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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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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遍寻各处,都没有找到那个当时跑向大楼的故人。再回到三楼电梯口时,连血迹都已经不见踪影。
我该报警吗?
血液即便被清理,也能被检测出来。所有人对我隐瞒的我失忆前的社会关系链,也能在警察的调查下解开。可是,警察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吗?
我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盯着唯一的电话号码,入了神。我拨出了电话,并将它移到耳边,在等。
接通后,周冶直接问道:“你在怀疑我吗?”
我说:“他还活着吗?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并不是我做的啊。”他的语气十分无辜。
他知道,并且这个话题就是他挑起的,除非我们刚才一直都在鸡同鸭讲,讨论的不是同一件事情,否则,电话那头的人,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变态。
我挂断电话,焦躁地按着电梯按钮,看着数字跳动,觉得缓慢到无法忍受。我奔向楼梯间,却看见一条细长的血流向下蜿蜒。血的源头,是泛着绿光的安全通道牌。
我知道那里面是空的,但却也只有两块砖头的空间,甚至容不下一个成年人的手臂。但寒意蹿上心头,我蹲下,取下那块牌子,一块碎肉掉了出来,不知道是被什么想法怂恿,我将手伸了进去……
一阵轰隆,我似乎摔倒在地,又有人捂住我的口鼻,我的脑袋无力地摇动了一下,耳中全是脚步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清醒过来。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让我明白,我在医院里。
“醒了?渴吗?”是周冶的声音。
我转头,看到了站在床侧的他。他倒了杯温水,在我面前蹲下。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突然打电话给我,一直语速很快地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清,后来还挂断了,我很担心就回来找你,发现你倒在楼梯间里,全身冰凉。”
“听起来我好像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才没有。”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像在祷告一样,“那一瞬间,我以为你又要离开我了。”
我抿紧嘴唇,将手抽出来,看着指甲缝隙,回想着将手伸入洞中的触感,那确实不真实。从那个人上楼,到我去搜寻他的下落,这段时间太短了,短到不足以将一个人碎尸。更何况,处理尸体必须要低调小心,谁会把碎尸块藏在楼梯间里安全通道的牌子下面呢?就算不渗血,几天后也会散发出浓烈的尸臭。
那一切太像一个梦,就像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走了一遭,所以我醒来后看到周冶才会连恐惧感都没有。
倦意始终袭击着我的神经,我脑中忽闪过那个人的声音,心脏又剧烈地跳动起来,我痛苦地把头埋下去,感觉恶心感灌满胸膛。
“很不舒服吗?我叫护士过来。”他按下呼叫器,又下意识地来握我的手,碰到之后很快又松开,向我道歉,“对不起。”
医生来看了我一次,确认没事后很快又走了。我辗转反侧,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越发想马上冲回家,把那块萦绕心头的安全通道牌拆下来,确认里面除了几根电线外空无一物。
我掀开铺盖,跑了出去。
身后有人疾呼,也有骚动,但我的脑袋太乱了,只想逃脱。周冶很快追上了我,他按住我的肩膀,弯腰,把一双鞋放在了我的面前:“把鞋穿上,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周冶,我不知道是我有被害妄想症还是确实发生了什么,但我现在真的不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得穿鞋。”
“好,我穿,然后我准备回家,你不要跟来。”
我快速地穿上,转身,按下电梯按钮,他又上前,把手机和一张纸币放进了我的衣服口袋:“你要是准备走回家,可能得走到深夜了。如果不想要我的钱,就当借的。”
我说:“我会连医药费一起还给你,再联系。”
电梯门打开,我站了进去,还没等门关闭,他就走出了我的视线。
一至五楼的安全通道牌都被我拆了下来,仔细查看了一番,里面都是干燥且积灰的,没有堆放过东西又被清理过的痕迹。到家几天之后,又有人在楼底下叫我的名字,我循声出去,终于见到了人。
他说:“林泽,你小子也太神秘了吧,失踪大半年,死活找不着人。上次刚跟你打完招呼,上楼敲门就没人应了。我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呢,去寺庙烧了几炷香才敢再回来。”
“我那时恰好出门了一会儿,后来很快又回来了,可能我们俩刚好错过了。”我松了一口气,这进一步证实了,并没有人死于那天。
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原来的事情,把自己失忆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然后急切地问他的名字和我们之间的过往,他说:“我,王百川,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啦?我们高中同学,平常没事儿会一起出来玩儿。上大学之后隔得远了,就不怎么联系了。过年的时候不是想叫你出来叙叙旧嘛,结果一直联系不到你,上你家找人,你妈妈就趁着脸,不跟我们说话。我们担心你出事儿啊,就四处打听,就听人说你失踪了。”
“意思是失踪之前我们也有段时间不联系了?那你知不知道我以前跟谁在交往?”
“是啊,起码得一两年没见过了。高中那会儿是没有交往对象的,大学你交没交女朋友我就不清楚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再跟我说说以前高中的事情吧。”
高中的生活还真是大同小异、泛善可陈。我只是一个普通家庭中的普通小孩儿,并不特殊。
我通过他,得到了六个以前的共同好友的电话以及自己的□□号。
我没有自己□□号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