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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Page48·哈巴涅拉 ...

  •   阿麦德拉城集体婚礼之后的第一个夜晚是平平静静度过的,或许所有人都觉得新婚夫妇们应该有那么几天婚假。
      就算新娘们没几个愿意的,所有人中还包括青霜号几位人士,反正阿麦德拉城是安安稳稳地过了一个晚上,没有任何值得传扬出去的事情发生。

      艾特兰塔,啊不,阿法芙得到了一只似乎是安着摄像头和窃听器的莺鸟小摆件当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一只甚至是银亮亮的铝金属而不是什么黄金或者老银黄铜制造的小巧摆件,连眼神都不配得到一个。
      阿米尔当然不会注意这种东西的。
      他像是ISR每一个传统的男人一样,在几位妻子之一的毛巾擦拭中起床,把早起的愤怒用狠狠的几脚发泄在需要更加温顺的妻子身上,吃完妻子准备的早饭,饭菜顺口就不说什么,直接开门出去上班。
      把一切狼藉和需要收拾的东西都留给妻子。

      不过说起来,他还是挺满意自己这个妻子的——虽然几天前她让他丢了个大脸,但也说明了这个来自荒|淫异教的妻子没有那么不可救药,比较可以放心不是吗。
      至于她身上的缺陷,那都是可以用殴打让她改正的。

      愉快地想了想自己新妻子的柔软身体,阿米尔骂了一声西方女人的□□之后就把一切丢到脑后,走向也没什么事情要自己做的办公楼了。

      在他身后门后,艾特兰塔刚刚喘匀了气,能从一阵一阵的疼痛中抽出力气把自己从地面支起来。
      青色的莺鸟从她已经面目全非的精神领域里脱出,看着咬着牙一点一点爬起来的主人,发出了比杜鹃的啼鸣还哀伤的辗转啁啾。

      那个被小心藏在床底重重叠叠绸布之下的莺鸟摆件似乎被这叫声激活了,像是昨天白昼时一样从层层叠叠的布料中挣扎出来,扑到了艾特兰塔脚边。
      那支刻着她父亲阿弗烈花押的翅膀颤颤地动着,像是无线电波另一头的操纵者想要用这一支翅膀碰碰她,却怎么也挣扎不出金属零件的限制。

      黑发的女郎看着这只和自己精神向导神似的小小莺鸟,苍白的脸上慢慢挑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艾特兰塔颤抖着空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金属鸟的翅膀。
      她轻轻把脸靠了过去,靠在金属莺鸟冰冷坚硬又带着灰尘的头颅上,用格外温情的声音说了这一天中第一句话:

      “爸,你在那边吧?我没事儿,没受伤——”

      从这只鸟到地方开始就没离开过无线电台的阿弗烈心都碎了,可是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毕竟曾奕星用青霜号那些废弃零件做出来的是个单方面的监视器,他们能用外型把要给艾特兰塔的主要情报全传过去一次,但能把每一句话都传过去吗?
      那那个糟蹋了他女儿的人早就看出不对了。
      阿弗烈甚至没敢把玛丽塔的具体情况全写上去,就写了一句她被困在向导中间了。
      他甚至没办法去抱怨谁迁怒谁,因为整个营救队伍中,最废物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他不会做监控器不会入侵囚禁向导的大楼,除了摆着一张笑脸和这些害了他女儿的人打好关系他什么都不会做,连奥黛莉娅都比他跑得快。

      坐在无线电台前面的胖先生浑身颤抖,却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一滴泪珠都没落到纸巾之外的地方。

      ——还有谁能帮我救救她啊……还有谁能帮我救救我女儿啊……

      ——有人愿意来救艾特兰塔和她妈妈啊,真好。

      朱莉·阿尔汀今天第一百零四次想到这件事情,于是第一百零四次转头看向艾特兰塔·陶德的妈妈和始终护卫着她的银发少女,第一百零四次忍不住露出傻透顶了的笑容。
      这件事就像是一捧火焰一样在朱莉胸腔里熊熊燃烧,让她那只胸脯雪白的知更鸟都忍不住啁啾欢唱,为了这份比春风还温柔的暖意。

