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酒师》落白云间

71、第19章 危情·薄情

　　言寸心已经不在客厅，昏暗的空间没有丝毫生气，冯浩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未知的黑洞，四周潜伏着危机。
　　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迷离的声音。冯浩一步步向言寸心房间那边走去，刚到门口，言寸心端着红酒过来，递过一杯，嬉笑道：“红酒、湿发，哭泣，最能让人的意志力崩溃瓦解，你想挑战一下自己的毅力？”
　　“你又在开玩笑。”冯浩接过红酒，喝了一口，酒滑进肚子里，很舒服。他又说：“人的意志力会随很多东西改变，但不是你说的那种方式。”
　　“年轻真好。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成长。”言寸心边倒酒边说：“你说那么多人看见我都离不开眼，他们想满足他们的好胜心，在我身上得到证明。为什么你是个例外？”
　　冯浩接过酒：“他们和你，有人为了情感，有人为了快乐，有人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缺失，可我不想触碰你，因为你会一步一步掌控我，而我讨厌被人掌控！”
　　言寸心笑笑，走过去和冯浩挨着坐下：“你真的和我第一次见你时不一样了。”
　　冯浩偏头看他：“怎么不一样，说来听听。”
　　言寸心叹一口气：“那时的你很青涩，胆小。我记得第一次接触你时，你一点都不抗拒我，你眼中都是纠结。现在……你学会了拒绝。”
　　冯浩转眼和他对视：“不是我学会了拒绝，是我明白自己要什么，有的东西，有的人不该我碰的我不会碰。要是碰了，后面爬不出来。”
　　言寸心眸光暗淡了些，有些烦躁的喝了口酒，低声道：“你说的没错，有的东西，有的人不该碰的就不能碰，一旦碰了，这辈子就毁了。”
　　想起言寸心抓狂的样子，还有言寸心抽烟时，眉头舒展，惬意放纵，冯浩问：“你这样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言寸心不懂。
　　“我说你抽烟多久了？”冯浩说。
　　“有多久我自己也数不清了。”言寸心靠上沙发，揉着眉心。
　　“是云泽用烟拉你入的苦海？”冯浩轻轻道。
　　“嗯。”言寸心点头，望着手中的红酒杯，像是陷入了回忆：“我现在二十六，和云泽认识有二十三年了吧。小时候，我就爱和他们兄弟两个混在一起。只是云泽总不理我，可他给人的感觉让人觉得安全，我就是想和他亲近。”
　　“初中时他性格变了很多，是和他妈的事情有关，他开始和坏学生混，打架。后来他爸给他转学。我转学去了他的学校。云泽在新的学校开始和社会的人打交道，性格乖张，蛮横霸道，一言不合就动手，年轻下手也没个力度，伤了人，后面你知道的。”
　　“嗯，那你呢？你干嘛去了，你不会也陪他了吧？”冯浩说。
　　“怎么会？”言寸心说：“他那个年少轻狂时候我劝过，但没劝住。我后来上了大学，等了他三四年。在他解脱后，是我去接的他。”
　　“你这样一直耗着等他，他就不感动或者接受你？”冯浩说。
　　“少年，你真的很单纯。”言寸心偏头看他：“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因为一个人做的事而感动。云泽或许感受到我对他不一样，但他只是觉的我们关系好一点，那在他眼中是兄弟情义。”
　　“那你后来……”冯浩不懂他是怎么走上这一职业的。
　　“是在他生日的时候，我灌醉了他。”言寸心叹了口气。
　　“你们成了。”冯浩。
　　“哼！你低估云泽。”言寸心轻笑一声：“就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能拥有他，不管如何，我也知足。可结果……”
　　“怎么？”冯浩心一紧。
　　“他反手给了我一巴掌，揍了我一顿。他给了我一脚，我在那以后断子绝孙，他又给了我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冯浩摇头。
