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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五章:展览(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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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面的谭俊,江晚余有点傻眼。她以前很少混迹商会的圈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
“怎么?不认识我了?”谭俊笑着摇摇头,“你不会这么绝情吧?这才半年时间,就把我忘了?”
江晚余手心里全是汗,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手包。她和宋瑾瑾笑了一下,说:“宋小姐先看看,我一会儿过来。”
说完,江晚余看了一眼谭俊,示意他过来说话。
谭俊笑笑,插着兜跟着江晚余到了展厅一角。
“你怎么在这里?”江晚余记得谭俊是个纨绔子弟,对家里的事情不闻不问,商会怎么会邀请他过来?
谭俊没回答,靠近江晚余:“我更好奇,你怎么在这里。”
江晚余向来远离商会圈子,就算是江建业没失踪的时候,她也从没有出席过这样的场合。
“我听说你父亲失踪了?”谭俊问江晚余。
江晚余和他不熟,不想多废话,便说:“家里的小事,不劳谭公子费心。”她说完想要走,谭俊一把拦住她,“我上个月去过你学校,听说你退学了?”他“啧、啧”两声,“落难的凤凰变成鸡?不至于这么艰苦吧?”
谭俊的手挡在江晚余身前,她觉得别扭,侧过身躲开他:“我过得不好,不是正顺了谭公子的意吗?”
谭俊摇了摇头:“晚余,我追过你,你拒绝了我,可我不是小气的人,你这话说的可就伤我的心了。”他说完,又靠近了一步,把江晚余逼到了墙角。他怜香惜玉地看着她,柔声说,“我是真的同情你,想帮帮你。”
大半年前,谭俊疯狂地向江晚余展开攻势,江晚余不喜欢他,对他颇为冷淡。但奈何两人朋友圈子相近,很多场合都少不了打照面,以至于谭俊对她死缠烂打。江晚余受不了他的作风,干脆撕破了脸,拒绝了谭俊的追求。
那时候他未能得逞就四处散播江晚余的谣言,弄得很不愉快,现在又反过来说真心想帮她,江晚余不相信,干脆谢绝:“谭公子好意心领了。”
她说完要走,谭俊却抢先一步伸手支在了墙上,挡住江晚余去路。“与其便宜那些又丑又俗的老头子,不如让我帮帮你。”他笑笑,“说说吧,多少钱?”
江晚余觉得促狭恶心,她看着谭俊,一忍再忍,最后没忍住,抬脚狠狠用高跟鞋踩在了他的脚上,末了还不忘使劲儿碾压一下。
谭俊疼得“嗷”地叫了出来,江晚余顺势一推他,挣脱了他的束缚,扔下一句:“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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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勋和宋总在洽谈室里谈生意,宋总手头余钱不少,迫不及待的要和程勋敲定配资合同,联合参与竞标。
程勋不慌不忙,举杯碰了一下他的杯子,抿了一口葡萄汁,问他:“最近公司生意不错?宋总赚了不少?”
宋总笑笑,半遮半掩地说:“炒股挣了一些。”
前段时间欧洲股市回暖不假,但也不至于赚得盆满钵满。程勋挑眉,点点头,似不经意地套着宋总的话:“您要是资金量大,回报率自然对您更有利。”
宋总急忙保证:“资金量不是问题。”他说完,又笑笑,把话说圆,“93省的项目政府交给商会主导,商会的意思是让华商全程参与,这一举也限制了不少像您这样的投资人。”
程勋点头应和,这次项目招标,商会为了照顾当地华商利益,招标的要求确实苛刻。
见程勋点头,宋总继续说,“最近欧洲经济不景气,我们手头这点钱投到哪儿都不合适,想来想去还是投给商会的项目最省心。不过项目投资和运营我们不熟悉,也没那个精力,程总您在圈子里是有口皆碑的,连会长都给您背书,和您合作我们放心。”
程勋很少见到被拉着站台的企业如此积极,他笑笑,“既然宋总这么信任我们,那我们却之不恭。”
宋总听了心花怒放,急忙和程勋碰杯:“程总,合作愉快。”
程勋点头,又抿了一口葡萄汁,这时宋瑾瑾跑了进来。
她一个人进来的,宋总觉得奇怪:“江小姐呢?”
