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11、9

　　两个人聊得正欢，翠山行的瑜伽课上完了，中间有半小时休息间隔，他一边擦汗一边出来四处看看，走过来笑着跟紫荆衣和经天子说：“在跑步呀，感觉怎么样？”
　　经天子客气地回答：“挺不错的，谢谢翠老板啊。”翠山行笑笑说：“行，那以后常来，如果乐意的话可以跟着我上瑜伽基础课，那个运动量不大又比较放松，挺好的。”经天子点了点头，翠山行又对紫荆衣说：“那小紫你好好招呼你朋友啊，我可不当你是客人，给我招呼好了哦。”紫荆衣开玩笑说：“行，给工资就行。”
　　翠山行说：“那你们继续，我去休息一下，二十分钟后开第二轮瑜伽课。”他转身往办公室走去，正巧定天律领着一个客人进来，翠山行热情地打招呼：“楼至先生，您来啦？”那人彬彬有礼地说：“今天有空就预约了私教课，我先去换衣服了。”“您请。”
　　客人和翠山行互相致意后走远了，紫荆衣跟经天子窃窃私语：“嚯哟，竟然是楼至韦驮。”经天子有点八卦地问：“好耳熟的名字，谁来着？”紫荆衣眉毛一挑说：“你不知道？天之佛文化生态园的老总，以前的佛大四花之一啊。”
　　换到十几年前，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佛大四花的传说。佛门大学是重点本科之一，十几年前还没有扩招的时候，能考上的都是精英分子，有一年p市公考，竞争十分激烈，而佛大有四个学生同一年公考上岸，且在各自报考的岗位都是笔试面试头名录取的，一时传为佳话。这四人个个都是尖子生，佛大学生会的骨干，个人能力突出，当时p市的人社局局长，现在已经是副市长的一页书，曾经也是佛大毕业生，看了四个人的档案，赞了一句：“真是佛大四花。”从此佛大四花之名不胫而走。
　　经天子参加工作比较晚，当他入职的时候，九界佛皇已是卫生局最年轻的副局长，一步莲华做到了万圣岩风景区管理部门的一把手，蕴果谛魂去了乡镇，而楼至韦驮已经不在政府部门工作了。紫荆衣虽然和经天子差不多时候参加工作的，但是他一进民政局就和枫岫主人在一个办公室。枫岫号称八卦主任，整个p市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八卦，紫荆衣从他那里听了不少秘辛。
　　紫荆衣看楼至韦驮已经走远了，于是小声给经天子讲起了这位四花之首的故事。
　　楼至韦驮那会儿才二十来岁，人长得好看，能力也不错，就是有一点，他这个人性格执拗，还有那么点儿精神洁癖，不容易亲近。佛大四花一进单位就被各部门看好，也正好赶上积极培育新生力量，选拨高学历青年干部的时机，上头就想着把四个人好好历练历练，磨磨性子，积累点基层工作经验，过个几年再提拔。楼至韦驮考的是农林局的岗位，就被分配到行政服务中心的窗口直接面对广大群众了。
　　P市下属乡镇有靠海的，以海水养殖业出名。其中有个人叫天之厉，以养殖牡蛎起家，后来成为了远近闻名的“牡蛎大王”。当时天之厉的牡蛎养殖已经颇具规模，但还是粗放式经营模式，人手大部分都是沿海一带的农民，对于办手续办执照之类的事情，都是天之厉亲自去跑的。
　　负责办理天之厉这个事情的就是楼至韦驮。当年不比现在什么事都能在网上办理，那时候网吧都是新生事物，互联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天方夜谭。要办手续，就必须带着一大摞材料亲自去窗口办理，程序十分繁琐，办个手续得跑好几趟。这一来二去的，天之厉跑得多了，竟然看上了为他办手续的楼至韦驮。
　　楼至韦驮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的青年，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当然看不上已经三十多了而且因为每天风吹日晒看起来四十岁都不止的暴发户天之厉。天之厉手里有点小钱，也认识几个人，就开始对楼至韦驮不依不挠地纠缠。天之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到了楼至韦驮的电话，天天打电话骚扰他，还在他下班的路上堵他，甚至以办理养殖手续的名义对楼至韦驮动手动脚。楼至韦驮碍于修养和工作关系，一直对天之厉保持克制，虽然一再被其骚扰，大不了也就向好友蕴果谛魂吐吐苦水，其他也就忍了。
　　过了几个月，有一天放假，楼至韦驮在家里休息，突然被血傀师一个电话给叫到了单位，说是要带他参加一个饭局。这个血傀师是行政服务中心的领导，楼至韦驮名义上是他的下属。虽然楼至韦驮万分不乐意，但碍于是领导的关系，他一个新人也不好太驳面子，便只能去了。
