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67、64

　　晚上八点，天者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家门，累的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天者是p市人民医院妇产科的主任兼医生，医术高明，德高望重这种形容词放在他的身上是一点都不过誉，虽然以他的年龄和资历在医生这行里是罕见的年轻。
　　做妇产科原本就是医院里最麻烦最心累的，产妇、小孩还有家属都不好伺候，加上天者又是个男的，因此在天者刚刚入行的时候，是走得很艰难的。幸好时代在发展，人的观念的也在转变，加上天者本人的各方面条件出众和医术精湛，渐渐地他的名声也传出来了，甚至很多产妇都指名要天者接生，没过多少年，天者就成为p市人民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生，并很快升任了妇产科主任，主持各项工作。
　　天者是个工作狂，他的性格原本就有点吹毛求疵，强烈的责任心加上有点点精神洁癖，他的生活中心大概就是在医院里，家里就很少顾得上了，幸好他的对象地者比较包容，一直很支持他的工作，家里的事都包办了，让他少了后顾之忧。
　　这一次天者又连续工作了大半个月，几乎吃住在医院里，好不容易这个周六产妇比较少，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又赶上地者生日，所以天者安排好了工作，打算轮休一天，回来陪地者过生日。谁知道早上查完病房准备交班的时候，有个高危产妇临时破了水，科室里的其他医生生怕出什么意外，又来找天者，天者二话没说通知准备手术，跟家里说了一声，又投入了工作中。最终产妇小孩都平安，天者又处理了几个紧急的病人，终于可以下班了。
　　家里静悄悄的，客厅里一片漆黑。天者摸着开关打开了灯，看了眼玄关的地毯，拖鞋都不在，外出的鞋整齐地摆着，证明家里有人。他默默地换了拖鞋，打算先去洗手间里洗把脸，再去厨房随便摸点什么对付一顿。因为他经常吃饭不规律，回家时间也不定，地者就随时准备一些食物放在厨房里，以备不时之需。
　　冰凉的水冲在脸上，天者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地者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在家里时不时点些熏香什么的，味道比医院的消毒水味好闻多了。走出洗手间，天者就看到地者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正在餐桌边摆碗筷。听见声音，地者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回来啦，累了吧？先去换个衣服，准备吃饭了。”说着又向小房间里喊了一声：“夜神，出来吃饭了。”
　　天者揉了揉额头说：“你们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啊？”地者还没来得及说话，夜神冷着脸从房间里冲出来，瞪了天者一眼说：“还不是为了等你。”地者微微皱起眉头说：“怎么说话的，快别发愣，把微波炉里热的菜端出来。”夜神低头不看天者，气冲冲地进了厨房。地者转过脸来，温柔地对天者说：“没事，你难得回来吃饭，我们肯定要等你的。”
　　天者觉得心里有一点点过意不去，今天明明是地者生日，但好像还是地者在迁就他。不过工作忙也是没办法，天者叹了口气，说先去换衣服，就先进了房间。房间是他和地者两个人的，他半个月没回家，地者收拾得井井有条，打开衣柜，他的衣服都被叠的整整齐齐，该挂的挂好，该熨的熨好，即使是他很多年没穿过的衣服，都打理得跟新的一样。
　　天者换了居家服出来，夜神正虎着脸坐在餐桌边，一脸的阴沉不高兴。地者给三个人都盛好了饭，一边给天者舀汤，一边对夜神说：“好了，你天爸工作这么忙，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摆这个脸给谁看呢？”夜神说：“他忙，他忙别回来好了。”地者继续温和地说：“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今天难得回来，好孩子别任性啊。”夜神气呼呼地说：“他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家！”地者沉下脸说：“夜神，不许胡说。”夜神哼了一声，别过脸不说话。
