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40、37

　　寂寞侯跟悦兰芳经天子两人打过招呼，就进了里间办公室。办公室是一个大套间里面带个小间，小间是六祸苍龙一个人的办公室，外头就是店长和会计等人员办公的地方。
　　寂寞侯走进去的时候只有店长人形师和会计病梅先生在，小间的门锁着，六祸苍龙不在。人形师是六祸苍龙的表外甥，从小就和表舅六祸苍龙亲，毕业以后出去工作了几年，最后还是回来六祸苍龙手下干。六祸苍龙也对这个外甥挺喜欢的，就让他做紫耀的店长，人形师也肯用心，干的也还不错。
　　人形师正跟病梅在那说话呢，一见寂寞侯进来，赶忙站起来说：“哟，叔来了啊？”因为他管六祸苍龙叫舅，顺口也就喊寂寞侯叔了。
　　寂寞侯点点头，问：“你舅呢？”人形师脑子转的快，立刻说：“舅去别的店查账了，这不还没回来嘛，叔找他啊？”寂寞侯嗯了一声就找了个地方坐下了，淡定地说：“你打电话叫他赶快过来，我在这儿等他。”
　　寂寞侯要找六祸苍龙不就一个电话的事，就算电话打不通，回家一个被窝睡觉的人，有什么非要在店里说，人形师一看就知道这两人又闹起来了，赶忙给病梅使了个眼色，一边给寂寞侯说：“行我这就给舅打电话。”一边拎着手机往外走。寂寞侯知道他是给六祸苍龙通风报信，也懒得管。
　　病梅起来倒了杯茶给寂寞侯，寂寞侯谢了接过，又问：“最近店里的情况怎么样？”病梅是寂寞侯亲自招聘进来做会计的，立刻回答说：“挺好的，我把账目拿过来给您过目？”寂寞侯说：“好。”其实他也是随口一问，病梅立刻转身去桌上把摊成一堆的账目一一整理起来，寂寞侯等着等着，发起呆来。
　　寂寞侯从小就很聪明，而且不是一般意义上那种聪明小孩，而是基本可以划分为神童的那一类。他学习很好，又写的一手好文章，很小的时候就得过围棋比赛的名次，上过p市日报的头版。人家小学读六年，他跳级四年就读完了小学，然后两年念完初中，最后十五岁多点就参加高考了，并且最后以p市高考状元的身份考了出去，当时都轰动了。
　　那个年代的大学还没有扩招，大学生还是很少很金贵的，含金量非常高，不像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考上大学。寂寞侯一路顺风顺水，如果按照他原本的人生规划，他大学毕业之后要读研读博，走向人生巅峰。只可惜，大概老天不会让人有那么完美的如同开挂的人生，在寂寞侯上大二的时候，他突然生了一场重病，差点丢了性命。后来休学了两年，做了几次手术，才捡回一条命，但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不能劳累，必须终生吃药，定期复查，而且体质也不好了，隔三差五有个小病小痛的。
　　可以说，这场病让寂寞侯的一辈子都改变了，寂寞侯大学毕业后很顺利考了研究生，但研究生毕业后，他的身体是实在吃不消再读博了，他的专业领域的工作又很劳心劳力，最后他不得不放弃了这条路。
　　论才干，寂寞侯不管是经商也好专业也好，都是能干出一番作为的，就说他刚毕业那会儿，首都几家大单位都是抢着要的，可惜体检一卡就没戏了，最后寂寞侯不得不郁郁回到了p市。还好寂寞侯这人能排解，走出消沉之后就在家里写书，他文笔才华都有，也出版过几本畅销书，最后被特招进了p市的文联，又经过一系列的调动安排，上头考虑他的身体状况和特长，把他调到了档案局，平时就管理一下p市的历史档案和名人档案，待遇什么的都有，也还算清闲。
　　因为身体的缘故，寂寞侯一直没找对象，一直拖到了三十左右，遇到了六祸苍龙。六祸苍龙当时正处在低谷，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终于打动了寂寞侯的心，后来两人结婚，寂寞侯在经商上的天赋就展现出来了，短短几年时光，六祸王朝集团迅速崛起，跻身p市百强企业。且自从六祸苍龙和寂寞侯在一起之后，就很少有他的花边新闻传出来了，有些认识六祸苍龙的老熟人现在还打趣，说这是一物降一物，别看寂寞侯身板小，就能把六祸苍龙压得死死的。
