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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字条，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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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清心中疑虑重重，甚至开始有些担忧。
如今新皇初登基，势单力薄。卫家一直是坚定的保皇党，江家......可就不一定了。
宁瑞长公主自然向着自己的侄子，然而又放任女儿和江婉君交好，着实令人看不透。
之前名声的不好时候卫清反而不会想这么多，但如今......不能说是怀疑江婉君，更多的是别扭。
就是那种，一个人帮了她，自己却不能因此改变对她的印象时的感觉。
罢了。
“祈安，吩咐门房备马！”
“是！”祈安快步走了出去，祈乐则熟门熟路地进了内间为卫清挑出了一套朱红色的骑装和用来束发的银钗。
卫清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你也去换套衣服，今日替你姐姐跟我出门吧。”
“多谢小姐！”
“小姐，马备好了。”
“很好。今日你妹妹跟着我出门，你去通禀父亲一声吧。”
“是。”
卫清飞身上马，从府中僻静的后门出去一路向前奔去。
爹爹不限制她出门，但她现在既然开始注意名声，自然不会再明目张胆地从前门出行。
街上不限制骑马，只要不故意冲撞行人即可。这匹马提速很快，过往路人都只觉一阵风过去，再回头就只能看到一个红色的背影。
楼台之上，黄衣少女眨了眨眼问道：“婉君姐姐，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江婉君转回头，又带上了柔和的笑容。
那个身影，她怎么会认不出呢。
卫清，你可知道你被京中闺秀们排挤除了那些传言之外更多的是另一个原因。
生为女儿身，我们一辈子都只能困顿于后宅之中。少时熟读三从四德，嫁做人妇后相夫教子。若运道不好碰上心机深沉的姨娘庶女，或心胸狭隘的婆婆小姑，还要受些不能为人道的折磨。
而你不同。
卫大将军慈爱开明，许你读书习武，男儿能做的事情你都能做。
就如此刻，我能想象到你神采飞扬的模样。你弯起的剑眉，发亮的双眼，舒心的笑容......这一切一切，何不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呢？
她们见了美好的东西自己得不到，便想着毁灭。可我却不同。如果可以，我愿付出些代价来守护这份潇洒。
愿你十年后，依旧笑颜不改。
淳宛郡主看着她嘴角的弧度，眼神微微暗了暗：“那婉君姐姐还想去哪儿吗？”
“臣女今日有些疲累了，不如改日再约吧。”
她还在禁足期间内，按理说是不能出门的；但郡主邀请自然是可以例外的。
“好，宛儿听姐姐的。”
即使有些不顺当的事，日子还是照常要过。卫清仍然在府内潜心学习；这段时间边疆的情况较好，没有什么战事，卫季也得以留在家中。
但卫清隐隐预感到，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么多天过去，卫清也明白了当初的事的确只是江婉君偶发善心，倒是自己多疑了。
江婉君的禁足结束后，便也继续出入闺秀们的诗词宴会，当着京都的第一才女。
在江衡的监视下，她自然不可能继续与卫清来往。平时不能相约游玩，各种宴会上大庭广众得就更不行了。
所以不算上远远的看，丞相府和大将军府只有不到两条街的距离，两人却竟有一年都没见面。
唯一的通信方式就是柏芜传递的字条。
“婉君，望一切安好。听闻你又在诗会上拨得了头筹，恭喜。”
这张字条是藏在一只空心的雕花木簪中捎过去的。
“那首诗不过平平，只是近来没有对手罢了。若你弃武从文，倒可堪为我之劲敌。愿你武功精进。”
这张字条则放在一个精巧的荷包中：宝蓝色的缎面，上绣着盛开的金牡丹。
卫清看到后会心一笑。
为了缩减长度两人省去了不必要的问候，书信中用词十分口语化。江婉君一开始不习惯，后来却也寻到了新奇的乐趣。
总得来说，两人的关系维持在一种类似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状态。
对于江婉君来说，淳宛毕竟年纪小且是皇家人，有些事不好直言；而和卫清相处时，则不用顾忌那么多。
她们都默契地没有提到各自的父亲和家庭。
时光流逝，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秋风飒爽，靖烈侯夫人给各个有小姐的府邸上都递了赏红叶的请帖，大将军府自然也不例外。
