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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Page09·和弦变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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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霄觉得这一回迪娅小姐带来的“拯救任务”实在是太……或者他自己不太理解信息销毁任务？
又或者是他和小英杰体质有问题，什么任务被青霜号接到手最后都会有一场战斗收场？
想想那场最后变成恐怖分子入侵的星际会议，想想莫名其妙船上就上了个公主还开始打起来的打捞任务，想想明明是干导游却干成了角斗士的带老爷子找灵感任务，想想现在……
现在单指今天晚上。
大概是因为向导的天生敏锐或者在巴特沙行星上的遭遇实在是印象深刻，青霜号的飞行稍微有点起伏陈霄就没办法再合上眼睛。
于是避开儿子一个人跑回观景室里打发时间的向导就第一个看见了地面上的某些变化。
好吧，大概某些变化不是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但是陈霄一点儿也不想回忆自己看见地面上那个林娜潜入的基地突然起火时的复杂心理以及在青霜号被人工智能操纵着一个俯冲险些直接撞上地面的错位心跳。
——小四这是出故障了吗！！！！
在陈霄抓着沙发努力把自己固定在座位上而不是因为自己是飞船上目前唯一一个在观景室而非卧室的人而被青霜号疯狂的飞行甩到舱壁上拍成肉饼的时候，透明的舱壁外面就杵上了个巨大的工程装甲。
——那TM是个上面带着红色液体的工程外骨骼装甲！
在青霜号最后一个急停之后，男人一抬头就差点被那架几乎要撞碎舱壁的工程装甲吓得从沙发上滑了下去。
然后就是青霜号机械运转的声音猛然响亮了。
于是很不幸的，华夏向导在大半夜清醒着感受了一回航空航天飞船的两用冲刺和观景室差点被工程装甲撞破的惊吓之后，又见到了一个血呼啦的林娜·阿德尔。
整件事的唯一一个算得上好的部分是陈霄不用自己亲身上阵尝试搬动一个看样子就受了重伤说不定一个重手就能直接被推入神游症的哨兵，但是作为一个已经把自己当成青霜号全员老妈子的男人，他还是作为第一个看见受伤的林娜的人，全程陪护到了哨兵被人工智能挪进诊疗舱室。
接下来就不是陈霄能发挥什么作用的时候了，于是男人格外顺畅自然地离开了在治疗仪器之外没什么空闲地方的舱室，把位置让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西茜娅。
接下来，他就看着小四操纵的机械清扫一路留下的血液和其他痕迹，一直看到了青霜号成功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家自由佣兵会使用的灰突突的小飞船，藏在了基地旁边的一座星港里。
人工智能对于现在这个时间唯一会和她交流的人类很是宽容，起码Ⅸ给陈霄放着的投影外界光屏没断了——而陈霄也深刻地认知了一回ISR的搜查效率和搜查技能。
这可真的是……一种让人大开眼界的见识。
——大概五大流氓就算是军用武器和战争技巧对外输出的时候也是设了不少限制吧。
起码陈霄一点也不觉得惊险，感想也只有= =这种。
华夏向导对着根本让他紧张不起来的外界情况也只能露出这么一个死鱼眼的表情——而这也是陈霄这一天最后的轻松时刻了。
反正在他自己回忆的时候，他自己是这么想的。
安静是从奥黛莉娅一大早进了观景室开始被打破的。
栗色头发的罗莎姑娘打着哈欠一路摸到观景室，大概是想像之前的每天一样先在观景室抢个好位置再管Ⅸ要杯咖啡——然后她就正面撞上了陈霄一晚上都努力忽略的另一个人。
笑眯眯地在观景室那个原本应该属于CC的位置上坐了一晚上的华夏青年。
因为陈霄的努力忽略和Ⅸ身为军用人工智能的某些缺陷，曾奕星曾医生身上的白大褂上还沾着给林娜紧急处理时留下的血，以及他自己各种奇妙举动留下的铁锈机油和战场灰烬。
没见过战场上下来的人（哪怕是个医生）的奥黛莉娅当即一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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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青霜号的隔音没有塔分配给哨兵的居所那么好，但治疗室和观景室隔着的距离也不短，更别提在这段距离中还充塞着各种机械运转的声音。
可是正被各种药物作用强制带入睡眠的哨兵却突然转了下头。
银白色的睫毛颤动，像是下一刻就要挣开——
却被一只纤美白皙的手盖住了。
向导安安静静地坐在哨兵的治疗床边，正微微倾身，将右手按在了那双正要睁开的眼睛上。
那双岩石刻出的眼睛仍旧没有什么光彩，但却随着林娜的动作微微转了一转。
笼在眼睛上面的手正感受着哨兵的轻微挣扎，林娜长而微翘的睫毛刷在手心中的时候，西茜娅还有意无意地加大了压制这双眼睛的力气。
