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露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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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芽、世书，你们来了，快坐！顺爷我这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你们猜一猜？”张大顺也就是顺爷得意的笑了笑，这一次，这俩口子还真得感谢他。
“顺爷，不会是找对口了吧？”金芽芽心里一想，这有什么难猜的。他之前去关外，打探的就是家电进货渠道的事情，肯定是这个，跑不了。
“聪明，这还真给我找对口了。香港荣氏集团，你们可能不知道，原来的地产巨擘，现在发展起了家电制造业。他们这生产技术，可全部都是进口的，可牛了。”顺爷想起自己看到的家电流水线，这架势，大陆可没有。
贾世书和金芽芽对视一眼，这顺爷跑到厂家亲自去看了？荣氏集团，上辈子怎么没有听说过哪个家电是荣氏的。难道是他们孤陋寡闻了？
其实并不是他们没听过，而是上辈子的荣氏集团，因为荣小宝被绑架，绑匪甚至给荣国昌寄出了荣小宝惨死的照片。害得他老人家一口气上不来，直接给气死了。
于是，荣氏集团就被管理香港的Y国人给收入了他们的囊中。上辈子的荣氏，早早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改名换姓，成了别的公司。
“我跟你们说，我已经跟厂家那边的销售人员说好了。直接从厂家拿货，出厂价不是谁都可以搞定的。我也不贪心，就在出厂价的基础上要五个点。至于卖多少，那就是你们的事了。”一提到这个出厂价，顺爷就满脸的骄傲。砍价这件事，他喜欢而且擅长。
“那就拜托顺爷了，沾了您的光。”金芽芽恭维道。原来的她，是绝对说不出这样圆润的话来。不过，时间总是会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一个人的想法和性格。
从她自己而言，她清楚的明白了，学会赞许别人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因为，她渴望的就是别人的认可。偏偏上辈子，她几乎得到的全是否定。来自自己娘家人的否定，婆家人的否定，邻里邻居的否定。
如果，上辈子，但凡是有几个鼓励的眼神、支持的话语，她也不会走到最后那一步。
既然顺爷已经搞定了家电的来路，贾世书和金芽芽也就要踏上二道贩子这条路了。别的不说，金芽芽有一件事非常确定，那就是她不会一辈子在二道贩子这条路上走下去。目前只是暂时靠这个赚取一点原始资金，她最想要做的，还是自己创业。
再次踏上火车，金芽芽和贾世书的心态都不一样了。一个月前第一次踏上火车的时候，两人都是茫然的。对于金芽芽而言，那一次等于是第二次重生。她用爆炸的方式，离开了金家。
这一次，他们带着一书包的宣传资料，用的就是他们的嘴和手里的东西，来打动商家。是的，他们销售的对象不是消费者，而是从事家电零售的商家。这件事，他们从来没有做过，也没有经验可取。不过是抱着一颗孤注一掷的心，决心把这件事做好。
当火车停靠在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的时候，金芽芽深吸了一口气。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陌生的Z市，是H省的省会城市。马路上最多的还是自行车，其次是步行的人们。公共交通工具虽然有，可是发的班次很少。沿路上，看到的私家轿车寥寥无几。
这就是80年代末，对于中西部地区而言，计划经济刚刚结束，市场经济才开始。百废待兴，其实每一个中国的城市都差不多。像是一个刚刚苏醒的大汉，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够开始大干一场。
金芽芽和贾世书只带了有限的生活费，他们需要靠自己的嘴巴，跟商家达成合作协议。然后电话联系顺爷，让他那边发货，他们夫妻二人在这边接货。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因为他们的资金有限，所以跟顺爷说好了，开始的几笔业务，由顺爷先给垫着。顺爷也不是傻瓜，他看到了这其中的商机，也看中了夫妻二人的才能。他相信，能够做出那样宣传资料的人，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贾世书和金芽芽都有点懵。这个时代，地图并没有这么普及。尤其是，买来的地图还未必那么准确。那么，需要的就是他们俩人用自己的双脚去探寻这座城市。
出乎金芽芽意料的是，贾世书真的变了。
上辈子，一旦遇到有需要跟陌生人打交道的事情，他都交给了自己。金芽芽也发现了，贾世书特别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他似乎有一种叫交流恐惧症的心理问题。
