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试图辞职第五十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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鲶尾藤四郎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付丧神，神情复杂。
大和守安定……
阴云沉沉的终结之日因为关键人物的到来似乎又浮现眼前，他一时无从开口，而五虎退倒是没想那么多，露出带着几分惊喜的柔软笑容。
“大和守……先生？！”
“……有些日子不见了呢。”打刀付丧神轻轻勾了勾嘴角。
勉强整理好情绪的鲶尾藤四郎松开刀柄，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大和守安定言简意赅地解释几句，侧眸看了眼呆在沙发上的晏阳。
小姑娘对他们三个神神秘秘撇下自己躲在客厅一角谈话的举动并无不满，正坐在一期一振怀里用手比划走路的小人，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扬起大大的笑脸。
大和守安定没有笑，微蹙的眉一直没松开，敛眸静静收回了视线。
“我们现在，在大将的意识里？”鲶尾藤四郎喃喃道。
五虎退困惑：“如果主人……不能克服心魔、就无法回去，吗……”
大和守安定点头，沉默一会，向沙发走去。
因为他忽然错开目光的行为变得不太高兴的晏阳还在盯着角落方向，见他走近，脑袋跟着仰起，又随着他半跪的动作而垂下，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身上仿佛有某种她很想亲近的气息，盯着他看了两三秒，她就一扫不快抿出了细微笑容。
大和守安定表情更加压抑了半分。
“大概是为了解除一期阁下的暗堕动用力量过多，导致被反噬了。”他暂时隐瞒了一部分情况，伸手虚按在小姑娘心口，“……我没把握强行解决。”
“到底是什么力量？”鲶尾藤四郎看看满脸担忧的五虎退又看看只顾微笑的一期一振，叹气追问。
大和守安定没有立即答话，悬空的手五指慢慢合拢，有一条发着光的赤红丝线从他心脏处延伸出来、虚幻般穿过了竖起的手掌，一直没进晏阳的胸口。
小姑娘新奇地睁大眼睛：“好暖和……”
她试图用食指去戳那条丝线，却只穿过一片空气，然后倏地一顿。
“有声音……？”
——别听他的，乖乖呆在这里就好啦。
“不要受蛊惑。”大和守安定额头见汗，咬牙警告她，“别听那些声音！”
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出说话人的晏阳怔了怔，乖乖点头，抬手捂住了耳朵。
然而没有用处。
——坏人，他想骗你。外面都是痛苦哦？一直……永远呆在这里就好啦！
那声音嬉笑着，在愈发使人昏昏欲睡的暖意里环绕回荡，渗入每一寸血肉骨骼。
“不行……我还听得到……！”晏阳慌张起来，松开手抚上心口。
——那地方有什么逐渐显现，冰冷而坚硬的一小片，边缘是锋锐且不规则的棱角。
小姑娘放开手尖叫起来，痛得全身痉挛。抱着她的一期一振瞳孔微缩，脸上温和之色一扫而空，浮现出几分戾气。
鲶尾藤四郎按住兄长的肩膀：“等等一期哥，没事的。”虽然这么说，但他神态严峻，一点也不像语气那样轻松。
“主人……看起来很难受啊，”五虎退握住了一期一振的手，不安地来回打量，“大和守先生，您到底要做什么？”
没空顾及他们的打刀付丧神指尖泛白，似乎扣住了什么东西要往回拉——嵌在晏阳心口、已经没进去了一小半的朱红勾玉碎片纹丝不动，反而有了要加快融合的趋势。
看了眼痛得大哭起来的晏阳，大和守安定眸光微沉，手臂绷紧加大了力道。
听着顷刻变得凄厉的哀嚎，五虎退呜咽一声，握着一期一振的手颤抖起来：“住、住手吧，大和守先生……主人会受不了的……”
正竭尽全力压制兄长挣扎的鲶尾藤四郎接收到弟弟求助的眼神，定定望了哭得撕心裂肺的审神者一眼，又看了看脸色苍白隐忍皱眉的昔日同僚，缓慢而坚决地摇了摇头。
五虎退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瞥了下脇差付丧神，大和守安定继续施压。
如同被他不依不挠的逼迫激怒了，原本光芒内敛的阳玉碎片刹那一亮，火光迸发，吞没掉他虚按半空的手。
