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婲》徐风来

26、Part3污泥中的婲02

　　17岁的淳香吟，主动让自己成为了shirley，敞开了的去赚钱，仿佛是唯一的出路。

　　她看到姑娘跟熟客或刚聊熟的客人一起出酒吧，心照不宣。对此，poppy是无动于衷的，只是不允许酒吧里发生任何轻挑的行为，默许客人带走心甘情愿的姑娘。

　　那晚，三个男人走进酒吧，西装革履，坐在吧台前，要了一打啤酒。淳香吟上前招呼，给客人取酒，询问客人的意见之后，便启开三瓶啤酒放在三人面前。她一眼就注意到坐在中间的中年男人，身形挺拔，浑身散发出领袖的气势，语气很随和，普通话不标准，像是香港人。

　　酒吧里没有别的客人，淳香吟就默默在吧台里站着，站在他们的斜对面，悄悄观察他们。他们的谈吐和气质，轻易而举的透露出他们都有极体面的工作，应该是在不远处的高级写字楼里上班。她没有急功近利的去攀谈要酒，她也不会。在看到他们喝完一瓶之后，主动去帮他们开酒，将空酒整理的摆在一边，并擦干他们面前吧台上的水渍，提供着细致的服务。

　　她的目光常停留在那位中年男子脸上，听他说着不标准的普通话，偶尔不由自主的说几句英语，有时还说几句粤语，说的事好像都与工作相关。他们聊天的氛围不太轻松，大多是他在说，旁边两个人在附和的听。

　　中年男子也留意到了她的目光，当她再次给他们启酒时，他对她笑着道谢，她笑着说不客气。在旁边二人去洗手间之际，他的身子倾向她，问她：“你想喝酒吗？”

　　“好啊。”淳香吟笑得很开心。

　　他问：“能喝啤酒吗？”

　　“能啊。”淳香吟直接给自己启开了一瓶啤酒，她知道喝啤酒没有提成。

　　他喝了口酒，问：“你叫什么名字？”

　　“shirley”淳香吟也喝了口酒，口感不好，她硬是将酒水咽下肚。

　　他笑着问道：“学生？”

　　淳香吟说谎道：“是啊，大一。”

　　“学的什么专业？”

　　“计算机。”

　　“计算机软件编程？”

　　淳香吟怕露陷，反问道：“你觉得计算机编程比较好？”

　　“还不错。”他笑着喝了口酒，补了一句：“学好了能有一技之长。”

　　一技之长？淳香吟听到这四个字顿生曙光，问：“好找工作吗？”

　　“好找。”他说道：“人才紧缺。”

　　见与他同来的二人从洗手间回来，淳香吟自觉的没再说话，但心里冒出了一些新的想法。

　　他倒没有避讳，向二人介绍她道：“shirley，大学生，计算机专业。”

　　二人颇为客气的跟她打招呼，大学生这个虚假的身份，顿时让她有了一点光环，得到了一些尊重，她有点享受的与他们一起喝酒。

　　poppy都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吧台里抽烟发呆。看着淳香吟喝完了一瓶啤酒，她也没有势利的去提醒应该喝有提成的鸡尾酒，一切都由着事情自然发展。

　　一打啤酒喝完之后，中年男子同行的二人先走了，他依旧留在吧台前，问道：“你还想喝什么酒？”

　　淳香吟已经喝多了，就一瓶啤酒的酒量，她问他：“你呢？”

　　他提议：“开一瓶红酒？”

　　如果能开一瓶红酒，淳香吟就有提成了，红酒的定价很贵，提成还不少。她没有为了提成动心，问他：“你喜欢喝红酒？”

　　“极少。”

　　“那为什么想开一瓶红酒？”

　　他低声说：“我想带你走。”

　　淳香吟笑了，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内心的召唤，她大胆的说：“我现在就能跟你走。”

　　他带走了她，乘着出租车，10分钟的路程，进了一处高档小区，到了他住的地方。一进门，她就说想要洗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她进了洗手间，很宽敞，装修高雅。洗手台上只有一人的牙刷，与男人的护肤品，显然是他一个人住。这是她第一次用高档的沐浴，也因有好几天没有洗澡了，她在水下冲了很久。

　　洗完澡，她寻着灯光来到了他的卧室，他见她进来，便也去冲个澡。

　　床很大，床上的被褥很舒适。淳香吟躺进被窝里，心情很复杂，激动、害怕、又充满期待。她虽不是处-女，但没有什么经验。

　　他很快就冲完澡，躺在了她旁边，将灯光调得柔和。

　　淳香吟紧张的躺着，一动也不动，尽管知道会发生什么，依旧不知该如何行动。

　　没有等到她的主动，他便主动的靠过来，压在她身上，温柔而直接的进了，并无多余的动作。

　　很奇怪，她除了紧张之外，还有一些不适，便没有别的感觉了，就任由他的动作，确实如同一条死鱼一般。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她真的不会取-悦他，也不懂该怎么配合。

　　他做了一会，见她这般紧绷干涩，仿佛没有了兴趣，就温和的说：“睡觉了。”

　　淳香吟有点惊讶，发现他平躺着闭目要睡了，她才接受现状，随之而来的是自责和不安。等了一会，见他没有提出让她离开，她才松了口气，也闭目入睡。已是凌晨一点多，着实是困倦。