　　寂寞侯正发着呆，病梅抱着一大堆账本走到他面前，小声说：“寂总，这两个月的流水都在这儿了，您先看着，我去拿其他的。”寂寞侯说：“没事，我就随便问问，我相信你的能力。”病梅脸上一红说：“谢谢寂总。”寂寞侯就顺手拿了一本流水看起来，外头传说寂寞侯能过目不忘，虽然真实情况没那么夸张，但寂寞侯脑子超一流的好使倒是真的，一边看一边就跟病梅说话，病梅应答地也很好，两人交流愉快。
　　六祸苍龙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寂寞侯和病梅微笑着聊天，人形师跟他身后，就感觉六祸苍龙步子一慢，身边气压都低了。人形师咳嗽一声提醒：“叔啊，舅回来了。”病梅抬头一看六祸苍龙那脸拉得老长，赶忙退开了，寂寞侯倒是很淡定，喝了口茶说：“哟，回来了？”
　　六祸苍龙说：“你怎么来了啊？”寂寞侯说：“我来找你啊。”当着人形师和病梅的面六祸苍龙不好跟寂寞侯吵架，只好强压着火说：“有事回家说不行吗，来店里说什么？”寂寞侯表面依旧波澜不惊：“我看你没回来，所以直接来这里找你呀，你很忙吗？”六祸苍龙悻悻说：“算了算了，进我办公室说。”说着瞪了人形师和病梅一眼，用眼神警告这两人不要管闲事，寂寞侯也无所谓，拎着包跟六祸苍龙进了小办公室。
　　六祸苍龙把小办公室的门反锁了，一转身寂寞侯已经坐在了他的老板椅上，他没好气地问：“行了，有什么事就说吧，非得在外人面前给我脸色看？”寂寞侯平静地说：“现在是你给我甩脸子。”六祸苍龙一拍桌子，声音大地连他自己都吓一跳：“寂寞侯，你什么意思啊？”寂寞侯说：“没什么意思，我来找你签离婚协议。”说罢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推到六祸苍龙面前，说：“字我已经签了，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也就签了吧，我们好聚好散。”
　　六祸苍龙接过来一看，寂寞侯什么都不要，就保留了他婚前的一所小房子，其他他们结婚后共同打拼出来的房产车子存款，全部都归六祸苍龙，寂寞侯名下的股份则转赠给了千流影。六祸苍龙铁青着脸说：“什么鬼东西，我凭什么跟你离婚啊？”
　　寂寞侯说：“错了，不是你跟我离婚，是我跟你离，我不会要你的东西的，净身出户。”六祸苍龙直接把那离婚协议给撕了，压着火说：“我不签。”寂寞侯又从包里掏了一份出来，继续淡定地说：“你随便撕，我这儿复印了好几十份，直到你撕到签为止。”
　　六祸苍龙气的抓狂了，绕过桌子一把按住寂寞侯，抓着他的手腕说：“寂寞侯你想都别想，你就是掏一千份出来我都不同意，我不会跟你离的。”寂寞侯微微皱眉说：“都闹成这样了，你绑着我有意思吗？还有你别用力了，等会儿留下印子我就起诉家暴离婚。”六祸苍龙赶忙缩了手，论口才他肯定讲不过寂寞侯的：“什么叫我绑着你，合着倒是我错了？”寂寞侯说：“基本的信任已经没有了，继续勉强下去何必呢？大家好聚好散，以后见面不尴尬。何必非要你猜疑我，我记恨你这样过下去？”六祸苍龙气的原地打转，又不敢对寂寞侯动手，只好砸桌子出气：“怎么回事，怎么都成我的错了？你这一副大度的样子什么意思？你，我……这叫什么事啊！”
　　寂寞侯站起来，哀伤地看着六祸苍龙，最后叹了口气说：“你好好想清楚吧，什么时候签了字，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们民政局再见。”说完就出去了，六祸苍龙伸手想挽留，追了两步又觉得气闷，转身赌气又把那离婚协议撕了，然后瘫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抽。
