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13、11

　　高中三年，北辰凤先和北辰元凰一直是同桌，以那次公园偶遇为契机，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虽然两个人到后来已经意识到彼此之间不一般的感情，也曾偷偷地在桌子底下拉过手，但仅止于此，他们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高考过后，北辰元凰考到了北方一所著名的医科大学，本硕连读要七年。而北辰凤先考了南方的一所音乐学院，继续他的音乐梦想。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北辰元凰打电话邀请北辰凤先一起去毕业旅行。为了北辰元凰这个邀约，北辰凤先拿出了积攒多年本来准备买新吉他的钱，两个人一同去了江南水乡的古镇。

　　是夜星光灿烂，在宁静悠远的古镇夜色中，北辰凤先和北辰元凰并肩坐在小石桥上。北辰凤先仍然背着他那把破旧的吉他，像一个孤独的流浪艺人。

　　北辰元凰说：“我要去北方上学，要七年。”北辰凤先点点头说：“我知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北辰凤先沉默了片刻，抱着他的吉他弹了起来，这次是完整而流畅的《forever love》。

　　音乐声中，北辰元凰侧过脸，轻轻吻上了北辰凤先。

　　从古镇回来之后，北辰凤先和北辰元凰很久都没有联系，一直到九月开学，一个北上一个南下，开始大学生活。古镇那一晚上他们接了吻，然而还是没有下一步。没有承诺，没有约定，就这样各奔东西。

　　学习音乐的花费对于北辰凤先这样的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为了赚取学费和生活费，北辰凤先利用课余时间拼命赚钱打工，节假日都不会回到p市，大一的寒暑假也没有回去。他很少和北辰元凰联系，大概一两个月才会通一次电话，互相问好之后又匆匆挂断。

　　他们互相加了校内网好友和□□好友，北辰凤先几乎以一种偷窥的心态在关注着北辰元凰，偷偷翻看元凰校内网上每一个互动的好友，关注元凰每一次□□签名的变更，但他基本上不会在这些上面主动联络北辰元凰，除非北辰元凰主动找他。

　　北辰元凰经常在校内更新自己的照片，他还在出cos，画着精致的妆容，和不同的俊男美女……北辰凤先想，大概自己只是元凰的普通高中同学，而现在他已经有了新的朋友和新的生活吧。

　　大二放寒假前夕，北辰凤先忽然收到了一个北方寄过来的快递。他怀着奇妙的心情拆开来，竟然是一把Gibson的限量版吉他。没有寄件人，也没有任何留言。但是北辰凤先知道，那个人是谁。

　　压抑了太久的感情，就因为那把吉他而爆发。北辰凤先立刻带着这把吉他去了火车站，买了去北辰元凰学校所在城市的火车票。

　　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到了那座北方城市，天空已经开始飘雪，北辰凤先直奔北辰元凰的宿舍楼下（这些信息来自北辰元凰的校内网），那已经是晚上11点左右，雪积了寸许厚。

　　只有一盏路灯还在散发着光芒，北辰凤先抬头看着已经熄灯的宿舍楼，他知道这样做很疯狂，但他还是把吉他好好抱着，又一次弹起了那首《forever love》

　　在寒冷的冬夜，徐徐展开的旋律回荡着。大学里这样的求爱方式已经有些老套，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与其冒着寒风出来看看是哪一个傻小子傻姑娘，不如躺在被窝里实在。北辰凤先一点儿也不在意，他弹着这首他和北辰元凰约定的曲子，并没有期待过回应。

　　雪在北辰凤先身上积攒了薄薄的一层，他忽然看见离他最近的二楼阳台亮起了一束微弱的光，是用手电打起来的，光芒中映出北辰凤先映在心底的笑脸。

　　北辰元凰趴在二楼的阳台上，无声地向北辰凤先比划。北辰凤先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北辰元凰说的是：“接住我！”他慌忙打手势阻止，北辰元凰已经爬上了栏杆。

　　开什么玩笑！虽然二楼并不高，北辰凤先还是立刻放下吉他冲了过去，北辰元凰从二楼的栏杆外跳下来，北辰凤先连忙张开双手，两个人抱着在雪地里滚作一团。

　　北辰凤先先反应过来，惊魂不定地将北辰元凰拉起来，掸掉他身上的雪：“你你你干什么吓死我了！”北辰元凰在睡衣外面裹了一身厚厚的羽绒服，半点伤没受，笑着做了个“嘘”的动作：“别说话，走走走，别惊动了宿管。”

　　北辰元凰说学校的北门应该没有关闭，两人冒着雪离开了宿舍区，在北门外附近的小旅馆开了一间房暂且安身。两人和衣并肩躺在小旅馆简陋的床上，终于暖和起来之后，北辰元凰笑眯眯看着北辰凤先说：“你要是早半个小时到，我就不用跳楼了。”

　　北辰凤先皱着眉头说：“你快吓死我了，幸好没什么事。”“没办法，宿管不让我出去，总不能放你在楼下弹一夜吧？”

　　北辰凤先沉默了好一阵子，忽然翻身压住北辰元凰，良久又放开，说：“那把吉他是你寄的？”

