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利夏尔

288、偶然假日

　　偶然假日
　　第二十七卷
　　却说鹤丸听了，道：“不是预知梦就好，我想陪着你们，要是我自尽了，怎么陪着你们呢？”小辉搂着他道：“不想寻死就好，明儿咱们去山上玩。”鹤丸勉强笑道：“可别再让辣椒蛰了。”鲶尾就立刻想起长光处心积虑地在朋友圈里发的大俱利伽罗的熊掌照，被子捂着头笑了半天。小辉想起厨房里还热着茶水，就打算去看看茶水是不是热好了，就起身往厨房门口走，却见李炎坐在楼下客厅里，长光陪在旁边。刚打了招呼，李炎因而笑道：“我来送些新出的湖盐，换些地皮菜，听说国永兄弟最近有些不舒服，可是真的？”小辉道：“受了点寒气，大概无碍的。”李炎道：“今儿怎样，做噩梦不曾？若做了噩梦，这病可险，恐怕要用上电脑。”长光看看时间，笑道：“我去煮些咖啡，义辉公能替我陪承明公说话么？”小辉答应了，但自知再怎么样也瞒不了李炎，就简单讲了几句，未曾想李炎叹口气，道：“我实在对不起他。”
　　小辉听了好生纳闷，李炎见他疑惑，就道：“义辉公，你且坐下，我告诉你罢，说实话鹤丸应该也晓得，只是忍着不说。”此时长光端上咖啡来，小辉就道：“承明公要说的，莫非是讲鹤丸哥哥的前世？”李炎就款款道来：“正是，你当我当初是什么？我当初还没有觉醒归位，虽然知道自己是什么，可也是被人看不起的，那时候的风气却是尊重大姓世家，而不是看重个人的才力。那时候的我一心想要干大事，就借着救了我家微服出来闲逛的老家伙的光，我爹问我要什么赏，我在寒门长大，入宫做嫔妃没指望了，就说想入太学读书，借读书的机会抱着大姓的腿往上爬，想着找个大金龟做小妾。人家要是看不上,读完了书至少也能混进羽林当个小头目，那样做官更有机会。可巧我那时候遇见了荀葳和荀蕤兄妹，他们也是爱闹的。我就以门生身份跪进了荀蕤门下，但是荀葳不让我跪，他私下说过我野心太大，今朝我跪，明朝一旦得势就让他们所有人跪了。不过他们两个缺朋友，我们玩得挺好，我经常叫他葳子，当年我爹为了和他小舅子斗，培植了我们，我外出打仗，葳子也出了不少力。可毕竟好景不长，我爹过世之后，我们两个大吵一架，然后我就把他锁在了万年城里，丁未那天我做完我的事后，就托萨麦尔送一些花给他，我的意思是让他不说话，保住他的富贵，却没想到他硬气得很，见到那些花就自尽了。我到了万年太守府，就看见葳子躺在地上，一身白衣染得鲜红。那时候我的心情差极了：葳子，他是慢慢流干了全身的血才死的，宁肯这样死掉，也不再见我们。现在呢，我又见着他了，拜托你一件事。”小辉道：“我能办的一定办。”
　　李炎叹道：“这不难的，照顾好国永，让他平安。他可能不愿意见我，到底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暂时也不能见他，你替我照料他，好么？”小辉听了也不觉动容，道：“我自然会照顾他，您放心。”李炎道：“我说的也不光是这个，其实保护历史和战斗，荣誉之类的，真的无所谓，只希望能有人一直在他身旁，好好对待他。我呢亏欠我哥和国永太多了，还是还不清的，只希望他不要承担什么，一辈子逍遥自在。相比起葳子和哥哥的性命康健，历史则是个完全没有必要保护的东西，我维护历史，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在做这件事。”说完又笑道：“还好我们来得早，这些事交给我们就可以了，毕竟许多人已经不需要作战了。”小辉点头答应。李炎又交代了长光一些事情，在此也按下不表。
　　却说小辉回来的时候，看见鹤丸躺在三日月怀里挂水，就将保温壶放在桌上，道：“喝茶么？”鹤丸道：“喝什么茶哟，眼下我这儿挂着一包大水，半个月都不用喝了，再说喝水也没用。”三日月道：“谁说喝水没用？喝水也能充能呢，□□什么做的？”鹤丸白他一眼道：“别考我这个，你好歹还是理学大家，我呢？考一百零八科能挂出个梁山来。”三日月笑道：“我这会儿文科完了，理科也就是空有理论，要考的话咱们一块挂。”鹤丸笑道：“好，挂了科，咱们找个三叉歪脖子树上吊去。”三日月道：“干嘛找三叉的？”鹤丸道：“义辉公念书也不行，给他留个叉，他来就来，不来就算了。”小辉道：“怎么能到上吊的地步？儒林里考了一辈子也没考上秀才的老童生多了。合着他们就都该上吊么？”三日月道：“别搭理他，挂水挂迷糊了，说胡话呢。”
