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纽约驱魔事务所》鴆羅

8、Episode 8

　　「……好吗，神父？洛利神父？洛利神父，一切都好吗？」

　　洛利耳边不停有断断续续的声音，等他终于意识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年轻的神父才惊觉自己盯着地上的魔法阵不断在胸前画着十字。
　　他顿住，手僵在右肩，尴尬地屈伸手指，强迫手回到身侧。

　　然后他问了本人也不晓得怎么产生的问题：「那个……东西，不是用油漆画的吗，为什么没有被刮掉。」
　　话甫出口，洛利就摇头，「没事，当我没说。」

　　康斯坦丁挑了了挑眉，收回一开始对那个问题有些惊讶而投去的眼神，拿着刚刚从工具区翻出来的手电筒到处照，一边出乎洛利意料地回答，语气也比先前的都温和——就像任何一个正常人和别人讲话那样。

　　「魔法阵作用之前，绘制的材料都还是原本的样子，但魔法阵生效之后，它本身就成为魔法与现实世界之中的一种介质，除非从魔法阵的载体下手破坏，或是使用同时具有现实与魔法特性的物质——比方说盐、圣水——进行干扰，不然阵的本体免疫任何物理手段。」

　　神父受宠若惊地点头，迟疑地说：「呃……好，我了解了，你们要学的东西也不少。」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这种情绪反应是否就是斯德哥尔摩症的征状。

　　一股可怕的味道突然让洛利的嗅觉系统受到极大伤害，他连忙回到石头的保护范围，不忘绕开地上的魔法阵。

　　唤回洛利神智的墨堤斯看他没事了就继续各个角度的拍照作业，不止于静态图像，她还开了摄影模式绕着魔法阵走一圈，以及整个车库有沾上血的地方，确保方方面面的细节都在影像中。

　　她点开ａｐｐ自动更新后发现居然新增了欢迎画面，是一行必须点击才会跳掉的文字。

　　『开发组隆重介绍新功能：怪物应对手册——为了你什么都记不住的可怜大脑，本功能支援待机时侦测语音，随喊随答，你被追杀时束手无策的好夥伴。』

　　程式主画面多了一个竖着中指图片的栏位，看起来和ａｐｐ的图标是同一只手，听说过康斯坦丁对上地狱之主事迹的墨堤斯给了搭档右手一个淡淡的眼神，在被察觉之前收回，把方才拍的图片影片全数上传。
　　偏远乡镇的网路速度比较慢，萤幕开着让它传，她把手机收回口袋。

　　康斯坦丁结束对车库的搜查，没有任何新的收获，一个转身，大衣衣摆在空中划出平滑的半圆又落下，手电筒灯束定在通往主屋的木门。

　　「来看看那位神秘的房客有多贯彻『保持神秘』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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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普生警长在内维新克警局内走来走去，他当警长十三年，苏利文郡人口一直维持在七万五左右，这七万五千人给他带来的麻烦虽然也包括非自然死亡的尸体，但却是第一次出现非科学死亡的尸体。

　　亲眼目睹口袋发光的一幕，他判断洛利的震惊神色并非作假，看着年轻人手忙脚乱地又是联络上一任神父，又是打给什么驱魔会的，由于在侦查期间透漏案情不合规定对方又非常坚持，他找了个小房间要求洛利讲电话时要放扩音，被迫听了一番莫名其妙的接手宣言，他当时还不爽地挂掉通话觉得遇到神经病，没等他去打听这是不是新型诈骗组织，他就接到了州长办公室打来要求他配合驱魔协会行动的通知。
　　汤普生本人说不上多虔诚的教徒，除了饭前祷告跟当成与邻里交流用的周日上教堂，他实际上没有读完过整本圣经，从小到大听的那些天使恶魔基督复活更像寓言；妖魔鬼怪是人类对黑暗的天然畏惧产生的幻想；帅气忧郁吸血鬼和健壮阳光狼人都是小女生不切实际的美梦。
　　州长办公室的来电令他怀疑人生大半个小时，安排完案件后续的处理，尸体送检、现场证据送实验室、派人去做辛格顿邻居的笔录等等，他躲到没人的小树林开始用电话骚扰一些人脉，又是一个小时过去，被蚊虫叮咬得满身是包，汤普生表情朦胧地握着快没电的手机在树林中发愣。
　　远远见过曼哈顿方向天空破的大洞，外星人真实存在就算了，好歹跟自然科学还是扯得上关系，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地球本来就藏了很多不科学的怪物？
　　天堂地狱是真的，没人见过上帝但地狱之主谣传亲身造访过人间；人死变幽灵是真的，一不小心被盯上鸡犬不宁只是开端；电影里的怪物是真的，就读中学的小女儿塞满书柜的那一大堆吸血鬼爱上少女的小说可能不是编造。

