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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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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二十分钟后,紫荆衣和墨尘音就到了p市中门口。因为p市中也在开运动会,门禁并不像平时那么严格,紫荆衣和墨尘音跟在一群正好入校的高一学生后面,轻易地混进了p市中。
操场那边热闹非凡,广播里不停地播着各种加油稿和比赛情况,紫荆衣和墨尘音稍微逛了逛,就发现高中和初中的氛围果然完全不同。尤其是p市中这种重点中学,除了在大操场那边参加运动会的人,还有一些男生选择在小操场打篮球,引来不少女生的关注,另外还有相当一批学生仍然自觉地留在教室里自习。
紫荆衣和墨尘音商量了一下,因为并不知道昭穆尊的真名,两人打算先摸去昭穆尊的班级,昭穆尊提过他是班长,问一下他们班的同学应该就能找到他了。于是紫荆衣和墨尘音一路寻找,终于找到了高三的教学楼,往上数爬到三楼,就看见了高三(13)班的牌子。
墨尘音拦住一个过路的学生,很有礼貌地说哥哥能不能帮我们喊一下十三班的班长,我们有事情要找他。那学生推着眼镜看了看两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男生在初中和高中阶段的差别还是很明显的,紫荆衣和墨尘音还没完全长开,比高中的小伙子起码矮了一个头多。那学生说你们稍等一下,便去教室里喊人了。过了大概一分钟,一个穿着紫色T恤衫男生走了出来。
那男生长相斯文,身上一股淡淡的薄荷气味,瘦瘦高高的,和紫荆衣想象中的昭穆尊大相径庭。那男生说:“你们找我?”紫荆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墨尘音推了推他,跟那男生笑着说:“你就是昭穆尊吗?”那男生愣了一下问:“昭穆尊是谁?”墨尘音说:“啊?你不是昭穆尊?”
那男生淡定地说:“我叫苍,我们班没有叫昭穆尊的。”这就是当年的苍了。苍和金鎏影以及赭杉军三个人是表兄弟,但其实三个人的生日相差不到一年,所以在同一届读书。苍说:“你们是不是找错班级了?”紫荆衣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墨尘音也有点混乱,拉着紫荆衣偷偷说:“你不是说那个昭穆尊在市中高三十三班当班长吗?”紫荆衣心里乱七八糟的,回头打量苍,看苍的样子也不像说谎,可他跟昭穆尊通了六年信,昭穆尊应该也没必要骗自己吧?“我怎么知道,明明……”
聪明如苍很快就从紫荆衣和墨尘音略微窘迫的态度上看出了端倪,他和金鎏影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对这位表弟有几分了解,听紫墨两个在那边嘀嘀咕咕,再联想金鎏影平素的表现,苍大概猜到了一点,试探着问:“那个……打扰下,你们要找的……”“苍,你怎么还在这里。”苍还没组织好语言,就被一个温和的男声打断了。
紫荆衣和墨尘音转头看见一个红衣服的男生走了过来,与苍不同,那男生个子虽然也很高,但看起来更壮一些,还长着一张娃娃脸,用现在的话来讲,很有反差萌。红衣服的男生没注意紫荆衣和墨尘音,径直向苍走过去,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校广播台急着找你去救场呢,快点过去吧。”
苍犹豫了片刻,就跟红衣服男生耳语了几句,然后对紫荆衣和墨尘音说:“有事你们找他吧,我先走了,拜拜。”苍匆匆而去,紫荆衣和墨尘音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还是红衣服男生比较随和,温柔地跟两人打招呼说:“你们好,我叫赭杉军,是苍的朋友,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好了。”