　　言寸心盯着冯浩的眼睛，眼神一冷：“这意味着他不喜欢我，他觉得我自甘堕落，配不上他，他觉得我的爱拿不出手，他剥夺了我爱人的权利，也让我从此绝后，你懂吗？”
　　冯吃惊道：“他为什么？你喜欢他没有错，你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没有错。”
　　“你想知道为什么？”言寸心笑了，笑着笑着就止了声，哽咽道：“我和云老四关系好，是为了接近云泽。云泽却觉得我和老四在一起了，他觉得我在套路他弟弟，又忘不掉他。他就算恨他弟弟，也不允许外人来破坏他们之间。也是他觉得我自甘堕落，既然堕落，就好好满足我。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我进了他的酒楼，成了他随手可以支配的工具，成了他最好用的那把刀。”
　　“小言……”冯浩心下越来越疼，不知道该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都会过去的，真的都会过去的。”
　　“你要问我抽烟多久，我想应该有三四年了，大学毕业后我就一直在男人中周转，生活中都是他妈的阴霾！”言寸心抱着头，低声自嘲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我和云老四什么都没有，很纯粹的兄弟情，我心中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云泽，哪怕辗转其他，我也不曾放弃过，可结果是和门金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不堪。”
　　冯浩心下酸疼，伸手将言寸心拥进怀中，柔声道：“太痛苦就别想了，忘了过去。再等等，我会让你看到光明。”
　　“过去不能忘！我要提醒我自己我是为了报仇活着！”言寸心眼中染上了一层偏执：“你知道吗？那是一个美丽的夜晚，但却有着不美好的回忆，我记的无比清楚，那人喜欢的不一样，我只知道很多血还有疼，像婴儿的手臂……在最脆弱的身体里拉扯，我疼的晕死过去。我接受不了那样的自己，关键那人走后，给云泽说不满意，我又被打了一顿，云泽又不让我抽烟了。”
　　“你为什么不想着远离他？”冯浩说。
　　“我说你真的太天真。”言寸心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我不懂他为什么觉得我的爱拿不出手，要这样对我？他给我烟抽，给我好的屋子，给我命令，却从来不给我一点回应。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家业。”
　　言寸心把烟递过来，冯浩已然懂得，只觉心上像被压了一块石头，堵的他一句话说不出来。以前总觉的言寸心太大胆，太直白，现在看来，很多时候都是被逼的。不是他不想好好活着，是爱了人，动了心，有了软肋，是被人掌控后根本就没有自己做主的资本，卑微如泥。
　　这样的言寸心活着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每天都在男人堆中周转，被云泽控制着未来，牵动神思，前途看不到。当眼前全都是阴霾时，支撑他活下去的那一点光明大概是想看云泽匍匐在脚底下，看着那人卑微的瞬间，或许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释怀，所有的隐忍都将值得。
　　冯浩偏头，和肩头的人对视：“小言，我会帮你搞垮云泽，但你这样不行。等我要到酒店经营权后，你把烟戒了，养养身体吧，我们去看医生……”
　　言寸心眸光狠狠的瞪他：“你让我不抽烟？你想让我忘了报仇？”
　　冯浩点头：“是。我想让你戒烟，让你忘了仇恨。像你这个年纪该有的阳光明媚少年一样活着。而不是这么偏执……”
　　言寸心腾的站起来，抱着酒灌了一杯，将杯子往桌上一跺。
　　“你让我忘了仇恨，那我受的这些罪怎么办？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想拥有他有错吗？就算是我的方法不对，可他伤害了我，又掌控着我……这些还不够他发泄他心里的怒气？他觉得他面子上过不去，可我都为我以前的不懂事付出了代价，他什么都没有失去，我却赔了一辈子，你让我忘记？我怎么忘？！”
