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司徒平安

23、第 23 章

　　“谢谢你的不反对，既然这样，好吧，我们回庄园。”她满意的点头，原来刚才是在试探在骆成。他惊讶地盯着妹妹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在她示威般的清亮眸子的迎视下，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最后闭上了双眼。
　　影子暗想，总座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易了，希望骆冰不要再出什么难题。幸好，一路上骆冰一直望着窗外，象在思考什么？没有人再开口说话这样，汽车平安的驶进庄园大门。
　　尽管骆冰脸色表现得一副委屈相，心中却是得意之极。没料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到她的下落，而且还出动不少保镖。真是风光啊！她还是头一次被这般大场面的堂皇神气的请回，加之面色少有和悦的哥哥百般劝说下，她决定留庄园先试探他的诚意如果不尽如人意，她还会离家出走。
　　其实她离家出走已是家常便饭，根本用不着担心她的安全问题。以她敏捷的身手和魔鬼般的头脑，足以应付一切突发事件。只不过经影子一番渲染加重了外界的危险因素，因此骆成这才放下面子，不顾能言善辩的妹妹的奚落，亲自将她请了回来。这次骆冰可谓占尽威风。如果外界人得知，堂堂青帮总座兴师动众，劝其妹妹回家，恐怕不出三天就会传扬得大小帮派遍处皆知。他对此事唉声叹气不已。
　　晚餐时分，大家都已到齐，唯有骆冰拖延时间迟迟未到，骆成耐不住性子的几乎要发火时，她才漫不经心的踱进餐厅。当她的目光扫过来时，他立刻收敛起怒意，勉强作出微笑面孔说：“快来吃饭，大家都在等你。”
　　“其实你们可以先吃，不用等我啊。”她客气的说，在影子旁边坐下。
　　这样不懂规矩，骆成真想斥责她几句，但还是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吞下肚一旦她发起脾气离家出走，他可不愿再次丢脸面的将她请回。叉起一块肉放进诗华的盘肉，柔声说：“吃点肉，对身体有好处。”
　　面色冷峻的哥哥照顾诗华始终和和气气，她手拄着下巴，静静地望着他们。影子真担心她又在动什么鬼主意。正想着，就见她手指叩叩桌面眼睛真看着哥哥，好象在提醒骆成做什么似的？骆成愣了一刻，马上会意而无奈地为叉起一块肉放她盘中，说：“好啦，乖乖吃饭，真拿你没办法！”
　　骆冰小脸上漾起微微笑意，扭头望向看她的影子，影子也学着总座的样子给她递上一块肉，她安心的吃起饭来。影子与总座交换了一下眼色，无可奈何的神色从两人眼底间流露出来。过后一刻，骆成陪着诗华先行离去，随后假面也走了，餐厅只剩影子和骆成两人，她继续不懈的吃着。影子一口一口地抿着酒静静看着被大家千肯万求才同意回家的可人，心想：“天底下，没有令总座为难的事，但除了骆冰。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诗华穿着睡衣，坐卧床上边看书，边等待骆成。为了安抚妹妹，骆成正在她房间内苦口婆心的晓以真情劝慰她，试图打消她时刻离家之心。诗华把床头柜的台灯旋亮些，又将头埋入书中。蜜月回来后，她办理了复学手续找算继续读书，一来为了打发时间，二来也好顺便拿到毕业证书。她不求成绩遥遥领先于他人，只要居中等就可以，以聪颖的她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骆成轻轻地推门进入，没有惊动诗华的径自进到浴室。当他出现床边时已经换上了睡衣。看她聚精会神的研究课题的模样，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无论何时何地她总给人一种沉静，聪颖，温和的感觉，就是这种特质使他第一眼就看中她，渴望与其共度一生。他伸手搂住她瘦小的肩一面压她躺下，一面收起她手中的课本放到床头柜，并顺势关闭了台灯。她正想问起骆冰的事，他已等不及地用唇堵住她的。意志薄弱的她很快融化在他一腔柔情中。
