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利夏尔

287、偶然假日

　　偶然假日
　　第二十六卷
　　却说李侠如此叽叽咕咕，就又让石切丸听见了，石切丸本来正忙着青江的事情。一听李侠这样说心里也不太自在，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法子，罚李侠在屋里读书，又让李信拿了本体在屋外守着，李侠心里实在不爽，却也只得作罢。小狐丸跟三日月打电话时候就将这事说了，却害的众人担心起来。鲶尾晓得这件事，劝道：“嗨，我知道你们心急了，可这时候房子还没装修好，大伙儿回去找不到住的地方，再说侠儿正在气头上，没必要挨他奚落。”三日月就停了一会儿，叹道：“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原是在茶会上不合又想起这事来，可又不好意思对所有人说，只能几个人小声嘀咕。此时长光为了让大家高兴，道：“讲点别的吧，咱们每个人说一样自己最讨厌的人事。”
　　鲶尾道：“我先来，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本钱小。”骨喰看他一眼，道：“不大。”众人皆笑了。日本号道：“鲶尾兄弟正在长个呢，小是一时的。”骨喰道：“十万年也算一时。”日本号道：“好了好了，我最讨厌的是本来打算要喝的酒被人偷偷喝光了，而且还不知道喝的人是谁。不清楚他因为什么喝。”小辉道：“我倒是没讨厌的人事。”鲶尾道：“是么，可我觉得你应该讨厌一些人的。”小辉道：“讨厌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也讨厌不起来了。”鲶尾道：“你不讨厌清光？”小辉道：“事实上，要不是立场不一样，他还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鹤丸想了想，道：“我讨厌的人，就是不会骂人的人。”鲶尾道：“哎呦，我就不会骂人，怎么惹着你了？”鹤丸道：“你不算那种人，要是把你惹急了，骂起来也挺狠的。不会骂人的人呢，分为两种，一种十分傻，骂不了，这也罢了，不算可恶。可恶的是有嘴有舌头有脑子，不骂人的，这一种又分两类，一类是佛陀，一类是俗人，佛陀也罢了，俗人不会骂人，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被他娘老子娇养太过，不识人间疾苦，把他扔艰苦地方关两个月，他就知道饭不光是用白米做的了；另一种是憋着坏屁，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博得人们的喜欢，口头虽然说不喜欢暴力，实则能够很好地运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群的暴力为自己赢得利益和美名，这就是传说中的‘名蠹’呀。”三日月突然笑道：“把这鸟叉出去，烤了。”长光道：“什么意思？”三日月道：“他把咱们都骂了。”
　　小辉因而笑道：“他没骂咱们，在这里坐着的谁不会骂人呢。”鹤丸道：“三日月还骂过我用槽吃饭呢。”三日月道：“半月吃光我半年口粮，还不是用槽吃的？”说完又神色黯然地摇头道：“说实在的，要是你现在真能吃完那么多，我宁肯一年不吃东西。”长光道：“大家都说完了，我给出个谜语：看破不说破，说破是罪过。”众人一听就开始思索。
　　山伏道：“禅机不可说。”鲶尾道：“才不是，我晓得长光的尿性，他的谜底要是什么高雅的东西，我下面给你白吃。”山伏道：“贫僧不打这赌，赢了输了都是贫僧吃亏。”日本号道：“早先百姓不许提及皇家华族之事，提及必定论罪。莫非是‘报纸’？”三日月道：“眼前有景写不得，若写不得应该是‘病’罢。”小辉道：“说得出口必遭殃，难道是雷？我小时候听见有说法：人不能提雷在哪方，说了就要遭雷击。”鲶尾因对长光道：“你就说吧。”萤丸道：“我猜是爱情？”李奈道：“不是，爱情倒有，可和他的谜语根本没关系。”长光笑道：“谜底是姑娘头上的癞子！”日本号恍然道：“难怪如此！休说姑娘头上的癞子说不得，脸上的麻子也说不得，说了要挨打的。”大家有一阵笑。三日月道：“你这谜底倒是有些趣味，只是讥刺世人太恶毒了些，为人还是心存忠厚的好。”长光道：“也不过是说笑而已，今儿有件事，才是真真地可乐。”