      假如她这一百零四次诡异行动不是在一个半小时内做出来的,林娜大概能装作不知道。
      ——但是这次数未免太频繁了……

      被朱莉悄悄认为美过了伊芙琳·泰勒的紫眼睛垂下了又抬起,最后还是隐蔽效果一流的灰林鸮代替主人溜了过去,一翅膀把知更鸟和年轻姑娘一起拍得安安静静。
      林娜也只忍心拍这么一下了。
      对一个傻到居然一点不嫉妒不担忧自己,全心全意为了别的人有人来救而高兴的蠢姑娘,哨兵发现自己居然会心软得没办法自己动手。

      毕竟林娜自己也没想到,朱莉·阿尔汀居然是这种可能只在文学作品中出现的人。
      对,就是那种真圣母。

      不用这个,林娜没办法解释昨天晚上到现在朱莉的表现。

      【“……所以,你是受艾忒的爸爸的委托,来找艾忒和她妈妈……来救她们的。”
      在听完了前因后果之后,朱莉用很轻的声音总结了一下。

      在林娜对面,那双蓝得不算正的眼睛在它的主人轻声念完了总结之后,就在隔着窗子投下的微弱星光中慢慢亮了起来。
      “真好啊。”
      在哨兵震惊的注视下,朱莉·阿尔汀像是陷入了什么美梦一样笑了起来。

      “有人能得救……真好啊。”】

      在赏出去几个向导以供功臣们不造反之后,S.G.M.的女向导们的课程陡然繁重了起来。
      在意识到自家身份高贵品格完美的哨兵也会被引诱后,ISR的洗脑课程这两天加重了好几个分量——林娜觉得ISR绝对向着传|销行业临时取了经,大概唯一存在的问题就是ISR女性生存的那一套在星际时代一点儿都不合理,导致课程中出现了逻辑断层。
      年轻些的姑娘们可能扛不住,但阅历丰富点儿的只需要愁一愁群体洗脑而已。
      于是林娜和玛丽塔都小心地把自己掩饰在众人之后,防止脸上不对劲的表情被人看见。

      倒是有些出乎哨兵意料的,那个温温软软,看起来跟白纸一张似的朱莉·阿尔汀居然没被台上的讲话带着走。

      右胳膊还没卸下林娜昨晚帮她装的夹板的姑娘似乎意识到了来自哨兵的视线,转过头,冲她笑了一下。
      眉梢眼角还带着昨晚听到消息之后满是幸福的恍惚,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为了一个和她最多也就是几天舍友和包扎伤口关系的人幸福成这样。

      朱莉知道自己的表现古怪,但是她真的忍不住了。

      有知更鸟做精神向导的进化者大概真的和这种鸟类有什么神秘关系,别人的情况不知道,但朱莉自己知道自己——反正就是意识到了也改不了的,会因为别人的幸福而幸福这种性格吧。
      自己怎么样反而是后一位或者后几位的。
      或许别人不会因为一个值得拯救的好人遇到了一个被拯救的机会而幸福,但是朱莉·阿尔汀会。

      看着脸上怎么掩饰都带出了些懵逼痕迹的银发少女,朱莉的笑容倒有了点长辈的得意味道。
      ——这样看起来真可爱呢。
      不过……朱莉还是觉得昨天晚上的林娜才真的是耀眼极了。

      那样锋利又单薄,却是为了保护而展露锋芒的样子,真的美极了。
      那是朱莉一直希望自己能拥有的样子。

      只不过……看着自己还打着夹板的右手,朱莉只能在笑完之后沮丧地鼓了一下脸。

      “……啊,ро——бин。”
      隔着摄像头的夏瓦娜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几乎是带着笑意吐出了知更鸟这个单词。
      “我居然之前都没发现呢↘”

      向导口中音节的上下变调甚至听着能让人想出那一点藏在娇娆和黏糊之下的微妙惊讶和恶意,似乎以知更鸟作为精神向导是个什么罕见又值得恶意针对的事情。
      可惜在夏瓦娜旁边能听到的人只有无知无觉的雅兹。
      所以,仍旧没人知道夏瓦娜·哥拜尔到底因为什么突然笑得如此恶意,更没人知道她是不是突然又变了什么心思。
      已经被自己的向导摧毁了自我意识,仅剩本能维系生存的哨兵只是按照自己向导的命令站起身,将她稳稳地抱了起来,以免夏瓦娜像是被两条活蛇缠绕的洁白双脚沾上灰尘。
      或许在她心里,也确实是一双漂亮的无底鞋要重要过自己的哨兵。