紫荆衣犟着不肯说话,墨尘音倒是对赭杉军颇有好感,笑眯眯地打了招呼,然后又介绍了自己和紫荆衣。赭杉军那时候就是个老好人,听了两人的话就说:“你们大老远的从p城中学过来的?”于是赭杉军就把两个人领到了校门口的小店里,花四块钱买了两杯奶茶,又花六块钱买了两袋鸡柳,请紫荆衣和墨尘音慢慢吃。没错,在那个年代,两块钱的葡式奶茶和三块钱一袋的炸鸡柳是通常价格,不过赭杉军能一下子拿出十块钱给两人买吃的,已经算是很大方了,紫荆衣和墨尘音立刻对他印象爆好。
听紫荆衣吞吞吐吐讲完找笔友的事,赭杉军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说:“昭穆尊啊,这肯定不是苍的笔名,苍一直有在杂志上发文章,他的笔名叫六弦之首,很多人知道的。”紫荆衣其实挺不开心的,说来说去就是昭穆尊在骗他呗,于是说:“我知道了,大概,大概是我搞错了吧。”赭杉军说:“不过我觉得你说的可能是另外一个人。”紫荆衣问:“谁啊?”赭杉军说:“金鎏影啊,昭穆尊这个名字像他起的,他和苍一个班的,13班的副班长。”紫荆衣顿时无语。
墨尘音看紫荆衣脸色不佳,急忙说:“哎呀,是不是叫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赭杉学长,麻烦你了呗?”他笑咪咪地看着赭杉军,觉得这个学长真有魅力。不过显然这个时候的赭杉军并没有感受到墨尘音小迷妹般的目光,还是很认真地在跟紫荆衣沟通:“不好意思啊,金鎏影因为已经保送大学了,不用参加高考,所以最近他也不来学校了,正好有个出国交流学习的名额,他就去了。这样吧,回头我帮你打电话问一下?嗯,你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紫荆衣脸色黑如锅底,唰地一下站起来说:“不用了,就是他。”墨尘音咬着鸡柳说:“啊?”紫荆衣说:“他之前有写信说过申请保送的事,也提过出国交流的事……不过他没告诉我他都已经通过了。”
保送和出国交流都要做很久准备,昭穆尊肯定早就已经过关了,而紫荆衣上个礼拜才收到昭穆尊的信,他并没有提及这个事。在今天看来,这其实只是个很正常的时间差的误会,但是在当时的紫荆衣看来,这肯定是因为昭穆尊根本没真心把他当朋友。正当青春期的少年是很敏感的,紫荆衣怒气冲冲,拉着墨尘音说:“我们回去吧。”墨尘音看了看和他一样一脸茫然的赭杉军,说:“啊,为什么啊?”紫荆衣说:“突然不想看他长什么样子了行不行,无聊死了,走了走了。”说着不由分说拉着墨尘音离开,墨尘音无奈,只好边走边跟赭杉军说:“那什么,赭杉学长,不好意思啦,谢谢你的奶茶和鸡柳!”
回到学校之后,紫荆衣再也不提昭穆尊的事情,一心一意认真读书。昭穆尊在三周之后又寄了信回来,仍然没提保送和出国交流的事,紫荆衣也不揭穿,照常回信。这样一直持续到紫荆衣上高中,昭穆尊上了大学。
紫荆衣和墨尘音依然是同学,两人双双考入p市中,并且很巧地又同班了。紫荆衣保持着和昭穆尊的通信,一个学期一到两封的样子。昭穆尊上了大学之后买了手机,于是就把真名金鎏影和手机号码告诉了紫荆衣,紫荆衣虽然记下了,不过一次都没有打过。
有次紫荆衣和墨尘音在学校里散步,走到当年他们遇见苍的地方,紫荆衣感叹:“要是当初看到那个该死的金鎏影,说不定我和他的通信也就从此断了。”墨尘音说:“干嘛,你不喜欢他了?”紫荆衣一翻白眼:“都跟你说了几千次了,他就是个笔友而已,而已,而已!”墨尘音捂着耳朵开玩笑:“好啦好啦,知道了紫大少,你看看你这牵肠挂肚的样子,你知道这叫啥吗,这叫自欺欺人!”紫荆衣一把揪住墨尘音:“你小子够了,少拿我当挡箭牌,说起来我一直想问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恋了!”