　　冯浩站起身来，走向他，按住他的肩头，真挚的说：“小言，真的……忘记好不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你再这样下去会抑郁，身体会垮的。”
　　言寸心一手推开人，狠道：“你不是我，凭什么这么说？如果是你每天面对不喜欢的，不爱的，虚假迎合，陪笑谄媚，让你经受身体和心理的苦楚，你还能这么淡定的劝人吗？我忘不掉……我怎么能忘记那些日子的苦痛，我忘不掉！”
　　“小言……不是……”冯浩解释：“我把你当朋友，我只是不想你活的这么累，活的没有自我。我是为你好……”
　　“谢谢你。”言寸心目光柔和下来，勾唇一笑：“谢谢你愿意把我当朋友。只是我们的路不一样，我做不到你说的那样。我只想等到云泽倒下，等到了那个时候，你说的事我可能会考虑……”
　　冯浩无奈了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言寸心再次倒了杯酒，端着向冯浩递过去，冯浩接过。言寸心循着沙发坐下，两人肩并肩，沉默无话。
　　室内更加昏暗了。
　　冯浩先开口：“小言，你现在还年轻，不要因为他耽误了一辈子。”
　　言寸心点头，说：“你说的我都知道。可你知道……我……我……抵抗不了……我需要仇恨作为支撑，不然我真的等不到那一天。”
　　冯浩将手中的酒喝完，往后一靠，说：“要是缺钱什么的给我说。至少目前我不想你死。”言寸心手上说不定还有云泽的证据。
　　“嗯。我知道。”言寸心说。
　　心事吐露后，屋中只剩下沉默。安静的空气像疲惫的洪水将人淹没，冯浩捏了捏眉心，相比言寸心的苦，自己真的是上帝眷顾。这个男人可怜、可悲、可叹……也可恨！
　　“小言，谢谢你的红酒。我很累，去睡了，你早点睡。”冯浩站起身来，向卧室走去。
　　“晚安。”言寸心恢复了云淡的风轻模样，笑着看他离去。
　　房间中，洁白的床单，洁白的窗纱，洁白的地砖，一切都是最纯白的美好的颜色，可言寸心就像这白色中的一团污，好似那白种容不下他。
　　冯浩蹬了鞋子，向床上倒去，温软的床让他贪恋。
　　言寸心走到门口，说：“我也不清楚你喜欢什么颜色，就用了白色。房间都收拾过，你尽情睡。”
　　冯浩点头：“小言，谢谢你。”
　　言寸心举起红酒杯，笑了笑，走了。

　　冯浩给谢志凡打了个电话，把他这几天的见闻当成梦一样说给谢志凡听。谢志凡听后又是紧张又是不安的，忙说着买票要过来看他。冯浩倒是给拦住了，只说让谢志凡好好的，把学校那边稳住。谢志凡笑着应了，给冯浩说要给新屋子中买一只狗，问冯浩喜欢什么样的。
　　冯浩想起狗，忽然想起张轩骂他的样子，对狗的好感度降低了不少，顾及到谢志凡，只说让他买个厉害的，最好能把博美，哈士奇，泰迪都比下去的那种。
　　谢志凡说要买个藏獒，冯浩想着那玩意太大了，家里装不下，就让他换成了一条狼狗。
　　最后的结果是买条大狼狗，想着以后能比过张轩的泰迪，冯浩心情又好了几分。
　　谢志凡嘱托好冯浩在外的一切，便挂了电话。
　　冯浩梦着谢志凡暖心的笑容，睡了过去。
　　**
　　那边谢志凡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看着寝室中央的灯发呆。杨小川凑近床头看着谢志凡，给他盖了被子，盯着谢志凡的侧脸。
　　谢志凡先开口：“小川，冯浩在外面出事了。他说他做了个梦，梦里有人受伤。我担心他，我想过去看他。”
　　“你别！”杨小川说：“你觉得你现在还正常吗？自从他走后，我就没看你笑过。一肚子心事。那天那信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你说说看。我看能不能帮你分担？”
　　谢志凡收回目光，与他对视：“没什么，就是一些问候关心的。”
　　杨小川忽然掀了谢志凡被子，挪过去，谢志凡眉头一皱，当即要踹人，杨小川紧紧抱着人，说：“那样梗着脖子说话太累，我们这样说，说完了，我就走。”
　　谢志凡收手收脚，推了推杨小川，：“你别挨那么近，你身上烫死了。”
　　杨小川闻言讪讪往床里面挪了挪，看着他的眼睛，真挚的说：“真的，凡儿……你有什么不开心的给我说，我给你出气。”