在林娜终于安静下来之后，落在她脸上的手也慢慢滑了下去。
向导的手滑落速度很慢，似乎是在抚摸或者勾勒哨兵面部的轮廓。最后，停在了被药膏和绷带包扎完好的脖颈上。
在治疗舱室为哨兵专门设定的微黄色柔和灯光下，美丽极了的女人垂着头，似乎再专注不过地凝视着她的搭档。
只不过那双眼睛依旧僵硬呆板，看来仿佛石雕木刻。
治疗室中的气氛一瞬间是凝滞的，不过青霜号今天大概不适合任何一种气氛长时间持续——
于是在奥黛莉娅在观景室门口一声尖叫之后，Ⅸ众多分|身之一的小机器人出现在了治疗舱室。
小小的机器人绕过西茜娅的位置，从另一边开始反复闪烁自己头部的大屏幕。
当然，光还是微弱并且柔和的，只是刚好能让哨兵被刺激得睡不着觉也昏迷不了而已——只要没有一个向导把她的感官调整到普通人的程度。
轻微闪烁的光下，向导在那双紫眼睛睁开之前收回了手。
——————
陈霄觉得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奥黛莉娅被突然出现在青霜号上的陌生人和她自己的一连串联想吓得够呛（这点和她见到了星鲸的爷爷真是一模一样），而一个能兼职业余女高音的声音在主要由金属构成的飞船上穿透性可真叫一个强，别说耳朵灵敏的老人小孩了，男人怀疑治疗仓那个隔音效果估计都能让林娜听见。
于是接下来当然是大混乱。
安抚像个坏掉的喇叭一样尖叫不停的奥黛莉娅，联系儿子让他拖住肯定正想法儿研究发生了什么的老爷子，努力让正乖巧微笑但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看热闹的青年人帮帮忙（反正是把林娜送过来的人肯定没问题），以及……
想办法绕开那个出现在观景室门口的迪娅·鲁娜。
当然，不是说那个金毛会做什么手脚——小四全程盯着她呢，陈霄又不是没看见那些藏在墙壁或者灯具里的摄像头，但他就是觉得这家伙哪儿不对。
——大概是两个人的精神场频率不和吧。
这样总结了一下，陈霄就甩开了自己看见迪娅·鲁娜出现后的不适感，专心安慰起在尖叫后开始发不出声音的奥黛莉娅·费尔德巴赫小姐。
目前也就这一个人看起来是需要安慰而不是自己能调整回来的了。
而坐在最舒适的那张沙发上的年轻医生似乎终于注意到自己那身沾满了血液机油灰尘的白大褂，歉意地向着陈霄打了个手势后，他终于起身，小心绕开奥黛莉娅去门口找Ⅸ操纵的小机器人要件外套。
毕竟一件红红黑黑的原·白大褂穿在身上可不会让人有医生在这里的安全感，反而会觉得自己正身处一场惊悚片片场。
不过今天似乎什么事情都不可会顺利——不管这件事的开头怎么样——就在年轻人冲着小机器人比划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打开终端接上这个小家伙的时候，林娜·阿德尔带着一身的绷带和难看到不行的脸色出现在了观景室门口。
哨兵今天脸色离奇地难看——说起来陈霄突然发现他还没见识过林娜什么时候脸色难看的，通常她最不高兴的时候也就是皱皱眉毛，或者放空神色而已。
但是林娜没进观景室，也没说话。
她只是盯了一会儿同样站在观景室门口的迪娅·鲁娜，又在这个弱小向导逐渐僵硬的笑容中转过了头。
哨兵的神色真的不太好看，不知道是伤口持续作痛的影响还是应该好好睡一觉休息却这么大早上被奥黛莉娅的尖叫吵醒的原因。
然后林娜转头看了看重新挂上一脸从容微笑的华夏青年，看见他抱着的那件红黑色白大褂之后露出了点似乎是微笑又像是单纯面部扭曲一下的表情。
不过这似乎不代表她想把这个年轻医生踹出去。
毕竟陈霄看见林娜在之后还帮曾先生和Ⅸ确认了一下需求，顺便指了下那件绝对不可能再被洗干净的白大褂可以被扔到什么地方才迈步进了观景室。
在对着最舒服的那张沙发上的各种痕迹皱了会儿眉毛之后，林娜换了张沙发坐下去。
哨兵始终没发出任何声音。她坐下之后也只是神色冷淡地扫视着整个观景室，看不出她有特别注意什么。
只有哨兵的精神场隐隐约约向外扩张，带着主人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身的无力和分辨不明的情绪。
这也是奥黛莉娅在惊吓之后这么久还发不出声音的原因——来自进化者的精神场影响着她，让只看过角斗表演的罗莎姑娘精神上一时间只剩下了被压抑一种反应。
——林娜这是第一次控制不住……？
这个念头被陈霄第一时间丢出了脑袋。男人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其他地方，例如用自己的精神场笼住奥黛莉娅，让这个可怜姑娘从林娜那甚至让人觉得带血腥气的精神场影响中缓过来。
而林娜控制得住控制不住自己的精神场，那是和他完全、任何、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事情。
他不应该去想，更不用去关心。
他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别的，最近的一个就是眼前刚刚成功吐出一个音节的罗莎姑娘。
“我……咳咳。”
奥黛莉娅轻声咳嗽了两下，像是想确认自己刚才是不是嗓子里黏了什么东西才发不出声。然后罗莎姑娘湛蓝的眼珠就转向了已经丢掉怀里那件白大褂，重新摊回沙发的青年人。