上了高中开始紫荆衣就觉得墨尘音有点不对劲,墨尘音爱好文学,总是写一些散文啊诗歌啊发表,紫荆衣也看过,不过发现墨尘音的文风渐渐不太一样了,各种辗转反侧,分明恋爱进行中的样子。而且以前墨尘音几乎和他形影不离,连周末也是随叫随到的,现在墨尘音明显和他疏远了一些,有了自己的小秘密。紫荆衣拍着墨尘音的肩膀说:“说吧,那个人是谁,让哥给你把把关。”墨尘音红着脸说:“哪有啊,紫大少你自己心里有人了看谁都像是谈恋爱吧?”紫荆衣说:“小样,你还想瞒我,你要不要照照镜子,你这脸快赶上熟了的螃蟹了。”说着就去给墨尘音哈痒痒。
墨尘音最怕痒,立刻求饶:“我认我认……哎呀我认什么呀,人家说不定没这个意思呢。”紫荆衣霸气地一甩手:“谁呀,哥帮你去探探路!”墨尘音只好给紫荆衣顺毛:“算了吧,他……他不在p市了,当兵去了,你找不着。”紫荆衣嘴角抽抽:“你这是准备献身人民子弟兵啊?”墨尘音说:“怎么着,兵哥哥不好吗,我为祖国守边疆啊。”紫荆衣说:“我去。”
后来墨尘音大概真的和那位子弟兵在一起了,也开始学着紫荆衣各种写信,还经常兵哥哥长兵哥哥短的,连书包上都挂了个看起来有些显眼的情侣款挂件。不过,饶是紫荆衣想方设法用尽手段,也没从墨尘音嘴里套出那位兵哥哥的更多消息。墨尘音笑着说:“等我和他什么时候真的成了,再给你介绍。”紫荆衣翻着白眼说:“希望我有生之年能见你修成正果,就你俩这墨迹程度……”
总之高中三年也算是很迅速又平静地过去了。高考填志愿前夕,墨尘音问紫荆衣打算填什么学校,紫荆衣想了半天,最终鬼使神差地选了著名的道门大学,全国排名前十的重本。墨尘音笑眯眯地说好啊,咱俩又可以大学见了,你可要努力别落榜啊。原来他也是填的道门大学,中文系。紫荆衣就笑笑,他并没有告诉墨尘音实话,填道门大学,只是因为金鎏影也是念的道门大学。
高考过后不久,紫荆衣拿到录取通知书,看着道门大学金灿灿的信封,拿新买的手机给金鎏影发了一条信息:“昭穆尊,大学见。”三分钟后金鎏影就回短信了:“尹秋?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恭喜啊,这是你的手机号码吗,我存了,开学后见面?”紫荆衣故意晾着那条短信,一直到大学报到前夕,才没头没脑地回复了一个字:“哼。”
之后就是上大学,墨尘音果然和紫荆衣一同上了道门大学,不过这次两个人不是一个专业的,宿舍也不在一起,好在一个学校就那么大,要相聚还是挺容易的。报道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忙,军训,社团招新和新生联欢会,总之一切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完毕正式安顿下来开始上课之后,紫荆衣叫上墨尘音,联系金鎏影出来见面。
金鎏影那时候已经大四了,在大学同城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很少回到学校。但因为紫荆衣相约,金鎏影还是答应回学校见个面,地点定在道门大学一号食堂。
时间是下午五点,紫荆衣拉着墨尘音早早去一号食堂占了座位。墨尘音笑话紫荆衣说不是普通笔友不在乎见不见嘛?紫荆衣一瞪眼说好歹骗了我这么多信,至少要知道他是人是鬼是圆是方啊。两人刚说了不久的话,就看见一个男人走过来,彬彬有礼地笑着问:“尹秋?”
紫荆衣多年以后回忆这个初见面,形容金鎏影那天打扮得西装革履油头粉面,带着个金丝边的眼镜,头发打了不少发蜡梳得整整齐齐,活脱脱一个汉奸模样。而作为见证人的墨尘音的回忆是,那天金鎏影西装领带穿着整齐,打扮得非常细致,很明显是一副行业精英范儿,能这样出来见面,证明他还是很重视这次见面的。最后身为当事人的金鎏影表示,那时候刚刚实习,在律师所必须要穿得职业一点才能赢得别人的信任,而那天刚下班就赶回来见面没来得及换衣服。
总之,紫荆衣和金鎏影,就这样进行了生平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见面。紫荆衣和墨尘音上上下下打量着金鎏影,一时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而金鎏影则老成许多,任由两个人毫不顾忌地看自己,笑着说:“终于正式见了啊,那我再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金鎏影,是你的笔友昭穆尊。”
墨尘音推了推紫荆衣,紫荆衣别别扭扭地说:“我叫紫荆衣,就是尹秋君。”为了拖墨尘音下水,顺便把他卖了,“这是我朋友墨尘音。”金鎏影点点头,然后三个人一起陷入沉默。
紫荆衣也觉得挺尴尬的,以前写信的时候什么话都能写,但是真到一对一见面交流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冷场一会儿后,他把心一横,说:“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啊。”金鎏影有点无奈,其实他在外面还是挺能说挺能来事的,但是面对紫荆衣,不知怎么的就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啊,是啊,你倒是没怎么变。”
这平常的寒暄正好打破了这种尴尬,紫荆衣眉头一皱,顺着话题就问:“啊,什么,你见过我吗?”金鎏影一愣,发现自己说漏嘴了,索性也就招了:“呃,见过一次。”紫荆衣说:“嗯,我怎么不记得?”金鎏影讪讪地说:“你可能不知道……你还记得三年前你初三的时候,有回运动会你去我们学校找我的事吗?”提到这个紫荆衣就来火,说:“记得啊,你出国了没跟我说呗,保送的高材生啊。”金鎏影挠挠头说:“那时候憋着劲跟苍比赛,本来打算交流回来之后给你报喜的,结果你先跑来了,后来赭杉军给我说了,我就和他一起去你们学校找你了,那时候你们在上体育课,我在操场上看到你了,本来想等你下课的,结果有事就先走了。”
紫荆衣完全想不起初三的体育课干了什么,只觉脑子里嗡地一声,原来这人早就去见过自己了,但是自己却一直蒙在鼓里。紫荆衣特别想骂人,但是好像又找不到点,只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不知道怎么反应。倒是墨尘音救场,忍不住脱口说了句:“什么,赭杉他居然带你来过我们学校?”