　　“也没什么大事。”谢志凡偏头看他。“你说要是有一天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当然会，最起码你要和我大学室友做完再走。”似是想到什么，杨小川说：“是不是冯浩又说什么刺激你了？”
　　“没有……”谢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脏处的灼痛，轻轻道：“小川，要是有一天我真的走了。你帮我照顾一下冯阿姨。”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是说这样的话？”杨小川很是不懂。将谢志凡抱住，在他耳边说：“凡儿……虽说我也是个零。但冯浩真的对不起你，或者你追的太累了。我带你走，我带你离开这里，你想去哪都行。”
　　“说什么呢？”谢志凡说：“你我一样，这样不现实。冯浩没刺激我。”
　　“没有最好，不然我骂死他。”杨小川说。
　　“你的脾气要改改了。你这样谁敢和你一起？”谢志凡好无奈。
　　“不是还有你吗？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就不是单身。”杨小川好自豪的说。
　　“……”谢志凡沉默后又说：“你也赶快找一个吧。想看看你家那位的样子。”
　　“是是是……听你的。”杨小川点头应和，盯着谢志凡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将人又抱了抱，最后回了被窝。
　　谢志凡没有看到那端被子中的杨小川眼中涌动的暖意，那暖意和他对冯浩的一样。
　　**
　　面前有一座大楼，六十多层，在阳光的照耀下，玻璃折射出耀眼光线让“谢氏集团”四个字更加宏伟起来。
　　大楼门口停满了各色豪车，旋转门送走一批人送进一群人，好不热闹。
　　谢志凡顿住步子，抬头看了眼那四个字，眼神冷冽了些。他深吸一口气，迈着步子进了旋转门。
　　“你好，我找你们老板。”谢志凡对前台说。
　　“好的，您稍等。”前台小姑娘笑着说，眸光在谢志凡脸上停了又停，心里只叫：这男人真是好看，好看啊。那个眼睛贼好看。
　　谢志凡不习惯被人这样看，有些不自然的瞥过去，前台小姑娘垂了眼，放下电话，说：“先生，总裁请您进去，办公室在四十八楼，电梯出门左转。”
　　谢志凡点头：“谢谢。”
　　待人走远后，前台小姑娘急忙拉过身边的妹子，激动道：“看到没？刚才那个男人真好看，长的秀气就算了，还那么高。在国内这身高碾压一批歪瓜裂枣。关键那气质文质彬彬的真的好让人亲近。”
　　被拉住的妹子默默的扒拉下手上的手：“别花痴了，总监看到你了。你工资要被扣了。”
　　前台妹子好想哭。

　　办公室中。
　　只有两个人。
　　一长一少。
　　白衣少年挺拔静立桌边，白衣清爽俊秀，眼神如刀，神色冷冽。
　　威严长者正襟端坐椅上，玄黑西装贴身，苍老疲惫，两鬓霜白。
　　“你来了。孩子。”谢苍天端坐在椅子上，头不带抬，翻阅着文件。
　　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竟是沧桑，厚重的眼袋还是表明这个掌管公司的男人已经苍老。
　　“嗯，我来了。”谢志凡回的生疏。
　　谢苍天接着说：“想必你知道我让你回来的目的？”
　　谢志凡淡淡道：“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谢苍天不接话，反问：“你恨我？”
　　谢志凡眼中冰冷一片：“我不恨。用仇恨束缚自己，那是对自己人生的亏待。”
　　谢苍天叹气道：“你不恨我，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你可以选择不来。”
　　谢志凡疏离道：“我回来不是为你，为我妈！”
　　她？想起那个女人，谢苍天柔和了语气，抬眼看他，眸光久久不散：“我和她都离婚了，你妈已经死了，你怎么为她？”
　　谢志凡盯着他，冷道：“我来拿回属于我妈的一切。”
　　“你要是想拿回属于你妈的那部分资产，我可以给。”谢苍天叹一口气，颇有疲惫：“那这样后，你该回来了吧。家里我都收拾好了，你回来住吧。”