现在，他似乎克服了这一点。每走到一个地方，需要问路的时候，他总是率先走了上去。脸上带着笑，询问着附近的商店。这个时候的人还是淳朴的，几乎每一个被问到的人都会耐心而且仔细的告诉他们方向和行走路线。
金芽芽看到，贾世书的耳朵已经红透了，这是他紧张的表现。可是，他坚持着。多问几次，金芽芽甚至发现他的声音不再颤抖，表情也不再僵硬，而是变得亲切和自然了。
将手指甲嵌入了手掌之中，金芽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上辈子，从认识贾世书到后来跟他成了十多年的夫妻，他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男孩儿，到一个女人的丈夫，再到一个女孩儿的父亲。他的家庭并没有给予他什么指引，他的角色过渡太快，导致他还没有足够成熟到可以担起身上的责任。
她不怪他，她也不应该怪他！
“芽芽，你怎么了？是不是饿了、还是累了？”贾世书刚问路转身过来，就看到金芽芽眼睛红红的。他担心的看着金芽芽，也是，这会儿已经下午了，芽芽肯定是累坏了。
“没，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刚才那个人不是说Z市最新的商业街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吗？我们快点过去看看吧！”金芽芽收起自己脸上的情绪，反而对着贾世书笑了笑。
贾世书虽然不太放心，还是跟着一起走了。
这时候的建筑，就算是省会城市，最高也都才八层楼。对于看过高楼大厦的贾世书和金芽芽来说，还真得没什么好看的。计划经济的时候，除了供销社、国营销售单位，其他人是不允许买卖的。
现在的时代不同了，商店也如同雨后春笋多了起来。至少，走到商业街的贾世书和金芽芽就看到了好几个门市都是开着的。
有卖衣服的、有卖小家电的、还有一些杂货铺等等。相比后世琳琅满目的街道，现在的商店种类真是非常单一。不过，就算是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商店里还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省会城市人们的购买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以前买东西，还需要票据。买布得要布票、卖肉的要肉票、买糖的要糖票。现在，这些东西全部花钱就可以买到，大家自然是纷至沓来。
加上这个时候，开商店的人并不多。需求旺盛，自然开商店的人都赚了不少。以贾世书和金芽芽走了一圈的经验来看，生意最好的、人最多的其实是服装店。毕竟衣食住行，衣服是排在第一位的。
“世书，我们给柯爸爸打个电话回去，让他给我们发点衣服过来。我们白天跑销售，晚上摆地摊。这样不就可以赚两份钱了吗？而且，你看这家商店里面的衣服，还没有深圳那边的好看。”金芽芽指着自己对面的服装店，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嗯，我赞成。最好让柯爸爸去那些制衣厂问一问，要是有处理库存或者残次品的，买下来岂不更便宜。”贾世书他们知道，自己摆地摊的话，肯定是以价廉为主。加上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质量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当然，他们所指的是大众低端消费者。
根据贾世书和金芽芽之前一个月对深圳的了解，离柯爸爸家不远的地方，就开了好几家制衣厂。这些厂房都是小作坊的形式，并不大，想来拿货这件事，柯爸爸是可以搞定的。
他们之所以放心出门，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家里多了一个荣小宝。虽然，他不会说话，可是遇到紧急情况叫人过来帮忙，他还是可以做到的。柯爸爸年纪大了，留他一个人在家，本来是不太放心的。现在，有了小宝的陪伴，贾世书和金芽芽放心了许多。
第一天，他们没有走进任何一家商店谈合作，而是将整个Z市的新旧商业街都走了一遍。两辈子加起来已经快六十岁的他们，做事情不像是年轻人了。他们习惯先了解情况，再下手。这样心底的把握要多一分。
夜幕已经降临，公园的座椅之下，贾世书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金芽芽。下午，已经给柯爸爸去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以及让柯爸爸发点衣服过来。他们身上只有不到五十块钱了，这个时候的旅馆，住一天晚上最便宜也得三元钱，他们舍不得花这个钱。
因为不知道家电的生意能够谈成不，加上未来几天还要吃饭，不得已，他们只好找了一个公园，打算将就一个晚上。幸好这时候还是夏天，并不冷。可是，内心的苍凉和对陌生环境的惶恐，却趋之不去。
“芽芽，上辈子嫁给我，你后悔吗？”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露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