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纽约驱魔事务所》鴆羅

4、Episode 4

　　两位驱魔师不需要沟通，这种查资料的工作向来是墨堤斯做，相对的，大多需要说话的场合就由康斯坦丁开口。
　　墨堤斯按开驱魔协会发行的ａｐｐ——图标是一只包含手掌和前臂的左手，输入达希尔瓦在病历上的地址，时间范围定在一年内。

　　检索结果为零，搜寻条件下没有驱魔师出勤的报告，可能根本没事，也可能有，但以普通案件处理并结案。

　　朝康斯坦丁摇头，墨堤斯想了几秒，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别的房间是否也该检查？或许不只受害者的房间有问题。」

　　被转达要求的贝尔法愣了下，「可以是可以，你们要随便看一间吗？还是有指定哪间？」

　　在脑中迅速回想出事的房间位置，康斯坦丁选了最平静的角落。

　　院长带队到右翼２楼，２０１房的病患转院了，虽然还没时间整理，不过至少是空置状态。

　　水雾一喷，浅淡的紫灰色立刻显现在众人眼前。

　　为求保险，他们在走廊上跟主楼也测试了几处，特意避开有人行动的地方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康斯坦丁秉持着咒文念都念了，没用完也是倒掉，不要浪费的想法，将那罐魔法水用得一滴不剩，整间疗养院的角落基本上都飘着灰紫色的淡雾。

　　贝尔法的脸色更加难看，领着驱魔师进疗养院后就冒个不停的汗倒是没再继续流，胆战心惊到一种地步反而生出好像再发生什么都无所谓的心态，当然这不代表他乐于见到象征『不对劲』的色彩。

　　「那么，现在呢？」

　　院长的语气不再颤抖，甚至变得略为强硬。
　　他看着昨天低声下气请来的驱魔师，一个多小时过去，他们唯一做的是拿瓶水到处喷，除了更加确定是非科学因素导致四起命案发生，没有任何解决的进展。

　　康斯坦丁听出委托人的态度转变，漫不经心地从口袋拿出小铁盒，倒了一颗戒菸糖在掌心，塞进嘴里。

　　以颜色深浅评断，达希尔瓦住的３０４房最严重无须辩驳，楼上楼下的４０４及２０４房和其他平安无事的地方一样，不是３０４房本身出了差错，就是达希尔瓦本人的原因。
　　他倾向是后者，入行多年，见过人自己做死的比例比环境因素高得太多，再说左翼也盖好十三年了，病患来来去去，入院后一个月就出事的明显更可疑。

　　「达希尔瓦家配合调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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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你的帮忙。」

　　清脆有活力的女声回答道：「永远是我的荣幸，亲爱的墨特，祝你剩下的一天顺利。康斯坦丁那混帐就算了。」

　　手机连接到车子的音响，外放的声音在车内飘荡，副驾驶座的康斯坦丁撑着脸看窗外，轻嗤一声，不屑地轻撇唇角。

　　尽管智慧型手机兴起已有十年，年代悠久的驱魔协会在众多驱魔师源源不绝的『建议』下，三年前才开发出ａｐｐ。
　　资料电子化的程度很低，毕竟累积了千年的文件需要整整一层楼来储存，要求外勤报告登记成电子档还是七年前才开始措施，更古早的档案正以龟速按照年代由近至远存进电脑资料库，想查旧资料仍旧得请专门管档案的工作人员去翻出纸本——翻都翻出来了，这份文件就可以顺便插队变成０跟１。

　　新罗谢尔州立疗养院原址是因为迁址而废弃的社区教堂，并非屹立百年那种历史悠久的大教堂，也不是外观华丽庄严特殊成为观光景点的教堂，它能上协会的纪录只有一个理由——那里是与地狱的空间薄弱点。

　　天堂、人间、地狱不是汉堡那样两片面包包夹一片肉的关系，三个分属不同空间，但有互相重叠的部分。
　　当然不是画两个圈看交集联集那么简单，这种空间不属于三维的概念，重叠的点在人间看来可能差上十万八千里，而且位置不会永远固定。
　　想去不同区又拒绝尝试特殊手段突破空间限制，例如电击，这些空间薄弱点是最好的选择，代价免不了，不过简单多了。

　　虽说生活在人间的不包括外星人的非人类——超能力者、变种人在驱魔师眼中仍然算做人类，此处指书上常见的怪物，吸血鬼狼人沼泥怪之类的——很多，但能少一点是一点，恶魔天使这些就待在他们该待的地方，不要随便来人间造成更多混乱，因此薄弱点发现一个封印一个。
　　封印不是绝对封闭，比较像让想通过的生物增加代价，能力够强大的话强行通过也可以。

