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在HP》听风闻雷

7、Chapter 06

　　富丽堂皇的餐厅里，学生们吵吵闹闹，都在讨论着假期趣事还有《预言家日报》上古灵阁被抢的报道，更多的，还是在讨论救世主哈利·波特。
　　教师席冷清不少，包括海格在内，每一位教师都在瞧为首的——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的身旁。

　　与院长平起平坐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巫师袍的小男孩，他的巫师袍和其他学生的式样不同，上面刺了暗金色繁杂华丽的花纹，就连他戴着的皮手套上都秀着纹路，看那工艺都是极好的。教师们想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因为除了哈利·波特，以及邓布利多的养子，他们没听说过还有什么“特殊人物”。
　　距离他右侧不远有一位皮肤蜡黄、头发油腻的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直在打量他。
　　那男孩有着一头细碎带卷的黑发，黑得彻底，黑到令人心慌。他皮肤细腻发白，白得通透，在那头黑发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惨色。他不苟言笑，琥珀的双眼里冷傲尽显。斯内普教授敏锐的嗅觉告诉他，这小子会很棘手。

　　分院仪式开始，男孩瞥一眼分院帽，又看向站在一边的一堆心中忐忑不安的新生，目光在一个个新生脸上扫过去，像审视着他的仆从。
　　“他在哪？”
　　“谁？”
　　“少装了，你的孩子。”
　　邓布利多呛一口空气，他夸张地说：“我年纪一大把，哪来的孩子？”看他双眼一瞪，邓布利多连忙口吻一变：“哦——我知道了，你很快就能见到他。”

　　队伍人数越来越少，一个个新生都去了自己学院的长桌，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像是学院之间在比赛。
　　“罗恩，我刚刚又感觉到了，那个目光。”哈利小声对罗恩说。
　　罗恩现在紧张得不得了，哈利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啊？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家伙肯定在这里。”
　　赫敏·格兰杰被分到格兰芬多，从她脸上的神情看一定非常高兴。马尔福趾高气扬地走过去，分院帽刚刚触碰到他的头发就高声大喊“斯莱特林”。
　　马尔福挤到高尔和克拉布中间坐下，他的得意扬扬还没持续几秒就“唰”地拉下脸，眼里充满恐惧。
　　他看到教师席首席上的黑发男孩，他绝对不会认错那对琥珀色冰冷的眼睛。
　　难道他就是老爸说的邓布利多的孩子？不可能吧，邓布利多的儿子会是个斯莱特林？
　　“你认识那个人吗？”马尔福问对面的高年级。
　　“谁？”
　　“邓布利多旁边的那个。”
　　“不知道，”高年级男生耸耸肩，“没有人认识，看教授们的反应就知道了，除了邓布利多，没人认得。”
　　马尔福抱着满腹疑惑坐立不安，刚刚那黑发男孩朝他看了一眼，他不自觉地捂住自己脖子，生怕会有人把它掐断。
　　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引开，麦格教授终于念到一个名字——哈利·波特。
　　人声鼎沸的餐厅突然安静，只有嗡嗡低语像小火苗的咝咝响声。

　　哈利越来越紧张，不是因为即将带上帽子，而是因为他背后有一道目光几乎要将他烧穿。

　　“很不喜欢哈利？”
　　邓布利多偏下头，看到身边的男孩正不友善地盯着底下戴着分院帽的哈利。
　　“很明显？”奥斯利尔冷冷一声，他收回目光，这让哈利松了口气。
　　邓布利多耸耸肩。
　　“我讨厌他的眼睛。”他搓一搓指尖，一小杯布丁出现在手里，勺子狠狠往布丁里戳，奥斯利尔低头眯起双眼盯着被他搅得稀烂的蓝莓布丁。
　　“绿色，和那个杂碎一模一样，叫我作呕。”
　　“我能好奇问问‘杂碎’是谁？”
　　“不能。”
　　“真冷漠。”
　　“阿不思。”奥斯利尔瞪他，邓布利多抖抖胡子转脸过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丝毫不怕那男孩。奥斯利尔磨牙：“你，要不是你的眼睛合我胃口，我根本不想与你这家伙说话。”
　　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邓布利多晃晃手指：“如果喜欢蓝眼睛的话，等会就有一个，蓝色的眼睛，漂亮极了，所以，请别把心思花在我这老骨头身上，我对你这样的小不点同样没兴趣。”
　　奥斯利尔正往嘴里塞布丁，听到后半句，他差点一口喷出来。
　　“谁对你有兴趣了！”

　　分院帽高喊出“格兰芬多”，哈利获得可最响亮的欢呼喝彩。
　　哈利总算可以好好看看高台上的主宾席，主宾席的中央，一把大金椅上坐着阿不思·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对哈利笑一下，哈利正要回一个微笑时，他脸上忽然僵住，他注意到邓布利多身边的黑发男孩。
　　那男孩冰冷着一张脸正注视他，即便他现在神情平静但哈利还是认出，认出那道目光。
　　他确认拥有那道目光的人就是那个黑发男孩，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琥珀色，哈利清楚记得从画片上一闪而过的眼睛是赤金色。

