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如玉》凤予

19、第十九章

　　孟贵妃没让大家久等，很快，太后的意旨就到了中宫，陈洛儿对皇上不敬，有辱宫妃德行，剥夺才人名号，打入冷宫，至于伺候她的几个宫女，全被发落到浣衣局。
　　意旨一下，玉颜倒吸一口冷气，不是没看过电视里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的凄惨生活，就算原来是皇后，日子也是紧巴巴的过，何况只是一个没受过宠的才人，就算她爹是兵部尚书也一样，宫里的人可不管你家在宫外有多大势力。
　　“带走吧。”皇后挥挥手，马上有两个宫女把瘫软在地上的陈洛儿拖了出去，房间里只剩皇后、尚婕妤、玉颜和文馨。
　　“这样也太严厉了，要是平常，最多就是降位，就是被赶出宫去也比打入冷宫强啊。”尚婕妤不忍。
　　“没想到孟贵妃这么狠，不知道她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太后那么仁慈的人怎么会下这么严厉的旨意。”皇后也觉得有些过了。
　　“皇后娘娘，难道不能向太后求求情吗？”玉颜可以想象陈洛儿在冷宫过的是什么日子。
　　沈皇后看了她一眼：“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如果是我做主，怎么也让她日后有个盼头，可现在的情况不是我能控制的。”
　　玉颜还要再说什么，尚婕妤拉了拉她，玉颜只好闭嘴不言。
　　“皇后娘娘，您也累了，早些休息吧，臣妾告退了。”尚婕妤拉着玉颜告退。

　　“玉颜，你别为难皇后娘娘了，娘娘也很难。”出了中宫，尚婕妤对玉颜说。
　　“我也知道，我只是不忍心。”玉颜低着头，还是很难过。
　　“你以为皇后何尝好过，其实皇后的心肠最软不过了，这事要不是牵扯到孟贵妃，皇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骂骂她两句就算了，孟贵妃也心知肚明，这才请太后出面重罚她的。”
　　“难道皇后就任由孟贵妃为所欲为吗？”
　　“有太后护着，皇后又能怎么样？其实这事就是孟贵妃打死了慧嫔的侍女，慧嫔她们报仇来了，只可怜陈才人受了牵连。”
　　“为了报仇就能毁了无辜的人的一生吗？而且孟贵妃心肠也太狠毒了，那可是一条人命，说打死就打死了？”玉颜不寒而栗。
　　“这就是后宫，我朝算好的，嫔妃是最少的，要是在前朝，那才是血淋淋的，”这话听着有些冷血，却是事实。“而且当初是慧嫔先挑衅，孟贵妃只是想教训教训她给慧嫔一个警告，没想到那丫头正在病中，几棍子就打晕了，抬回房间就再也没醒过来，可怜见的。”
　　“那皇上呢？后宫死人了他也不管吗？”
　　“皇上一向不管后宫事。”玉颜对皇帝的印象急转直下，虽然一直就不怎么样。
　　“那就没办法了吗？陈才人就是被赶出宫去还有未来可言，一旦入了冷宫，要想出来就难了，这一辈子不就毁了吗？”
　　“唉！”尚婕妤无奈的叹气。

