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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1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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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衡岛元别打算按照计划行事,为了这天他已经等得太久了,一下班他就特地开车去买了一束鲜花,又把自己从头到脚打理了一番,准备回家给棘岛玄觉一个惊喜。那天是棘岛玄觉的生日,衡岛元别特意选的日子,还故意假装忘记了但是打电话给棘岛玄觉说想吃他做的菜。
回到家里棘岛玄觉正在厨房里忙活,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菜了,有几个一看就是为衡岛元别准备的,他最喜欢的菜色。衡岛元别心里高兴,捧着花就去了厨房,从背后抱住了棘岛玄觉:“玄觉老师,生日快乐。”
棘岛玄觉身体一僵,笑着说:“谢谢。”他把炒好的菜倒进盘里,回头看了眼衡岛元别带来的花,有瞬间的晃神,很快就被掩饰了过去:“买什么花啊,先收起来,把碗筷摆上,一会儿吃饭了。”
“哦。”衡岛元别还没有觉察到棘岛玄觉的异样,乖乖把碗筷摆好了,又给两人倒了酒。棘岛玄觉解了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衡岛元别赶紧起身迎接:“好了吗,快点过来吃饭啦,真是的做这么多菜两个人怎么吃得完。”棘岛玄觉说:“你说想吃,我就干脆多做一点了,就怕以后没机会。”衡岛元别回来工作不到一年,工作又比较忙常常加班,经常在单位吃了晚饭才回家。
衡岛元别拉着棘岛玄觉坐下,笑着说:“怎么会,你要乐意给我做,我以后天天回来吃饭。”他握住棘岛玄觉的手,终于鼓起勇气把话说了出来:“玄觉,我现在应该可以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他想了想,没好意思直接把结婚两个字说出口。
棘岛玄觉沉默了片刻,慢慢收回了手,他低垂下眼睛,不敢正视衡岛元别:“菜都要凉了,快吃吧。”衡岛元别心里着急,再度握着他的手,说:“玄觉老师,玄觉,我……”
“别说了。”棘岛玄觉摆摆手,表情很难看。衡岛元别心里顿时跟针扎似的疼,他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棘岛玄觉拒绝,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吗?他们接过吻,牵过手,甚至拥抱在一起入睡,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水到渠成,差的不过是一纸婚书而已。“不行,我一定要说。以前你说我小,说我承担不了我们的感情,现在我长大了,独立了,也成熟了,我现在很确定我的感情,很清楚我想要什么,玄觉老师,你为什么突然这样?”
棘岛玄觉黯然地别过脸,过了许久,轻声说:“你长大了,那么也应该明白,我是你的养父,你是我的孩子,我以为你已经足够接受这件事了。”衡岛元别愣住了,他转身往房间里走:“户口本呢,走,我们明天就去脱离父子关系,我不是你的养子,这样就可以了吧!”
“元别!”棘岛玄觉抓住衡岛元别,慢慢加大力道,衡岛元别站在原处,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要被棘岛玄觉扯裂了,他转身抱住棘岛玄觉,声音发抖,“玄觉老师,我真的可以承担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棘岛玄觉说:“不好。”衡岛元别不知他为什么这么绝情,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主意,“元别,对不起,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以为这些年能让你慢慢想明白,没想到让你越陷越深了,抱歉,我们还是做父子吧。”
“谁要与你做父子!”衡岛元别觉得很荒谬,看着棘岛玄觉痛苦的表情,又觉得不忍心,“你明明已经答应……答应过我的,为什么突然就又反悔了?”他苦恋了十年,到头来是这个结果,衡岛元别又是气愤又是委屈,红了眼睛差点哭出来,“我不管,玄觉老师,我不管什么父子什么师生,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因为……”棘岛玄觉犹豫了片刻,咬牙说道,“我们差距太大,而且……我要和什岛广诛复合。”
“什么?”衡岛元别难以接受,什岛广诛和棘岛玄觉分开快二十年了吧,虽然他们之后都没有再婚,但怎么说也是过去式了,衡岛元别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什岛广诛会冒出来,“玄觉老师,你……”
棘岛玄觉抱住衡岛元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着说:“就是这么回事,我和他……还是有感情基础的,你还年轻,你应该追求自己的生活,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这些年……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误会,真的很抱歉。”他后面还说了许多,絮絮叨叨的,无外乎他们的父子缘分还在,但情缘恐怕这辈子是没有了,让衡岛元别成熟一点,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开花结果的。
衡岛元别呆呆站了很久,最后推开了棘岛玄觉,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我不接受!”随即转身离开了家门,扬长而去。
“然后呢?”衡岛元别讲完,将剩下的可乐一口闷了,不再说话。撒手慈悲等不下去,只好自己追问,“你就离家出走了?”
