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在HP》听风闻雷

54、Chapter 53

　　泰晤士河在马洛镇旁静静流淌，月亮倒影在水中波光粼粼。马洛镇位于伦敦西北边大概二十英里的地方，十九世纪初大诗人雪莱曾在此居住过，马洛的大白桥横跨泰晤士河，这座古老的小镇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幽。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风衣下摆随着他的大步向前在身后飘扬，康斯坦丁步子迈得又大又快，他走出去两步赫莱尔要小跑才跟得上。
　　离开霍格沃茨赫莱尔换下巫师袍，为了不太过惹眼穿了一套伦敦街头很是流行的宽袖衬衣加小夹克，白嫩细腻的小腿从褐色的休闲短裤伸出来，脚上才了一双小皮鞋小跑在石砖上嗒嗒地响。他头上戴一顶帽子，帽檐把他的脸挡住一半。
　　“我跟着谁是我的自由。”他微微喘气说，他很想知道那根链子的来历，康斯坦丁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东西，也许会知道一些他的身世。不过这一趟还有更重要的目标。
　　“你这样偷偷跑出霍格沃茨，真的没有关系？我记得你们快要考试了，这是倒数第二个周末。”
　　“我可能忘记告诉你，”赫莱尔在他侧后方勉强跟上来，“阿不思是我父亲。”康斯坦丁脚步刹住差点摔一跤，赫莱尔自觉善意地补充说：“养父。”康斯坦丁低头瞪了身边的小鬼一眼，这小东西还真是长了一副天使的面孔，只是这心可能有点不那么善良，没准还是黑的。
　　“你应该早点补充，谢谢。”
　　“不用谢，驱魔人先生。”一件黑漆漆的重物被扔过来，赫莱尔抱了个满怀，是康斯坦丁的手提箱，手提箱对他来说有些大他只好双手抱着它。
　　“既然你跟着我，那行，就当我的助理吧，助理要有助理的样子，好好提着。”
　　“你这是非法雇佣童工，根据英国法律你这是要上法庭的，”赫莱尔本来就有点跟不上他，这下抱了一个大箱子他体力消耗得更快了，“我们为什么不能用飞天扫帚或者飞路粉？”康斯坦丁停下来，赫莱尔一直在说话分了神，一下子撞到他背后。
　　“没想到你对麻鸡……不对欧洲这边喊麻瓜，你对麻瓜的世界挺了解？连他们的法律都一清二楚。”康斯坦丁一把抓过赫莱尔肩膀的衣服拽着他往前走。“还有，我可不会骑扫帚。”
　　“哦放手，你可一点都不绅士。”不得不承认被他拽着走的确快了很多，但是这样真的很难受，康斯坦丁连看都不想看他两人大步穿梭在马洛镇的巷子里，镇子里的巷子很宽，居民住宅间距隔得很开阔，互不干扰。赫莱尔摸了摸他的脸，他在想，他的魅力是不是下降了，为什么这个人对他好像不怎么有兴趣呢？
　　“康斯坦丁，问你一个问题。”
　　“说。”
　　“我好看么？”
　　“好看，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孩子。”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粗鲁？”
　　他们来到一栋房子前，那是一栋很老的木头房子，房子周围被爬山虎包得严严实实。木门的门缝里露出光亮，门上钉了一块铁皮，铁皮上面是几个生锈的字母，这是个小酒吧，也是马洛镇唯一的酒吧。
