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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Page14·Je mise tout ...

  •   皇室迎接新娘的欢迎仪式中最恶心的部分是什么?

      可能安娜贝尔·费纱这个小姑娘会觉得是必然会放在欢迎会之前的身体检查,但是胡安娜·阿丽西耶夫娜觉得,最恶心的地方一定是在宴会和舞会之前,除了皇帝皇后和皇长子伊凡琴科亲王大人,所有人都TM得站着。
      窗户边上是放着椅子,可是胡安娜哪怕只是为了表现出自己对于那个愚蠢兄长的臣服,也得老老实实地站着。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她可以穿上军礼服,而不是在空调开到二十度的地方穿必须露出肩膀,看个人爱好决定要不要露出半个胸口的礼服裙。
      有时候身为哨兵还是有那么点儿好处的。

      因为身高问题需要仰着头和旁边的人交谈的胡安娜只能用这一点优势安慰自己。
      好吧,还有那位看起来紧张得不行的安娜贝尔公主。

      侍从官已经走到了皇帝皇后面前,弯腰行礼后大声报名:
      “以皇帝的名义,有请安娜贝尔·诺尔维姆·费纱,费夏公国公主,以及公主之姐,费夏公国长公主菲娜西雅·费纱——”

      身为向导的长公主要比小公主像样儿多了。
      起码在两边贵族们并不都是善意的讨论中,菲娜西雅公主的姿态仍旧矜持高雅,唇角的笑容正正好好,是一个看起来友善温柔却什么都不包含的完美弧度。
      而安娜贝尔小公主看起来已经有点绷不住了。

      当然啦,这可没什么关系,反正只要费夏的矿源没枯竭,占的还是那一片星域,哪怕安娜贝尔·费纱是个痴呆儿,她也能坐稳皇长子妃的位置。何况现在她只是有些紧张呢?

      把这理解为一个小国公主对帝国的膜拜也很合适嘛。

      “……可惜菲娜西雅公主是个向导了。”
      岑利钦男爵的叹息声正正好好传入胡安娜耳中。谢斯托娃女大公就跟着声音一扬眉毛,带着笑容偏头和这位负责宫廷内外事宜的男爵大人交谈起来。

      “别发抖,想想你未来的丈夫,给他留个好印象!”

      菲娜西雅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来自长姐的森冷语调让安娜贝尔当即打了个更明显的冷颤,之后倒是连发抖都不敢了。

      不管在人声嘈杂中两位公主交谈了什么,起码她们以足够得体的姿态走到了坐在高处的三人面前,对着皇帝皇后和安娜贝尔公主未来的夫婿优雅地行完了礼。
      亚利桑德罗六世点点头,算是表达了对两位公国公主的认可。然后现任皇后伊芙琳陛下向着菲娜西雅伸出了手,用雍容高雅的声调表达了对于费夏公国大公和大公夫人的关怀。
      菲娜西雅公主捧着皇后的手,温言回答了皇后的每一个问题。在皇后被她哄得露出一个笑容之后,顺着话头就把谈话的资格抛给了自己一直静立在三位帝国身份最高者面前,始终优雅微笑的妹妹。

      “你也别这么快就叹气,说不定安娜贝尔公主被教得也不错呢?”
      胡安娜安慰的话说出来一点儿都不亏心,反正皇长子妃不成器倒霉的也不会是她。岑利钦男爵就没有她这么轻松了。作为掌管尼古莉亚宫所有琐事的人,他知道尼古莉亚宫里所有的秘密,更要被所有不会离开或者还没有资格离开这座宫殿的皇族困扰。
      皇长子妃不像话,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他和负责皇族女性教养的叶葛丽娜伯爵夫人。
      这位安娜贝尔公主背后靠着的是地势正好又矿物资源丰富的费夏公国,真的出事皇帝也不会第一个抓着她不放,倒霉的反而会是负责尼古莉亚宫各种琐事的人。例如岑利钦男爵,例如叶葛丽娜伯爵夫人。

      所以面对三皇女不疼不痒的安慰,男爵先生一张脸仍旧是苦的。
      而很快,胡安娜脸上的笑容也应景地僵硬了一下。

      在皇后夸赞了安娜贝尔公主流利的德语和俄语之后,不知道是突然放松还是紧张过头,这位小公主居然就这么秃噜出了一串法语。

      费夏公国的官方语言确实是法语没错,但是在皇后刚刚夸赞了安娜贝尔公主的德语和俄语,外面还在用媒体给她不会再说母语做宣扬……

      “菲娜西雅长公主真是可怜啊。”