　　地者抬起头，发现天者已经出来了，生怕他听见刚才的对话多想，连忙上前打圆场：“天者，换好啦，来来，饿了吧，快吃饭了。”天者被地者簇拥着坐下，地者非常高兴地给他夹菜送汤：“来来来，好久没吃家里的饭了吧，我特地都做了你爱吃的菜，快点吃吧。” 夜神看在眼里，冷哼一声说：“装x”地者一时愣住，天者也皱着眉头说：“夜神你说什么？”
　　夜神是天者和地者领养的孩子，今年十五岁，在p城中学上初三。因为天者工作繁忙，一直都是地者在照顾他，所以他和地者比较亲近，叫地者爸，而叫天者天爸。十五岁正是叛逆的年纪，夜神又比较早熟，对于家里的事情他心里一直都很有想法。
　　地者在国土资源局上班，目前是个科长。其实以地者的学历和能力，他早就能更进一步了，甚至很多资历能力都不如他的人都已经爬上来了，地者还在原地踏步。这倒不是地者不求上进或者被人穿小鞋，其实地者有过很多次升迁的机会，都因为家里需要有个人照顾而放弃了，他是全力支持天者的工作，把家里的活都一手包办了，包括照顾夜神。夜神把一切看在眼里，渐渐地就开始对天者有意见了，凭什么都是地者牺牲，都是工作的，怎么他天者就特殊了？
　　这一切在今天达到了爆发点。地者今天过生日，本来天者一早就说会休假回来陪地者过生日的，一家人团聚。地者虽然是寿星，但还是一大早欢欢喜喜去买了菜，回家亲自下厨，一边做菜一边指挥夜神打扫家里，还特高兴地跟他说这个菜天者爱吃，那个菜是天者第一次跟他约会吃的……总之每一句话每一道菜都离不开天者。谁知道快到饭点了天者突然打电话回来说有事赶不回来了，地者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工作要紧，但满脸的失望还是被夜神看在了眼里。
　　夜神很生气，那什么破工作有那么重要吗？他火起来连续拨打了天者十来个电话，可惜一直没人接听，气的他差点没把手机砸了。反倒是地者叹了口气安慰夜神说没事，我们先吃，等你天爸回来吃晚饭也是一样的。谁知道晚饭又等到了八点。
　　夜神放下筷子，翻着白眼说：“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又不关心的。”地者连忙给夜神使眼色让他别胡说。天者本来个性就比较偏硬冷，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他跟夜神相处的时间比较少，平时管教也管教，但相对地者严厉地多，所以这时候也不自觉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夜神，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吃饭就吃饭，你看看你，吃没吃相的。”
　　夜神被骂了更不高兴，反驳说：“你现在又要来管我了，平时怎么没见你管我？”地者在桌子底下踹夜神：“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闭嘴了。”夜神发倔就是不肯服软，天者也有点心头火起，两个人无视地者的打圆场，愣是吵了起来：“我怎么没管你了？你吃的用的，上学买东西不是用我们的钱啊？”“那是我爸的钱，我爸管我了，你呢，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回来一趟还要爸伺候你，你凭什么啊！”“地者是你爸我不是你爸？我凭什么？我凭什么要你小孩子来管，你真是不得了啊？”“哼，你不在家我和爸两个人日子一样过，你一回来家里都小心翼翼的，就你单位忙，就你要工作，你那么爱工作你和爸结什么婚，你要什么家啊！”
　　“夜神！”地者忽然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他是真的生气了，连桌上的晚筷都被震地跳了一跳，天者面前的汤被晃得撒了出来，泼在了天者的衣服上。天者有点洁癖，顿时皱起了眉头，地者立刻软了下来，赶忙拿着餐巾纸给天者擦，并说：“有没有烫到？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夜神实在看不下去了，跳起来说：“爸你管他呢，他生活不能自理啊！”地者转过头生气地骂道：“夜神你给我闭嘴！”
　　夜神不服：“爸！”地者说：“你有完没完？我是你爸，他也是你爸，你今天成心跟我们闹是不是？行，那我给你说清楚，我乐意跟你天爸结婚，我乐意伺候他，你少多管闲事。”夜神一愣，心中的委屈顿时爆发出来，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他强忍着不哭，咬牙说道：“我多管闲事？爸，我是为你好啊……好，我多管闲事，对啊，你们两这样好，我是捡来的孩子，我是外人……”地者皱眉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呢？”天者说：“你闹够了没有，今天是你爸生日，你有什么事非得今天闹，不想好好给他过生日是吗？”
