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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Page36·You raise me u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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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娜·阿德尔不知道有个年轻的小先生在为她抱不平，或者现在被时不时艰难冒头的结合热烧得转速快不起来的脑子也塞不进太多事情。
她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空间震荡的衰退时间和晶虾洄游期上了。
ISR确实是做得太好。
不是指炸超空间航道，而是这个炸超空间航道的时机。
名为费马的这一片星域的晶虾洄游期要到了。
在超空间航道没毁掉之前这自然不是问题，但是现在超空间航道炸了。空间震荡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晶虾的方向感，也会影响瓦普跳跃的稳定性。换句话说，就是只有开曲速找到其他星门一种离开方法了。
但是曲速是很难规避晶虾群的。
太小太密集的洄游群体对于飞船是个重大威胁——和地球时代小鸟撞飞机一样的重大威胁。
所以离开时间必须准确，刚刚好好掐住空间震荡衰退大半而晶虾群和后面跟着的星鲸群都没到的时间。错开一点儿，就只能在费马52星系猫到晶虾群全通过了才行。
那至少要在这颗行星上猫一年。
林娜对青霜号很有信心，但对现在的局势没什么信心。
徐璐的VOS钴石研究还跟着青霜号一起扣在这里呢。虽然利马斯特人那里确实还有开发方式，但是看着别人研究出来和自己交出确实不是一个概念——华夏和利马斯特的交易卡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很多事情不速战速决就一定会有另外四个搅屎棍扑上来……
哨兵闭着眼，抬手揉了两下太阳穴。
ISR可以一直待在这里，青霜号可不行。
先不提VOS钴石这种能把整个人类领域扯成一团乱麻的问题，这颗行星可是归属于ISR的。
在初步稳定之后，ISR绝对会离开基地对外搜索，甚至去寻找星系内部那些有可能还活着的向导——这种“资源”太珍贵，就算有一丝希望也要寻找。
虽然得到手之后就可以随便消耗了，但是没有的时候总是要摆出一副诚恳温柔的样子不是吗？
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后，哨兵停止了这种用拉开思路来控制压力的方法，干脆断开了和人工智能的连接。
然后她似乎看见Ⅸ在链接的最后时刻刷了一个颜文字？
——……
——o(^▽^)o是个什么意思？
不怎么沉浸网络世界的老干部哨兵半天没解码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最后只能干脆放弃——就算不想放弃也不行呢，陈小先生拉着费尔德巴赫小姐一起来找她“干点儿轻松事儿”了。
虽然两个普通人在层层筛选之后找出的活动也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对哨兵几乎没有负担，但是被人关心的感觉……
好吧，是非常不错。
在离开了一起长大的约书亚和柳德米拉之后，就再没有人当告死鸟是个需要照顾的脆弱姑娘了，利马斯特人也是一个比一个的糙，最多有族母关心两下。
所以奥黛莉娅在聊天时提出“我们可不可以换个地方？连这一片的动物都混脸熟了。”的时候，哨兵也不怎么在意地点下了头。
反而是词作家小姐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补救，把Ⅸ也拉过来说还是先检测一下周围。
林娜沉默地看了奥黛莉娅一会儿，决定还是不告诉她Ⅸ早就在降落之后就入侵了监控卫星这事儿了。
这两个人想出来的打发时间的活动也不需要多专注。
一般就是一起看点儿风景或者人文纪录片，配上舒缓的播音员语气和白噪音。
……多半都是不知道多少年的军队存货。
也辛苦他俩了。
天天辛苦欣赏留利克帝国的各种星球——还没什么新意，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文化宣传用片。小英杰或许还好点儿，奥黛莉娅快要看睡着l——？
林娜默默看着自己点了个光源埋头狂写的奥黛莉娅，觉得刚才的感动一下子打了折扣。
——所以只是拉出来，不是陪着一起看吗。
幸好哨兵的进化是针对外界信息而不是自身精神，假如这里是个心理脆弱的向导，奥黛莉娅就真的要吃亏了。
在心里打趣似的想了想之后，林娜也挺感兴趣地转头打算看看这位词作家小姐写出的大作。
虽然费尔德巴赫家族只有夏梵特老爷子一个人光耀千秋，但这个家族的其他人能力也不在水准之下。起码这么多年能让安托瓦内特的人公认这是一个音乐家族，谁的水准都不会太——
——？
晶莹紫色的眼睛眨了两下，瞳孔都忍不住缩了缩。
Guide Situation Improvement Plan.