　　次日被闹钟吵醒后，淳香吟发现他已经准备好要出门上班了，就赶紧起床，想起昨晚的不顺利，很不好意思。

　　他自然的递给她现金，温和而有礼貌的说：“好好学习。”

　　淳香吟有些慌乱，完全没想到他会给她钱，感觉到他并无恶意，且没有丝毫的冒犯及践踏，她接过现金，匆忙的塞在包里。

　　他说道：“出租车到楼下了。”

　　淳香吟没有多想，就先跟着他下楼。一路上，她不敢环顾这里的一切，生怕显得自己太卑微太贫穷。他们一路上没有说话，但能感觉到他没有刻意与她保持距离，比较自然的同行。

　　到了楼下，他们一起乘上出租车，当出租车驶出小区后，淳香吟就有自知之明的说：“我在路边下车就行。”

　　他同意了她的要求，在她下车后，平和的笑道：“改天见。”

　　那时候，淳香吟以为真的能改天再见，直到多年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她对他一无所知，只有记忆。事隔多年回想这次经历时，她才知道那种深入骨髓里的男人修养是这样的。

　　下了出租车之后，淳香吟心里很乱，这毕竟是她第一次靠身体赚钱，她恍惚的向前走，走了很久，以至于她并不记得他到底是住在哪条路哪个小区。走到累的走不动了，她才停下来，认出了当前的道路，伸手探进包里摸出他给的钱，数了一下，8张100元现金，800元。

　　这么多钱？！她震惊的颤抖，难以置信，他为何如此慷慨？因为她是大学生？为了让她好好学习？她攥紧了钱，没错，这真的是一条非常快捷的赚钱之路。

　　她拿着钱去饱餐了一顿，买了一条新裙子和一套新内衣、一个新背包，决心要赚更多的钱。

　　再到酒吧里后，淳香吟开始以大学生自居，向别人介绍自己是大学生，今年19岁，上大一，在一个二本的大学，学计算机专业，从农村出来，为减轻父母的负担，晚上到酒吧里兼职打工挣生活费。对于她身份上的谎言，poppy和别的姑娘都不揭穿，觉得很正常，毕竟都是为了挣钱。

　　也许是本性使然，淳香吟对于挣钱并不急功近利，她不会昧着良心的一直跟客人要酒，她会适可而止，有时也心疼客人开销太多。她开始攒钱，目标是一个月能攒三千，攒够三万元就去找爸妈，这需要她在酒吧里做一年。

　　她依旧没有住处，离开酒吧就去网吧过夜，有时跟客人回去，就是为了能洗个澡。

　　答应跟客人回去时，她不会像别的姑娘那样提前问好价格，她从不问，也没有特别在意。随便客人给多少钱，有时是100元，有时是200元，比较多的是300元，没有超过500元，也有客人一分不给的。客人更是比较少让她留宿，完事后就暗示她离开，她都会挺自觉的离开。带她回去的客人，基本不会再带她回第二次，就像她不会取-悦客人一样，她就会在床上一躺。

　　每天在网吧的上网费是她日常里必不可少的开销，一次偶然的机会，开销省下来了。这次偶然的机会是在深夜，一个胖男人坐在她旁边，递给她两瓶饮料，对她说：“我发现你天天来网吧里睡觉。”

　　淳香吟看了一眼这个胖男人，拧开饮料喝了一口，笑问：“你也天天来？”

　　“我是这个网吧的老板之一。”胖男人怀着某种意图盯着她。

　　淳香吟看得出他的意图，原来自己早被他盯上了，笑说：“你能给我冲些上网费吗？”

　　没错，胖男人注意她很久了，小声说：“那你要不要去我的休息室睡，里面有一张床，比趴在电脑桌上睡得好。”

　　“在哪？”淳香吟不想拒绝，她想占这个便宜。

　　“楼上。”

　　“现在去？”

　　胖男人兴奋的站起身，四下环顾，小声说：“悄悄地跟我来。”

　　原来他不敢明目张胆，淳香吟也不想明日张胆，就悄悄跟着他上楼，进了他的休息室。他说得没错，休息室里有张床。

　　淳香吟刚坐在床上，胖男人就先递给她一张上网卡，说：“里面充了500块，用完了我再给你充。”

　　“谢谢。”很好，是个讲究人，能解决她一个多月的上网开销。

　　胖男人迫不及待的靠近她，领取了自己应得的东西。事后，他告诉她可以在床上睡到早晨七点。

　　睡在床上确实比趴在桌上睡得好，淳香吟心安理得的入睡。

　　胖男人不常找她，一个月会找她2、3次，都是会请她喝饮料、吃零食，算好了她的上网费用完之前，递给她一张新的卡。有时，尽管他不找她，在他值班的时候，他也会叫醒趴在电脑桌睡觉的她，让她去床上睡。

　　淳香吟接受这种交易，只需要一躺，张开双腿，没有麻烦与负担，使她能有睡个好觉的地方，以及不用担心开销的上网机会。他们没有问过彼此的名字，也没有询问过彼此的情况，只是维持着那种简单的关系。

　　她会赚钱了，也在存钱，她要在这个城市里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