　　鹤丸因而道：“你当年咒我横尸荒野，咒了几次？”三日月道：“我就看不得他好，无论谁出去，我都会咒他不得好死的。你么？五千七百六十次，可你强我的时候，强了几次？”小辉和鲶尾听了，都眼睛发亮地竖着耳朵。三日月就看着鹤丸，道：“这个你别答了，不然脏了大家耳朵。”又问：“李炎说什么难听的了？”小辉道：“他没说什么难听的，只是托我照顾好鹤丸哥哥。”三日月道：“倒也是这话。”说完又道：“国永，让义辉公抱你一会儿，我去找李炎说几句，他还没走，在园子里薅长光种的地皮菜呢。”鹤丸道：“你身上不疼啦？”三日月道：“不用地球的日历，自然就不疼了。”说罢起身走开就去找李炎说话。
　　这边小辉趁鹤丸翻白眼，将他抱住，笑道：“咱这算不算给三日月哥哥送帽子？”鹤丸眯着眼道：“不算，他是你妻，我是你妾，怎么搞都正常。你看上谁就把谁收房好了。”小辉道：“实话说我可不敢跟你来。”鲶尾插嘴道：“谁都知道，他家伙过分了，前头卖不出去。”鹤丸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道：“总比你好，铅笔头。”鲶尾道：“你也不看看我多高。”鹤丸道：“骨喰可比你雄壮。”鲶尾不屑道：“切，那是他里头有根多余的骨头。”鹤丸就笑道：“那就别说这么不干净的了。昨儿大俱利伽罗可真有虔心，他明明知道光忠不是他曾经爱过的男人，就是因为长得像，就爱得死去活来的。我看痴情司上该他一号。别看他平时待人冷冰冰的，真要爱上了谁，谁还没福消受。你听，他在给光忠弹琴呢。”
　　众人侧耳听去，果然听见隐约的钢琴声，李奈道：“这是什么曲子？”小辉道：“是巴赫的《Jesu,joy of man’s destring》.”李奈道：“他会弹这个！真是人不可貌相。”鹤丸道：“行了，这事和咱没关系，我这会儿燥热得很，给我开个车？”李奈懒懒地道：“不想做。”鹤丸道：“谁要做了？你给我写一篇。”李奈道：“你找义辉公写不行么？他什么题材都能写出来，我只会写战况速报。”
　　鹤丸道：“别谦虚了，我知道你上辈子是个人物。”李奈道：“是个人物也写不出来。”此时鲶尾又道：“三日月到底去跟李炎说什么了？”鹤丸道：“你当他真去说话？他发了桃花癫就六亲不认了，在丰臣家那段时候就是这样，他不出战，每天穿了女人的衣服出去乱来。稍微平头正脸长得像人的，没有不被他勾到手的。再怎么说也是十妖刀里有排名的人物。”李奈道：“丰臣家剐他的三千六百刀，还没填还呢。”鹤丸道：“听一期一振说过是这样，一期一振也劝过他，没什么用，他就让一期一振半年还他三千六百次，一次一钟头，光时间长不够，还得爽到。”小辉道：“肯定还不上。这样刁难，心里肯定憋着火。”鹤丸道：“可不是，现在一期一振提起他来还有点怕情，他怕三日月活活榨死他。”
　　众人正说着，三日月回来了，重新坐在床沿看着几人道：“在说什么？”鹤丸立马道：“在说开车的事。”三日月道：“你会开车？”鹤丸道：“有时候会，说起来你怎么这么垂头丧气的？”三日月道：“你让我躺一会儿。”
　　鹤丸见水输完了，就让了一块地方，把针头拔了扔进盘子，捏了一下手背道：“你怎么了？”小辉道：“李炎动你不曾？”三日月道：“没有，只是他不让我修行了。其实我本来也知道，只是做不到。”小辉道：“也是好事，你就养着罢。”三日月苦笑道：“总觉得我自己快变成拼接积木或战机上的电脑了。”原是他也清楚：自己变强是有上限的，越过这个上限，每当变强一分，就越符合阿撒托斯所要求的参数，参数契合时候，阿撒托斯会自动过来融合，融合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鹤丸一听道：“真复杂。”小辉道：“除了不修行还有什么对策？”三日月道：“将疯病治好。变弱自然也是不行的，弱了，东宫也会过来。”小辉道：“难了。”三日月道：“说难也不很难。”李奈笑道：“担心什么，有我在呢。”三日月道：“可没人忍心让你挨李敏的拳头。”李奈笑道：“你放心，我挨他打也不是头一回，不怕他。”三日月道：“算了，不说这些了，谈点别的，伽罗的琴倒是不错。”要知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