      在陡然亮了几十个分贝的交谈声中,谢斯托娃女大公不痛不痒地感叹了一句。

      ——离得太近了,说什么都会被听见的。
      菲娜西雅一时间只能想到这个。

      于是雪鼬只能在插满刀枪的雪原上急得吱吱乱叫,却不能离开精神领域,给主人填上又一份麻烦。
      安娜贝尔被四周的人声逼得脸色发白,菲娜西雅用余光看见妹妹重新开始发抖,只能笑着自己重新拉开话题。

      但看着伊凡琴科亲王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她也只能在心里哀叹。

      ——初次见面可是彻底搞砸了。

      ——————

      在盛大的,聚集了奥洛娃之上所有有资格踏进尼古莉亚宫的贵族们的欢迎仪式之后,来自费夏公国的两位公主终于有了个喘息的空当。

      当然,这个空当不是仅仅属于两位公主的。

      “说实在的,想到我亲爱的长兄为了地位稳当要迎娶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小丫头,我可真是怎么想怎么开心啊?”

      没有人回答胡安娜。

      皇室使用的侍从侍女都是经过严格培训的,存在如同不存在。
      哪怕胡安娜现在衣服只换了一半,正裸着小半上身,还有意无意地干扰着侍女们为她更换服装的动作。
      这间偏殿里仍旧没有任何声音。

      有着鲜红胸脯的知更鸟在主人肩头跳动了两下,格外寂寞地开始了啁啾。

      “哎呀,没有一个人敢和我说话吗?”

      谢斯托娃女大公摇摇头,自己把军礼服的各种饰带全部系好,迈开步子直接离开了这间偏殿。

      原本跟在她身后的侍女停在了偏殿门口,将门打开又合拢。

      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真是的……要是索妮娅还跟着我就好了。”
      ——起码在这种无聊又恶心的地方,还有个一样忍耐得很是辛苦的陪行者可以聊聊天。

      ——————

      林娜·阿德尔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曾经的上司正在怀念她,知道了哨兵也不会怎么开心。

      因为她现在要思考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加上三皇女的重新垂青这一条了。
      这一条一旦加入了现在的局势,作为两枚明面上没人操纵的棋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和西茜娅还要面对什么恶劣情况。

      本来就不擅长分析局势保全自身这方面事务的哨兵蜷在沙发上,对着已经投影到空气中的各种文字,摆出了一张= =脸。

      她该庆幸自己在塔和贵族里还算有些关系。
      虽然在圣所的时候因为索尔仁尼琴科这个母姓而吃了不少亏,但是这具身体的天赋还算对得起自己的努力,在初期的落魄之后能通过努力换来足够的能力——虽说不足以让那些贵族放弃折磨一个索尔仁尼琴科,但是足够让她进入奥洛娃的圣所,脱离最糟糕的环境。
      在奥洛娃,对于能力的认可就差不多可以和对于身份的认可平齐,作为霸住了不少科目第一位置的人,只要愿意低头示好,还是能有不少人愿意和她搭上点儿关系的。
      ——虽然过去有段时间都断了……

      哨兵像是小狗甩毛一样甩了甩脑袋,把思考的内容重新拉回这些消息背后的内幕上。
      ——幸好帝国这几年没有什么大的势力变动,有皇长子在上面呆着,起码大家目标比较一致,势力变动也在猜测之中……
      而现在暗地里各种疯狂变动,林娜也能知道到底是和什么有关。

      无非是VOS钴石。

      皇位还是基辅罗斯家族的,没有哪个大贵族觉得现在就攒够了翻身的实力,可是新能源的好处确实实实在在摆在台面上的。
      而且还是个至少能吃一百多年的支柱行业。

      谢斯托娃女伯爵……不,现在已经是大公了,谢斯托娃女大公把人和资料掳回来又大大方方砸进了奥洛娃勉强靠着亚利桑德罗六世和皇长子婚礼两件事压住的漩涡里,让原本就不怎么安宁的局势立刻在表面平静下变动大得要炸开这颗星球。

      而这栋别墅里的人,就是不幸被卷到了漩涡中的小虾米。
      不好好选择的话,随时可能被涡流卷入,粉身碎骨。

      对着投影在自己眼前密密麻麻的曲折文字,林娜在又坚持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宣告失败,转头看看窗外放松眼睛。
      黄矮星的光芒隔着星球间的距离和大气层,落到地面时已经是和她记忆中的地球不差多少的温暖橙黄。这种温柔的光芒落在别墅四周的草坪上,让清新翠绿的颜色都显得温柔起来。
      或者也不是因为阳光,而是正在别墅外面的草坪上漫步的那个人。

