗出热田神宫内的天丛云剑化身带回京都。”
　　手中红芒汇聚，凝成一块勾玉碎片。她把碎片交给堀川国广，神色肃穆：“它能帮你屏蔽八咫镜的监控，隔绝天丛云剑化身的气息，请务必随身携带。”
　　“京都大祭典会持续四天，最迟在四天后的子时正刻，一定要把天丛云剑化身交给我。”少女几乎一字一顿，语句间凌厉自现，“天津神族与时之政府的胜负，或许就在堀川君你一念之间。”
　　脇差少年握紧手中碎片：“我明白了。”
　　晏阳见他答应，缓和神色抿出一点笑容。
　　“等堀川君回来，我会帮你祛除妖化。这件事就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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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次附身后，晏阳的性格已经产生较大改变了，按之前的表现来说，晏阳是绝对不会主动调戏安定、在谏山润还没说什么过分话之前就语气恶劣戳人痛处的……张扬跋扈、我行我素是神乐朝光原本的性格。
德川家茂为什么要重点折腾堀川，大概是因为舔狗当了那么久，最后发现一无所有对方还想杀他，所以尤其恼羞成怒吧_(:з」∠)_
晏阳对堀川态度温和八度，因为小天使和安定同在新选组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