　　最后，他放开她的唇，低声说：“以后不要看书到这么晚，当心眼睛。
　　她头依着他的臂窝，手被他含握在宽厚的手心中，轻轻问：“骆冰那边怎么样了？”他吻了吻她的手指，叹了口气：“这个烦人的家伙，我退一步她进一步，简单得寸进尺，我还要处处依着她的性子。”
　　“不要紧，我想过几天她就会安静下来，其实她这个人蛮不错的。”
　　“因为他第一次讨好你时被他迷住了？”他戏谑道。
　　“你吃醋了吗？”她仰头问。他嘴边噙着笑意，忍不住埋头在她颈项轻啄，惹她发生一阵低低的笑声。他柔情蜜意的说：“如果他是我弟弟，我到不会放过他，你只属于我一个人。”说罢，宠爱的将吻落上她的额头，鼻梁和永远品尝不尽的甜蜜的唇，他的气息浓浓地笼罩了她。
　　黑暗的屋内弥漫起漪旎的气息，寂静之中，时不时地响起他们的低语声和压得低低的笑声，伴着钟表的滴嗒走动声，更显得这里安静温馨。窗外月色如水。
　　清晨，诗华早早醒转过来，记得今天是上学的第一天，不能迟到的。扭头看了一眼钟表，正欲起身，骆成突然睁开眼翻身压住她，专制的说：“今天不要上课了，多陪陪我。”
　　她点点他的鼻子，笑说：“不行，我已经落下好多课程，再不去的话，今年无法通过毕业大考了。”不容她辩解的，他还是成功的困住了她，直到指针指向正八时。她迟到了，即使再快的速度也赶不上第一堂课了。生气的她指着他质问：“你怎么能这样，如果过不了毕业大考，我拿你是问！”
　　“好的，我乐于接受。”他露出一脸诡意的笑容。
　　一看他的模样，她满心的怒气顿塞在喉咙，跟他理论完全没有胜算，还白白生一肚子气。于是，只好自认服输的放弃今天的课程。
　　他用安慰小孩子的语气对她说：“再多睡一会儿，我去看看你的早餐”
　　她点点头，昨夜被他吵醒好几次，浑身疲累得根本没有睡好，于是，闭上眼睛继续补充睡眠。他轻声为她关上房门。
　　当房门再次开启时，他端着一银制托盘走了进来，她睡意阑珊的望着托盘内的食物问：“是什么？看起来很丰盛。”她拥着被子趴着他布置早餐。他走近床边，宠溺的说：“现在可以起床了，尝尝我叫厨子做的饭菜怎么样
　　他抱她离开床，来到茶几旁，他让她坐他怀里象个孩子似的经他精心侍候着早餐。今天的他心情格外好，不知为了什么事？
　　“今天，代我陪陪骆冰如何？”他说：“省得她总说庄园闷死了。”
　　“你不说我也会去找她，这里除了她，我没有别人可以聊天开心。”她说。他点点头：“今天，我出外办点事，估计晚上才能回来。如果我回来晚了，你就早点休息。记得吗？”
　　“好，你快吃饭罢，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手抚抚他零乱的短发，离开他去换衣服。
　　她去敲骆冰的房门发现里面没有人，转身奔下楼梯，想到她可能去了后花园的‘原始森林’。那片地方是骆冰一时兴起建造起来的，为了搬运沉重巨大的假山石，她动用了庄园内所有的男劳力，包括训练中的保镖一起帮忙并在疏松过的土地种下草籽，扬言说等到夏季到时，这里将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景象。所有人都对被她的一番豪言壮语激起浓厚兴趣，期待着看到未来齐腰高的片片茅草和枝条缠绕的情景。
　　她刚拐到楼后，果然在‘原始森林’的假山处捕捉到她奋力搬移巨石的身影。看不出她小小的身子竟然能移动重百余斤的巨石，相当了不得！诗华忙跑过去帮她一齐抬橇石下的粗木棒，巨石终于滚到预定位置。骆冰高兴的跳起来，拭去遍布额头的汗水，对诗华说：“知道吗？这块石头是我最喜欢的，我要在它下面造间洞穴。等到夏天到时，我就可以钻在底下避暑了。”
　　“你的想法真奇特！”她赞叹的说。
　　“小意思。”骆冰把手搭在她肩上，用暖昧的眼神盯看她说：“喂，到时要不要和我一起搬进来住？”诗华一愣，忙摇摇头拒绝：“谢谢，我想，到时虫蛇们一定也乐于同你一起居住。”
　　“怕什么？大家聚集一堂更加热闹嘛，只要把骆成排除在外就行。”她一叉腰，神气的打量起布置近半的宝地，那模样象一位尊贵的国王巡视他的大好河山般。有人在喊骆冰的名字，听起来好象是影子的声音。她们闻声一齐奔去楼前。影子抱住险些绊倒的骆冰，理怨说：“你不能学象诗华那样稳妥一点？整天男孩似的跑来跑去。”
