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利夏尔

334、番外：玻璃墙

　　玻璃墙
　　（8-15）

　　小辉刚刚将一份名单藏好，李炎就跟在李奈后面走了进来，他知道她在看什么，就在她对面坐下，寒暄几句，道：“今天我来看看你们，我哥还是老样子吗？”小辉道：“倒是没添上新毛病，只是渐渐地感觉不到人了。”

　　李炎道：“昨儿阿史那嘉尔给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没有？”小辉道：“他是对我这么说过，我也就这么做。”

　　原来是阿史那嘉尔将给李敏祭品，让李敏救三日月的事情说给了小辉，又将从白山吉光那里抢来的所有优秀审神者的资料给了她，方便行事。小辉也知道事漏会乱，一直小心地避免被人知道，连玩的最好的鲶尾和平日老实巴交的小长谷部也不告诉。

　　李炎叹道：“现在真是全盘死局。虽然我和他是异母兄弟，但我也知道他的脾气，他就是心太好，见不得别人有事，才会出事的。可他不该拿自己的命去赌，不过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只能认了，不过你可要想好。”

　　小辉道：“想好什么？”

　　李炎道：“现在三日月和李敏是分开的，虽然同样有六翼大天使的实力，但到底和一般的六翼相差不多，不过若让他们融合，届时李敏的力量将不在加百列和路西法等人之下，也只有我能控制他。而我的力量主要用于保护魔界，可能顾及不到人间，人间若生灵涂炭，罪名可能会落在你身上，若是良心过意不去，就不要做这些事了，我们帮你做。”

　　（8-16）

　　李炎的确讲义气，再者魔王们个个手上有人命，确实不在乎多加那么些人。小辉考虑片刻，还是答道：“我的良心好得很，没什么过意不去的地方。”李炎笑道：“那好，缺什么东西，我给你送来。”

　　小辉送走李炎之后有点犯难，决定将通往魔域的时空门打开，于是叫上鲶尾和骨喰，几个人一起去开门。

　　开门之后，鲶尾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道：“为什么开门呢？天塌下来一起埋了就是。”小辉道：“给长谷部一个面子吧，他要是被埋了，天使们又要说三道四了。”鲶尾不太高兴地道：“就这货？他也配？”

　　骨喰道：“别说了，心烦。”又问道：“你呢？”

　　小辉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也不答话，片刻才道：“自然界又不在乎人类，保护人类的是他们自己，然而人类的灾难，也是他们自己造成的。科技在加强人类的野心，而野心又招来了毁灭，这是盗天火的普罗米修斯始料未及的吧？在毁灭面前一切东西都不值得被怀念，这个世界也不再需要什么英雄了。”
　　骨喰道：“说人话。”

　　小辉道：“快末日了，散伙吧。”骨喰道：“我不在乎散伙，可你呢。”

　　小辉听了，踌躇片刻，道：“你还不知道我？”骨喰道：“我一直都不想知道，可我希望你活着。”

　　小辉摇头冷笑道：“我也是快死的人了，一个失去爱的女人怎么能活在世界上？”鲶尾道：“谁失去了爱也没有办法活在世界上。”小辉摇摇头，捡起放在地上的外套，道：“男人的话，勉强还能活下去。”

　　鲶尾道：“那不一定，男人不允许脆弱，不过末日面前，还有谁能在乎脆弱不脆弱？”骨喰道：“想活着的在乎。”

　　小辉黯然道：“可是呢，这个世界到底是谁不允许男人脆弱，又是谁让女性没有爱会死？如果这是天意，为什么上天不明确的回答呢？不过，人的一切磨难，大多来自世态人情，从古至今，人对人的伤害从来不会停止，既然如此，不如将人类毁灭，世界一片寂静，这才是永恒的和平。”

　　鲶尾道“那你为什么要我们躲开？”小辉道：“你们又不是人。”
　　鲶尾道：“可是我们那里也有争斗的。”小辉道：“不一样，你们不会为了取乐而对同类下杀手。而且你们那里性侵案也少，除了在不正常的地方。”
　　鲶尾扑哧一笑，说：“我们那里有个规矩：如果你是因为被性侵而怀孕的，那么你对孩子有绝对处置权。也就是说，你随时都能杀掉犯人留下的种，只要你说声不想要，那孩子就必须去死，除非孩子选择出籍……所以这种案子才少。从这方面而言，我们比人类更残暴。”

　　小辉道：“我知道，但这可能是好事。”
　　鲶尾就笑起来，道：“但我们也是个强盗世界，崇尚武力，每个人都是得不到就去抢的性格，虽然可以想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不为战争出力也没人责怪，被侮辱了有人给你出气。但也就有这点好处了。”

　　小辉道：“你们的这点好处，人类是没有的。”

　　鲶尾道：“人类就算没好处，可是也不至于被毁掉，就算是在天界，阿撒托斯因为柔孝慈爱的名号，也是被天使们所敬佩的，若毁了人类，有损他的慈爱之名。”小辉道：“这件事是我干的，和他没关系。”

　　鲶尾道：“我可不信你能担起这么大的骂名。”
　　小辉正色道：“我在书上看过一句话：要是不能流芳百世，遗臭万年也好。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打算和你们分开。”

　　鲶尾突然长出了一口气，坐在久久没有人打理过的门前廊下，伸出一只手道：“我说，就算分开，我在这里，也不会习惯新的主人了，虽然你不是很完美，但别人再完美，我也不想要。到底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