      毕竟这是她从料子一直挑剔到工匠和设计师,整整折磨了人家小半年才踩上脚的一双鞋子;而那个什么克里斯却是任务过程中看了眼身材随便挑的。

      夏瓦娜心里到底是怎样思考的没人知道,但是她漂亮白皙的长腿从高开叉红裙中露出的时候足够洗爆这一路所有哨兵的眼睛。包括不知道是不是特意挑这个时间出了办公室溜圈的阿米尔。
      阿米尔满意地欣赏了一遍大胆向导的漂亮大腿,和大家一起骂了一遍雅兹的没脑子和西方女人的□|□|□|□之后心情愉快地回到了办公室,顺带着想了一遍新妻子的柔软身体。

      正被他想着的艾特兰塔在几十分钟后猛然颤抖了一下。

      当然,这绝对和哨兵向导融合的精神领域没什么关系,艾特兰塔的能力不算差,屏蔽变化中的精神领域也算得上S.G.M.的基本功。
      让她颤抖的,或许只是本能。

      进化者的世界远比普通人残酷,或许黑暗哨兵和只在理论中存在的使者能超脱出去,可其他人仍旧是被困在名为弱肉强食的金字塔之下的囚徒。
      塔和政府控制住了一部分,却不是全部。
      例如哨兵之间关于自身控制领地的厮杀,或者向导中强大者对于弱小者的天生压制。
      这是圣所和学校中永远不会教导的东西,却是刻在所有进化者本能中的东西。

      就像是现在,在艾特兰塔的大脑还不知道她要面对什么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恐惧了——

      如同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开始之前。

      艾特兰塔第一时间把一直放在手边的金属莺鸟丢到了垃圾桶里,然后直接抄起了一把水池旁边的菜刀。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感觉是错是对,先预备上总是没错的。

      ——但是那时候身体完全失去控制……

      艾特兰塔看着沉重的断骨刀,默默地又把它放了回去,换了一把锋利隐蔽的短刀。

      叩。
      叩。叩。

      和那天夜晚一模一样的声音让艾特兰塔的骨节都僵硬了,青色的莺鸟从精神领域中窜了出来,却又被几乎听不出的什么声音吓了回去。
      门内门外一时安静。

      然后又是三声叩门。

      艾特兰塔离开了厨房,对着真正联通外界的那扇门凝视了一会儿,缓慢地把手放到了门锁上。

      咔——哒。

      这一次,是向导用自己的判断打开了门。
      与此同时,童话中的青鸟从虚空现身,向着门外精神场的核心直冲而去!

      却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轻轻巧巧拦在了空中。
      翠绿色的非洲树蛇从手臂滑了上去,对着属于自己食谱的生物发出了低微的垂涎声音。
      之后,艾特兰塔听见对面红衣的向导发出了一声清甜舒润的笑。

      夏瓦娜灵活地震了下手腕,把僵滞的莺鸟丢到了它同样僵滞的主人肩头。接着,她就顺着动作转动手腕,摸上了艾特兰塔的脸。
      那是个介于挑和捧之间的动作,轻佻极了,不过动作两边都是美人,也就把一切违和都掩在了下面。

      “真可爱……”
      夏瓦娜的手在艾特兰塔脸侧游移,那比正常人略低的温度成功在对方皮肤上激出一片疙瘩。或者那些竖起的寒毛不是因为冰冷的手,而是因为那双因为光线而在蓝绿之间变换不停的眼睛。
      “居然什么颜色都没被染上啊,真可爱——”

      在夏瓦娜的眼中,青色的露珠仍旧在火焰蛛网之上滚动。纵使四周拥着金红色的金属碎片,也没有被染成青红交织时近乎污浊的灰黑色。

      ——那么接下来呢?

      在强大的精神场之下,艾特兰塔的思考都近乎凝滞,只能呆愣在那里,听着还躺在别人怀抱里的红衣女郎唇间吐出的一个个音节。
      “大概就是因为你这么可爱,所以才会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吧?”

      ——!

      艾特兰塔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感谢在这种压制之下的身体迟钝,不然就算表演得再好,身体的本能反应也不可能完全抹消。
      而不是调整好心情,在身体的反应追上思考的时候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苦笑。
      带一点怨恨,以及藏得更深的畏惧。

      “托你的福……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来救我?”

