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37、34

　　螣邪郎没带手机是联系不上了，也不知道他昨晚跑出去了怎么样，赦生回忆着这几年的点点滴滴，内心是百感交集。自从他上了大学之后就跟螣邪郎一个学校了，反正不在家乡没人认识，两个人光明正大地在学校里谈恋爱，寒暑假也尽量打工旅游减少回家次数，就是过年的时候得小心点，日子过得还挺开心的。
　　螣邪郎给赦生描绘两人的未来，说是等赦生大学毕业之后就跟家里坦白，同意就同意，不同意也可以慢慢磨。那个时候赦生也要二十多了，过了法定婚龄，家里头也好说一些。
　　万万没想到这事以这么尴尬的方式给捅破了，赦生叹了口气，转头看见蕾梦娜盘在门口，就下床给它喂了点狗粮，想了想，终究是要面对的，于是开了门下楼。
　　九祸在做饭，朱武和黥武坐在沙发上陪着弃天帝看电视，朱武看见赦生下来，给他递了个眼色，然后才故意清了清嗓子说：“赦生起来了啊？”赦生面无表情地走下楼梯，一句话不说地站在楼梯口。
　　弃天帝电视也不看了，转过头来看赦生，脸一板说：“赦生，你过来，爷爷有话跟你说。”弃天帝在家是说一不二的权威，大家都不敢反抗，赦生也乖乖走过去，不过仍然不肯开口。弃天帝说：“看看你的样子，你这是跟我赌气还是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赦生别开脸继续沉默，弃天帝一皱眉头说：“赦生，说话！”赦生说：“说什么？”朱武一看小儿子这是要杠上啊，忙打圆场说：“赦生是不是饿着了，爸，要不咱们先吃饭，吃完了再说？九娘，饭做好了没啊？”
　　九祸从厨房里走出来说：“叫什么叫，就知道吃，好了，过来吃饭了。”又看一眼赦生，哼了一声，对黥武说：“黥武，叫你弟吃饭！”黥武跑去拉赦生，朱武也就扶着弃天帝，一家人在极为尴尬的氛围中吃了午饭。
　　吃完饭九祸把菜碗一端，直接就在餐桌那边开始三堂会审。
　　黥武有点为难的说：“爸妈，那我……”九祸说：“你上楼玩去。”朱武说：“打电话叫你二叔把你大哥带过来……”黥武点点头就上楼去了。
　　一听朱武提起螣邪郎在朱闻苍日那里，赦生这才放下心来，喜悦之情简直溢于言表，看得九祸更是火冒三丈，一拍桌子骂道：“你还要点脸吗，笑，笑什么笑，跟你哥做这种事你还觉得特有本事是不是？”朱武小心劝道：“九娘，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先别急好好说。”九祸说：“你闭嘴，就是你这么放纵他们才导致今天的结果，你看看他们一个两个三个都成什么样子了！”朱武忍了忍说：“你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啊，先听听赦生怎么说……”九祸说：“听什么，听他那些脏事啊？”朱武皱眉，正想反驳九祸，弃天帝发话了：“好了，都消停点，赦生，你说。”
　　赦生咬着嘴唇，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最后终于开口说：“我和大哥……我和螣邪……在一起好几年了，我们不后悔。”九祸说：“你说什么！”赦生抬头看着她，毫不退让：“本来想过两年再跟你们坦白的，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没什么好说的。”九祸气的浑身发抖，朱武在旁边按着她才没有让她上去打赦生。
　　弃天帝这时候倒是冷静多了，盯着赦生的眼睛说：“赦生，你和螣邪郎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你们是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外人不知道，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想？”赦生不屑地说：“别人怎么想关我们什么事，我们自己行得正就好了。说到底，你们还是只考虑自己的名声而已。不过就是担心丢了你老将军的脸嘛。”朱武说：“赦生，怎么跟爷爷说话的？”弃天帝没接话茬，九祸说：“你也知道丢脸啊，那还跟螣邪郎做这种事？”赦生低着头，半天才继续说：“可是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怎么说，不是我和大哥的错。”
　　“你！”
　　几个人僵持了一会儿，门铃响了，朱闻苍日带着螣邪郎过来了。朱武去开了门，领着两人进了客厅，赦生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螣邪郎。
　　螣邪郎一脸憔悴，显然昨晚没睡好，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他和赦生两两相望，活像一对被生生拆散了的鸳鸯，那眼神里全是哀怨。九祸看不下去了，拍着桌子说：“你们两个够了没，当着我的面演戏呢这是，罗密欧朱丽叶还是许仙白娘子啊？”朱闻苍日跟朱武耳语说：“你别说，嫂子还真有点像法海。”九祸一个眼神飞过来，他立刻闭嘴了。
　　螣邪郎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喊：“爷爷，妈，爸……”弃天帝皱着眉头回应：“嗯。”九祸说：“我没你这种儿子。”螣邪郎鼻子一酸，咬着嘴唇不说话。朱武打圆场说：“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事情出了总要解决，你们都赌气还怎么解决？”
　　九祸红着眼睛说：“解决，要怎么解决？螣邪郎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这么多年我亏待过你吗？你和黥武赦生我有区别对待过吗？你怎么就能跟赦生，能跟赦生……”螣邪郎低下头，说不出话来，赦生不干了，说：“妈，你别怪大哥，是我主动跟大哥的，不怪他，要怪怪我好了！”