      西茜娅难得离开房间,但她也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去随便哪个城市中心消遣消遣,只是环着别墅散步打发时间。
      于是林娜当然能隔着窗户看见正屈膝弯腰,打算摘下一朵已经长成了蓬松雪球的蒲公英的美丽女郎。

      ——我从来没有见过……

      突然的窒息感让哨兵忍不住抬手按住胸口,可这举动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林娜只是突然觉得很是难过。

      不知从何而起的情绪让她一时间没办法把心力重新灌注在思考现在应下谁的邀请透露什么消息上,只能安静地,专注地,躲在落地窗边缘的窗帘后面,凝视正吹散一朵蒲公英的美人。

      哨兵强悍的视力能让她看清每一枚种子的飞行痕迹,以及那些带着白色绒毛的种子在淡金阳光下流转的一点光华。
      它们和下午的阳光一起柔化了西茜娅的轮廓,让她美得不像真人,而是某一场模糊的梦。

      ——没有我在她身边的时候,原来西茜娅可以这么……美吗?

      哨兵只突然觉得胸口疼痛。

      ——————

      西茜娅看着蒲公英所有的种子都在吹拂中消失后才缓慢地转回头。
      当然地,在她的角度,她只会看见一片密密麻麻前前后后的微弱蓝光。阳光会把影子投射到窗户两边的墙壁之后,系在落地窗边缘的窗帘也正好挡住了哨兵的身影,于是西茜娅当然只会看见这些东西,然后根据它们来猜测,林娜正对着这些消息反复思忖,研究下一步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假如西茜娅只是个普通人的话。

      美丽到阳光般灼目逼人的女郎将只剩一根茎干的蒲公英抵在了唇上,映着妃色嘴唇缓慢扯出的弧度。

      西茜娅在笑。
      却也是在叹息。

      ——这个距离……你还是觉得太近了吗?

      不然为什么她从精神场的变动中就能感觉到痛苦?

      或者往好的地方想想,林娜并不是躲在窗帘后面在看她,而是在思考什么带给她痛苦的东西——像是索尔仁尼琴科家族,还有现在最适合求助的瓦西里·柴瑟夫……

      向导可以知道身边的人都在想什么,但是西茜娅不想那样做。
      于是她只能猜测,和她链接这精神的那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连精神场的变动都透出痛苦。

      然后一个人蜷缩在没谁能看见的地方,忍耐到疼痛平复。

      ——————

      胸口的异样消失得不算快,可一直到最后林娜都没有找出疼痛和窒息的原因。

      哨兵揉按鼻侧穴位的手也收了回来,重新在投满了眼前一片空间的光屏上上拉下推。
      邮箱仍旧在不停接收的邮件种类繁杂,从只有几句话的简短消息一直到光影设计繁复奢华的邀请函,似乎今天下午是个格外适合传递消息的时间。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娜眨了两下眼睛,然后捏着自己的鼻子干吞了一小袋蓝莓干。

      她的视力被西茜娅调整成一个普通人的水平,可是眼球的敏感度仍旧在普通人之上。
      看久了投影,眼睛是真的会又干又痛的。

      在休息了好一会儿之后,林娜才从终端上拉开几个消息流传挺快的网站,几下跳转后,看见了照片上安娜贝尔公主僵硬的笑容。

      “呃。”

      前任告死鸟明显也没想到一位公国的公主居然也能在这种重大场合掉链子,在一阵呆愣之后,林娜飞快打开之前关于各种信息的投影和自己的计划表,开始快速划去上面支持皇室,或者说已经摆明车马支持皇长子的那些名字。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名是1789里玛丽皇后出场唱段啦。
      我好喜欢这一段的。
      
      叶卡捷琳娜大帝看得我胃疼,情节转换时割裂感太强了,我跟不上剪辑,而且我本来就不擅长跟着画面变动进行想象……
      而且感觉布景中房间都好小,串在一起也不大气堂皇。
      但伊丽莎白女皇一间间屋子穿过去那个感觉还是很有气势的。
      
      还有那些舞会场景是什么鬼。
      
      小剧场(?)
      ■■■:思考了一下,情人节,本章末尾还是送点儿糖吧。
         :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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