　　飞凤宫外
　　孟贵妃从太后处告退出来，看来太后对她还是很宠爱，她只不过随口说了几句，太后就全依她意思办了，这点孟贵妃还是很满意的，太后就是她的护身符，而且大多时候很管用，连皇后都忌惮她三分。
　　只不过太后话里话外全是要她多加把劲再为皇家生下皇子，几年来后宫嫔妃全无所出，皇帝对后宫又不太乐衷，让太后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已为她生了一个孙女的孟贵妃身上。
　　想到这里，孟贵妃一阵气闷，她也想生啊，可是皇上现在根本不往她这儿来，她怎么生？还好其他嫔妃处也是一样，要不然，谁得了皇上的宠，太后那里自然要看顾几分，到时候她孟贵妃的地位就难保了。
　　“哟，这不是孟贵妃吗？臣妾等给孟贵妃请安了。”是宁嫔和慧嫔，刚才在飞燕宫听侍女说孟贵妃往这边来了，她们赶紧也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慢了一步，不过没关系，人还在。
　　“起来吧，自家姐妹何必这么客气。”孟贵妃似真似假的说。
　　“礼不可废啊，还是周到点好，免得被人抓住把柄，臣妾我可吃罪不起。”宁嫔半阴不阳的说。
　　“怎么会呢，宁嫔惯会做人的，谁能拿住你的把柄。”两人刚一交锋就是电光火石的，面上却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
　　“哈哈哈，贵妃过奖了。”宁嫔掩嘴轻笑：“贵妃这是给太后请安来了？”
　　“是啊，刚准备走。”
　　“真巧，我们也是来给太后请安的。”
　　“那就快进去吧，刚才太后还说有些累了，晚了怕太后休息了，两位妹妹就要白跑一趟了。”
　　“说的是啊，我们哪有贵妃的面子大啊。”反正她们又不是真的奔请安来的，白跑就白跑了，而是特意来都孟贵妃来了。
　　“哪里，太后疼爱是我们做妃子的福气。”孟贵妃自得的说。
　　“就是，太后多好的人，对我们再好不过了，可惜啊，就是有些人不知惜福，尽做些让太后脸面无光的事。”说了半天，总算到正题了。她可是准备了一大堆话在这里，等好半天了。
　　“妹妹这话怎么说。”孟贵妃沉下脸来，宁嫔摆明是冲她来的，不过她什么时候怕过。
　　“贵妃您还不知道吗？”宁嫔很惊讶的样子：“那个陈才人今天在皇上面前可露大脸了。”
　　孟贵妃怎么不知道，今天她就为这事来的：“听说了。”
　　“我就说嘛，这么大的事贵妃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您说这陈才人是怎么想的，竟然丢脸丢到皇上那儿去了，她这么一弄，搞不好皇上以为我们都像她那么不知羞耻呢。没想到陈才人表面上看起来正正经经的，骨子里这么放荡。”
　　这哪是在说陈洛儿，分明是在隐射自己呢，孟贵妃气得青筋直跳，胸膛起伏剧烈，却偏偏不能发作：“皇上自有明断。”
　　“说得也是，皇上肯定不会被那个‘狐媚子’蒙蔽的。”真可惜，宁嫔有点失望。还想着以孟倾情的脾气，不发作才怪呢。那说明什么？心虚啊，她就在这儿等着呢，没想到人家都快气疯了都不露口风。
　　“你们不是要向太后请安吗？快进去吧。”孟贵妃觉得自己快爆炸了，也顾不得装姐妹了，硬邦邦的说，不待宁嫔还想说什么，领着自己人走了。
　　“哼，算你走得快。”宁嫔无趣的一挥手帕，给太后请安去了，说是来请安的，就算不是目的也要走一下过场。

　　凌脂宫
　　“哐——当——”一阵瓷器破碎声，孟贵妃在房间里大发脾气。
　　“气死我了，总有一天，我要你们好看！”孟贵妃气得浑身颤抖，所有人噤若寒蝉的站在一旁，生怕主子拿她们撒气。
　　“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敢惹你生气？”孟婉清闻声而来，她倒是知道陈洛儿的事，可是却不认为这事和自家姐姐有什么关系，刚才还在暗笑人家自不量力呢，没想到听侍女禀报说她姐姐气冲冲的回来了，还在房里砸东西，忙过来看看。
　　“没你什么事，回房间呆着去！”孟贵妃的忌讳不准别人说，自己自然也不会说，就算是亲妹妹也一样。
　　孟婉情被吓了一跳，今天吃了火药了？人家表示一下关心，还凶人家，孟婉情嘟囔着走了。
　　等房间里能摔的能砸的都毁得差不多了，清儿才敢从角落里钻出来，从没见贵妃发这么大的脾气，就是身为心腹的她也不敢轻易出来相劝，免得怒火波及到她的身上。
　　“贵妃娘娘，身子要紧，那陈洛儿不是已经打入冷宫了？您就消消气吧。”清儿从孟贵妃一进宫就跟着她，她的事自然是清楚的。
　　“陈洛儿只是个替罪羊而已。你没见今天宁嫔的那副嘴脸，就差没指着我的鼻子骂了。哼！宁嫔，慧嫔，你们给我等着！”孟贵妃恨恨的说。

　　宣和宫
　　“哈哈哈，哎哟，慧嫔，看见孟倾情的脸色了没？铁青铁青的，可笑死我了，我当时就快憋不住了。”从太后那儿回来，宁嫔得意的大笑。
　　“有她气的。”慧嫔也面露笑意，只是没宁嫔那么夸张。
　　“我看啊，这回没个十天半个月她都没脸出门了。”
　　“这次只是给她提个醒。”慧嫔优雅的开始品茶。
　　“就是就是，一个小吏家的女儿，竟然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以后有她受的。”宁嫔一向就对孟贵妃这么一个地位、家世都不如她的人爬到她的头上，还处处与她做对，恨得牙痒痒的。也不想想，当初刚进宫的时候是怎么对人家的。
　　“总有一天，我要她为嘉佳的死付出代价。”慧嫔阴沉着脸说。嘉佳就是被孟贵妃打死的她的贴身丫头，十几年的主仆之情，让慧嫔对她的死一直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