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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迷路的鸽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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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鹿晗结束了大多数行程回了北京，一心准备央视春晚的彩排，不排练的日子基本上都是宅在家里陪着，偶尔和老高打打游戏、逗逗贫。
一到过年就免不了串亲戚，每每被提到谈对象的事，他肚子里真是有苦说不出的心酸。
祝芮背着吉他刚从北京南站回来，送走要回老家过年的周公子后好像丢了个尾巴似的，突然没有人在身边吵吵闹闹的感觉有点别扭。
走进烧烤店的门口的时候，祝芮火急火燎的把服务员吓得够呛，看着桌子上的玻璃瓶拍着脑袋想起了上次庄臣闹事儿的经历，已经又是半个多月没来了。
“呦，芮爷，什么风儿把你刮来了？”店老板今天在，看到祝芮有些惊喜。
看他全然一副不把上次的事儿当回事的表情，祝芮吐了吐舌头，挠着脑瓜皮，“上次客人都被吓跑了，好多人都没结账，对不住啊，我这阵子有时间就来帮忙，给你端端盘子、唱唱歌，不挣钱，给你赚赚人气。”
店老板爽快的笑着，“没有啊，都补上了，有一哥们儿第二天打来了电话，已经把账全部都补上了。”见祝芮一脸茫然，“他说是你朋友，我说不要了他还非得让我把数儿报给他，我一听对方那么坚持，就没好意思推脱，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你不知道？”
“我...我还真不知道。”
听到“朋友”，祝芮心头一紧，一直跟她提朋友的只有一个人——鹿晗。
祝芮默默的把鹿晗的手机号找出来和汇款的号对比后发现完全一样。
良久，坐在椅子上，眼很空洞发着呆。
祝芮的第一反应，是害怕，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样一个满身荆棘、浑身是铁的自己怎么能够被鹿晗这样罩着。
所以在很少的和鹿晗相处的时间里，她会小心翼翼、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总是在身边筑起看不见的高墙，不轻易让他靠近而在这种日渐突出的隔离中她变得越来越胆小起来。
他的号码就在手上，却迟迟不敢拨过去。
心思混乱的帮着端了几个盘子后，祝芮有气无力的望着那晚她和鹿晗肩并肩坐着的台阶，明明一切都停在原地，而鹿晗带给她的感觉却又再一次又一次的刷新。
深呼吸，还是把电话拨了过去。
话筒里传过来的嘟嘟声一下一下打在祝芮心上，重重的，他越是不接她越是心慌。
又一次望着门口的台阶发呆，店老板叫了一声祝芮，她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把头转过去，“嗯？”
“客人想听歌，唱首歌吧，随你心意。”
祝芮放下手机拿出吉他，走到屋子里的麦克前，低头调着设备，很久没有唱歌了，今天兴致却不高。
她手指在琴弦间拨着，眼睛半眯着，伴着干净、清透的吉他伴奏声，轻轻吟唱着……
“好想被风刮走刮遍整个地球的那种
在我爱的城市停留
停走是谁把冲动
说成青春期躁动
以为还十五六一个人易沉默
两个人太啰嗦有话题的时候认定你是好朋友 ...”
烤串店在后海，隔音效果不好，祝芮的歌声透过窗户飘到外面，引来很多人的驻足，一曲过后果然来了很多新客人。
祝芮唱的还是上次颁奖典礼上唱的歌，依稀记得鹿晗当初那个专注的眼神甚至还有着余温，唱得她越来越想联系他。
赶巧了，鹿晗刚刚参加完联排，连妆都没卸就一头扎进车里准备和老高出去吃一顿好的，在这过年的时节，出行对鹿晗依然不方便，但至少晚上的时候人少了很多。
看到祝芮打来了电话，先是一愣，“要不咱们去上次那个烤串店吧？”
想一想味道还不错，老高什么也没想开着车就往后海走。
鹿晗没着急把电话打回去，想着能不能在那儿碰到她，可是一想到这个时候都应该回家过年了，带着一点遗憾，把电话拨了过去，半天没人接，还是挂了。
祝芮连续唱了好几首，最后一句声音刚落，就看到门口两个戴着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人走了进来，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那是老高和鹿晗，可是摇了摇头又开始准备下一首歌。
依然选择了一个最暗的地方坐了下来，从老远就听到了祝芮的声音，然后脚步就不自觉的加快，想快点坐下来看着她唱，她的嗓音微哑，半眯着眼睛的样子看不到任何表情，有时候皱着眉的样子总让他想起那晚她靠在他肩膀上的时候。
