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利夏尔

255、药系列短篇

　　药换舌羹

　　（阴邪恐怖，三观极歪，闲人慎入）

　　凌晨一点二十分，电话响了，小辉有点心神不定：如果三日月在就好了。可惜三日月在西院照料他的‘前夫’还没回来。拿起听筒，那头司马穆之问：“睡了？”
　　“睡了，就算开派对也不会这么晚。”小辉一面说着，背后鲶尾两只凉滑如蛇的手臂温存冰冷地缠上来。
　　司马穆之声音含糊：“有件事得托你们办，这种事上面不批，得找个堕化的本丸才能干。”
　　“什么事？”
　　“找到动天使泽丽儿碎裂的灵体。”他停顿一下，说，“你们只负责在日本找就是了，能找到多少是多少。”
　　“泽丽儿不是耶莎儿的哥哥么？”鲶尾问。
　　“是弟弟。”
　　“算了，你给多少钱？”
　　“要找的部分能找到十分之九，一人三万甲州金。”司马穆之说：“还有修补神衣用的修复代金券，减少复活冷却CD的祝福，随身空间扩展200坪。找到一半就是三万甲州金。按照这个公式打折扣，当然没找到不给钱。”
　　“也行。”鲶尾说：“我还没有随身空间呢。”
　　不行也得行。一家‘黑暗本丸’立在那儿，虽然人们有不死之身，但时之京也有办法对付这眼中钉，不送资材补给，吃着药又是‘无底洞’战力再强也得为稻粱谋，三万甲州金，刀头的蜜，也得去舔。
　　“等你回信。”司马穆之说。
　　“这可不好找。”放下电话，鲶尾说。
　　小辉躺下去，反身抱住他，骨喰在旁边睡着。凌晨三日月才回来，做了早饭，躺下抽烟，说：“今天我不出战了。”
　　“不去也好。”
　　她在他身上摸索，却不是为找钱。他笑：“忙了一夜，哪儿来的兴致？”虽说如此，女人的手摸上去，依旧柔滑，软，嫩，充满弹力，简直不像一个男子。可他偏偏凶狠阴辣，无毒不丈夫。之前在这本丸里，直接或间接死他手底下的审神者有好几个。
　　“身子真好。”小辉说着，就将司马穆之的委托告诉了他。
　　“不难。”他说，“只向他借两本书。”
　　“那两本书？”
　　“《二次世界大战战犯全名册》和《六道轮相经》。”三日月说，“我有一本《昭和百官行迹》，这三本书凑齐，就能找。”
　　“为什么要用到这些？”
　　“动天使的能力是强化一个人身上本来的因业和动力。”三日月说：“凡是动天使的灵体碎片附着的鬼魂，都是人类世界出名的悍不畏死之徒。”
　　“真吓人。”小辉道。
　　“你别怕，YHWH会剔除这个数据。”三日月说。
　　小辉颇有些烦：“我不关心那个，只是动天使什么的听起来有邪气。”
　　“天使不一定都是好人。”骨喰冷冷地说，“你看长谷部。”
　　“他就是一只阶位不高的小天使嘛，和人也差不多。”三日月开脱道。
　　“蠢得像人。”骨喰说。
　　“人类的恶还是人类自作自受。”三日月将羽翼伸开，把三人裹住，说。
　　“有不少人没自作自受过。”小辉说。
　　“你想看报应我就弄来，不想看就算了。”三日月说。
　　须臾又问：“你爱国么？”
　　小辉眼睛睁大，之后无奈叹气：何时有人问过这个问题？自小接受的不都是爱国教育吗？一百八十首传统歌曲，能够一字不漏地唱出来。能够记起自己的国家出现的每一个民族英雄，‘hisstory’倒背如流，文章写得慷慨激昂。‘上头’来人宣讲表演时候，总能将手掌拍红。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而三日月，却另有所想。
　　她像李奈。自从李奈将那个陶姓审神者活活烧死之后，时之京再也不派这种类型的审神者过来了。尽管李奈吃水饺和炸酱面，说汉语，穿侍卫服。但他黑肤白发，淡紫的眼睛里面有两只淡淡的半月。这种长相自然不被真正的中国人认可，他似乎也不需要任何人认可，只喜欢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记得有一次——
　　小辉半夜出去，用渐隐术，他不放心，打了伞，忍着疼紧跟其后，却见她如同梦游一般潜进‘同事’的本丸，身手如同卓尔精灵般凶悍灵敏，对面本丸里的短刀和肋差们竟然毫无察觉，那个倒霉同事在决斗中被她轻松地摘了脑袋。她见他来，刚刚成型的脆弱本体闪闪发光，倾城一笑，一如当年的剑豪将军：
　　“谁敢伤害我的公主，我就拆了他整个王国！”
　　最终还是灰溜溜地回去，免不了石切丸的一通碎碎念：
　　“十个剑圣九个衰，还有一个三生三世衰！你看宫本武藏，年轻时候不知道多能打，能打到写出书来，可到老来，照样少儿缺女，无依无靠，病了时候连杯水都没人给端，等死啊！何况是和人决斗，一不留神，小命就没。”
　　饶是这么说，也不能轻易了事。时之京和魔索布莱恩的区别是，杀死一名‘主母’会更加危险。所幸司马穆之和阿史那嘉儿的活动避开了危险。当三日月做着针线，柔声细语地问她为何杀死那名‘主母’的时候，也是惊讶，他想不到她会对同事下手，而且还是对同一国的同胞。
　　“她要伤你。”她说。
　　三日月感到自己心生感激，绣花的手一顿。曾几何时又有了情感？喝下忘情水，虽然自身形貌不变，却也等同再世重生，无爱无恨，无偏无向，尘世喧嚣争斗，一概不理，没有国籍，也没有立场，玄妙寂寞，再不理会他人和自身喜怒哀乐。如今他却知晓，自己竟然是‘无悟’，红尘生活，能悟了什么？终究难断尘念。
　　“她做了什么？”
　　“她说，一旦她的国和日本开战，她必将与你们为敌。”小辉道：“她自己都把自己感动哭了，我想她将来可能会第一个杀你，就去杀了她。”
　　三日月叹口气，摇头反对：“那样的话，你……你莫不是变成和她一样的人了？”
　　小辉闻言一愣。
　　三日月道：“她不懂心，你也不懂么？刀剑付丧神里面有中国人转世，而且都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后妃。他们听了她这话，不知道该多伤心。”
　　“哪些人？”
　　“鲶尾前世是韩蛮子，大俱利伽罗前世是独孤伽罗，秋田前世是潘玉儿，其实还有妲己转世，我还没看出来是谁。”
　　“那你会伤心吗？”
　　“我不伤心，她这样说必定有理由。”三日月说：“以后别为这点小事就去找人决斗了。”
　　小辉答应，可没过几天就有故态复萌。扮成溯行军，杀了一个负责清理暗黑本丸的清理师，并且拿回了一把已经堕化的三日月宗近。
　　“我杀她是因为她伤你。”小辉说：“我看见了，她打败了你，还要解剖你，你没话说了吧。”
　　那把三日月却也没召唤，他叹着气，将堕化的自己融合了起来：“义辉丸，你快入魔啦。”
　　又说：“我不希望一觉醒来看见你长了蝙蝠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