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如玉》凤予

22、第二十二章

　　七天守孝期过，尚明霞回到了宫中，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谢皇后。
　　“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如果不是皇后娘娘，臣妾怕要终身遗憾了。”尚婕妤跪在地上大礼参拜，只是她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尚婕妤是很少行此大礼的，一般以姐妹之礼相待。
　　沈皇后马上把她掺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你我姐妹一场，尚伯父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这些见外的话不许再说了。只可惜哀家不能亲去拜祭尚伯父。”
　　“家父听到皇后娘娘这话一定很高兴，而且国舅大人也送了家父一程，尚家上下感激不尽。”国舅就是沈皇后的父亲、沈丞相的儿子沈相宜。
　　“这是应该的。你忙了这么多天也累了，好好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咱们姐妹再好好说话。”
　　“皇后娘娘。”
　　“什么事？”
　　“臣妾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尚婕妤吞吞吐吐，很犹豫的样子。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这儿没外人。”沈皇后很好奇是什么事让一向爽利的尚婕妤如此神态。
　　“就是——”

　　飞燕宫
　　知道尚婕妤今天回宫，玉颜一大早就在宫门口等着。
　　等了好半天，才见尚婕妤回宫。
　　玉颜迎上去：“姐姐，您还好吗？”
　　“我很好。”尚婕妤笑着说。
　　“姐姐好象有些不一样了。”把尚婕妤迎进宫门坐定，疑惑了半天，玉颜才开口说道。
　　“怎么不一样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觉得姐姐笑得很放松。”玉颜斟酌了半天说。
　　“难道我以前笑得不放松吗？”
　　“姐姐以前就是笑着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姐姐变了，玉颜都觉得很高兴。”玉颜真心说道。
　　“谢谢你，玉颜。”尚婕妤握住玉颜的手。
　　“姐姐说哪里话，要说谢谢的该是我才对，要不是姐姐，玉颜在宫里可寂寞了。”
　　“玉颜这么想，姐姐又何尝不是。不过，如果姐姐不在身边，玉颜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姐姐为什么会不在玉颜身边，难道姐姐要搬到别的宫去？”玉颜不解。
　　“不是，姐姐要出宫。”
　　“出宫？”这个可是玉颜万万也想不到的。
　　看出玉颜的疑惑，尚婕妤笑着说：“是的，已经请示过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答应在太后面前为我说情，放我出宫。”
　　“不是说宫妃进了宫就不能出宫了吗？”别说是出宫了，就是想再见家人一面也难。
　　“不是所有人都不能出宫的。”
　　“我知道，除非是三年未被皇上临幸，由皇后或太后做主可放出宫，可是姐姐您？不会吧？”玉颜想到这种不可能的可能性。
　　尚婕妤笑笑：“玉颜很聪明嘛。”
　　“等等，我有点晕。”玉颜站起来转圈：“姐姐可是婕妤呢，哪有没被宠幸就能获封婕妤的，而且——”
　　“好了，玉颜，听姐姐说。”尚婕妤拉着玉颜把她按坐在座位上：“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皇后娘娘包括孟贵妃她们都知道，要不然你当这飞燕宫能那么轻易的避开她们的明争暗斗吗？”
　　玉颜想想也是，以前总以为孟贵妃和宁嫔她们不太找尚婕妤的麻烦，连带着自己的日子也好过是因为尚婕妤的家世还有和沈皇后的交好，看来，不是这么简单。在某些时候，这些条件更能引起他人的争斗之心。
　　“当年皇上招我侍寝，我坚持不受，皇上恩典，没有逼我，到现在我还是处女之身，只不过因为我爹的原因才封了我婕妤的名分。按宫规，只要皇后同意，我是可以出宫的。”尚婕妤笑着说。
　　“那姐姐出宫有什么打算？”