　　这个世界好危险。

　　一声警长让停止走动弯腰双手撑桌的汤普生抬起头，想事情一夜未睡的充血眼球显然吓到了叫他的人，小警察吞了口口水，音量小了一格。

　　「有人被袭击了，在森当（Sundown）。」

　　汤普生没听明白，皱眉问：「日落？昨天？」
　　挂在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早上十点，距离日落时间还远得很，但从来者的焦急神色他看得出事态紧急，所以边问边抬步往外走。

　　小警察快步跟上身材魁梧步长很大的警长，解释道：「森当是内维新克东北边一个小镇，沿着五十五号公路往东后走Ａ支线，再接一五三号公路，森当后面有一大片森林，在狩猎祭相当受欢迎。」

　　他这么一讲，汤普生也想起辖区内的度假狩猎区名称。

　　「你刚刚说的有人被袭击，详细一点。」

　　「二十分钟前接获报案，昂德希尔家被陌生人入侵，邻居听到巨大声响跑去查看，屋内凌乱，昂德希尔的女主人倒在花园，女儿在厨房，儿子在楼梯，三个人全身都是血。两个小孩还有生命迹象，但妈妈已经死了，爸爸一大早就去上班，刚刚通知他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汤普生指派了两个他带来的警探去医院看两个小孩伤重不重能不能直接记笔录，他则带着小警察去案发地点，保险起见又多叫了四个人，一共三台警车浩浩荡荡地出发。
　　森当太小了，没有警察局，离森当比较近的行政区是格雷厄姆城，同样下属苏利文郡，由于内维新克杀人案的凶手还没抓到，处理程序就有通知附近几个城镇的警局加强警备，所以应该归格雷厄姆城警局管的案件才会上报到他这里。
　　幸好他尚未想好该怎么在不透露驱魔协会的情况下撤回人手，现在有足够的警力，知道有超自然力量介入杀人案之后，汤普生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于是又打电话叫格雷厄姆城的警局加派一组人手在森当会合。

　　他们开了二十分钟，穿越格雷厄姆城往森当的路上碰到飞啸而过的三台救护车，抵达昂德希尔家听先他们一步的格雷厄姆城警员说女主人只是重伤，邻居吓坏才认知错误。

　　七名警察等着警长下令。

　　「两人一组行动，有什么发现用对讲机大喊，不要独自追上去，我们面对的是可能残忍杀害一个人、重伤三人，连幼小孩子都不放过的行凶者，安全第一。」

　　确定每个人都点头后，汤普生点名一个郡警和他一起搜查昂德希尔家，让其他人散开找线索。

　　刚推测完行凶者是如何袭击昂德希尔夫人，踏进屋里还没来得及检查小儿子在楼梯上留下的血迹，对讲机就响了。

　　「汤普生警长，我们这里找到奇怪的衣服碎片。」

　　昂德希尔家走五分钟就是森当森林的边缘，八人聚集到一小条黏在树皮上的碎布，看起来很干净，没有血迹。

　　发现布条的警察指着微湿的土壤，「森当这里早上六点多的时候下过雨，之后就没出过太阳。这东西是干的，不久前才挂上的可能性很高。」
　　他声音有点紧张，力持镇定地板着脸。

　　汤普生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叫站得离房子方向近的两人留下待命，带着另外五个人走进森林。

　　几人都不是喜欢打猎的类型，对于野外追踪的知识储备贫瘠，然而如那人所说，早上下的雨显现了闯入者的踪迹，多花一些时间心思跟旁边没被踩踏过的地面比较，他们走走停停地前进一大段路，回头都瞧不见房子的踪影了，放眼望去都是树。

　　愈往森林深处，人类的痕迹愈难以辨别，他们前进的速度也变得缓慢，汤普生觉得这样搜索太没效率，打算再十分钟就做个记号往回走。

　　就在此时，一行人左前方传来响动，六把枪迅速离开枪套，三把指向有动静的所在，另外三把往外警戒。
　　最靠近的汤普生慢慢蹲下去捡起一根树枝又站起来，单手握稳了枪柄，另一手则将树枝扔过去。

　　一阵寂静，然后是一道巨大的黑影窜出。

　　砰砰！砰！砰！

　　前面两枪是汤普生开的，另外两枪分别来自他左右，可是黑影并没有半分减缓的趋势，直接往汤普生的方向扑过来。

　　「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