　　“是啊，”北辰元凰有点得意的说，“我参加cos比赛的奖金买的，没用家里的钱。”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北辰元凰背过身，用被子捂住脸，声音闷闷的：“我不懂乐器，不知道好不好，不过……给喜欢的人送东西，没有什么为什么吧。”

　　北辰凤先深呼吸了好几次，没想到，最先揭破这层关系的，却还是元凰。“元凰我……”

　　“你要是没来，我就当送给高中的好哥们一件礼物而已，也没什么。”

　　“我已经来了。”北辰凤先下定了决心，再度压上北辰元凰的身体，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后脖子上，轻声说，“元凰，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我们在一起吧。”

　　“嗯。”北辰元凰猛然转过头来，四目相投，然后便是彼此激烈的吻和直接越过界的纠缠……

　　关系确立之后，北辰凤先和北辰元凰回到了原先的生活轨道上。虽然身处异地，但两人之间一直都很甜蜜。北辰凤先寒暑假都会回p市，至少见元凰一面，而元凰则经常在各种节假日直接去北辰凤先的学校找他。

　　北辰凤先大学毕业之后先回了p市，虽然留在那座南方城市或者去北辰元凰所在的北方城市对他未来的发展都更有利，但为了他的寡母他还是回到了这个小县城，一边打工，一边继续坚持他的音乐梦想。

　　两年以后，北辰元凰顺利毕业，为了北辰凤先，也因为他父亲北辰胤的安排，他也回到了p市。北辰胤当时已经是一局之长了，恰逢p市人民医院要招一批新人，北辰胤自然想尽办法，终于给北辰元凰争取了一个机会，先进了医院实习。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北辰元凰鼓起勇气，把北辰凤先带回了家。

　　北辰胤对初次见到的这个年轻人其实印象还可以，但吃饭的时候一聊，北辰胤就开始皱起了眉头。碍于礼貌，北辰胤并未当场发作，客气地把北辰凤先送走之后，北辰胤告诉北辰元凰，不行，他不同意。

　　北辰元凰不解，北辰胤则强势地表示北辰凤先是单亲家庭，家里条件不好，而且他本人也没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游手好闲不是个居家过日子的人。”

　　北辰元凰跟北辰凤先十年交情五年恋情，自然不认同他爸的说法：“怎么就没有稳定工作和收入了，酒吧工作不是工作啊，再说他就真没收入我难道不会赚钱啊？”

　　北辰胤勃然大怒：“混酒吧的能是什么好人，我养个儿子是用来倒贴的啊？”对于北辰胤这代人来说，什么酒吧那都是不良少年聚集地，什么音乐梦想，比不上一份光鲜体面又稳定的工作。

　　父子两个都是倔脾气，自然是大吵了一架。北辰胤是军人出身，性子刚强说一不二，北辰元凰小时候因为他工作忙照顾不到，他心里觉得亏欠孩子，一直都舍不得打。现在北辰元凰长大了，不但背着他在外面找了对象，还敢出言顶撞，北辰胤脾气上来了，竟然把二十多岁的北辰元凰打了一顿。

　　北辰元凰死拧着不肯认错，要不是有玉阶飞在一旁拦着北辰胤，差一点出事。北辰胤见儿子不肯服软，就把他锁在家里不许他出门，还是玉阶飞心疼父子俩吵成这个样子，一边耐心地劝着北辰胤，一边趁北辰胤不在家，偷偷把北辰元凰放了出去。

　　北辰元凰直接就搬去了北辰凤先租的房子里，北辰胤越是不同意，他越是要跟北辰凤先在一起。北辰元凰任性地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北辰胤不是看不起在酒吧工作吗，他便跑去酒吧隔壁的便利店当收银。北辰胤亲自到了便利店来抓人，北辰元凰淡定地拿着电话说爸你要是敢砸店我就报警。

　　北辰元凰和北辰凤先窝在出租屋里生活了几个月，北辰凤先看北辰元凰没有和家里和解的意思，担心地问：“你跟你爸闹成这个样子不太好吧？”北辰元凰说：“有什么关系，我爸那个人太自以为是，过几天我打电话给玉叔，让他把我户口本偷出来，咱们把证领了先斩后奏，我看我爸能说啥。”北辰凤先只能叹气。

　　没过了几天，玉阶飞先打了电话给北辰元凰，告诉他北辰胤心脏病犯了住院了。接到电话北辰元凰手抖得不行，有一种揪心的感觉铺天盖地。北辰凤先抱着北辰元凰安慰他没事快去医院看看，北辰元凰却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到了医院，北辰胤正在输液，医生说还好没什么大事，只是不能再生气了。北辰元凰让北辰凤先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进了病房。玉阶飞正在给北辰胤削苹果，北辰胤看见儿子眼眶红红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喊玉阶飞先出去。

　　父子两人在病房里谈了很久，又经玉阶飞从中劝说，最后一人各退一步。北辰元凰搬回自己家住，并且接受北辰胤安排的工作，北辰胤不反对他和北辰凤先交往，但是在北辰凤先证明自己以前，不准两个人结婚。

　　因为北辰元凰自己主动辞去了人民医院的工作，想要再回去是不可能了，于是北辰胤和玉阶飞又托了点关系，让北辰元凰去了p市中医务室当校医。

　　这件事情总算是相对圆满地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