　　“我要给我爹守孝三年，三年后再说吧。”
　　“那——恭喜姐姐了。”玉颜不知该说什么，尚婕妤年纪也不小了，靠山也倒了，再守三年孝，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不过这是尚婕妤的选择，她也只有恭喜了。
　　尚婕妤看出了她的担心，拉住她的手：“你放心，三年后——我会嫁人，我会过得很好的。”
　　“真的！”玉颜大吃一惊。
　　“真的。”
　　看着尚婕妤虽因父亲过世而显的苍白却带一丝娇羞的脸，玉颜松了一口气：“恭喜。”这回是诚心诚意的，多的话就不说了，毕竟尚婕妤现在还是宫妃，这话传出去尚婕妤就没命了，同时也很感动，尚婕妤能把这么重大的事告诉她，显然对她很信任。
　　有皇后说好话，加上尚婕妤确实没有被宠幸过，太后那里也没有强留，至于皇帝，就从没有管过后宫事，没立皇后前是太后管着，有了皇后就是皇后管。没几天，皇后派人来说她可以出宫了，尚婕妤拜别了太后和皇后以后出宫了。
　　玉颜虽然为尚婕妤感到高兴，但是想到身边又要失去一位好姐妹，又有些失落，怎么她身边关系好的姐妹总要离她而去呢？以后再这宫中又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出宫前，尚婕妤特意和玉颜去了趟冷宫。陈才人的身体已经恢复很多了，尚婕妤宽慰了几句，说了她马上就要出宫的事，以后就不能来看她了。
　　陈才人的真心感激，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尚婕妤看她的样子，知道暂时是不用担心她的身体，也安心很多，只要她不一心想死，以后有玉颜照顾，日子也不至于太难熬，好歹她家也是重臣家族，就看什么时候能得个恩典出了这冷宫，总算也有个盼头。
　　尚婕妤出宫后，宫里又重新热闹起来，皇帝已久不在后宫留宿，太后及众嫔妃不满已久，嫔妃们不敢多说话，太后可没这顾虑，时常旁敲侧击的要皇帝多洒雨露于后宫，她好抱孙子，不过皇帝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
　　到尚婕妤出宫，太后的忍耐终于到了底线，严令皇帝必须宠幸嫔妃，不然就死给他看。虽然是一句气话，但皇帝也不敢真把老娘气出个好歹来，只好遵命。
　　第一宿，皇帝是在皇后宫中过的，没办法，就是再不受宠，皇后就是皇后，嫡庶之别，别人怎么都没法抢，要不然怎么那么多女子想当上皇后呢。
　　不过接下来受宠最多的还是孟贵妃，一个月有半个月皇帝都在凌脂宫，还有几天是国务繁忙，在钦阳殿睡的，剩下的才轮到其他宫殿。值得一提的是在孟贵妃的提携下，孟贵人也受宠了。这下，孟贵妃一扫之前的晦气，也不称病了，重新在宫里抖起来。之前因陈洛儿的事议论孟贵妃的话也没人敢说了，一众太监宫女人又在孟贵妃面前歌功颂德起来，把宣和宫和庆安宫的两位气得够呛。
　　不过这和玉颜没关系，宫里新一论争宠攻势重新展开，可似乎所有人都把玉颜给忘了，好象上次选秀就没选进这个人一样。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皇后那边事先尚婕妤，沈云景等人已经打过招呼，皇后知玉颜是要等满三年离宫的，现在是恨不得所有人都把她忘了，自然不会在皇帝面前提起她；而太后，只要她儿子宠幸宫妃，广洒雨露，至于宠谁她是不会过问的，而且玉颜的地位底，除了在进宫时拜见太后，平常是没资格在太后面前露脸的，估计太后早忘了这么个人了；孟贵妃姐妹现在全身心都在怎么把皇帝抓牢上了，玉颜只要不上赶着上前找不自在，孟贵妃姐妹是顾及不到她的；至于宁嫔和慧嫔，她们最大的敌人是孟贵妃姐妹，哪有那个闲心操心一个不成气候的戚玉颜？
　　这样就造就了玉颜的悠闲，每天只要例行公事去给皇后请安就行了，飞燕宫没有主位嫔妃，她就不用再伺候别人，日子过得优哉着呢。
　　不过她不急不代表其他人不急，象瞳儿、晴儿和采儿就着急不急，高位嫔妃就不说了，新进的三位，一个进了冷宫一个正受宠，就戚主子跟没事人一样，明里暗里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要主子积极点，不过玉颜的那点小心思是不会跟她们说的，虽然有尚婕妤的例子在前，毕竟在她们看来一进宫就想出宫也太过惊世骇俗了。
　　而且想出宫是一回事，要是整天挂在嘴边，泄露出去了可就不妙了，有心人随便安上一条不尊重皇家什么的罪名就够满门抄斩的了，玉颜还没兴趣拿自己和戚家人的命来试皇家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