　　“你喊我做什么？”她不耐烦的问。
　　“总座在叫你。”他说。骆冰正要调头回走，他伸手可及的拉回她，使她面对正向这边走来的总座。她无力地垂着双手用眼瞄着哥哥，希望看出点什么？他走到近前主张说：“今天带上诗华，你们一起去散散心。”他尽量采用平常对诗华所用的柔和口气，但是贯于冷面巡视属下，和使用命令口吻的他还是无法改变语气中的近似命令口吻。尤其对妹妹。
　　“我还要整理我的‘原始森林’呢。”她拒绝说。她不是不愿意带诗华出门，而是不愿听候哥哥的安排。影子的手在后面指点她后背，有意警告她什么？骆成爱抚地拍拍她头顶，说：“算帮我一次忙，‘原始森林’以后再弄。”心里叹息着，现在世道变了，凡事都要绕着女孩子转。好人难做啊！
　　骆冰点点头，“好吧，你欠我一次情。”她蹦蹦跳跳地跑去开车。骆成叫男仆把诗华的白色短风衣取下来，帮她穿上。这时，机动车的行驶声传来影子突然问了一句：“您让她驾驶摩托车？”
　　骆成顺口应道：“当然是汽车，她那飙车飓风般的速度，再带上诗华我实在放不下心。”正说着，骆冰发着怪叫声猛地驶车冲过来，插入影子和骆成两人之间。诗华正站在他们两人之间，来不及躲闪的瞬间，骆成眼疾手快一把扯她到自已怀中，躲过危机。随着刺耳尖锐的刹车声摩托车戛然而止。骆成的眼睛瞪直了！如果只她一人驾多快的速度，他都不管，但是加上诗华他一百个不同意，看她蛮不在乎的打开头盔罩朝他微微笑时，他的脸色刷得僵硬了。“你准备驾驶这辆？”他控制住自已的怒气‘彬彬有礼’地问。象一位绅士邀请小姐跳舞。影子站在一旁强忍着满脸的笑意。现在总座的克制力真谓大有进步，若在从前，他早就二话不说取消了她们的节目。
　　“怎么啦？不错啊！”骆冰高兴的说。
　　骆成机械的点头，商量的口气说：“如果你换辆汽车就更好了。”招手叫一名保镖开出一辆汽车。骆冰似乎猜到哥哥的用意，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邪气，等车开来，她格外礼貌的打开车门请诗华先坐到车内。这一举动骆成心慰地叹了口气，低声对影子说：“她还有点绅士的风度，是吗？”
　　骆冰关上车门，摇下车窗，冲哥哥展露了一个怪异的笑靥，一口嬉皮士的口吻说：“再见，先生们，预祝我们今天玩得尽兴！”贵族般懒散的行了个礼。这个举动令影子感到隐隐不安，不知她又在动什么鬼主意。就见车子起动后，呜得一声，以着摩托车般的速度马上冲出了庄园。速度之快令骆成再次惊愣呆了！
　　“该死！我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忍不住叫出声，对影子说：“我还以为她会顾忌诗华的安全呢！”他提高嗓音命令站在门口的假面立该将她们追回。一旁的保镖们无法继续强忍爆笑作出一副正经的面孔，索性背过身去窃笑，也有的适时走了开去。
　　自习课上诗华打开课本，与其它同学一样，保持安静的默默复习，准备迎接下个月的毕业大考。作完一遍复习后，她把疲累的双眼调向玻璃窗外，看着对面教学楼前那片沐浴在和煦阳光中的红花绿草，思绪不由自主飞出九霄云外。休学回来的她已有几个月没有坐在课堂上听课，但与同学们的关系却处得比以前更融洽了。现在的同桌换成另一位，原先的扬逸云据说被调向到一所著名高校，早在三月前就离开了。令她高兴的事是董贤与她一个班，每当不怀好意的男生对她冷嘲热讽时，他就会站出来为她打抱不平，两人的友情又回到最初时的状态。
　　同桌手肘碰了碰兀自出神的她，她顿时回过神来，看向同桌。原来是董贤，不知何时他与同桌调换了座位幸好老师没有在场。他奇怪的问：“我注意你发呆足足有十分钟之久，在想什么？”
　　“你做完题了吗？让我看看？”他拿过她的作业本与他的一一对照起来她手拄着耳旁静静看他在作业本上改错。最后，他把本推到她面前，不甚满意的说：“你的错题不少，你真得在家复习过了？”她点点头，只是不太用功，心里暗自想道。他耐心的帮她指正错点在何处。临近下课时分，埋头复习的同学们都坐不住了，巴不得快些下课，低声谈天声四起。董贤对她休学那段时间的去处感到十分好奇，于是，收起课本干脆的问：“讲讲你休学后做了些什么？”她作思考状，这是她不愿公开的事。