轻描剑眉，略施薄粉。头上插了根上镶宝蓝蝴蝶的银布摇，身穿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额头上一点朱砂反添英气。
“小姐出落的越发标志了。”祈安微笑道。
卫清对着铜镜勾了勾嘴角，没有答话。
闺中女子对镜梳妆，精心打扮想给心上人看。但若有这个闲工夫，一节兵书半本琴谱都能啃完了。
跨出府门，缓步走上马车，垂下车帘。
又能见到她了。
请帖上没标注具体时间，卫清到时各位女眷已经三三两两地聚在遍布红叶的枫林前。
注意到她，几人眼中闪过不甘，却没人敢像当初的廖依萱一样上前挑衅了。卫清可被长公主夸赞过，谁知道是否在皇家挂上了名号。
天高气爽，正是秋游好时节。众位闺秀成群结伴，携手在树林中漫步，脚步踏在枝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卫清没有同伴，独自一人却也自在。赏完美景，她的目光就流连在了美人身上。
江婉君和淳宛郡主正并肩站在一棵古树前，眺望着远处的山脉。
一片品红的枫叶缓缓飘落在淳宛的发梢，江婉君素手轻抬，温柔地轻轻拂去。
卫清撇了撇嘴。
还真是姐妹情深。
半个时辰过去，众人回到了庭院内。靖烈侯夫人一身华服，和蔼却不失威严道：“看到你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进府，感觉屋子都亮了不少。”
众人赶忙笑着答话：“我们一进来也觉得身上通透了不少，定是老夫人的功劳。”
“行啦，就妍儿最嘴甜。”老夫人笑道，“总按以往的规律展示才艺偶尔显得烦闷，老身有个新提议，不知各位可愿听听看？”
“老夫人请讲。”
“你们三五成群地分成小组，最少两人最多不能超过五个；每组联合拿出一副作品让大家品评，看那几家的姑娘配合的最好。”
“可以是诗词书画，琴谱筝曲，甚至棋局茶点——但必须有成品。”
“这个主意妙！”
“老夫人费心了，这次宴会定然格外有趣。”
首先赞成这话的，自然是那些擅长这方面的姑娘们：有几个小姐妹，群体中人各有所长。而勉强笑着的那些，要不是只擅歌舞不通琴棋书画的，要不就是像卫清这般独来独往的。
但卫清此刻表情淡然，一点为难的意思都没有。
她周围没人，江婉君身边却是聚集了不少娇客。
“婉君姐姐，不知小妹可否加入贵组？”说这话的人是礼部尚书之女辛幼柳。
还没等江婉君开口，淳宛郡主就抢先代答道：“辛小姐，十分抱歉。我准备与婉君合画一幅秋景，听闻辛小姐擅长博弈，还是另寻高明吧。”
淳宛这话说得十分客气，但脸色却不怎么热情，辛幼柳脸上闪过一丝恼怒。
“是幼柳唐突了。”
辛幼柳离开后，江婉君看周围没人低声劝道：“宛儿，你是郡主，有任性的权利。但闺秀中的口碑还是很重要的，毕竟保不清你以后的夫君就是她们其中某人的兄弟呢。”
淳宛不屑一顾地笑了笑：“这世上才德兼备的男儿还少了吗，非要从这些世家子弟里选？我娘说过了，以后让皇上从新科的进士中选个他最看好的给我赐婚。”
“既然如此，我就不担心了。”江婉君若有所思。
阿清也不耐烦与这些女子周旋，宛儿这点倒是与她相像。
“好啦，姐姐，你打算以什么为题？”
“你擅画鹿，我擅山水。我们不如合作一副中秋郊外傍晚的幼鹿饮水图。”
“好主意！”
也许不管江婉君说什么，她都会觉得比旁人想的出色。
“郡主，你觉得请卫清过来在画上题诗怎么样？她的书法飘逸大气，适合这个题材。”
“当然。”淳宛面无异色，袖中的双手却不知不觉紧握了起来。
你就这么看中她吗？
“卫姐姐。”
卫清看着笑意盈盈地走到自己面前的锦衣少女有些意外：“郡主有何吩咐？”
“卫姐姐何必如此见外。”淳宛上前拉住她的手，“你愿不愿意与我和婉君姐姐二人合作？”
卫清受宠若惊道：“得郡主相邀，是臣女的荣幸。”
她敏感地差距到又一道嫉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是之前被拒绝的辛幼柳，心中无奈地笑笑。
不过为了朋友，她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她来到江婉君身前屈身行礼：“江小姐。”
“卫妹妹。”江婉君也客气回应，仿佛她们只是点头之交。
其余众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心中也各有想法。
宁瑞长公主曾公开赞扬卫清，作为她的女儿淳宛郡主亲近她也不算奇怪。江婉君之前有一次和卫清表现得很是亲密，但众所周知江丞相与卫大将军政见不和，她们如今疏远也正常。
还是江小姐重情重义，即便如此仍然称卫清一声妹妹。看人家卫清，冷淡的就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卫清：我心里苦_(:з」∠)_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