      所有人——所有接受过基础教育的人都知道,在哨兵和向导实体结合之后,精神领域相融,精神压力互相分担,哨兵和向导的压力都能通过无时无刻本能般的帮助解决。只要不考虑精神领域相融会导致双方三观以光速互相影响,简直是完美的医疗方案。
      也正因为这个,S.G.M.的拯救计划中绝对不会包含已经和哨兵实体结合的向导。
      所有人都知道。

      夏瓦娜忍不住真的在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轻巧地一翻身就从公主抱的姿势中脱了出来,那双被两条细蛇缠住的□□足趾也终于沾上了地面的灰尘。
      但那只冰冷的手却仍然在艾特兰塔的脸侧摩挲。

      “别人不会被拯救是有原因的。”在光下成了浓绿色的眼睛笑着,像什么电影里的毒液,“她们放弃了,被影响了,成了没有价值的垃圾。但你——是吗?”

      青色的露珠在火焰蛛网之上滚动,仍旧清澈亮丽,仍旧纯净无暇。
      简直让艾特兰塔脸上的表情变化变得好笑了起来。

      就像是现在那完全按照表现派标准展现的肢体动作和面部肌肉,那种又惊又怕,却无法压制喜悦的表情——

      夏瓦娜没怎么听那绝对是优秀编剧才能写出来的台词,反倒收回了手。
      在艾特兰塔看似满是疑问和惊惧的注视下,红衣红裙的向导笑意满面,像是小女生一样竖起一根手指贴在了唇边。

      “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

      “我已经知道是谁来救你了。”

      “……怎……怎么可能……”
      艾特兰塔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不知道是练过几回才能练出这样的精确到每一丝肌肉的微妙表情。
      夏瓦娜觉得自己还是支持一下对方的演艺事业比较好。
      于是她愉快地放下手,说出了原本打算铺垫铺垫再说出口的话:

      “你已经知道,是我把你妈妈送进了那个地方吧?这一次,我也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ISR的某些人啦~”

      这一回,青色露珠上只有她能看到的影像折射终于和艾特兰塔的表情同步了。

      “当然啦,我也给他们提供了一些挫折——毕竟双方开局要平等才有趣不是?”
      美艳妖娆的向导单手托脸,看起来简直是得意洋洋。

      她看着对面清秀女郎放大的瞳孔,故意放慢了自己说话的速度。
      她一个一个音节地吐出了自己想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来这里就是想知道,知道这些之后,你会做些什么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巴涅拉超出名的就不用讲解了啊哈哈,不过真是自己都没想明白怎么用的是这个名字。
      ISR原型真是过分了,男性名字各种含义都有,女名一查一排贞洁、贞女、贞洁的,连个聪慧或者美丽都难找,更别提别的了。
      想想欧洲文化那边一片吉赛尔或者尤姬尼尔这样宣扬女性武力或者政治能力的名字,或者乔这样男女不分的名字……
      哪怕来个祝福呢?赵多福王天一这种一叫一堆人转头的名字都比阿法芙卡利亚这种能被直接翻译成“王家贞女”或者“张家节妇”的名字好吧?
      
      精神向导和主人是有相似点的,知更鸟的寓意非常微妙——它无害、温柔,用来比喻一生没有做过一件伤害他人事情的人,但同时,很多文化作品中,它用来比喻明明如此却被他人残酷伤害的人。
      全文共有两个有知更鸟的进化者,在设定中也不会加更多了。前面正文中也提到过,林娜讨厌知更鸟和杜鹃。
      
      所有不知道林娜底细的人都觉得她是少女,毕竟反复强调过那张脸(和shen【哔——】)的问题嘛……
      
      我还挺喜欢无底鞋的,前提是看别人穿,尤其是小腿好看的人,看起来真是两条颜色奇怪的蛇缠在脚上。
      
      哨兵对自身领域的认定我从原设中改编过,为了领地的战斗是存在的(原设里的哨兵才不是只会为向导打架的恋爱脑!他们为了所保护的族人和领地才会打!)。向导这个压制是我从奇幻故事中恶魔的等级改编的。
      圣所,塔下属对刚觉醒的哨向的教育机构,原设。学校是拒绝塔的国家的。学校对进化者有两种培养路线:特殊学校(商联及其所属),普通学校附加科目(华夏及其所属)。华夏就类似培育艺术生体育生这种方法啦,不愿意也可以去读普通课程+相关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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