“对不起，先生。我很抱歉……刚才……”
“没事啦没事啦~”对陈霄自我介绍为曾医生的青年倒是直接用法语接上了话，“也是我没注意身上的衣服是那个样子，谁看见都会吓一跳的~”
“……有自觉就好。”
林娜大概也是想让气氛轻松点儿，于是声音轻快地插进来一句吐槽。而年轻的华夏人也就顺着顺着拐过话题开始往其他方向谈，让脸色看起来和林娜有一拼的奥黛莉娅轻松点儿。
陈霄也跟着接上了话茬，然后是奥黛莉娅。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转变——
直到僵硬在观景室门口的迪娅·鲁娜走了进来。
这个弱小（起码陈霄通过精神场的感知这样觉得）的向导身上似乎能和林娜产生化学反应似的，她的腿刚迈进观景室，林娜的精神场就再一次开始波动——这一回反应强度远胜刚才，让正和曾医生说着话的奥黛莉娅声音卡了一半。
但林娜自己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
哨兵安静地凝视着脚步犹豫的金发向导，那双已经浅到像一对透明玻璃球的眼睛在观景室柔和的灯光下甚至显得瘆人。起码在对上它的时候，迪娅小姐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哆嗦，甚至好几次都有犹豫着想转身就跑的表现。
陈霄在奥黛莉娅背后悄悄啧了一声。
说真的，要是陈霄自己撞上了这模样的林娜，他自己也想跑。
——就是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看林娜这幅狼狈模样，是迪娅给的情报有问题？
向导漫不经心地在心里猜着林娜可能会说的话，甚至在心里给自己列好了几个主题。当然，也包括后面的事情应该怎么安排之类的。
毕竟他是这艘船上最靠谱的人了，也是老爷子之外社会经验最丰富的人，在老爷子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他总得看好年轻人才行。
这时候陈霄倒是忘了刚才还提醒自己不要关注林娜的问题了。
哨兵倒是没在意来自迪娅之外的人的目光，只是安静地看着迪娅走一步停一会儿，直到金发的向导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
然后——
“任务失败，情报已经流失。”
林娜的声音依旧清凌凌的，只不过这一次陈霄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林娜……这个林娜·阿德尔，会失败？
“夏瓦娜·哥拜尔在我摧毁服务器后，用量子通信方法将S.G.M.后勤基地位置直接扩散，我现在才醒，已经不能保证摧毁所有可能接到通信的飞船。所以，任务失败。”
“而原因完全是我被自己的某些冲动冲昏了头脑，你可以直接这样上报。”
林娜简短地结束了这场应该说是对话的……交流，然后哨兵抬起右手揉了两下额角，站起身往观景室门外走了。
迪娅·鲁娜在老老实实地对着空气点了两下头之后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追了过去。
可哨兵在门口突然停下，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转头对着迪娅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什么，让向导姑娘一时间呆愣在了门口，脸色看起来比之前愣住的那一次还要可怕。
“你想知道阿德尔小姐刚才说了什么吗？”
在迪娅缓过神来踉踉跄跄地离开之后，曾医生声音轻快地发问了。
“我可一点儿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就想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干什么。”
奥黛莉娅终于喘过气来，郁闷的罗莎女郎耸耸肩膀，决定拉着另外两个人一起看场电影换心情。
于是陈霄也不好接着问下去，更何况这个被林娜默认待在船上的年轻人实在是行为奇怪，不怎么叫人安心。
自称曾奕星的年轻人也就没接着说下去，只是神秘兮兮地扯着一边嘴角笑了笑。
接着在电影播放的中间，曾奕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连上了陈霄的终端，把华夏向导看着电影时还想着的信息发了过来。
【阿德尔小姐说，你们可以开始下一步了，你说这话有不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精神场控制，哨兵需要锻炼才能获得的技能。大部分都不会点这个技能。
关于情报，小四之前重新分配过一回运算量——就这一回，把量子通信这部分漏掉了。
小剧场（？）
曾奕星：喂喂喂喂这姑娘怎么反应这么大？
陈霄（==）：麻烦你先看看自己身上啊年轻人。
曾奕星：？？？一件衣服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