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涌》查拉图斯特拉如是不说

2、湛蓝的再见

　　一年一度的河神祭祀到了，今年的祭祀组织准备到一个据说几近荒无人烟的小乡村。组织里的高层，每个人都挂着一幅严肃的面孔，心里是阵阵的忐忑与不安。

　　他们知道汇集这些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这些人有单身的，也有情侣，但是没有一个是已婚的人。而这些人也都各个长着精致的面孔，仿佛一道新奇的风气引到了这样一个穷乡毗邻的小乡村，让里面的少女少妇通红了脸，远远地、扭捏地站着不敢靠近。

　　青年混在人群里，心思却飘离了嘈杂的人群，拐了一弯，到了那河水透彻的湖面。那个人……他一想起，平静无声的黑色双眼便会泛起一阵雾气，白皙的脸颊染上了点点红色的印记。

　　「R，我们走吧。」一个欢快活泼的男声在耳畔响起，示意活动的开始。青年—R，点了点头，跟随着男生和他的女友走着。

　　黑色的双眸静静地看着情侣两人的一举一动，却不泛起一丝波澜。他一直认为自己不会在有任何悸动的情感出现在自己的心海里，却未曾想过，那岸边的一瞥把他的心带走到了水里。

　　他和情侣两人也是刚结识的。在这个组织中，所有人都没有熟悉的人，除了那些本就结伴而来的青年伴侣。而他，本在火车的车厢里静静地坐着，前方的男人走了进来，自来熟地同他攀谈起来。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男人在讲事情，女人在旁边偶尔翻个白眼，他一直都是那么安静地直坐在位置上听着男人的话语，未曾动过一下。

　　从火车上，男人的一路自言自语中他了解到，他们情侣是因为看到这个志愿组织到乡下来体验生活，进行某种神秘的活动，不需要付车费和伙食费，于是就兴致冲冲地来了。他们根本就不了解这个活动的性质。

　　R其实明白的，这个活动很危险。不仅仅是到乡□□验生活那么简单。最危险的，是那个活动本身。

　　但他还是来了，拿起了房间里的几样衣物，带上了一点钱财和零食就走进了这辆被指定好的火车中。想要参加志愿的人，只需找到那辆火车坐上就算是参加了。行进到一半的时候，不出R所料，他们被要求签一份所谓的志愿协议。

　　「乘客们，为了您们这次志愿活动的安全和健康，我们准备了一份志愿的保障协议让您们签署。无需担心。」

　　R瞥了眼对面的情侣，他们似乎发现了某些奇怪的话语正面面相觑。他看了看协议中某句一眼瞄到的话，「任何人生安全不归xx负责」，感觉就像卖身一样。但是他必须签下，为了一个暗蓝色的梦。情侣看到他动笔，本来犹疑不决的眼神随着他的动作坚定了下来，也签下了各自的名字。

　　他不清楚他们是为什么签下，那些没签下的人，似乎在火车到站后又被送了回去。

　　他心不在焉地跟随着，一会想起那个百色的肉-体，一会想起那暗蓝色的梦，一会想起那种冥冥召唤自己的感觉。他走到了桥边。

　　一座老旧的桥，桥梁和桥架都是石块砌成。奇怪的是，桥有两层行走的桥梁，一上一下地立在那边，仿佛是在嘲笑他们这些刚下乡没见过市面的年轻人。

　　这样的构造引起了一阵无谓的惊叹。

　　人群三言两语地讲着话，诉说着这样一座桥的神奇。前方的情侣也转身过来，男人惊喜地倾诉着，女人偶尔配合地夸上一两句。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快被某种热度射穿了，有人正看着他，而这样的热度，这样炙热的眼神——唯有那个透白的水中男子。

　　带着一丝犹豫，一丝惊喜，他转过身望着那视线的方向。他看到了那个日日夜夜在脑海中回旋的男人。

　　男人只是简单地套上了一件t恤和运动裤，却让他的回想起了那天看到的健壮又优雅的裸-体。他感觉自己的脸一阵发烫，却发现对方的眼神是那么赤-裸的悸动时，自己的心也平静下来。

　　情侣看着眼前万年不变脸的青年突然转过身，脸上泛起了红晕，于是也一齐望向他注视的方向。

　　「你的朋友？」他们有点怀疑地问道。

　　R只是点了点头，注视着男人一步步地朝他走来，白皙的手掌心里沁出滴滴热汗，他握起了拳头，想要镇定自己。

　　男人走了过来，微微笑了一下，金色的头发仍旧挂着点点水迹，一路湿漉漉地滴着水走来。

　　「你好。」他第一次听到男人的声音，沙哑而又磁性。不知怎的，他觉得自己无法再淡定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因为一想，脑海里便是对方的身体。

　　「你好。」他说完，转过身看向情侣。

　　情侣被他们的「友情」困惑到了，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R，没有说什么。只是同男人交谈起来。

　　听到他们的交流，R才了解男人叫Qatar。Qatar自称自己是看到R在，于是想要看看是什么活动于是混进来的。情侣里的男人热烈地同他说着话，似乎是因为四个人里，他只能同Qatar说话了，另外他的女友和R都是不喜言语的类型。

　　活动开始了。他们随着人流走向了桥梁，他感觉到自己的背部紧贴着一具散发着灼人炽热的身体。他们两人，随着人群走向了桥的上一层，又因为上一层满了而不得不走向下一层。

　　每个人都紧贴着彼此站立在桥上，本应是正常程度的拥挤，但不知为何，R的心里却痒痒的，感受着背后的热度和空气的粘腻，他有点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