大和守安定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失去拉扯的碎片再次隐没，几乎昏迷的晏阳跟着安静下来。剩下的付丧神同时松了口气。
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氛围迅速缓和，屏着呼吸的五虎退急促地抽了口气，探手去碰晏阳脸颊，一片冰冷汗水。
“主人……？”他声音细弱，犹自带着哭腔。
任由一期一振重新揽住小姑娘轻轻拍着背，鲶尾藤四郎上前几步对倒在地上的大和守安定伸出手。
被拉起来的少年站了片刻，郁郁阖眼，自嘲一笑：“失败了。”
找到了更合适宿主的八尺琼勾玉，已经迫不及待要转投新主……无力回天了。
——要是不告诉她沟通出云大阵的办法，就不至于演变成现在的情景。
他恍恍惚惚的，追悔莫及中更觉讥讽，被阳玉火焰烧伤的手掌不停抽痛。
……
【你就好好等着我得胜归来吧！】
幼年模样的加州清光穿着新选组羽织得意洋洋地跟在冲田总司背后，回头冲他做鬼脸。
他撇嘴，坐在檐廊下敷衍摆手。
【你这家伙，别给冲田君拖后腿就好啦。】
【哼，一样难用的家伙没资格说这种话啦。】红眸的付丧神笑容灿烂，【反正事实是我和冲田君去池田屋！】
他那时懒得听对方炫耀，气呼呼地回了屋，以至于加州清光消失后的日夜都会想到——要是当天有认真地送别同伴就好了，如果有高高兴兴地说上一句“武运昌隆”……或许就能等到加州清光顺利归来。
后来冲田总司患病卧床的日子也是。
为什么他不是能够斩断病痛的刀呢？
如果像石切丸一样是能消除灾祸治愈疾病的神刀、或者是像物吉贞宗那样能带来幸运就好了——为什么偏偏是一把对使用者尚且需要多番挑剔、除了杀敌别无它用的平凡刀剑呢？
这样的执念年年岁岁纠缠着他，连梦寐间也得不到平静。
……
——总是在愧疚、愧疚、愧疚，除了事后痛苦不堪一无用处。
没有半点长进。
大和守安定睁开眼睛，收敛了笑容。
“……你……要留下来吗？”他轻声问。
永远停留在没有悲伤的时光里，一无所知轻轻松松的死去，是不是比回到现实面对越来越残酷的命运要更加轻松呢？
他眼底没有光，寂然一片，说不出是期待哪个决定。
“喂！”忍耐着袖手旁观的鲶尾藤四郎皱眉，声线压低泛出一点怒意，“大将现在心智不全，你别诱导她……！”
大和守安定语气冷淡：“如果不是出于她自身意愿，阳玉不会构建出这个幻境。”
“阳玉？”
微微一愕，鲶尾藤四郎一时抛开不快惊诧道：“那是八尺琼勾玉的……！”
“三神器之一的碎片可不好拿。”大和守安定面无表情，“等她被逼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估计就要后悔今天接下这个催命符了。”
被两人争执吵醒，倚在一期一振怀里的晏阳抬眸看了看大和守安定，瞳孔雾蒙蒙的，泛着一层水光。她眨了眨眼睛，那层水光就变成眼泪掉了下来。
“……未来是什么……有颜色吗……？”小姑娘嗓子有点哑，不像在问屋子里的付丧神，倒像在自问自答，或者跟某个不存在的人对话。
大和守安定一愣，嘴唇微动，停住交谈。
明明没谁说话，她却似乎得到了有趣的回答，虽然还在掉泪，但开心的笑容已经扬了起来。
“嗯……我、我想成为太阳……！”
打刀付丧神看着她，苦笑起来。
——成为……太阳吗……
……
【阳阳，看这边！】女人摇了摇手中的铃铛，柔声细语地问她，【未来你想当什么呀？】
懂的词语还不多的她摇摇晃晃去抓铃铛，咯咯笑着：【未来……？那是什么？有颜色吗？】
——像铃铛一样、是圆的、摇起来会响吗？
母亲像是知道她不着边际的幻想，挽了挽耳边发丝，笑吟吟地摇头。
【未来没有形状和颜色哦？嗯……换个问法吧，阳阳你长大想变成什么？】
她抓到了铃铛，把它攥在手心晃动起来，听着那清脆的“叮铃”声高高兴兴地大声说：【太阳！】
【阳阳就是太阳！】还记得母亲所解释的自己名字的含义，她急急忙忙补充，【天上发着光、暖洋洋的那个！会带来春天和花花……】
她在母亲鼓励的目光里肯定地点了点头。
【嗯……我、我想成为太阳……！】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试图辞职第五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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