衡岛元别郁闷地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本来以为玄觉老师起码会追出来吧,结果我在楼下站了半天,他也没出来找我,我又不好意思回去,就去公司里打地铺了。”他看撒手慈悲一脸鄙视的表情,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在公司都打了好几天地铺了,玄觉老师也没联系我,看来,他真不要我了。我这不是没办法,所以想请师尹老师和你帮忙吗?”
撒手慈悲翻了个白眼:“是麻烦我家师尹,我看你压根不记得我的存在吧?”他其实还满同情衡岛元别的,想想当初师尹一年没回应自己就差点把自己逼疯了,衡岛元别盼了这么多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换做自己这会儿估计直接疯了。“不过这事也蹊跷,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卦,难道跟什岛广诛有关?”
衡岛元别痛苦地抱头:“我不知道。”他看着撒手慈悲,低声说:“师尹老师和玄觉老师关系还不错,你能不能让师尹老师帮帮我,起码也让我知道我死在哪里啊?”
眼看着衡岛元别深陷失恋之苦,撒手慈悲叹了口气,只好把手机摸出来打算打电话给无衣师尹,刚准备拨号呢,无衣师尹的电话却先一步打了过来。撒手慈悲顺手就接了,无衣师尹开口就问:“撒儿,你在哪里?元别和你在一起吗?”
“啊,啊?在呢,我和他在你说的那个小饭馆。”撒手慈悲一边答应着一边给衡岛元别打手势,“怎么了,有事吗,对了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无衣师尹大概知道是什么事,其实他接到衡岛元别邀约的时候就明白了,把撒手慈悲打发去找衡岛元别,自己则去找了棘岛玄觉:“哦,你和他在一起就好,嗯,我在中医院里,棘岛玄觉现在在住院部这边打点滴,病房号我发你微信里了,你问问元别他要不要过来一趟。”
撒手慈悲一听就知道这里头有文章,故意提高了音量:“啊,医院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带他过去。”无衣师尹说那你们快点过来吧就把电话挂了。撒手慈悲嗯嗯啊啊应了几句,刚挂电话就看到衡岛元别盯着他看,他也不隐瞒,直接说:“师尹打电话来说,玄觉老师在医院。”“你说什么!”衡岛元别几乎一蹦三尺高,焦急地说,“玄觉老师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啊,我真该死,我都没回去看他一眼,快快快,我们快去医院!”撒手慈悲抓住没头没脑就要往外跑的衡岛元别:“你慌什么,师尹说的很淡定,没啥大事,先结账再走啊。”
衡岛元别匆匆丢下钱把账付了,老板说要去找零叫两人稍等一下,衡岛元别哪里肯等啊,直接转身就冲了出去,撒手慈悲也只好跟着他出去。大冬天晚上不好拦车,衡岛元别又喝了酒不能开车,于是撒手慈悲把他拽到了自己的车上,开车前往医院。
一路上撒手慈悲把车开得飞快,衡岛元别犹嫌不够,不停催促他:“快点快点,你再开快一点啊 !”撒手慈悲一打方向盘没好气地说:“催什么催,红灯啊大哥,我分不够扣啊再违章我驾照都要没了啊。”衡岛元别说:“我帮你扣,你再开快点啊!”撒手慈悲只好好言安抚:“哎呀你别急,真的不会有事的。”衡岛元别把脸埋在手心:“都怪我……”
最后两人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医院,本来已经过了探视的点住院部还不让进,幸好无衣师尹事先打了招呼,才把两人接进了棘岛玄觉的病房。