　　教堂底下就有一个封印，当年教会选址时找到的，祷告能加强针对地狱的封印效果，该教会和驱魔协会有联系，协会派人布置封印后教堂便顺理成章地盖在那边。
　　这些事一般不会向大众公开，教堂第一批神职人员慢慢轮换离开，跟驱魔协会的交集断了，协会也没有多余人手一直监视薄弱点的状态，所以教会拆除改建疗养院不只减低封印效果，还不小心破坏了一部份封印。
　　封印只要没有完全毁坏多少还会残留效力，然若有外在影响则另当别论。

　　墨堤斯道别后挂掉电话，方向盘转了半圈，前档玻璃景色变换，一排又一排规划整齐管理完善的住宅区映入眼帘。
　　沉沉的乌云终于落下雨丝，路上没有行人，户户造型不同的前庭也没几个人影。

　　深红色福特Ｓ－Ｍａｘ缓缓滑入新罗谢尔东边的街道，停在一栋装饰温馨的双层洋房前。

　　两人一左一右下了车，推开隔开私人土地与人行道的前院栅栏。
　　信箱代表内有信件的旗杆立着，没得到修剪的草坪长势惊人，应该与小草泾渭分明石板路被长长的草尖遮蔽，花丛略显萎靡。
　　狗屋里趴着一只大型犬，头无精打采地搭在交叠的前肢上，连有陌生人靠近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大概没感觉到恶意，叫都没叫一声，又趴了回去。

　　康斯坦丁按了门铃，又在木门上拍两下。

　　门后很快传来脚步声，面无表情的女人露了半脸，见外面站着的两人和院长形容的一样，才侧身又把门拉得更开。

　　「我们……」

　　「我知道你们是谁。」达希尔瓦夫人冷硬地打断康斯坦丁，「卡洛斯的房间在楼上，左边那间，你们自便。」她说着放开门板，转身进了起居室，「大门记得关。」

　　没人在意那种不合作的态度，因为她泛红肿胀的眼眶藏不住悲伤，人对刚失去了重要事物的同胞总是多一份宽容。

　　卡洛斯．达希尔瓦的房间一个月没人住也很干净整洁，床罩盖住床铺防灰尘，书籍杂志各种物品整齐地摆放在柜子上。

　　康斯坦丁从鼻子呼出一口气，这可不是好事，看不出生活痕迹检查的先后顺序难订，只能碰运气查找。
　　他将袖子挽至肘部，开始一本本翻阅架上的书籍，快速扫两眼确定跟神祕学无关就丢到床上。

　　墨堤斯坐到书桌前开启电脑，经过短暂的运行萤幕才显出登入画面，等待使用者输入密码。
　　她回去车上拿了个随身碟，回来时康斯坦丁已经翻完一半的书了。

　　将随身碟插进电脑的ＵＳＢ孔，一个视窗跳出来，三秒后解开密码进到桌面，直接拉出此电脑上的浏览纪录，按照网站内容分类呈现。
　　下了几个指令滤掉青春期男性常上的谜之网站，墨堤斯点开浏览次数最高的那串，毫不意外看到黑底红字营造神秘气氛的网页。
　　又打开社交网站看达希尔瓦入院前的发言，由于是他的电脑，一些隐藏或限定群组的言论，墨堤斯毫无阻碍地看完了。

　　这时康斯坦丁说了声「宾果」，他抽出记事本里画着魔法阵的几张纸，有几张是所罗门之钥的变体，但被改得支离破碎，根本是东拼西凑瞎编出来的，一点用都没有。

　　「达希尔瓦查了怎么诅咒人，目标是艾德蒙先生。我没记错的话，达希尔瓦夫妇说过这条街上最近有人猝死？」

　　艾德蒙这个名字还是从留言里找到的，达希尔瓦提及他都是用些寄生虫、水沟老鼠、粪坑蛆虫等等难听的贬义词，前缀各式脏话。

　　「我找到了。」

　　康斯坦丁摊开一张魔法阵，角落有不完整的页码，应该是从书上复印的。
　　「这是一张契约，召唤恶魔，提供活物作为祭品，恶魔会帮你完成心愿。」他抖了抖那张纸，「但是魔法阵不完整，少了契约成立后强制送回的符文。」

　　「祭品吗。」
　　墨堤斯关闭电脑，走到窗户边往下看着后院，目光定在杂物间旁边的一块土地上。
　　她招呼同伴过来，指向从进了房子就感受到，在她眼中团绕死亡气息的地方。
　　「那里有动物尸体，差不多两个月前死的，以大小判断大抵是猫或小型犬。」

　　康斯坦丁折起那张魔法阵塞进口袋，双手擦拍两下，不去管散了一床的书。

　　「前院的狗屋只有一个，我猜死掉的不是他们家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