　　到了饭店才知道，这个饭局是天之厉组织的。楼至韦驮当场就想走人，硬是被血傀师给按住了，说给自己一个面子。当时在座的除了天之厉和血傀师还有几个其他的老板，楼至韦驮看天之厉规规矩矩坐在离他最远的主座上，稍微放松了警惕，就没有立刻翻脸离开。
　　这顿饭吃的楼至韦驮如坐针毡，天之厉虽然没有对他怎么样，但是那些老板和血傀师都好像商量好了，不停地给他灌酒，从白的到红的再到啤的，一轮下来再接一轮，最后终于把楼至韦驮给灌趴下了。
　　楼至韦驮知道这是刻意针对自己，但是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散席之后血傀师说天之厉有车，叫天之厉送楼至韦驮回家，当时血傀师那意味深长的表情楼至韦驮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天之厉把楼至韦驮塞进他的桑塔纳后座，就向楼至韦驮家开去。楼至韦驮虽然醉得四肢无力，但脑子还算清楚，知道事情不好，就偷偷用小灵通给好友蕴果谛魂发信息。他当时已经没法打字了，只发了两条空白短信。
　　到了楼至韦驮家里，天之厉把人抱到床上，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先脱了楼至韦驮的衣服，准备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楼至韦驮反抗不了，差一点就被天之厉得逞了。幸好蕴果谛魂收到楼至韦驮的短信觉得事情有点不对，打电话过去又一直没人接，实在不放心之下，就委托了住在附近的帝如来去帮忙看一看。
　　帝如来也是佛大毕业，楼至韦驮和蕴果谛魂的学弟，他跑到楼至韦驮家一看门没关好，就直接进去了，正好赶上天之厉压着楼至韦驮想霸王硬上弓。帝如来学过散打，当初把天之厉掀下来甩了出去。天之厉发现苗头不对立刻跑了，帝如来忙着照看楼至韦驮也没顾上追。
　　出了这种事，楼至韦驮肯定不能再忍了，他本来打算报警，结果血傀师倒先找他谈话了。血傀师先安抚了一下楼至韦驮，然后话锋一转叫他最好还是算了，首先天之厉并没有对楼至韦驮实施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算报警也顶多是个治安拘留，对天之厉根本无关痛痒，倒是这件事闹大之后，对楼至韦驮本人的名声不好，他今后的仕途也可以算完了。
　　楼至韦驮本就心高气傲的，当场就给血傀师拍了桌子，血傀师说你不信邪也行，但是天之厉被帝如来扔出去身上有伤，帝如来正在考研，到时候天之厉反咬一口让帝如来上不了研可怎么办？气得楼至韦驮摔门而去。
　　事已至此楼至韦驮不想连累帝如来，但更忍不下这种破事，于是选择了辞职。这事的动静闹得不小，佛大四花本就引人瞩目，加上楼至韦驮入职才一年多，服务年限不够，这些记入档案对他以后的人生影响很大。后来还是一页书亲自找了楼至韦驮谈话，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才让楼至韦驮顺利辞职。在那之后不到半年，血傀师就犯事被双规了。
　　离职了一个月之后，某天楼至韦驮约了天之厉出来见面，说要做个了结，天之厉想着一个小青年没什么可怕的，也就去了，然后顺理成章地被套上布袋打了一顿。因为天之厉理亏在先，而且他也根本没看清楚谁打的他，天之厉也只好自认倒霉，从此再也不敢骚扰楼至韦驮了。江湖传说套布袋的主意是一页书给出的，他们佛门大学的人一向护短，动手的是帝如来、九界佛皇的学弟破匣求禅、一步莲华的弟弟袭灭天来和当时正好回家乡探亲的佛剑分说。
　　楼至韦驮离开公务员系统之后，又回去佛门大学继续深造，博士毕业之后回到p市，贷款在万圣岩风景区附近弄了一块地，创立了天之佛文化生态园。这地方倚靠着万圣岩风景区，集餐饮娱乐休闲文化产业为一体，这几年发展迅速，楼至韦驮如今已经跻身p市新兴企业家前五十名，成为p市的文化创业招牌之一。
　　经天子听完，有些感慨地说：“哎这可真是应了一页书那句名言，世事如棋乾坤莫测啊，要不是出了这事，谁知道楼至韦驮后来会从商呢。”紫荆衣说：“是啊，听说楼至韦驮至今还是单身一人，估计也是那事闹的。”
　　两人正感叹着，楼至韦驮换了锻炼用的运动衫走过来，神情平和，容貌保养得也不错，身材高挑苗条，一走起来衣摆晃动，马甲线若隐若现，让经天子都忍不住有点小嫉妒。
　　紫荆衣说：“不过看起来他现在过得挺好的。”
　　经天子点点头说：“是啊。”想了想又问：“那个天之厉后来怎么样了？”
　　紫荆衣说：“回去继续养殖牡蛎呗，前几年好像跟他弟弟一起搞了个新的养殖基地，养殖癞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