　　康斯坦丁从赫莱尔怀里拿走他的手提箱，他推开木门一条腿踏进门槛里，歪着身子对外面的赫莱尔说：“我见过的东西太多了，漂亮的丑陋的应有尽有，有的家伙长了一张勾引天使和魔鬼犯罪的脸，心甘情愿为他掏心掏肺只为讨一个眼神或微笑。”康斯坦丁抬起眉毛，额头上的抬头纹都出来了，他痞痞地一努嘴，伸手拍拍赫莱尔的小脸，说：“我可是能从那家伙的诱惑下活下来的，所以，你等级还不够。”说着他就进了酒吧。“小家伙，自恋不好。”
　　“我以前似乎不这样？不过我感觉挺好的。”赫莱尔耸耸肩，仿佛自从天堂回来后他就不太想刻意去控制自己。康斯坦丁的话，让想起之前变化的那个黑发青年，他不由自主地拽拽他的金发，眼底闪烁着不明地光辉：“我都想立刻试试染个黑发了，似乎黑的诱惑力更足？呼……这不服气的点真是糟糕。”
　　这间酒吧的顶梁很矮，康斯坦丁要弯腰低头才不至于撞到磕到，里面的灯光是橙色的暖光，中间的高脚桌上摆了一个老式唱片机，黑胶唱片在上面转动，喇叭里传出缓慢的民谣。酒吧的角落里倒着一个醉烂如泥的酒客，桌子上啤酒品横七竖八。
　　“威士忌加冰。”康斯坦丁坐到吧台前，把手提箱往右手边的空椅上一撂再脱掉风衣。
　　“马天尼加冰。”赫莱尔跳上他左边的位置，康斯坦丁诧异地打量他：“邓布利多许你喝酒？”
　　“当然不许，”赫莱尔冲他一挑眉，“不过，我看上去很听话？”
　　康斯坦丁纠结了一张脸，艰难地点头，但是就凭这短短不到半天的接触对赫莱尔的了解，他又飞快地摇头否定。他的威士忌来了，不过赫莱尔面前推过来的是一杯葡萄汽水。老板是一个小老头，乐呵呵地说：“小朋友不能喝酒。”
　　“听到了吗？小朋友。”康斯坦丁幸灾乐祸，赫莱尔对葡萄汽水兴趣不大，不过一路过来他已经口渴，不介意喝一点这些东西。
　　“你确定我们来这里能查到线索？”他压低声音问。
　　“是我来这里，而不是我们。”康斯坦丁说着翻开他的风衣，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吧台上。那张照片上的人是梅曼，这是康斯坦丁从《预言家日报》上的照片拓下来的，不然给麻瓜看到照片里的人会动可就不得了了。
　　“我觉得那家伙是随口报的地名。”赫莱尔说。
　　梅曼在接受《预言家日报》的采访时曾说过他住在马洛，魔法界翻遍了地图都没找到一个叫做马洛的地方，不过康斯坦丁不一样，他不光对魔法界，他对整个世界都很熟悉。
　　“据我所知欧洲大陆上至少有三十地名叫做马洛，最近的就是这里。”他叫来老板，向对方询问照片上的男孩，老板的眼睛似乎不太好，看近的东西不行，他去找了眼镜戴上仔细去瞅照片。他举起照片放到亮一点的地方，他的表情先是疑惑然后凝重。
　　“我知道他，”他把照片还给康斯坦丁，“但是这孩子已经死了很久了。”
　　赫莱尔愣在一边，康斯坦丁继续追问：“什么时候死的？他叫什么名字？”
　　“大概十二年前，名字叫什么老头儿记不住喽，”老板坐在凳子上，抱着骨瘦如柴的手臂，眼睛眯成一条缝仔细回忆，“他家就在我们镇子上，不过离这里有点远，在泰晤士河边上。十二年前马洛出了一场事故，他家忽然发生了爆炸，警察说是煤气爆炸，全家人都死了，几个大人的模样惨不忍睹哇，那个小孩不见了估计尸体都炸没了。”老头儿又神秘兮兮地对康斯坦丁勾勾手指，他悄声说：“我们都不信是煤气爆炸。”倒在角落里的酒客摇响铃铛，老头儿立刻过去招呼客人。