　　九祸气的肝疼，螣邪郎说：“赦生你别说了。”赦生一脸不敢置信：“大哥你……”螣邪郎沉默了片刻，走到九祸面前，叹了口气说：“妈，这件事我有责任。”然后他就把怎么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渐渐对赦生有了有别于兄弟之情的感情的事儿说了。说完又颤抖着声音说：“我知道爸妈和爷爷一时接受不了，但我对赦生的感情不会变。”接着扑通一声跪下了。
　　赦生的眼泪一涌而出：“大哥你别这样啊！”也一起抢过来和扑在地上，和螣邪郎抱在一起哭，“妈，你就非得拆散我们吗？”
　　九祸说不出话来，朱武转头去看弃天帝，弃天帝也是微微动容，最后起身说：“你是孩子的爸爸，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转身走了。朱武又看九祸，九祸神色和缓了一些，说：“你准备怎么办吧？”
　　朱武对朱闻苍日说：“老二，先叫他们起来。”说着朱闻苍日一人一个把螣邪郎和赦生从地上拉起来，分别按在椅子上，两个人目光在三个大人身上扫来扫去，等着他们最终审判似的。朱武思考了很久，才慢慢说道：“螣邪，赦生，你们也大了，都二十多了，爸也不想逼你们太甚。但是不管你们多大，对我和你们妈妈来说，你们永远都是小孩子。这件事，在感情上来说，爸承认你们没有错，但是你们的目光太短浅，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未来。”赦生申辩说：“我们考虑过的，大不了以后不在p市呆着呗。”朱武反问：“那我和你妈呢？你们都不要了？”赦生一时答不上来，又低头不说话。
　　朱武斟字酌句地说：“事到如今，我希望你们两个暂时分开，冷静一下，螣邪你才25岁，赦生也刚21，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的感情真的成熟了吗？”赦生和螣邪郎低着头静默，朱武继续说道：“这样吧，这个暑假螣邪去你二叔家住，赦生仍旧住家里，你们暂时不要见面，一切等到赦生大学毕业之后再说。如果那个时候你们还坚持要在一起，那我们再讨论。”赦生已经大三，等毕业还要有一年，赦生说：“那这一年我都不能跟大哥接触了吗？”
　　朱武说：“只是不让你们谈恋爱，你们要继续做兄弟就没事。怎么，你们都敢打破兄弟这个藩篱了，连一年的考验都做不到，还谈什么要在一起走下去啊？”没想到朱武用词还挺琼瑶的，朱闻苍日莫名想笑，在这严肃的气氛下又不好意思，憋了半天干咳一声，帮腔道：“你们爸爸说的对，有什么事也该等赦生真的踏入社会再说，现在你们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有什么意思？”
　　螣邪郎想了想说：“好，我答应你们。”赦生也说：“等就等，我相信大哥，也相信自己。”朱武点了点头，小声问九祸：“我这么处理可以吧？”九祸说：“你说都说了，我还能说不准吗？就这么着吧，一个两个都不省心，你自己去跟老头子解释啊？”朱武说：“好，我知道了，你也别生气了啊。”
　　事情暂时就这么搁置了，朱闻苍日陪着螣邪郎去楼上房间收拾东西，赦生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看见螣邪郎拖着个行李箱，一脸凝重的表情。赦生心头一颤，就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跑到前面拦住螣邪郎，眼睛又模糊了：“大哥……我们……”
　　螣邪郎摸摸赦生的头发说：“没事，二叔家就在隔壁小区而已，又不是多远。”赦生说：“可是……”朱武苍日跟在身后，见状对朱武说：“哥啊，让赦生把螣邪送去我家吧。”朱武说：“啊？”朱闻苍日拉过朱武窃窃私语：“唉，你还真能把他们隔离了怎么着，都成年人了，能管住下半身就不错了，你以为现在是古代啊能分开他们？小心逼急了给你玩私奔，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朱武其实内心也比较倾向儿子，之前那长篇大论更多是照顾九祸的情绪：“算了算了，你跟两个孩子比较合得来，你帮我多劝着点啊，九娘和爸那里我慢慢想办法吧。”朱闻苍日拍着他哥的肩膀说：“哥，辛苦了。”
　　朱闻苍日走在前面，赦生和螣邪郎拖着行李箱慢吞吞地走在后面，虽然是烈日当空，两人也不觉得，恨不得把这几百米的路给走成几百公里永远也不要结束。朱闻苍日终于受不了了，凑过去说：“我说两位小祖宗，天那么热你们要表演十八相送也回室内好吗，一会儿给中暑了算谁的？”这个笑话不好笑，赦生和螣邪郎都沉着脸，朱闻苍日叹了口气说：“好了，打起精神来。螣邪郎你一向皮得要死，现在怎么那么听话了，叫你住过来是为了别气坏你爷爷和你妈，你跟赦生该见面见面，该出去玩出去玩，发短信聊□□会不会，用得着跟生离死别一样吗？”
　　赦生说：“爸妈爷爷能同意吗？”朱闻苍日苦笑着说：“不能同意能怎么样，是把你关起来还是把螣邪关起来？你们还要不要上学要不要工作啊？”他拍了拍螣邪郎的肩膀说：“你们呐就是年轻，办事也不小心点，给你爷爷呕死了吧？行了，最近尾巴夹紧一点，乖一点懂事一点，其他的，咳，你们二叔二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螣邪郎说：“谁是二婶？”朱闻苍日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臭小子刚逃过一劫就跟你二叔装是吧？”
　　螣邪郎说：“有本事你跟我箫叔当面说？”朱闻苍日还没呛回去，他就牵起赦生的手，大步向朱闻家的别墅走去：“小弟快走，热死了真要中暑了。”赦生说：“嗯。”
　　朱闻苍日松了口气，自言自语：“现在的小孩啊……”真是好热，他也追着两个小的的脚步，冲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