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如玉》凤予

32、第三十二章

　　皇后从太后宫出来，就急急的往飞燕宫而去，不知道玉颜现在怎么样了，她很担心。
　　重新回到飞燕宫，进入戚玉颜住的偏殿，地上的血迹已经擦过，但有些地方血已渗入地砖缝隙，看上去仍然触目惊心。
　　戚玉颜和晴儿也被抬到床上，招来的是李太医，已经诊治完了，正在开药。
　　“太医，人怎么样？”皇后急问到。
　　“下官参见皇后娘娘。”李太医忙行礼。
　　“行了，不必多礼。”
　　“谢皇后。”行完礼，李太医才谈起戚玉颜的伤势：“启禀皇后娘娘，戚才人倒还好，没有伤及筋骨，不过板子挨得太多了，外伤比较严重，要好好休养，近几个月都不能下床；那小宫女命是保住了，可是内伤严重，肋骨也断了好几根，恐怕不好治，就是好了以后怕也会留下病根。”
　　“那就好，你尽力就是。”沈皇后关心的是玉颜，只要玉颜没事就行了，至于晴儿如何，她是不太关心的。让太医来诊治已经是看戚玉颜的面子，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是，皇后娘娘。”
　　沈皇后又进去看了玉颜一眼，玉颜仍在昏迷中，身上的血已经擦了，换上了柔软的衣服。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守在床前的是瞳儿和采儿，出事时瞳儿不在，采儿在皇后赶到时被留在了门外，幸好是这样，不然看晴儿的样子，怕是瞳儿和采儿也免不了一顿打。
　　叹了口气，把人叫起来：“好好照顾戚才人。”
　　“奴婢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下辈子结草衔环报答您。”瞳儿和采儿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事情的经过已经听皇后留下的人说了，知道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只怕主子现在都没命了，只恨当时自己不在主子身边，在的话也可以多替主子挡几板子，晴儿也不至于受那么大罪。
　　“看你们说的，没那么严重。不过戚才人倒真会调教下人，一个个都这么会说话。”要知道，宫女们很多都是不识字的，而戚玉颜身边的这几个，只听她们说了几句话就知道是有些墨水的。
　　“戚才人经常教奴婢们读书识字，对奴婢们可好了。”采儿激动的说，她以前也不是没伺候过人，对她们都是非打即骂的，更别说是读书写字了，当进飞燕宫不久戚才人说要教她们的时候她都不敢相信呢，对她来说读书识字那是有钱人家才能接触的。
　　其实玉颜是无聊才想起来教她们的，不过对她们好倒是真心的。
　　“怪不得。”一个个的都这么忠心。皇后感叹，戚玉颜这么体恤下人，难怪晴儿能为她做到这步，要是眼前这两个丫头在，恐怕也会争着替她挨打吧。
　　既然没事，沈皇后也不便多呆，嘱咐人好好照顾就走了，她留下的都是自己人，还是可信的。

　　第二天，凌脂宫传出孟昭仪受凉，需要静养的消息。皇后等人马上去探望，宁嫔她们虽不愿面子上也要到，谁叫人家怀上了皇子。
　　令人惊讶的是最应该紧张的太后却没到，只派人赏了些东西，说是太后身体违和，就不亲自来了，众人往太后宫请安兼探病，太后却一个也不见，说是累了，让她们回去，众人只好在猜测中走了。

　　“孟昭仪怎么突然受凉了？可有招太医来看看？”皇后问。
　　孟贵妃道：“谢皇后娘娘关心，已经请过了，开了药喝了，已经好多了，太医说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孟婉情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只好躺在床上。
　　“那就好，如今孟昭仪是双身子的人了，可大意不得，以后让太医每天请脉吧。”皇后道。
　　“是。”
　　“既然没什么事，那本宫就先走了，孟昭仪缺什么只管跟本宫说，太后吩咐过，一定会尽力满足。”
　　“谢皇后娘娘，臣妾知道了。
　　皇后待了一会就起身走了，宁嫔她们也跟着走了，这里她们一刻也不想多呆。
　　“恭送皇后娘娘。”孟贵妃把皇后送出门，转身进来，脸上一片阴沉。
　　今天皇后给她提了个醒，按规矩，宫里的高位嫔妃是每隔几天就有太医来请脉的，更别提“怀孕”的婉情了。
　　以前凌脂宫惯用的是顾太医，孟贵妃身子好，几乎很少得病，最多是个伤风感冒什么的，这种病是个学医的都能治，才让顾太医混到现在，孟贵妃也懒得换。现在顾太医走了，她必须换个信得过的太医来。
　　可是她平时没主意过这方面的事，到真用上了才想起，太医院除了顾太医，还真没她得用的人，只好把母亲请进宫来商量商量。
　　“来人。”
　　“在。”
　　“马上去请孟夫人进宫。”
　　“是。”

