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涌》查拉图斯特拉如是不说

7、最终目标

　　用完早点的三人回到了警局。最近在不断做客警局的陈稚，带着一丝轻车熟路的架势跟随楚锆原走进了一个房间里。此举引起了一些小警官的注视。

　　「哎哎，你们快看那个人，是我们局里的吗？」一个小警官八卦道。

　　「哪个呀？……啊，他好帅！」正在偷闲的女警官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了。

　　「那位不是我们局里的吧……」某个警察接嘴道。

　　「会不会是我们的之前一直没见到的心理专家呀？」

　　「我记得不长这样呀，至少没那么帅！」女警官的眼睛跟随着那个背影，信心满满地确定。

　　「哈哈，你这小花痴是怎么确定的？那他怎么看上去很熟悉这边的样子。」

　　「啊……会不会是……」女警官突然沉静下来。

　　「是什么？快说！」小警官不耐烦这位上班偷闲成常态，而且总是把一些事情当成小秘密在私下八卦的女警官很久了，因此语气也在这时候刻意地冲了点。

　　女警官可能察觉了这个气氛，但是陷入回忆的她只是不耐烦的摆摆手说「哎呀哎呀，就是……就是之前心理专家走了没多久，就好像找到了那些案件的后续可能受害者。」

　　「还可以这样？」小警官被了解到的信息惊讶到了。

　　「对呀，据说那位大名鼎鼎的心理专家一口咬定了这个帅哥，说他有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成为受害者的最终目标！」想起当时听到消息的时候自己惊讶的表情，这时候的女警官只想把这份惊讶传递给别人。而小警官不出所料地瞪大了眼睛表示不可置信。

　　「这……这怎么做到的。」小警官的表情有点恍惚。

　　女警官这时候也有点无奈地回答，「这都是机密了，我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对呀，我只知道心理专家有可能找到罪犯寻找猎物的共同点，却不知道还可以反过来找到最终受害者……哎，可惜了，这么帅呢……」

　　「你可不要乌鸦嘴，也不想想现在刑警队那些人，都在忙些什么。他们要是听到你对他们这么没有信心，可是要气炸了吧！」女警官威胁着举起食指摆了摆继而放在唇前。

　　闭嘴的意思很明显了。

　　小警官和周围的警察撇了撇嘴便不再说话，而在另一边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置放其中——

　　「陈先生，坐。」里面有一个警官已经等候了。

　　陈稚看了眼那张空着的椅子，摆在那警官位置的正对面，而中间的小桌子呈现出了一种老旧又简易的模样。

　　「希望陈先生不会介意和我们讨论一下您的近况吧。」

　　「当然不会。」陈稚点了点头，「可是我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你们视线范围之内，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是在我们视线范围之内，可是陈先生……」警官挪了挪自己的帽檐，有点破旧的边框显示出了它的年纪，抚摸了一下磕磕绊绊的织布继而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最近那起案件实在是十分严重，而我们刑警部队对于这些案件的进展也微乎其微……」

　　「对了，您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监控吗？」

　　「不知道。」陈稚平淡地回复。

　　「……」对面的警察好像被噎了一下，但是他还是敬业地回复道：

　　「是这样的，我们之前请了一位犯罪心理专家来进行心理肖像的侧画描写，但是这个专家对于凶手毫无头绪，反倒是推测出犯罪分子来自于各个人群和各个阶级，总而言之，从罪犯那边下手十分难办，除非我们刑警有可能直接目击到犯罪现场。除此之外的唯一的进展就是，他认为这些案件的受害者都有相似之处……」

　　「而这些相似之处并不是说明了共同点，却链接起了一个信号。具体的内容我无法在此说明，但是在我们的努力下，发现这个共同指向的信息就是您。」

　　「我？……您是指——单独我这个人？而不是我所包含的信息和你们指向的信息相符，例如我的成长环境，我的职业，我的性别爱好特征之类的？」陈稚问道。

　　「对，我们当时也十分惊讶于信息的指向是一个特定的人。而更让我们惊讶的是，通过那些指向明确的信息，我们一下子就锁定了一个人，那就是您。」对面的警察好像也有千丝万缕的困惑夹杂在言语里。