那间病房是单人间,衡岛元别进去一看,就看见棘岛玄觉半靠在病床上打点滴,脸色有些苍白,闭着眼睛呼吸有些重,三大瓶药水才滴了一瓶半,看来得挂到半夜。脸无衣师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偷偷给撒手慈悲使眼色,撒手慈悲就凑过去握住他的手乖乖呆着。什岛广诛也在,郁闷地蹲在墙角,因为病房不许抽烟,他手里夹着一支烟但没有点燃。
“玄觉……老师!”衡岛元别见棘岛玄觉这个模样,顿时眼眶就红了,直接扑了过去,伏在棘岛玄觉的膝盖上,哑着嗓子说,“玄觉老师,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棘岛玄觉睁开眼睛,大概知道是无衣师尹报的信,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摸了摸衡岛元别的脑袋,“元别,我没事。”
衡岛元别想哭又哭不出来,伏在棘岛玄觉身上紧紧抓着他,肩膀一耸一耸的,很久都没说话。撒手慈悲看不下去了,就问什岛广诛:“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来医院了?”什岛广诛蹲在地上,皱着眉头说:“没事,他就是感冒发烧。”撒手慈悲故意说:“哦,那你怎么在这儿啊?”什岛广诛突然来了火,狠狠地把烟扔地上:“我怎么在这儿,我特么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儿?”
撒手慈悲被吓了一跳,狐疑地看了无衣师尹一眼,无衣师尹示意他别插嘴,又安抚什岛广诛:“行了,这是在医院,你小点声。”什岛广诛说:“这叫什么事啊,我怎么那么倒霉,这关我啥事啊!”
什岛广诛说得没头没脑,倒把衡岛元别惹火了,想棘岛玄觉因为要跟他复合把自己给踹了就算了,这才三天人就进医院了,现在还这副态度,他能不生气吗?衡岛元别突然冲上去拽住什岛广诛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什岛广诛,你特么说什么!”什岛广诛也不甘示弱:“哎哟,小子翅膀硬了,想打我怎么的?”衡岛元别说:“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们两个闭嘴!”一直没发话的棘岛玄觉忽然说道。衡岛元别立刻哑了火,扭头说:“玄觉老师,我!”棘岛玄觉摇了摇头:“元别,放开广诛。”衡岛元别悻悻松了手,什岛广诛哼了一声扭过了脸,棘岛玄觉继续说:“广诛,谢谢你,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什岛广诛转头瞪了衡岛元别一眼,整了整衣服,从沙发角落拿起自己的外套,临出门的时候又转过头来说:“行吧,你好好休息,以后别没事拿我当枪使,老子这次给你面子,不代表老子喜欢搅和你们的破事!再见!”说着就走了。无衣师尹摇了摇头说:“这火爆脾气,他再说一句快把保安招来了,在医院嗓门那么大。”
衡岛元别呆在原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其实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什么,棘岛玄觉和什岛广诛肯定不可能复合,但是为什么那天棘岛玄觉突然态度丕变呢?衡岛元别小心翼翼地望向棘岛玄觉,两人的目光一碰,棘岛玄觉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招了招:“元别,你过来吧。”