偶然往前面一瞥，祝芮一眼就对上了鹿晗的眼神，那一瞬间所有的东西都静止了一样，只是不到一秒钟的对视却漫长得像经过了好久好久一样。
很久没见他真人了，就算他还带着口罩，那双眼睛还是牢牢的抓住了她。
看到祝芮的眼睛，鹿晗和老高自然得向她摆了摆手，鹿晗的眼睛里满满的温暖。
祝芮立马把眼睛瞟到了别处，最后一首歌，她是唱不踏实了。
咬了一口烤得刚好的羊肉串，“我还以为她回家了呢！”
环境太差，老高没听到鹿晗的声音，把耳朵凑了过去，“你说什么？”
“我说，她怎么不回家过年？”
老高摇着头，“我哪儿知道，你一会问问！”
没搭理他的话，鹿晗继续嚼着，看着祝芮发呆。
给这家店搭钱这件事他没准备告诉祝芮，以他对祝芮少之又少的了解，他觉得她知道之后一定不会轻易接受，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靠别人帮的人。
可是她的脆弱他看在眼里，还是想默默帮着她，给她一些照顾，尽管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方式到底对不对。
发着呆，鹿晗竟然不知道祝芮已经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祝芮看到鹿晗眼神迷离望着桌子发呆的样子，手攥成了拳头，不知道从何说起，“你...你付了烤串店的钱？”
鹿晗听到她这样问不知道怎么回答，“嗯...是，也不是，就是我觉得吧...”当着祝芮的面，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清楚。
祝芮知道，那点小钱对鹿晗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她在乎的是他的心意，她祝芮何德何能会这样被照顾。
看到祝芮的表情，老高是大概猜出来了原因，她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倔强。
“来，喝酒。”祝芮给鹿晗和老高都倒了杯啤酒。
老高主动给祝芮倒了一杯，“一杯干了，来！”
鹿晗全程盯着祝芮的表情看，看不懂她的反应，她一口干完后微微皱着眉头的样子有点可爱。
对于鹿晗，祝芮总会下意识的躲避，甚至逃离。
祝芮深呼了口气，看着鹿晗手里已经喝光的酒，又倒上了一杯，“鹿晗你小心着点，我要是赖上你了，你甩都甩不掉。”
祝芮话里话外的透着一股玩笑的意味，鹿晗却听进了心里，看着祝芮又是一口干，他也一大口啤酒喝了下去，嘴里随口说出几句推辞的口头禅后没有再说什么有内容的话。
不管他说的话还是做的事，都温暖得不像话，祝芮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说太多谢谢只会显得更尴尬。
在什么都不缺的鹿晗面前，她能给的也就只有她的歌声了。
“我唱一首歌，送给你。”祝芮说完就走上了舞台。
她坐在椅子上，抱着吉他，脸有些微红，鹿晗离她不远，一些小表情很清楚的就能看到。
“各位朋友们，我在这里先给大家拜个早年啦，新年好！”一阵起哄的鼓掌声过后，祝芮嗽了嗽嗓子，“下面一首歌，我要送给一个刚刚认识但却一直在帮我的...一个...朋友，对，朋友，他就在台下的某个角落，你不让把谢谢挂在嘴边但我还是得说一句，谢谢你！真的，无以言表，我还是唱吧。”
说着说着，祝芮看到鹿晗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并没有躲避，反而她也勇敢的迎了上去轻轻笑着，他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着光，就像是第一次颁奖礼上见到的他一样，闪亮得不像个凡人。
鹿晗听民谣很少，对于祝芮的歌都有些陌生，跟着节奏他轻轻打着拍子。
这次祝芮没有唱她的作品，唱了□□《鸽子》。
“迷路的鸽子啊
我在双手合十的晚上
渴望一双翅膀
飞去南方南方
尽管再也看不到无名山的高
遥远的鸽子啊
匆匆忙忙的飞翔只是为了回家
明天太远 今天太短
伪善的人来了又走只顾吃穿
...”
鹿晗听到歌词的时候，突然像是看到了祝芮的孤独，好像被触动了一般，一直对祝芮说不上来的感觉逐渐清晰。
她就像歌词里迷了路的鸽子一样，想努力给她温暖却不知道如何做到，下手重了怕她走远而不管她又开始渐渐于心不忍起来。
祝芮看到了鹿晗的眼睛，像是自己被看穿了一样，有点慌，在这个过年的气氛里，心酸比快乐多，多亏有他的出现才感觉到一点开心。
不得不承认，朋友也好或者经过他的世界也罢，祝芮想留下来却又不知道他那么好自己能给他什么。
顾虑、迟疑、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