　　竖瞳，赤金。

　　“啊！”
　　罗恩和赫敏听到哈利的惊呼都望过来：“怎么了？”
　　哈利捂着额头，刚刚他头上那道闪电伤疤忽然疼起来。
　　“我不知道，它突然疼了。”哈利又指着邓布利多身边的人问级长珀西和韦斯莱兄弟：“你们认识他吗？”
　　“不，我不认识，”珀西回答，“我们一早见到他就四处打听，没有人认识。”
　　“我觉得，他对我很不友好。”
　　“斯莱特林和我们是死对头。”罗恩撇嘴说。
　　“你怎么知道他是个斯莱特林？”哈利好奇问。
　　“你感觉不出吗？”罗恩摸了摸自己胳臂，他只是看那个男孩一眼，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给人感觉怪不舒服的，当然是斯莱特林。”

　　分配完所有的新生，大家都很惊讶，因为麦格教授并没有拿走板凳和分院帽。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邓布利多身边，可那个面色不善的黑发男孩并没有准备走下主宾台的意思。

　　不是他？

　　“赫莱尔·沙哈尔。”

　　“嘭！”

　　当麦格教授念出这个名字时，餐厅里发出剧烈的响声，邓布利多身前的桌子化作粉尘——在奥斯利尔的一掌愤怒之下。

　　学生们的表情上都写着“惊恐”二字，就连主宾席上的教师都不例外，只有邓布利多反应稍稳，他挥挥魔杖，那桌子又回来了。

　　奥斯利尔双手撑在桌面上，他探长身子，恨不得冲下去好仔细看看那个叫赫莱尔·沙哈尔的人。

　　这个名字、这个名字……

　　奥斯利尔紧紧握拳，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浑身都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抑气场。
　　餐厅被蔓延的黑暗之息笼罩，学生们甚至能够看到空气重漂忽的黑色，蜿蜒盘曲。
　　邓布利多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黑发教师见他如此，犹豫片刻将魔杖松开。

　　很快，笼罩在餐厅的黑暗荡然无存。

　　当小门再度打开，那个身影出现在人们眼前时，黑暗被驱散，节节败退，一切都变得光明而温暖。
　　他像是拂晓晨星，他的出现划破黑暗的压迫，迎接黎明的辉煌。
　　每一个人的目光都黏在他的身上，没有露骨和不敬，是虔诚和尊敬。
　　他站在那里，让人想跪下臣服。就连那些高傲的斯莱特林，都不受控制地向他低头。
　　赫莱尔并没有为突如其来的安静感到困惑，他切身感受到无数目光里的情绪，他不为所动，那些崇拜和敬意，仿佛是他本该得到的东西。
　　魔法斗篷下，他穿着带浅跟的短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他脸上的笑完美到挑不出瑕疵，他的一举一动犹如程序设定，不偏不倚、滴水不漏，却又天然般优美、高贵。
　　或许唯一让人遗憾的，就是他身上穿着不符合他气质的黑色的巫师袍。

　　竭尽所能却又无比自然的，宛若天生的傲慢。

　　赫莱尔不想这样，但是他必须如此，他讨厌那黑暗的气息，他要将它们逼退。
　　当那弥漫的黑气节节后退，他执起分院帽的帽尖，轻轻带在头上。

　　“不简单的孩子，让我听听看，你想去哪儿？”
　　“我可以选吗？”
　　“当然，对你来说，无论哪个学院，都没有区别。”
　　“那么，请问哈利·波特在哪？”
　　“他在格兰芬多。”
　　“我能去那儿吗？”
　　“哦是的——非常合适。”

　　帽子不疑思考，大声喊出：“格兰芬多——”

　　分院帽的喊声打破餐厅的安静，声音落下后迟到数十秒的呼喊震耳欲聋，格兰芬多的长桌爆发出惊天动力的喊声与尖叫，几乎要掀翻城堡的屋顶。
　　“我们有沙哈尔！”
　　“沙哈尔！”
　　“有波特！有沙哈尔！”
　　女生们互相抱在一起，她们疯狂、她们放肆，通红着脸向朝她们走来的沙哈尔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沙哈尔！”
　　“这里！”
　　“沙哈尔！”

　　“罗恩，他们都疯了吗？”哈利的目瞪口呆显得格格不入。
　　“你在说什么啊哈利？快看！他过来了！”
　　哈利快要崩溃，怎么就连罗恩都疯了？

　　看着周围欢呼雀跃嘶吼尖叫的格兰芬多们，他甚至开始觉得，疯了的是不是他自己。

　　沙哈尔确实很漂亮，他现在才十一岁，哈利无法想象等到他长大，会是什么模样，全世界都会为他疯狂成魔，成为他座下玩物。

　　但是，哈利没有那种想要追随的欲望，甚至，他觉得这些欢呼尖叫的人们都不可理喻。

　　哈利发现他身边的位置空荡许多。
　　罗恩他们不约而同都挪开老远，哈利觉得奇怪，他扭头望去，才明白原因所在。

　　沙哈尔来到他面前。

　　戴着白手套的手伸到哈利面前，声音如叮咚清泉淌过心房：
　　“我能坐在这儿吗？”

　　哈利抬起头，这一抬头，他就被那双湛蓝通透的眼睛深深吸引。

　　他在想，不可理喻的，明明就是他自己。
　　沙哈尔……就是天生的王子，他该是神的孩子，理所当然被追随被崇拜。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