　　酒吧老头说的那栋爆炸的房子的废墟还在，就在泰晤士河畔，那栋废墟和马洛的优雅格格不入，每一篇炸断的木板都是黑的，坍塌的屋顶底下挂的吊灯摇摇欲坠，金属都是诡异的黑色。
　　赫莱尔一进来就皱紧眉头，他有些不适，因为他感受到了黑魔法的残余。
　　“这里不对劲，我能感受到黑魔法。”
　　“你还是个探测仪？”康斯坦丁吹了声口哨，他蹲下来查看房子的残骸，炸得乱七八糟分不出哪里是客厅哪里是卧室。屋子里忽然亮了起来，赫莱尔挥舞魔杖，斜吊在墙壁上仅剩下半截灯丝的灯泡用魔法点亮。
　　康斯坦丁扔掉手里的木板，他拍拍手站起来，环视周遭，他说：“是默默然，那孩子是个默然者。”
　　“默然者？”
　　“并不是每一个巫师都有上魔法学校的机会，更多的孩子还是会成长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他们恐惧自己的力量，害怕被打上异类的标签，便会想方设法抑制他们的力量，但是他们没有正确的引导和方法，这种压抑会容易诞生一种叫‘默默然的寄生物，一种极不稳定的黑魔法，宿主就被称为‘默然者。”
　　“你很了解魔法界。”赫莱尔说。
　　“我的工作要求我对一切非自然力量了如指掌，”康斯坦丁说得很轻松，“你们魔法界里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生物，你以为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赫莱尔忍不住咽了唾沫，迟疑问：“哪里？”
　　康斯坦丁指了指脚下，脚下踩的地板，赫莱尔当然不会认为是从地板里面钻出来的，他明白康斯坦丁的意思。他去过天堂，自然相信有地狱。
　　“既然那孩子早就死了，梅曼……又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朝夕相处这么久的同学竟然是个死人？赫莱尔不太能接受，梅曼的确看上去有些病态，但他绝对是个活人。等他收回思绪时，康斯坦丁已经到别的去了。
　　康斯坦丁手里拿着手电筒，他进到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很狭小，没有窗子像是一个杂物间。
　　赫莱尔进来的时候康斯坦丁正蹲在角落里，手电筒的光照在地上，地面上似乎有图案。
　　地上的图案是用钉子和锤子一下一下锤出来的凹槽，赫莱尔站在康斯坦丁背后看去，看出那是一个五角星的符号，五角星外套了两个圆圈，两个圆圈中间都几个奇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赫莱尔不悦地挥手拂开烟雾，康斯坦丁嘴里叼了雪茄，在这狭窄的地方吞云吐雾简直要命。
　　“召唤阵。”康斯坦丁站起来，表情很是严肃，“你要站过去看。”
　　赫莱尔狐疑地站到对面，他盯着地上的图案：“倒的？”
　　康斯坦丁把手提箱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个破旧的本子抛给赫莱尔，赫莱尔翻到背后，发现本子后面的符号和地上的一模一样。他不确定地说：“你的意思是……？”
　　“那孩子和我一样，是个通灵者，因为默默然的缘故，让他的通灵力量变得非常强大，如果我猜的没错，在默默然最后一次致命爆发时，他把自己献给了恶魔。这样就能说得通他为什么还活着，”康斯坦丁吐出两个烟圈，“因为他现在只是个寄生的驱壳。”
　　赫莱尔浑浑噩噩跟着康斯坦丁走出房子，他站在泰晤士河畔，微凉的风轻轻吹拂他的发丝，赫莱尔猛地打个激灵回过神来，康斯坦丁的话应该没有错，他从第一次见到梅曼就觉得很不舒服，他身上那股黑暗太过可怕。
　　康斯坦丁坐在地上，《预言家日报》被摊开在他腿上，他手里还抱了一本厚厚的词典。
　　“希伯来文词典？”
　　“你认识？”康斯坦丁感到惊讶。
　　“不，只认识几个字母而已。”
　　康斯坦丁比着字典一个个查，他说：“我刚想起来，那小子的这个名字很有意思。”
　　“梅曼·奥斯利尔（Maymon Asriel），Asriel，在希伯来语里，意思是‘神的王子，”康斯坦丁把字典扔回箱子里，他又盯上了那份《预言家日报》，眯着的眼睛闪烁幽幽的蓝光，“神的王子，给自己取这么个讽刺的姓？”他把报纸上的名字撕下来，高高举起在月光底下：“Maymon Asriel，Maymon……Mammon。”
　　“是他啊……”康斯坦丁忧郁地叹口气，烟灰磕进河水里，“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谁？”赫莱尔听到康斯坦丁念的名字，他在怔了许久，没由来的觉得Mammon这个名字熟悉得不得了。
　　“玛门，一个肆无忌惮的魔鬼，黑暗王子。”
　　“要怎么办？”
　　“送他回去。”
　　赫莱尔怀疑地睨他：“你做得到？”
　　“我当然做不到，所以我要去找个人来收拾他，”康斯坦丁似乎很不想去找那个人，脸上满布愁容，“我要下一趟地狱，去找他那个妖艳贱货的老爸。”
　　“……你这形容词认真的？”
　　“是啊，不过我下去之前，得先把你这个麻烦送回霍格沃茨。”

作者有话说

　　路：……都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