紫荆衣和金鎏影的目光唰地看了过去,墨尘音捂住嘴,眼神飘啊飘,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暴露了。果然紫荆衣立刻抓住了关键点,拉着墨尘音说:“怎么回事,你跟那什么赭杉军很熟吗?”墨尘音小声说:“我说不熟你信吗?”紫荆衣笑着说:“你觉得呢?”
金鎏影也看出了端倪,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愉快地卖了自己的好表哥:“哦,你就是赭杉常提起的那个拨弦道曲啊?”墨尘音经常在校报发文章,笔名拨弦道曲紫荆衣再清楚不过,紫荆衣顿时阴笑着凑近墨尘音,半开玩笑地说:“拨弦道曲啊,说吧,怎么回事啊?”墨尘音立刻缴械,脸已经有点红红的了:“别别别,紫大少求放过,我跟他从来没提起过你啊,我绝对没有卖友求荣!”紫荆衣全然不顾在公共场合,继续跟墨尘音打闹:“小墨你出息了,你个重色轻友的,原来早就暗度陈仓背叛了对你如此深情的我呀,快快从实招来!”眼看着紫荆衣真人pk快把墨尘音压在椅子上了,动作实在不雅,金鎏影只好打圆场说:“好了好了,公共场合注意影响啊两位少爷。”
紫荆衣这才放开墨尘音,不爽地瞪了金鎏影一眼:“这有你什么事?”金鎏影被一噎,尴尬地笑着说:“这不是为你们形象考虑么。”紫荆衣说:“哼。”墨尘音整了整被紫荆衣弄乱的衣服,看紫荆衣和金鎏影这针锋相对的样子,生怕两人真冲突起来,于是说:“好了,是我不对。其实也很简单啦,就是那次陪荆衣去市中,不是认识了赭杉嘛,后来有一次,我去常去吃的那家馄饨店吃馄饨,正好又遇到了赭杉,他说他也常常去那家店吃饭,没想到这么巧,这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紫荆衣摸着下巴说:“是吗,然后你们就一起把我卖了?”墨尘音说:“没有啊,天地良心,我跟他都没提起过你好吗?”紫荆衣说:“重色轻友!”金鎏影说:“赭杉不是那种会传八卦的人,而且他跟小墨熟悉应该是后来的事了。”墨尘音赶忙点头:“就是就是。”紫荆衣瞪着金鎏影说:“什么小墨,我家小墨跟你熟吗?你偷窥还有理了?”紫荆衣说的有点大声,尤其最后几个字,惹得周围的人不时侧目。金鎏影赶忙给他顺毛:“哎哟,不是这样,尹秋你听我解释!我和苍还有赭杉军,我们三个是表兄弟,苍就不提了,我和赭杉军住楼上楼下,我们兄弟关系亲,我回国那天去他家就是我姨妈家吃饭,他顺口提了一句,我这才想起和他去你们学校的,这不是阴差阳错错过了吗。”
紫荆衣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没再说话,金鎏影见他耿耿于怀这件事,于是东拉西扯,把话题引向墨尘音:“不过我也没想到赭杉这大木头居然上手这么快,上回看到他拿个挂件还以为骗了哪家小姑娘呢,原来是你。”说着就瞟墨尘音背包上挂着的小挂件。紫荆衣看那挂件都看了快三年了,墨尘音跟个宝贝似的带着,有回搞丢了还拉着他找了整整一下午:“这不是那什么兵哥哥送的吗?”金鎏影笑着说:“赭杉是国防生,现在当兵去了。”紫荆衣嘴角抽抽,说了声:“我去!”墨尘音摸了摸那个挂件,说:“这是我们有次一起逛街买的,不过后来好像没看到他带着了。”金鎏影听出墨尘音话语里有点失落,急忙给自家表哥解释:“啊,那个挂件赭杉当宝贝一样供着呢,连我和苍都不给碰一下,不过他去部队说是怕搞丢了,给锁在家里了,你放心吧。”墨尘音干咳一声,急忙低头掩饰内心的喜悦。
因为金鎏影要准备第二天上班的材料,而紫荆衣和墨尘音也有晚课要上,三个人吃了晚饭又聊了几句,就结束了这次具有重大意义的会面。之后紫荆衣和金鎏影再也没有写过信,改用电话短信和□□联系了。而金鎏影大概也利用亲戚关系的便利,婉转向赭杉军传达了墨尘音的事,墨尘音后来红光满面地经常把金鎏影和紫荆衣拉出来小聚,间接促成了金鎏影和紫荆衣关系进一步的密切,那就都是后话了。