　　因为不清楚究竟警局内部是如何处理那些所谓犯罪者留下的信息的，陈稚作为非专业人士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信息。但其实对于他而言，是因为什么而被监视起来并没有那么重要，而且他还蛮喜欢和南湖宇相处的时光。即使有时候他会觉得南湖宇看着他就想看着一只小白兔，而作为非小白兔的物种，他总归是有些别扭的。其次就是，南湖宇给他造成的困扰就是偶尔他会制造非常多的废话夹杂在真正有意义的话语里，让陈稚有时候不知道该屏蔽还是不该，这件事往往让他有些困扰。

　　而除此之外的一切，就像是被告知要监视的那天，他十分平静地接受了一切一样，现在对于这样不清不楚的解答并没有那么必要。他知道自己早晚会有一天了解这些事件的真相，就算是通过亲身经历死亡，亦或者被拯救，他都会知道的。

　　而面对陈稚的冷淡，对面的刑警也并没有想过获取他的情感上的支持。「所以，我们希望可以从您的身上得到一些信息，来帮助我们破解这起多发案件。」

　　「可我不太明白你们还需要什么信息，好像我的一切信息都已经被你们了解了吧。」

　　「我们作为刑警对于您的了解只限于一些有限的资料，而对于您是否有情感上的，或者其他层面的信息，我们并没有了解到。其实对于这些私人信息我们也无法强制您来说明，但是希望您能够明白，这可能关系到很多人的生命。」

　　「嗯。」陈稚点了点头，尝试着把最近觉得重要的信息都描述出来。而当他讲到自己在毕业典礼上的那本画册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一种想要独自感受的心情限制他把那个金发男子说了出来。但是因为他对于那本画册的一些描述有趣，刑警希望他能够把那本画册交予他们。

　　「希望那本画册能够探索出一些什么。」这位警官又挪了挪帽子。

　　「是有点紧了吗？」陈稚问。

　　「啊？」警官十分莫名。

　　陈稚指了指他的帽子回复道，「您的帽子。」

　　「啊，对，因为已经用了好多年啦！」

　　「但是您的爱人肯定很用心地在帮你清洗吧，而您也很爱您的爱人。」陈稚微笑着看着对方。

　　警官一下子愣住，问：「你怎么知道！」甚至忘记了用上敬语。

　　「因为您很爱惜这顶帽子呀。」轻飘飘的一句话好像不带任何分量地落在了对方的身上，这让对面的警官有些另眼相看了。他之前一直对于那位所谓的犯罪心理专家提供的信息很不屑一顾，因为他并不觉得找到可能受害人会有什么帮助。只要是那起案件的作案者愿意，在没有找到对方的情况下，对方完全有机会杀死更多的人。

　　但是当时他也听了那位鼎鼎大名的犯罪心理专家的解答，在不服气的同时又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所以带着这样有点尝试挂彩的心情，他审问陈稚的时候其实完全没有任何的气势和情绪，只是认为这个任务随便做做就可以了。这样的态度在他听到陈稚的那句话的时候一下子变了，他仔细看了看对面的男人。

　　不得不说，陈稚作为一个男人可能是很多同性憎恶的对象。一头黑色的微卷长至肩上，感觉在微风里会营造出一种十分浪漫的气氛。这样的长发也并没有让陈稚显得很女气，线条分明的脸给人一种不一样的美的冲突。而更让人在意的是，他的眼神经常是暗淡的，有一种说不清的厌世感夹杂在其中，好像世间的一切都没有什么重要的意义。他只是按照所谓的惯性活了下去。

　　正是这样的人，在面对审问的时候表现的不卑不亢，而在最后对于帽子的回复又显出了他内心的细腻和敏感来。

　　警官这时候也有点承认了，如果是那种形式的罪犯，也许真的会选中陈稚也说不定。

　　而至于为什么会是最终的目标……他也不是很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