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酒师》落白云间

8、第零扒章 缺钱

　　张震打了冯浩一巴掌。
　　摸着被打的脸，冯浩暗自咬牙。肚子上的一拳，脸上的一巴掌这都要张轩来还，是张轩欠他的。
　　“冯浩——”
　　看着远处跑来的谢志凡，冯浩想赶紧走，心里有点烦谢志凡，感觉这个男生斯文又麻烦。
　　谢志凡：“冯浩，你脸怎么红了？”
　　冯浩转身看着谢志凡，说：“小事，不打紧。”
　　“他们是不是打你了，你脸红的，还怎么上课，他们太嚣张了，我给打警茶电话，他们都是法盲？”谢志凡边说边开始掏手机。
　　冯浩心里有点火。“报警，找警茶，你觉得有用？人家只是打了我一耳光，我就叫人家警茶过来，这劳务费都不够给。况且警茶会说让我打回去？除非人家真的把法律不当回事。而且仔细追究，这校园打架，我他么学分都修不满。省省力气吧。”
　　冯浩说完，拔腿就走。
　　谢志凡追上来，说：“很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你是不是很难过，心里有什么难受的给我说，我会是一个好的倾听者。说不定我还可以开导你。你别憋在心里，人会生病的。”
　　少年说的很真诚，眉眼弯弯，温柔的风吹起他额前细碎的发，他就那样迎风而立，像一抹阳光洒下。
　　冯浩只觉心中有一股淡淡的温暖流过，身心都放松了些许。
　　“谢谢你，谢志凡。谢谢你愿意安慰我，做我的倾听者，那个……我还有事，你要是没事就撤吧。”
　　谢志凡说：“今天还有课啊，你又要逃课？”
　　冯浩说：“上什么课？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想赚钱，没钱我学费都交不上，还怎么读书，活下去？因为没有钱，我被人看轻看低，我爸妈被人羞辱，我所有朋友避之不及，你自己不懂吗？没钱什么都不是，我现在爱死了钱，所以——我要去赚钱！赚、钱！懂否？”
　　谢志凡好像没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他，低了低头，“我理解你的难处，你别生气。”
　　感觉到他情绪，冯浩有点恼火，狠狠在树上拍了一掌：“那个……谢志凡，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凶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关心我。可你是斯文人，是好学生，不应该和我这样的人牵扯在一起。我想……我会带坏你的。你的关心我……我……要不起。真的……”
　　看着冯浩远走的背影，谢志凡忽然对着那背影大喊：“冯浩，就算你什么都没有，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做兄弟。”
　　是不是有些可笑呢，他也能有人真诚相待？
　　不明白这个俊秀斯文的小男生到底是真的赤诚待人还是披着羊皮的狼。
　　张轩虚伪至极的嘴脸还在眼前晃。经历过背刺和失意，他有些不信那些狗屁感情。

　　冯浩买了一张高铁票，直接去了顺延，他这次想鉴别一个好一点的酒种，四千多块都用上。
　　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肚子上还有隐晦的痛，虽然心里有气，但是必须要忍。
　　这次他还是去的全胜酒楼，这家酒楼历史悠久，种类齐全，装修大气华美，颇有欧美之风。买酒的人络绎不绝，摩肩接踵。在这里买到好品种酒的机会更大更多。
　　像这种专业性特别强的事，很多成败一瞬间，有人靠命，有人靠运，而品酒实实在在靠天赋。
　　冯浩刚到原酒区，就看到一个脖子手上都带大金链子的暴发户，在对他自己身边的人低声骂着，骂完了还给了人家一耳光。被打的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是——云老四。这个暴发户，还是一如既往的凶神恶煞！
　　“看什么看，小心老子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妈的，又是你这小子，信不信老子把你脸抽花？”云老四骂咧咧的。
　　不想和云老四有什么交集，冯浩回转了头。
　　云家四兄弟，关系复杂，每个人都有黑历史，云老四也跑不掉，据说前几年，云老四就是把人家胳膊砍断了，进去了三年，三年出来，这脾气还是这么凶悍，还是离远点好。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云泽笑的彬彬有礼。
　　冯浩抬头看去，还真是云泽。
　　——他还是那样，头发梳到一侧，打了轻薄的发蜡，不油腻，又显得人精神，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勾勒出阳刚轮廓。
　　那绅士儒雅的笑容，人畜无害，让人觉得很友好。只是冯浩不懂，传说中的人物完全不像电视中一样凶巴巴，反而主动给他打招呼，还很客气，有礼。
　　冯浩实在想不通。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不想和这些有黑过往的人扯上，虽说现在洗白了，但是他们一个个不是官大就是势大，和他们一起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冯浩到了量多且色泽好点的原酒区，如果这次买的酒多一点，且品种好一点，那他就可以多赚。
　　“小兄弟，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我在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你？你似乎很怕我。”
　　说话的是云泽，他就现在自己身边，手上拿着高脚杯，鲜红的液体在杯中轻微摇晃，倒映着他有些阴郁的脸。
　　冯浩是真的怕。眼前这个人是实打实黑历史里过来的，身上那股子痞气只是历经岁月，被刻意隐藏，薄淡了许多。但一不小心惹到他。估计他冯浩要不了三年，坟头草丈把高。
　　冯浩摇头，“没有。”
　　云泽忽然转头盯着他，问：“可我不懂，我和你说话，你都不回应我。回答一个问题不难吧，给人礼貌也不难吧。可你好像很不给面子……如果你我之间没有误会，我也未曾得罪你，那你就是不把当回事，看不起我。嗯？”
　　冯浩急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看不起你。”
　　云泽瞪着他，脸上肌肉轻抖几下，说：“小兄弟，做人要有礼貌。别人给你打招呼，你不回应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最基本的看重是要等别人把话说完，这样别人心里才好想。不然，有的人会多想，觉得你看不起人。我比你大很多，很友善，有什么都好说。但要是遇到老四那样的火爆脾气，你现在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了。”
　　冯浩心惊胆战。
　　“我听说过你，你是当年的风云人物，有很多过往，很多人崇拜你，欣赏你，把你当偶像。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亲近我，和我打招呼，我只是普通人，我很平凡。”
　　云泽说：“小兄弟，很多事情都是看缘分，看性格。你很对我的胃口，有着不一样的自信和傲气，这是很多人缺少的，你很像当年的我。所以，我想了解你。”
　　四周这么多人，就只有他对了胃口，有缘分，像当年的他？摆明了胡扯。不知道云泽还有什么目的，但他真没有和他一直玩下去的心。
　　冯浩转身离开，回头看了一眼。
　　云泽没有跟上来，只是眼神微眯，带着薄冷和愠怒。
　　心中有点害怕，但他相信，这个地方治安还不错，应该不会出事。