　　鲶尾等人一听，各自竖起耳朵。长光就将大俱利伽罗被辣椒蛰了的事情说了出来，又道：“也幸亏他，呛火辣椒是火属性的，火，光属性的人去摘，屁事没有。可他是暗属性，又不带护手，不蛰他蛰谁？也算是给他个教训，让他下次切莫这们弄，虽然说毒不死，让他难受难受也好。”
　　太鼓钟贞宗道：“不是说付丧神不怕毒么？怎么还能中毒？”长光道：“有例外的，一种是用同伴或自己的血调了药吃下去，立马中毒。另一种是没有开启战斗模式踩上了和自己属性相反的东西，也会中毒，不信你问问你家蜻蜓哥哥，我敢保证他吃的药是他自己调好的，另有解药在他的神域里面放着。”太鼓钟贞宗道：“那么五毒系的毒呢？”长光道：“那个不是暗属性，就是自身灵力合成的毒素攻击，本质还是灵力，只需要灵力盖过他就不用怕他。不过，就是灵力不如你，毒系的招数也能阻碍你一时，这一时就足够他跑掉或给你一刀了，遇上的时候须得万分小心。”说完又道：“讲点别的吧。”
　　其实小辉和鹤丸也不太想看大俱利伽罗的熊掌，到底这事丢人。伽罗未必乐意让他们看见，也就不提这件事了。鲶尾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二口女的故事。”日本号道：“听过。”三日月摇摇头道：“这我就没听过了。”鲶尾道：“二口女故事除了继母苛待继子，导致继子身亡后头上长出一张嘴的报应故事之外。还有个版本：古代有个人，他找老婆的标准是：不吃饭。这本来就行不通，就连咱们不也是会吃饭的？不过还真有人嫁给了他。结婚后他发现老婆虽然不吃饭，但吃的还是变少，就趁着下田之后突然转回来偷看，结果看见了他老婆的后脑出现了一张嘴，用头发端饭来吃。”说到这里大家笑起来，长光道：“他肯定是娶了个印斯茅斯人，也就有印斯茅斯人会玩这把戏。”三日月道：“打个比方也不一定，人们总是喜欢把一些很稀奇的事情说成是妖魔鬼怪什么的，或者某些心怀狡诈与众不同的人事，也会说是妖怪。”
　　小辉道：“确实是如此，不过有些审神者是分不清神和妖怪，妖精的。”长光道：“那要看他们怎么定，其实都是差不多的东西。要是他信YHWH，我们就是魔鬼，要是信我们是神，我们就是神，说是精灵妖精也无不可，只一条我们没告诉他们。”小辉道：“没告诉的是什么？”长光道：“我们的民俗习惯会为了满足观测者的心而随时制定更改，但是呢，没告诉他们的一条是：神，精灵，天使之类的不吃人肉，堕神，黑暗精灵，妖精和妖怪没忌讳。要是审神者一开始把我们当成妖精，魔鬼或妖怪，我们就会对人类产生食欲。”小辉道：“难道说对一个蔑视自己的人会有食欲？”三日月道：“那不是蔑视，只是人家如果把我们看成妖怪，我们就没必要用旧神的规条来约束自己了。”小辉道：“你当初对我有食欲？”三日月直言不讳道：“当然有，而且有时候控制不住，不然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忙着给你找附魂用的刀？把你变成我的同类，我对你就没食欲了。堕神再混蛋，也不至于吃掉同类的主灵。”几人又谈了一会儿，直到茶会散场。晚上鹤丸，小辉，三日月和李奈四个人一起睡在了衣柜里，却也不提。
　　第二天鹤丸略微好了些，可还是要挂水，三日月就抱着他在卧室里看电视。此时大俱利伽罗进来了，问：“有没有凉药？”鹤丸知道他是问退烧用的凉药在哪儿，答道：“柜子上方第一个抽屉里面。”
　　大俱利伽罗打开了药盒，看了一下里面东西摇头就走，原来是这里没他要的。鹤丸知道他脾气，也不管他，反倒是鲶尾犯起了嘀咕，道：“还是这毛病，好像天下人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能入他法眼。蒿子秆炒鸡屎，还以为自己是盘菜呢。”三日月道：“算了，咱也别说他，国永，今儿好些了么？”
　　鹤丸道：“好些，就是身上没劲，昨儿我又做了个噩梦。”三日月道：“什么噩梦？”鹤丸道：“我梦见我割腕了。”三日月道：“或许是你到了安全的地方，你的主灵就将你在别的本丸里割腕的事情放给你看了。”鹤丸道：“不一样。”三日月道：“怎么不一样？”鹤丸道：“场景不一样，我梦见的是李成朝的石头房子。我在一间屋里烧信，信烧完了，我就割腕了。”三日月道：“你可梦见你的本体了？”鹤丸道：“不曾梦见。”三日月道：“梦的时候可曾惦记过什么人？”鹤丸摇头道：“谁也没惦记，像是不认识所有人一样。”三日月道：“屋里可有你忘不掉的东西？”鹤丸道：“有，有李炎刚送来的万寿菊，荷包花和金丝杜鹃。”三日月思索片刻，道：“你不用说了，我晓得了，你这梦没事，也没预兆什么东西，别害怕，还是忘了他罢。”要知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