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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Page37·转动的调音扳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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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瓦娜·哥拜尔坐在自己哨兵的怀里，带着微笑看向窗外仍旧在不停划过流星的清蓝天空。
在她的精神领域中，无数颜色像是一个个加了羽化特效的光团，漂浮在一片火焰般细线编织出的丝网中。
那是一副没有边缘不停扩张的火焰丝网，在无尽黑暗中光焰跳跃，美艳又神秘。
跳动的光焰就是丝网的触手，它们触碰每一个光团，欣赏着那些光团被触碰时的变化。
普通人的精神大部分都是普蓝色，颜色也不会多清透；但进化者们不同，那些美丽晶莹的光团反映着主人们的精神，或坚韧或固执，或脆弱或飘摇迷茫……这是在颜色和清透感之外，或许只有夏瓦娜能看见的东西。
毕竟每个强大向导的发展方向都不一致，无聊到选择观看人类的性情和决断这种能力发展方向的或许只有夏瓦娜一个人。
这让她在寻找自己的猎物时格外轻松。
就像现在。
在无数紫色之中，她轻轻松松抓住了那一抹像是要溶解在黑暗里的暮紫色。
这真的不太容易。
暮紫色光团的位置已经在火焰丝网边缘的边缘，只差一点儿就脱出了她控制范围；而它的样子也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闪烁的光团，而是一抹从香薰炉里飘散很久的轻烟。
在现实中，金发碧眼的向导嘴唇弯出一个艳丽的弧度，一点舌尖从鲜红的唇瓣中探出来，愉快地从最左滑到最右。
被唾液重新分配了位置的红色在丰满的唇瓣上深深浅浅，像极了没抹匀的血。
“抓到你啦……我可爱的小灰鸟儿~”
夏瓦娜高高兴兴地从那个叫雅加达还是亚门的哨兵身上跳下去，过程中一不小心让高跟鞋的锋利后跟踹上了哨兵的膝窝。
不过这没什么，反正夏瓦娜很快就成功保持住了自己的平衡——这就好啦！
然后向导就在她永远不会再有自主意识的哨兵身周跳起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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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特兰塔颤抖了一下，向着感觉到窥视的方向看了过去。
没有人在。
那点仿佛是故意扩散出去的精神场已经消失了，就像是水波下的涟漪。
艾特兰塔把自己的注意重新转回手下的皮肉骨骼上。
女性向导们的处境比男性向导和普通女性要好很多，但也不会如何安全轻松。
哨兵们顾忌着实体结合之后的绑定没有随便在他们身上发泄这种欲望，但他们会故意在她们身上发泄另一种欲望。
性被遏制后，发泄的当然是暴力。
唯一能庆幸的是他们还不敢对着头和躯干下手——毕竟不能损坏“价值”嘛，四肢受创再怎么严重，需要的处方药也不会太多。
除了她们身上在那些“环节”之后还留下的一点儿药，ISR是不会给女人用药的。
对他们来说，药比女性刨掉子宫后的价值高多了。
何况他们的观念里女人不是天生就该挨打受骂的吗？怎么可能好不了呢？
原本在艾特兰塔所在的这间囚室里，只有她一个人会点儿处理伤口的方法。
而现在，她已经快带出一小队对挫伤、骨折、脱臼、软骨损伤有不用药物和医疗用品的丰富熟练处理经验的年轻姑娘了。
艾特兰塔熟练地把手下的骨骼对正，然后把这条胳膊用床单或者说被单捆在了床腿上——她真该庆幸这屋子里有两张床，不然连固定都没办法。
“明天早点儿叫我起来，我给你解开，然后……”
艾特兰塔抿了抿嘴唇。
她能说什么？
解开之后她能做什么？
坐在床脚，一只胳膊绑在床腿上的姑娘对着艾特兰塔笑了起来。
一只有着雪白胸脯的知更鸟也扑打着翅膀飞了起来，落在艾特兰塔肩上蹭了蹭她的脸。
那温软的触感简直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没事，你做到这一步也是尽全力了。”脸色苍白的姑娘脸上带着笑，但看起来那更像是个抽搐，“明天我们会有明天的办法。”
这话一点儿也不好听。
听得艾特兰塔差点儿眼眶湿了。
但她一点儿也不想哭泣。
