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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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对上小纳兰恳求的目光，云韵有些心软。带小家伙去趟魔兽山脉或许不算坏事，她和江前辈也足够保证她的安全，于是云韵叹气道，“去可以，但要保证，你去魔兽山脉是去历练的，不是去和陆师侄较劲的。”
小纳兰欢呼一声，“太好了！师傅最好啦！”
纳兰嫣然注视着她们，如梦方醒，而那入梦的引子现在又凑过来对她发出宣言。
“喂，说好了！”小家伙扬言，“到魔兽面前我是不会给师傅丢脸的！”
获取兽王翊羽后，能否有足够的时间返回云岚宗，这还有待验证。不过当务之急是在动身前用丹药调理好身体。纳兰嫣然陪云韵回到房间，在丹塔的几箱赠礼中找到了万化散。出于对扶桑令的补偿，丹塔的赠礼丰厚十足，灵药宝萃目不暇接，万化散装在其中一个古朴的玉匣中。打开药匣的瞬间，仿佛有丹香仙霞散入空中。
纳兰嫣然取出相应计量的药粉，倒进熬开的沸水，细腻的丹尘在一瞬间尽数融化。等时候一到，她用斗气将药汁掀托入碗，又以风灵裹挟将碗放回木桌。
青碗轻微晃荡了一下，滚烫的丹汁好像白汤，冒着腾腾热气，弥漫的药香散发着书页的味道。
万化散配好，纳兰嫣然朝云韵伸手。隔着腾腾的白雾热气，年轻斗宗的面部轮廓有些模糊。
云韵回握住她，迟疑一下，轻声问，“刚才在嫣然的房间，前辈好像很难过？”
纳兰嫣然正思考该怎么配合药效运气，忽然听到对方的询问，怔了下。她抬起眼，撞见云韵清冷眸中流露的些许温柔，好像初春料峭的积雪融化。
隔着蒙蒙雾气，对方柔和的目光像极了昔时依靠。纳兰嫣然握着她的手颤抖一下，空中气息交缠在一起，除了弥漫的药香，她还尝到了一点旧的影子，一点新的味道，湿漉漉像发苦的雨水。纳兰嫣然张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半晌后她轻轻说：“我想以后全部告诉你，好不好，云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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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神涧时，云韵强行催动斗气，导致经脉破裂，灵络在修补损伤时形成了多处淤积。若强行冲破阻塞，只会造成二次伤害，因此只能靠纳兰嫣然用源源不断的斗气滋养。在万化散的加速下，短短五日，最后残留的淤滞也尽数消解。
淤积化解的一刻，滞留的斗气宛如困兽，挤压成汹涌的漩涡，自云韵体内向外奔涌，客栈的地板也随之不住颤抖。云韵眉间紧蹙，双手结印，收拢周遭斗气，将其尽数压入体内，经万化散淬炼的经脉尤为强健，竟生生承接住了全部斗气。滂湃斗气入体的一刻，一双半月形的巨翼自她背后张开，飞羽间流淌着寒霜青光，空气也随之发出巨大轰鸣。内化的斗气宛如利刃箭镞，再一次喷薄而出。在青光与剑气中，纳兰嫣然被云韵展开的斗翼牢牢护住，外界翻腾的斗气宛如疾风骤雨，被翼翅尽数阻拦在外。
在巨大斗翼包裹下，云韵竭力压制着磅礴斗气，额上沁出汗珠。她紧咬双唇，一边维持斗翼展开的结界，一边内化外部汹涌的能量。纳兰嫣然双手结印，帮云韵稳定住了整个结界。狭小的空间仿佛成了整个房间唯一安静的场地，斗翼之外尽是震耳的气流奔涌声。
待涌动的斗气渐渐平息，云韵松开法印，她的脊梁已经湿透，发光的羽翼浸满了蓬勃的斗气。她注视着纳兰嫣然，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
纳兰嫣然察觉到她境界恢复，也欣然一笑。云韵收回斗翼，翩翩飞羽化作数点微光。这时两人听到门缝传来小纳兰雀跃的声音，“师傅成功了吗！”
原来巨大的响动早就惊醒了隔壁的小纳兰，数着日子过了好几天的小家伙早就迫不及待候在门外，等屋内响动一停，她就探脑袋来看情况了。
见师傅点头，小孩从门外窜到两人面前，“太好啦！师傅的斗翼又回来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嗖一下飞到魔兽山脉？”
纳兰嫣然点点她脑袋，“怎么可能嗖一下，你师傅又不是传送阵。”
小纳兰撇撇嘴，“说不准呢！说不准师傅就可以斗气化阵！”
云韵笑道，“斗翼虽不比传送阵法，较先前也能快上几倍。”
见小纳兰快乐得几乎变成小喜鹊，纳兰嫣然猜到她在想终于能摆脱赶路了，于是故意说：“到魔兽山脉也要继续背玄铁石，我会监督你的。”
快乐的小喜鹊的尾羽瞬间炸开了，“什么啊，怎么到魔兽山脉了还有玄铁石！师傅，你评评理，万一我背着那破石头，半路窜出只魔兽跑不了路呢？你这坏家伙，是要谋杀……喂！你还好吗，师傅，这家伙的脸色好白啊。”
纳兰嫣然的脸色苍白无比，她的神经好像浸入温水中，对周遭一切都失去了反应的能力。隔着水层，她听见云韵急切的呼声。对方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脉搏处，那里仍然流淌着浓郁的斗气。
纳兰嫣然体内流失的不是斗气，而是神魂深处的某种生命力。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一个支离破碎的发光球体，球体被透白的纹络包裹，那纹络像蜻蜓的外壳，五脏的支架，像一粒小石，暂时阻挡了神魂坠入溃散的悬崖。那纹路给她一种温暖又熟悉的感觉，就像阴冷山洞燃着的篝火的滋滋声。
云韵扶她在床边坐下，纳兰将脸颊靠在她的颈窝，那里仍有一点薄汗。师傅柔软的长发如篝火般温暖，在这点温暖中，纳兰嫣然感受到浓浓的倦意，随后整个人被黑暗从头到脚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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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