宋瑾瑾不知道该不该讲,指了指门外,说:“程先生,您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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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勋赶到大厅的时候,已有不少人聚拢在看热闹。
人群中间,江晚余被一个男人抓住了手腕。她极力挣脱,但男子不依不饶,“出来混,谁不知道谁?别以为你有多高贵!”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江晚余颇不自在,更怕谭俊说漏了嘴。她低声警告他:“你注意身份,闹大了丢的是你自己的脸。”
“你不怕丢脸,我还怕吗?”
江晚余气得翻白眼,她真的是忘了,谭俊是没有脸的。
四周的人越来越多,江晚余怕这事传到程勋耳里,权衡了一下,决定服软。她还没说出口,突然有人把手搭在了谭俊的手臂上。
江晚余抬头,看见了程勋。
“松手。”程勋看着谭俊,不怒自威。
他表情严肃,眸光犀利,谭俊看着也不由怂了一下。
程勋趁机将江晚余的手抽了出来,用手紧紧握住。与此同时,他也甩开了谭俊的胳膊,盯了他一眼。
“你……”谭俊还在身后准备叫嚣,程勋却不屑与他废话,转身拉着江晚余出了人群,留他一个人像小丑一样困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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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勋把江晚余拉到了一边,江晚余动了动手腕,说了声“疼”,程勋这才松开手。
“不解释一下吗?”程勋问她。
江晚余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程勋听了多少,无从解释,想了想只说:“对不起。”
程勋盯了她良久,眸光如寒潭一般幽深。片刻后,他叹气,拉过她的手腕,“别惹事了,跟在我身边。”
他说到做到,不放江晚余远离一步,江晚余只好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逡巡几圈后,展览的主办方过来和程勋道歉:“程先生,刚才的意外实在抱歉,我们都处理好了,闲杂人等以后不会再放进来了。”
程勋看了眼江晚余,淡淡点了点头,从始至终不喜不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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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俊被赶走了,江晚余终于松了口气。好在宾客们也都知轻重,没有人傻到在程勋面前问长问短,江晚余侥幸逃过一劫。
如此也算因祸得福,程勋就算洽谈业务也都带上了江晚余,她知趣离得远远的,但程勋始终未放她离开过自己的视线范围。
虽然听不到洽谈内容,但江晚余还是摸清了程勋这次聊天的对象。这些人里干什么的都有,江晚余凭着记忆力,一一记下了对方的信息。
谈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事,程勋觉得乏了,看了眼不远处的江晚余,站起了身。
他一起身,众人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便不再多说,纷纷散去了。
程勋慢慢走到江晚余身边,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玩手,没察觉到程勋的靠近。还是他在她身边轻咳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程勋在她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看了看,问她:“好玩吗?”
他不懂一只手有什么可玩的,让她专心到不曾意识到他一个大活人的靠近。
江晚余垂眼,抽回了手,说:“你聊完了?”
程勋冷笑一声:“带你来你也不履行职责,还要我帮你收拾烂摊子?”他看了她一眼,“我说话说得嗓子都冒烟了。”
江晚余这才回过神,原来程勋并不想谈公事,一直在等自己过去打断他们。她拍了拍脑袋,“我又不聪明,你早该跟我说的。”她说完想到什么,站起身,“我帮你去倒水。”
程勋看着她觉得好玩,刚才还有人自夸聪明绝顶,现在又承认自己不聪明,如此自相矛盾,实在罕见。他随之起身,拉住江晚余的手:“我坐得累了,陪我走走。”
程勋拉着江晚余的手往展厅那边走。他不松手,江晚余也不敢造次,深怕他趁机追问谭俊的事。
程勋谈完公事心情不错,走在前边,时不时停下来看看画,随口问两句江晚余的看法。
他问了,江晚余就回答两句,不多时就刹不住车了,话越来越多,心情也跟着爽朗起来了。
她神采奕奕地谈论着透纳,上承荷兰画派,下启法国印象派,一个个画家,一个个典故说得津津有味。渐渐地,有人聚了过来,站在两人身后听江晚余精彩讲解。
程勋看到了周围的人,有些不高兴了。他拉了一下江晚余的手,说:“这里太闷,出去走走。”
画看得差不多了,消息收集得也够了,江晚余心满意足,点头笑道:“好啊。”
说完,程勋拉着她的手,穿过人群,出了展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