所以黑发的年轻姑娘猛然仰起脸，好一会儿之后才重新和自己的病人对视，带着一个不算太压抑的笑容。
“是的，明天总会有明天的办法。”
就像她已经打听到妈妈大概在哪个区域一样。
总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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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弗烈·陶德认真看着费马52双星星系的星图。
这是好几张重点不同的星图，有重点是空间稳定度所以各种颜色线条织得像个高维函数图的，有上上下下标着不知道多少俄语和德语单词的情报星图，有被航线和行星轨道搞得像个猫咪玩过的毛线团的……
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阿弗烈都不相信这些是星图。
普通人用到的所谓星图，也就是简单粗暴地把要走的航线上的所有驻人行星和恒星黑洞中子星白矮星标识一遍就没别的了，像是地球时代的地图一样——最多给你在几条国道上上个色，其他的普通人也不需要。
结合热时来时褪的林娜小姑娘当然没办法教他，来自S.G..M.的迪娅和伊玟也不是负责这些东西的人——恐怕ISR和伊洛尔都没有这样详细的，几乎是把这个星系每颗行星的优劣都剖析透彻的星图。
这是留利克帝国的军用……不，普通军用星图都不能和这些比较。
而ISR的舰队选择的停靠地点，空间震荡后会不会趁着晶虾洄游期到来前离开，被俘虏的向导会被带到哪颗行星上……在知道ISR舰队的大部分情报（曾奕星医生友情提供）后，这些问题有天赋或者有相关经验的人都能从这些星图中判断出来。
这也是阿弗烈·陶德拼命研究这些星图的目标。
看不懂每张星图信息的重点，那就厚着脸皮和人工智能还有似乎了解不少的曾医生请教；学不明白怎么分析，就请人工智能给自己看看它内存里那些哨兵过去写出来的分析文件；困了饿了，有军用兴奋剂和营养液。
八十八公斤的陶德先生，在高强度的学习中五天就掉成了八十四公斤。
四公斤的脂肪换来的，是阿弗烈连写带比划终于让Ⅸ小姑娘整理成型的一份分析报告。
看着最后Ⅸ帮自己算出的几颗行星名字，阿弗烈终于离开了自己坐了五天的椅子，摇摇晃晃地走了下来。
然后膝盖一软扑在地上。
“这个……九小姑娘，你找个东西架我一下？”阿弗烈努力用虚软的手臂撑起上半身，歪着头向一个摄像头笑了笑，“然后能不能告诉我，林娜现在有空吗？”
“啊，我是指她现在没问题吧？还是在处理结合热吗？”
“指挥官现在在陪着费尔德巴赫小姐和小英杰在看留利克帝国的文化宣传片。”
电子女音依旧平静清晰，就算现在阿弗烈旁边有个小推车咕噜咕噜丁零当啷地开过来也能听清她每一个音节的转折。
“能逃掉的话，指挥官会很高兴的。”
所以，在二十分钟之后，林娜·阿德尔成功离开放映室，对着为了照顾她特意打印的厚厚一摞分析文件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早就习惯了沉默，特别是在遇到了什么能牵动情绪的事情的时候。
就像现在——
林娜忍不住回忆，自己学会这个技能用了多久来着？
在圣所这不是哨兵的必修课，但考虑到哨兵大部分会向军方发展，这门课的教师和课程塔准备得也很用心——但最天才的那一位也是用了半年多才彻底把这一门课程变成自己的东西。
而阿弗烈在没有入门没有引导的情况下，自己对着别人的分析文件和几张星图，硬生生在五天里抓住要诀，写出了一份还算靠谱的分析报告。
计算方面应该是Ⅸ帮了忙，但是什么地方用什么计算公式，什么情报中可以分析出什么东西，这些是只有阿弗烈自己能做决断的。
不是利马斯特的那些家伙，其他人工智能是做不到的——它们只知道应该带入公式，却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应该带入何种公式。
哨兵翻过纸页，一瞬间失控的感官让纸张边缘在指腹划出锐痛。
——这是……亲人吗？
——这是……为了亲人会做出的事情吗？
阿弗烈的脸色苍白，不是因为情绪，而是因为连续用了五天军用兴奋剂。林娜甚至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在兴奋剂对神经和大脑的强力加持下，这五天阿弗烈的睡眠时间不超过十六个小时。
但这份文件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只学习了一百零四个小时的人写出来的。
应该说，这像是一个用这门技术工作了一千零四十天的人写出来的。