衡岛元别就像受主人召唤的小狗,瞬间蹿了过去,伏在棘岛玄觉身边要求亲亲摸摸抱抱,棘岛玄觉揉揉衡岛元别的头发,叹了口气说:“傻孩子。”衡岛元别低声喃喃:“玄觉老师……”
棘岛玄觉又叹了口气,淡淡地说:“傻孩子,我就那么好,你喜欢我什么?”衡岛元别毫不犹豫地说:“我哪里都喜欢!”棘岛玄觉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不想拖累你。”衡岛元别一时不解:“什么?”棘岛玄觉倒像是想开了,干脆据实相告:“我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所以我仔细想想,实在是不想拖累你。”衡岛元别顿时大惊失色:“玄觉老师,你……”
“喂喂喂!”无衣师尹突然插了进来,无奈地说道,“棘岛玄觉,拜托你不要说得好像马上就要死了一样好吧,你这次只是感冒,很正常的事,撒儿一年感冒两回都有。”棘岛玄觉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无衣师尹说:“哦,你说那个。元别你别理他,说得那么严重,其实就是眼睛看东西有点模糊,要不了命的。”
棘岛玄觉垂下眼睛,神色黯然:“我问了医生,可能过不了几年我就要瞎了。”无衣师尹笑着看着衡岛元别,一边给他使眼色,一边说:“哦,所以呢?”衡岛元别立刻会意,握住了棘岛玄觉的手:“就算你真看不见了,我也给你当一辈子拐杖!”棘岛玄觉微微一震,过了一会儿,轻声说:“元别,我不想这样。”
无衣师尹也有点看不下去,他看得出来棘岛玄觉对衡岛元别的感情也不是什么亲情,偏偏这临门一脚他比衡岛元别还矫情,无衣师尹只好顺水推衡岛元别一把:“就算退一万步说,你真老了病了,元别就算不和你结婚,做你名义上的养子,还不是要伺候你一辈子,你何必拧巴?”衡岛元别感激地看了无衣师尹一眼,赶紧点头表态:“就是,我一辈子不离开你。”棘岛玄觉说:“那不一样,我毕竟比元别老了十几岁,我们……不合适。”
无衣师尹无奈了,这话说得!他转头笑看着撒手慈悲,故意说:“撒儿,你玄觉老师说老十几岁不合适,怎么办?”撒手慈悲立刻会意,跟无衣师尹一唱一和搭台子帮衡岛元别:“谁说的!”他上前抱住无衣师尹,直接来了个重重的亲吻,跟炫耀似的:“谁说不合适的,我告诉你啊玄觉老师,我家师尹和我好得很,你别挑拨我的家庭关系。”无衣师尹也比撒手慈悲大个十几岁,算现身说法。
棘岛玄觉没说话,但神色明显有所动摇。无衣师尹给衡岛元别使了个眼色,摸摸撒手慈悲的脸庞,故意说:“乖撒儿,咱们走吧,我想吃宵夜。”撒手慈悲说:“好,吃宵夜,走了走了。”
两人手牵着手拿了外套就走了,出了病房走到楼梯口,撒手慈悲说:“师尹,咱们真去吃宵夜啊?”无衣师尹笑笑说:“怎么,舍不得请我吃?”撒手慈悲说:“没有没有,就刚才听衡岛元别说故事的时候吃多了,不过你想吃,咱们就去吃!”无衣师尹说:“好。”两人一同下楼,无衣师尹顺口跟撒手慈悲说了事情经过,原来他今晚去找棘岛玄觉,谁知道去了才发现棘岛玄觉病得厉害,是他通知了什岛广诛过来好说歹说把棘岛玄觉送来了医院。“什岛广诛也是倒霉,这么久了还被棘岛玄觉拉出来躺枪。”
撒手慈悲想了想,问:“那什岛广诛还喜欢棘岛玄觉吗?”无衣师尹说:“他们两个人啊,与其说有段情缘,不如说算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吧。”撒手慈悲又问:“那棘岛玄觉到底喜不喜欢衡岛元别?”无衣师尹笑了笑:“你说呢?”