　　“你对我的行踪很感兴趣？”她笑。
　　“我想知道，这段时间有谁陪你在一起。是那位叫骆成的吗？”他凑进她耳旁，嘘声说：“我对你仍有足够的信心。”她疑惑地眼神望着他，他笑意盈然的离开她问：“你相不相信？”
　　“你在浪费无用的感情，理智的话不应让我一遍遍提醒。”她黑亮的眼眸闪烁着，调皮的回答他。看得出他在开玩笑。董贤笑出声，前排一位留短发的女孩闻声转过头来，朝他们看了一眼。等那位女孩的头转回去，董贤指给诗华说：“帮我参谋参谋那位女孩如何？”
　　“什么？”诗华没听清又问了一句。打量着被董贤看中的女孩，诗华扑哧笑出声，摇头说：“我想你没有那个勇气，因为她的母亲是枫林高校的校长大人，如果你能顺利通过那一关的话，才有可能与她交往。”
　　“不信就试试看，我对自已做事信心百倍。”他预先向她竖起胜利的大姆指。下课铃声作响，同学们拎起早早收拾好的书包口中喝着胜利大逃亡的口号，一齐冲出教室。转眼间，室内只剩下几位动作稍慢的人。诗华以为董贤会趁机与那位女孩搭话，但他没有她料想的那样，依旧与她并肩走出门。
　　诗华越来越看不懂他了，走出校门时，她忍不住问：“你不是想追她吗为什么不去同她说说话，拎拎背包什么的？”
　　“因为我的脑海里没有空间再容第二个人。”他叹了口气，拉她避开来往的车辆，站到公路旁的便道上。诗华望见骆冰的摩托车正停在对面，却不见她人，奇怪的四处张望时，背后有人下了她的背包。回头一看，是骆冰。
　　“走吧，我等你好久了。”她牵她的手朝对面走，董贤突然眼睛一亮，忙追上前，赶在她们之前，眼睛盯着骆冰问诗华：“你不替我们介绍一下？
　　骆冰不屑的扫了他一眼，起动车子，诗华看在眼里只好谦意的说：“先回家吧，下午见。”他愣愣地望着疾驰而去的背影，脸上堆起笑容。
　　诗华正同骆冰吃午饭，诺大的餐厅只有她们两人显得空空荡荡。这时，男仆跑来向诗华请示：“夫人，有您的电话，是一位叫董贤的年轻人打来的
　　诗华道过谢，拿起这边的电话，董贤的电话被转到餐厅。
　　“董贤？有事找我？”诗华问。骆冰漠不关心的仔细剥她的荔枝吃，男仆侍候在侧，为她倒了杯酒。只听诗华沉默了一刻问：“你怎么会知道？你在跟踪他？.....我不想听，更不想误会他.....好，我知道了，谢谢。”她放下电话坐回餐桌旁，骆冰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事啊？”
　　“是董贤，他说他看见骆成进了一家夜总会，与一位姑娘跳舞，所以打电话来告诉我。”她柔声柔气的说，丝毫没有为此事生气的迹象。骆冰长叹口气，不紧不慢的说：“董贤？这个名字很好听！是不是接你放学时遇到的那一个？”不等诗华回答又补充说：“倒很适合当小报记者啊。”
　　“他没有恶意，只是担心骆成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她说。
　　“他说了些什么？”她不大高兴了，虽然与哥哥冲突不断，但是对外人来说还是一心维护自已的家人的。诗华只好把董贤的话学给她听，只见她漂亮的眉蹙到一起，平淡的问：“他说在什么地方看见的？”
　　“好象是什么天堂夜总会，我记不大清了。”诗华摇摇头“你做什么”
　　“我们去看看，因为我讨厌有人谈论我哥哥的坏话，而且我也不喜欢哥哥对你三心二意，即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去看个究竟？”她突然兴趣高涨的跳了起来，吩咐男仆说：“把东西撤下去，荔枝给我留着。”然后一阵风似的消失于餐厅门外。
　　骆冰拉着诗华踏上夜总会的大门，门口静立的侍者礼貌的横臂将她们阻拦门外。骆冰朝里面张望着，奇怪地说：“今天里面没有休业啊？”
　　侍者解释说：“里面已被人包下，连续三天不对外营业。”骆冰明白的点点头，又问：“我可以进去找个人吗？”侍者虽然不能放她们进去，却很乐意与她们交谈或是做点什么？看到她们失望的模样，一时心软下来，口气缓和的说：“我给你们里面的电话，你们可以打电话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