　　飞燕宫偏殿
　　除了瞳儿和采儿，玉颜身边都是皇后的人，虽然皇后不在，可是玉颜的状况皇后都知道，三天后，玉颜终于睁眼了，皇后便赶来了。
　　“太好了，玉颜，你终于醒来了，可急死我了。”皇后说道。上次发生的事云景已经知道了，可是她正待嫁，是不能进宫的，只能在家里干着急，嘱咐姐姐好好照顾。
　　其实不用云景提醒，皇后也会尽心尽力的，不说太后发了话要不留病根，她也很喜欢这个戚才人，进退有度，言之有物，而且人铁了心等三年后出宫，一点威胁没有，比起宁嫔和慧嫔，她更乐意亲近玉颜。
　　“皇——后？”玉颜艰难的出声。
　　“是本宫，醒了就好，你先别说话，好好养着。”看玉颜这个样子，皇后抹了抹眼泪。
　　“谢——”玉颜想道谢，却没力气说出口。
　　“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你现在身子虚，先养着，等你好了再说吧。”皇后道。
　　玉颜无力的点点头，只能用感激的眼神表达自己的谢意。
　　沈皇后走后，瞳儿和采儿扑到玉颜床边。
　　“小姐,你醒了就好了。”
　　“主子，您吓死采儿了。”
　　玉颜看着她们，笑了，还好，瞳儿和采儿都没事，想到晴儿，又激动起来，挣扎的想说话：“晴——”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小姐，您想问晴儿吗？”瞳儿道。
　　玉颜点点头。
　　瞳儿和采儿对视一眼：“晴儿在偏房呢，李太医说她没事，小姐您放心吧。”
　　“是啊，晴儿现在还不能来给您请安，等她能下床了，奴婢带她来见您。”采儿也道。她们不敢让主子知道晴儿的情况，怕主子激动起来影响伤势。
　　玉颜脸色好了一些，她依稀记得晴儿的板子挨得比她少，她都醒了，晴儿应该不会有事的。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现在的身体情况容不得她多说一个字。
　　放了心，又昏过去了。

　　沈皇后刚从飞燕宫回来，就听人说太后召见，又急急忙忙的去了飞凤宫。
　　“儿媳给母后请安，母后，召儿媳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皇后道。
　　“这个，也没什么吩咐，哀家——”太后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沈皇后奇怪的看着太后，作为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从没见太后这般犹疑的样子。
　　太后看了看沈皇后，一咬牙：“哀家想问问戚才人怎么样了，听说她醒了？”
　　原来是这事，沈皇后答道：“是的，母后，臣媳刚去看过了，人已经醒了。”沈皇后还觉得奇怪，她也是才听到消息就赶过去，刚回来太后就知道了？
　　“是吗？那就好。”太后松了一口气：“那哀家去看看她吧。”
　　“什么？”皇后一惊，戚才人一无宠，二无势，又受了伤，三天前太后还跟孟贵妃说要“办了她”，现在竟然要去看她？以前没见太后对谁这么上心过呢。
　　口中劝道：“母后，戚才人才刚醒，话都说不出来，而且她的伤势还没好——”
　　“是啊，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去了，不好。这个倾情，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太后喃喃道：“那等她好了你跟哀家说，哀家再去。”
　　“是，母后惦记戚才人是她的福气，戚才人知道了一定会感激母后的恩德。”皇后歌颂道。
　　“恩德？她不怨恨哀家哀家就知足了。”太后怅然道。
　　“母后言重了，后宫众人都知道母后仁善，戚才人是个有分寸的，绝对不敢怨恨母后。”沈皇后慌道。
　　太后回过神来：“你别着急，哀家又没怪你们。好了，你回去吧，有消息就告诉哀家。”
　　“是，母后。”沈皇后带着一脑门疑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