　　谢志凡拒绝：“我没有家。我妈和你离婚，她死后我就没家。我那个时候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你让我去谢家住，去看你和那个新结婚的女人多么恩爱，还是看着她戳我的心？”
　　谢苍天咬牙忍下怒气，缓缓说：“那你不回来住，就一直在外面飘，外面没有家里好。”
　　谢志凡睨他：“我有地方住，那里很好。”冯浩新买的家很好。
　　谢苍天问：“哪里？”
　　谢志凡只眼不看他：“这么多年，你都可以不管不问。现在问这些，是不是太虚假？”
　　谢苍天放下手里的文件，话里是一个集团老板应有的威严：“谢志凡！你不要忘了你是谢氏集团的继承人，你这样一直在外面飘，这么大个公司你不想想？”
　　“想想？”谢志凡讥笑几声，继而反问：“你现在知道要求我回来帮你？要不是你新娶的女人生的是个女儿，你会想起来我？你和我妈离婚时，把我妈气死夺回抚养权时，你想过我没有？你在外面做生意，回家不顺心就打我，整整十二年，我这身上还有一身疤，消都消不掉，你那时顾着发泄你的怒气，你想过我没有？”
　　“我没钱交学费，自己兼职挣学费饿的要死时，你有想过你儿子在外面吃了多苦？现在想起我是你儿子了……二十一年中，你自问一下你自己尽过几天父亲的职责？父亲可以不慈，后辈却必须要孝。你不觉得你很自私，现在你说让我想想？——”
　　“够了！”谢苍天厉声一喝：“你不要忘了你姓谢，不管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你都是我儿子，是我谢苍天的儿子，这公司，这谢家传承还是要靠你。你身上流着谢家的血，你逃不脱！——”
　　“说够了吗？谢总。”谢志凡冷道：“当你需要我的时候，就想起你有我这么个儿子，想起来你谢家还没绝后，想起来你谢家的后代要靠我传承。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你会找我？你生了我，却没养过我，更没有给过我一个父亲应该有的爱，我的童年都是阴霾。现在……我只想活的自在一点，活的阳光一点，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活，你又来给我说让我继承家业。用所谓的家业、后代、家族、金钱……来绑架我，你看看这是一个父亲做的吗？”
　　“你现在回来，直接就是谢氏集团的总裁，这几十亿身家都是你的，这些作为补偿不够吗？”谢苍天沉声道。
　　“我不稀罕！”谢志凡决绝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用钱买回来，我妈没了。离开的人能用钱买回来吗？亲情可以用钱买回来？我从小到大要的都不是钱，我只想你可以对我好一点，不和我妈离婚。你怎么做的，娶新人，有新家。既然你当初选择把我扔在一边，就不要想着把我喊回来。”
　　“谢志凡，不管你怎么不甘心，不愿意！你都改变不了你是谢家人的事实，这家业责任你逃不了！你、姓、谢！”
　　“我倒宁愿我、姓、颜。”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妈叫颜如玉，我以前是判给她的。”
　　谢苍天愤怒拍桌：“谢志凡，你不孝！”
　　谢志凡转身，淡淡道：“记得我妈的那部分资产，一分都不能少。至于这公司……”环看一周，笑道：“你可以让我那个所谓的妹妹招个上门女婿，你这家业算是后继有人。”
　　谢苍天再次拍桌，文件‘哗’的飞起来，散落一地，好似那父子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你是堂堂正正的谢家人，是我儿子，这家业哪有给外人的道理？你不想着回来护住家产，还想着拱手送人，你就这么不待见这些？”
　　“现在你要我继承家业，一旦我答应了。下一步你就会让我和一群我不喜欢的世家小姐联姻，来稳固你的家产。你爱的还是你的家产，从来都不是你的儿子！”谢志凡一阵见血的道，说罢，背影决绝，径直出了门。
　　望着那背影，谢苍天一挥桌子，吼道：“小陈，进来！”
　　秘书小陈进来，“老板，您找我。”
　　“给我查，给我查谢志凡的弱点，我就不信我对症下药，他还不肯就范！我就不信我自己的儿子我治不住！”
　　秘书小陈擦把汗：“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