　　冯浩在原酒区转了一圈。
　　四千多块，只能买那种最基本的酒，那种酒沉淀，透光，过滤都一般。这种酒买回去让人鉴别的风险很大。
　　酒在玻璃壁橱中，只能看到颜色，沉淀物通透度都不好鉴别，更不用说品酒知真假了。
　　钱出的少，也还是要代价的。这种最原始的酒买了基本都是对半来，风险收入各占一半。
　　如果有钱，可以买成品酒，起码“试杯”中的酒可以品，帮助人鉴别。
　　冯浩看中了一种宝石红颜色的酒，那色泽在玻璃壁橱中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红酒多红，红中又分多种，包括但不限于：大红、朱红、嫣红、深红、水红、橘红、杏红、粉红、桃红、玫瑰红、茜素深红、土红、铁锈红、浅珍珠红、橙红、鲑红、猩红、鲜红、勃艮第酒红、枣红、绯红、殷红、紫红、宝石红等，这些红在颜色，明度和纯度上都有差异。

　　白酒多透，要看挂珠。优质的白酒挂杯通常呈现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酒痕边缘出现像珍珠项链一样排列整齐的水珠。第二阶段是水珠慢慢往下掉，形成纺锤形的“美人泪”。第三阶段是杯壁上残留一些酒液，形成点状的“满天星”。

　　粮食酿的酒多香。香有十二类：浓香、酱香、清香、米香、凤香、药香、豉香、芝麻香、特香、兼香、老白干香、馥郁香。

　　这是由酒的酿造材料决定的，不同的材料，色泽，透明度挂珠，香味也不同。
　　冯浩拿着放大镜对着酒看了看，又给打了光，看沉淀和酒的颜色，将这种酒先放了放。他又去其他地方晃了一圈。

　　买酒还是要买色泽好的，原酒区的酒价格多在七百到上万之间，这些酒都有瓶装，只有250ml。按照升来卖。别的颜色都不合冯浩的眼，他回到最原始的地方，再次研究那红宝石的酒来。

　　这种酒颜色好，红宝石高贵，兆头好。沉淀通透也不错，酒飘散在空中的香气淡香好闻，是醇厚带着一点酸的那种。

　　这种酒底子好。应该是是广泛种植于西班牙和葡萄牙一带，以西班牙Rioja的表现最为突出。如果没有错，应该是——丹魄。

　　丹魄是一种早熟、皮厚的红色葡萄品种，用其酿制的葡萄酒呈红宝石色，香气复杂，由新鲜的草莓果香到经橡木桶蕴藏而有的香草、甘草及烟叶香料味，富有层次，陈年的丹魄还会有少许皮革的味道。传统的西班牙波特酒或葡萄牙波特酒中就有丹瑰的成分。

　　价格在拍卖会上可以达到四十万。

　　冯浩立马拿着这酒去结算，把酒给老板时。老板说：“这是西班牙的酒种。一百一毫升，你给两万五千吧。”
　　一听两万多，冯浩心里有点急，口袋里全部算起来也只有五千一百多，这还不如那酒的一半。
　　“老板，西班牙的葡萄再怎么精贵也不如法国的葡萄精贵啊。这价格有点小贵了。”
　　老板说：“法国现在税率提升了，葡萄不好进口，关税私税压死人了。酒基本都涨价，这酒我看着不错，你要是不想要，我留给别的客人。”
　　冯浩干着急，酒他基本不会看错，至少不会亏本，可是两万多块，他真的没钱。
　　钱到用时方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