　　夜神恨恨地瞪了天者一眼说：“到底是谁不给爸好好过生日？”转眼看见地者扶着天者的肩膀给他擦身上的汤渍，两个人贴的那么近，好像自己才是外人一样。夜神顿时心灰意冷，他以为地者应该和自己站一起的，谁知道地者还是更倾向于天者。十来岁的孩子正是感情最脆弱的时候，一时受不了，冲着天者和地者说：“行，我知道了，原来我最多余，那我走行了吧！”说着一甩碗筷，转身离开。
　　天者说：“站住，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夜神冷笑一声说：“关你什么事。”说罢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直到听见大门被关上的巨大声音，天者才反应过来，立刻站起来追到门外，外头黑漆漆的哪里还有夜神的影子。
　　地者跟过来，满脸无奈地说：“没事，小孩子叛逆期，你别放心上。”天者说：“这么晚了他一个小孩子跑出去，你怎么不急啊，还不把他找回来。”地者搂住天者说：“他肯定去找阿修罗了，别担心，我一会儿给阿修罗打个电话。”说着关上门，把天者拉回餐桌边坐下，叹了口气说：“你看，你明明还是关心他的，怎么两个人一见面就跟点了炮仗一样。”地者最了解夜神，天者看地者没什么担心的，心里虽然还有些不安，却也不肯多说出来。看着桌上一桌子又要冷去的菜和夜神刚吃了两口的饭，胸口隐隐有些发闷，回想刚才夜神说的话，虽然语气激烈，但好像也没说错，“地者，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我确实疏忽家里了。”
　　地者叹了口气说：“夜神还小，他不懂事，你真的别往心里去。”他苦笑着继续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医学生了，你忘了那时候你天天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我一个星期才能得见天颜一次啊，约你吃顿饭都得提前十天预约，还经常临时改签，我都习惯了。当年谈恋爱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忙了，这是我的选择我自己愿意的，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会有怨言呢？”一席话反而说的天者更加过意不去，轻声说：“这些年，家里都靠着你，辛苦你了。”地者握住天者的手说：“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老夫老夫讲这种肉麻的情话还是有点害羞的，地者庆幸夜神跑出去了，转身去厨房打了个电话给阿修罗，告诉他夜神可能去找他叫他帮忙照顾着，阿修罗在电话那头说我去有你们这么当爹的吗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地者从柜子里拿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玻璃杯，问天者：“喝一点？”天者说：“嗯。”地者就倒了两杯，天者接过来，红色的酒浆映着他白皙的皮肤，地者也是心头一颤，怎么这么多年了，这个人还是那么好看。天者举杯，轻声伏在地者耳边说：“生日快乐。”
　　吃完饭已经九点多了，地者收拾碗筷，天者说：“我洗个热水澡。”地者就帮他把热水器打开了。家里的浴缸是三角浴缸，地者特意买的高级货，带按摩功能，又大又舒服，天者在某些方面有着近乎严苛的要求，尤其是床和浴缸，地者当然是不吝重金的。
　　浴室里氤氲着热气，天者将衣服全部脱掉，对着镜子顾影自怜，太久没有舒舒服服享受了，整个肩膀的肌肉都紧绷绷的，他用力拍打了几下，就进了浴缸，把自己沉浸在热水中，放松神经。
　　差点睡着的时候，地者洗完碗进了浴室，看见天者的样子，很自然的上前，用娴熟地手法替天者捏肩膀。天者也自然享受着地者的服务，连眼睛都不曾睁开，笑着说：“好舒服。”地者使用的力道刚刚好，不轻不重，不急不缓：“你这里都僵硬了，脖子疼了吧？”天者说：“是啊，一台手术好几个小时，整个人都被挤成一块板子了。”他用手指拍着水，忽然想到了什么：“啊，今天你生日，我都忙得忘记给你买礼物了。”
　　地者笑着说：“又不是小孩子，要什么礼物。”又低头凑到天者的耳边，用暧昧的声音说：“何况，我已经收到礼物了。”天者一愣：“什么礼物？”地者的手指滑到天者的背部，这种触碰让天者瞬间意会了：“你……进来吧。”
　　所以说小孩子不在家多省事，所以说有个又大又舒服的浴缸多么重要！地者微微一笑，伸手将水龙头打开到最大，然后脱去衣服进入浴缸，来接收这个生日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