病房里只剩下衡岛元别和棘岛玄觉,两人相对无言,默然许久。棘岛玄觉转开了视线,轻声缓缓说道:“你还年轻,何必为了我个老头子赔上一辈子?”衡岛元别在棘岛玄觉身边坐下,解开衣领,喘了口气:“才四十出头,算什么老头子?当你儿子也是一辈子,当你对象也是一辈子,我选当对象。”棘岛玄觉说:“那不一样。”衡岛元别赌气问:“哪里不一样?”棘岛玄觉说:“父子的缘分和夫妻的缘分不同。没有我,你还可以去追求你的未来,有幸福的生活,遇到一个你爱的人,然后和他好好生活下去。但是和我,我会比你先老去,先离开你,留下你一个人……”
衡岛元别忽然站了起来,不等棘岛玄觉说完,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嘴唇。棘岛玄觉有一瞬惊讶,似乎想要挣脱衡岛元别,然而片刻后他就放弃了,微微张开嘴巴,任由衡岛元别的吻侵入。
大概是顾忌棘岛玄觉的身体,衡岛元别的吻很温柔,似乎只想宣示他的所有权,他亲吻着棘岛玄觉,直到棘岛玄觉主动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而后棘岛玄觉好像放弃了原本的决定,眨了眨眼睛,收拢手臂把衡岛元别抱紧了。
过了许久,衡岛元别以别扭的姿势趴在棘岛玄觉的胸口,听着他渐渐平缓下来的心跳声,只觉得此刻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候。衡岛元别说:“可是,我这辈子,只爱上了你。”棘岛玄觉轻声问:“你真的不后悔?”衡岛元别反手搂住棘岛玄觉的肩膀:“不后悔。”
棘岛玄觉认真凝视着衡岛元别,他的病已经让他的视线渐渐开始模糊,他想他真的有一天会完全看不见吧。但是在这一天到来之前,他还要好好看看他的元别:“好吧。”
衡岛元别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等了太久的答案突然摆在了眼前,他突然愣了,紧接着眼泪扑簌簌往下滚。棘岛玄觉轻轻笑了起来,赶紧给他擦眼泪:“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衡岛元别说:“那……那我们结婚?”棘岛玄觉想了想,郑重地点了点头:“好。”衡岛元别说:“那我们先去把收养关系解除了?”棘岛玄觉问:“你一定要过这一道手续吗?”衡岛元别说:“一定要!”棘岛玄觉点了点头:“那好吧。”衡岛元别又说:“明天就去。”棘岛玄觉回答:“好。”
所有的要求都被满足,所有的心心念念都得到了实现,衡岛元别低声叫道:“玄觉老师。”又抱紧了棘岛玄觉,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整个人都颤抖着。棘岛玄觉叹了口气,单手拂过衡岛元别的脖子,主动亲了亲他的头顶:“傻孩子。”
两人抱在一起,许久没有说话,到了凌晨时分,棘岛玄觉的点滴终于打完了,他本来只是由于感冒引起的发烧,因为在急诊挂水不便,无衣师尹托了关系打了招呼让他到住院部这边挂水,并不需要住院。
请护士来拔了针头,棘岛玄觉说想回家,衡岛元别为难地说自己是撒手慈悲开车带过来的,没有车子在,让棘岛玄觉在医院等一会儿,他先回去开车。棘岛玄觉说算了,反正家离医院不是很远,干脆走回去吧。
衡岛元别试了试棘岛玄觉的额头,烧倒是已经退了,但他的脸色还是很不好:“不行,实在不行今晚就住在医院吧,明天补个手续。玄觉老师你还生着病,而且外面那么冷,都十二点多了,不安全。”棘岛玄觉把外衣穿上,摸摸衡岛元别的脸说:“不要紧的,我已经好多了,我想走走。”衡岛元别说:“可是你的身体……”棘岛玄觉示意衡岛元别替自己把大衣拉链拉上,把手伸到衡岛元别的咯吱窝里捂着,轻声说:“不是有你陪着我吗?”
衡岛元别看着棘岛玄觉的眼睛,终于妥协:“好吧,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