紫荆衣在大三的时候正式和金鎏影确立了情侣关系,那时金鎏影已经毕业了,天天学校单位两头跑,虽然累了点,倒也挺愉快的。再后来紫荆衣毕业,金鎏影在职读研,然后又过了两年,金鎏影才最终修成正果和紫荆衣登记。这其中的曲折,又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而墨尘音和赭杉军的感情倒是一直很稳定。赭杉军国防生毕业后就为部队服役,还参加了当年那场震惊世界的大地震的救灾工作,立过功受过奖。而墨尘音本科时候就保了研,顺顺利利念到研究生毕业,回p市当了老师,安定下来后,就趁着有回赭杉军回来探亲把证领了。
一边回忆着当初种种,紫荆衣一边把信一封封拆开来仔细地看。他已经几乎忘记了当年写了些什么给金鎏影,但是写信时那种激动又有点期待的感觉,还是徘徊在心头,不曾散去。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夕阳西下,就听门口传来啪嗒一声,下班的人也该回来了。阿金听见声音从她的小垫子上一跃而起,迈着小跳步去门口晃了一圈,闻闻进门那货身上有没有别的狗的气味,发现自己还是唯一的小公主,于是满意地扭头溜达回了卧室。金鎏影早就习惯了这种三等公民的待遇,也不在意,换了鞋径直走进卧室,就看见紫荆衣坐在地上,身边散落了一堆信,正看得津津有味。他的身边就放着那个铁皮月饼盒子,金鎏影一眼就认出来了。
金鎏影知道是怎么回事,走过去拍拍紫荆衣的肩膀,说:“怎么把这东西翻出来了?”紫荆衣正在走神,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金鎏影下班回来了,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决定先下手为强,脸色一沉故意说:“我这不是收拾东西吗,你看看你,这么多年的破烂了还留着,你收破烂的吗你?”金鎏影觉得好笑,知道紫荆衣其实挺感动的,就是在虚张声势而已:“什么破烂,荆衣你小心一点啊,这些可都是我珍贵的回忆。”紫荆衣翻了个白眼说:“一把年纪了你恶心不恶心,当自己是言情男主角吗?”金鎏影说:“这些可都是你自己写给我的。”紫荆衣说:“现在这些黑历史我只想销毁!我当年怎么就瞎了眼选你做笔友呢……”金鎏影把紫荆衣的腰一览,无赖地说:“你不选我做笔友我们怎么会走到一起呢,这就是缘分啊,用墨老师的话说,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紫荆衣立刻一脚踹了过去:“缘你个大头鬼啊我告诉你你骨头收紧点,小心我利用职权直接给你打个离婚证!”金鎏影笑着说:“那我也可以利用职权走程序驳回。”
紫荆衣心里挺受用的,哼了一声,揉着发麻的腿压着金鎏影的肩膀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说:“行了,我去做晚饭,你给我把这些破烂收起来,看到都雷人……阿金我们走,给你煮鸡肉吃!”阿金嗷呜一声,跟着她真正的主人趾高气扬地走了,金鎏影就笑笑。
金鎏影认认真真地把信一封一封地捡起来,重新折好塞进信封,按着顺序排好,听见紫荆衣在厨房乒乒乓乓忙碌的声音,还有阿金在客厅里疯跑的声音,他哈哈一笑,小心地把信收回盒子里,郑重地摆在抽屉的最深处。
傻荆衣,这些怎么会是破烂呢,这是要珍藏一辈子的宝贝啊!
“金鎏影,你在磨蹭什么,收拾好了就给我滚出来带阿金,你看看你们父女两个,都是这么又懒又馋的混蛋!”
“来了来了,谁跟阿金是父女啊……”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