　　过了一会儿，人形师小心翼翼地蹭进来，喊六祸苍龙：“舅，你……没事吧？”六祸苍龙努嘴示意人形师给他续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问：“你叔走了？”人形师点点头：“早走了，我看叔眼圈红红的，你们……又吵架了？”六祸苍龙说：“不是吵架，你叔他……他要跟我离。”
　　其实人形师心里门儿清，上回他们两就闹离婚一直闹到民政局，最后六祸苍龙硬是把寂寞侯从民政局扛回来才没离成，这才不到两个月，又闹起来了。“这回又是因为什么事啊？”六祸苍龙说：“什么事，我tm要知道这是什么事就好了！人形师你说，我对他怎么样？我自从跟他结婚以后，从来没在外面乱来过吧，以前我对不起琉华和法云子，我可从来没对不起他寂寞侯，他，他凭什么跟我提离婚啊他！”
　　人形师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就说琉华和法云子哪个不是主动跟六祸苍龙离的，这也不过是第三次被甩了而已。但人形师只是外甥，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地揭他舅的伤疤，只好说：“舅你对叔是不错，绝对的，但是叔……叔也是明理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要跟你离婚吧？就上回你误会他那事，换了别人也得跟你离吧？”
　　两个月前，也就是闹上民政局让紫荆衣看热闹的那回，因为p市的户籍档案要全面电子化，各个派出所要把原本的纸质档案都录入电脑系统，人手不够就全部到档案局借调，那天轮上琉璃仙境派出所要录档案，素还真想着跟寂寞侯接洽一下工时和费用问题，正好寂寞侯外出办事，素还真又在那附近巡逻，两个人干脆找了一间咖啡厅坐下来谈，当然是素还真自掏的腰包。
　　恰巧那天六祸苍龙也跟个客户谈生意，约的地点就在那咖啡厅对面，隔着玻璃就看见素还真和寂寞侯一起进了咖啡厅，六祸苍龙觉得有点奇怪，谈完生意就打算去咖啡厅找寂寞侯，想看看他怎么工作时间跑出来跟人喝咖啡。更巧的是那天寂寞侯有点不舒服，出来的急又忘了带药，跟素还真谈完了站起来就有点晕，素还真就说送他回家休息，寂寞侯同意了，素还真就扶着寂寞侯出来，刚扶上车就被六祸苍龙拦了下来。
　　在素还真看来，他身为人民警察扶个病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在六祸苍龙眼里就变成，寂寞侯光天化日之下跟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喝完了咖啡准备去开房。六祸苍龙强行把寂寞侯带了回去，等寂寞侯吃了药缓过劲来了，差点没气死，六祸苍龙误会他跟素还真有什么就算了，还当街就闹，这传出去还不给人笑掉大牙，寂寞侯和六祸苍龙大吵了一架，这才有跑去婚姻登记处闹离婚这出。
　　六祸苍龙苦着脸说：“上回是误会，这回肯定不是。再说了，我这不是在乎他才会误会吗，他怎么就那么死拧死拧的脾气啊。”人形师说：“叔可不是那种小女人，我觉得舅你对叔的认知有偏差啊。”六祸苍龙说话连脑子也不过：“废话，他是男的。”
　　人形师觉得自己也要被这个舅给搞疯了，只好说：“我的意思是，叔要是非跟你离，这问题肯定不小，不管是你的还是叔的，我觉得你最好仔细想想。”六祸苍龙说：“我想个屁！”人形师顿时被噎得没话讲了，干脆不劝了就退了出去，留下六祸苍龙一个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