“没什么根本问题。你找九用我的S12号程序再跑一遍，细节修正一下就行。”
哨兵的声音很轻，像是被结合热的影响还没过去一样带点儿微哑。
“但是……这一份报告你写出来，给谁看呢？”
这是需要抢时间来完成的行动——只要向导被哨兵绑定，一切的救援就都会变成徒劳。
所以S.G.M.根本不会选择救援。
一批被ISR绑定，还会在思想观念上受到哨兵影响的向导根本没有救援的意义。
所以，这一份报告交给谁呢？
在空间震荡结束前，费马52双星星系没有能帮助向导的势力；在空间震荡结束后，愿意前来的帮助者们会被晶虾洄游潮拦在行星之外。
这是一份能为阿弗烈敲开各个公司甚至军情部门的情报分析室大门的报告。
也是一份……毫无意义的报告。
“给我啊。”
不那么圆胖的胖先生回答的声音那么轻松，轻松得……好像现在是一个多月之前，他刚刚把自己弄到的两盒沙哈蛋糕分出了一半。
“你……”
“这样我想找到我家的大小宝贝儿就有路子了不是吗？”
阿弗烈轻松地笑了笑：“找人最怕中间断了线索不是吗？有了这手，我只要不停分析追踪，就肯定能找到她俩的。”
不管是找什么东西，寻找的时候最怕线索断链。一旦线索断链，谁知道下一次它或她们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ISR位于混乱星域，在星际中算是个小国。
真的很小，人口还不到万亿。
在这万亿人中，在线索断链时，阿弗烈要怎么才能找到玛丽塔和艾特兰塔？
“你……”
哨兵的脸上没什么变化，所以阿弗烈就干脆当她只是有点儿疑问。
“我才五十岁，年轻着呐！找个合适的工作，一边赚钱一边找人，不算什么。”
圆圆胖胖的脸上笑容清亮，像是他的世界仍旧阳光普照。
“会了这一手，找个高薪工作也很轻松不是吗？”
“大家不都说，有钱才是最有用的超能力吗……”
阿弗烈·陶德是个很清醒的人。
所以他不会像是迪娅·鲁娜一样拼着命地去试图让林娜·阿德尔去为了自己的目的赔命，尤其在林娜·阿德尔不知为什么已经格外厌倦“拯救向导”这一套的时候。
他只会从对他有些怜悯或者其他什么的感情的林娜手里拿到不引她反感的最多助力，然后计划下一步是加入随便哪个财团或者混乱星域哪个势力，用自己学到的东西去挣寻找陶德母女的经费。
而且，他起码知道了，想要找到玛丽塔和艾特兰塔能从什么地方入手不是吗？
林娜·阿德尔不欠他的。
她给他的已经够多了。
所以阿弗烈的心态放得很轻松——既然已经决定了未来最多一百年的时间里要做的事情，那还急什么？
也正因为这个，林娜的问题问出口的时候，胖先生到忘了它都没猜到哨兵这是要干什么。
“阿弗烈，你女儿……艾特兰塔·陶德的精神频段是几到几？”
“3051到4721，怎么样，超级厉害的对吧！”
在进化者中，精神频段只跟结合热和感知能力有关，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数据。
但是看着脸上自然而然露出骄傲模样的胖先生，林娜还是轻轻抿了下嘴唇。
“是的，非常……厉害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上夏瓦娜目前绑定的哨兵叫雅兹……
阿弗烈的学习速度我觉得是可行的。从两个方面来看——首先，军事指挥和战局分析一直到现在都是极端吃天赋、少数人能吃经验的一门课程，也就是说，在我之前就设定阿弗烈有相关天赋还相当不错的时候（前面乱局的指挥），他是有资本吃天赋吃出成果的；然后，按照大学规划，一门必修课程的学时通常也就是八十多个小时，我工科，高等数学和高等物理算是最多的，按照大学安排一百六十多个小时，我取个差不多中间值，其实就学习也差不多了。
毕竟，我真见过上课听完就能融会贯通的bug，我们课后研究学到的内容，他研究怎么把这知识延伸出去玩儿……后来保进超厉害的研究所了。
而且他真的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自设，精神频段数值向导偏高偏广，哨兵偏低，不是黑暗哨兵一般就在3000Hz以下——林娜是1300~2108 Hz，小玛丽是黑暗哨兵中的普通水准，1912~5010 Hz（普通向导可能都上不了5，被误认成向导也情理之中了……）
普通人一般一百到三百之间。
黑暗哨兵要不极高要不极低，理论值中的17Hz就是黑暗哨兵开创的记录。
小剧场（？）
林娜：今天来做小科普吧……关于精神频段这个问题，其实它真的不重要。毕竟随着人的成长它是会变的……
：想找对象的人……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