（向导处境改善计划）
这是奥黛莉娅那一摞纸每一张的角落都用铅笔写下的词组。
林娜又眨了下眼睛。
她突然觉得没告诉奥黛莉娅青霜号现在还算安全是件好事。
哨兵现在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去做这方面的事情，不知道是干了这么多年志愿者之后猛然出现的倦怠期，还是在收留了陈家父子接着一连串事件之后生出的茫然。
假如是巴特沙恐袭之前，林娜绝对会给奥黛莉娅提供各种资料甚至帮忙列出更合适的领导纲领，但是现在，她只是看着刚刚接触这一方面的年轻人奋笔疾书，自己心里只剩下了茫然。
——该想想未来要做什么了，先定一个小目标，现在自己应该出了华夏的黑名单，拜托一下族母们，把自己的威胁等级再降降，先攒够功绩拿到红箭把西茜娅送到华夏定居。然后把西茜娅的父母也送过去，然后……
——然后去读一个通信方面的学位？
——布哈宁老师一直……
林娜落在腿侧的双手猛然扣进了沙发的布料。
频繁想起过去是因为自己的现在没什么东西值得想起，这是林娜不知道从哪里看见的话。但哨兵一点儿也不这么想。
空白的现在和灰黑色的过去比起来，当然是现在要好！
——只是一时找不到未来前进方向的茫然而已！想想别的！想想别的！
——例如小英杰和奥蒂……奥蒂……
清空对于过去的回忆，刚才看到的东西就带着联想翻涌而上。词作家小姐的铅笔痕迹都一闪一闪，在黑灰色中渗出艳丽的红色来。
向导？处境改善？
拯救？
几个单词在哨兵脑子里过了一遍，却连想起来都渗着血腥气。
五大星联常任理事国，只有华夏给了向导真正平等的地位。
拯救？改善？
那是建国时在拒绝了塔的协助之后，硬生生靠着战功自己杀出来的尊重——
所以华夏始终拼命提高向导出生率，但向导的国民人数比例相对其他国家仍旧要低了至少百分之二十，因为华夏建国时向导十个里至少战死了七个。
而一开始心安理得地作为哨兵的辅助存在的人，最后要付出的就是自己和子孙后代作为“人”的一切——
——————
林娜·阿德尔的哲学思考和正身陷ISR的艾特兰塔·陶德无关，她现在正仰着脸看着头顶的光源，面无表情地深深呼吸。
——我是谁？
——我是艾特兰塔。
——什么是艾特兰塔？
——艾特兰塔是阿塔兰忒的变音，是跑得最快的少女。
——阿塔兰忒做过什么？
下一个问题被发问者回答之前，铃声粗暴地响了起来。
接下来是人流的涌动，艾特兰塔也不得不从自己的小空间中站了起来，跟着一起移动。
鬼知道接下来是什么课程，是批判科学是精神毒药还是宣扬向导是哨兵的一部分要把他们当天当地供奉什么玩意儿的。
ISR那些垃圾课程谁TM想听。
但保持沉默是必要的。
艾特兰塔想要活着，而相对地位更高些——也意味着他们会相对重视向导的生命，毕竟实体结合后向导死了哨兵则必定要死但ISR底层人士可不一定觉得他们会给向导陪葬——的那些人绝对不会挑选一个“意志坚定”、不肯屈服的向导的。
连伪装都不肯的人已经被拉到建筑物外面，在接连几天的喊叫后消失了。
装作一个只消知道三件事情——也就是孩子、家务和真理的向导不算简单，但也不算太难。
艾特兰塔始终垂着眼睛看着地面，面无表情地跟着那些充满激情的宣讲者们大喊，然后拿着各种理论上只存在于地球时代中后期之前的工具做“家务”。
至于现在早就包办了所有贫民以上阶级家务工作的各种机械——那是罪恶的女人试图违背真理的教诲、不做真理的奴隶或者脚趾的证据。
所以它们当然不会出现在ISR统治的地方。
假如是阿弗烈·陶德先生看见他的小宝贝儿现在做的事情，那位圆圆胖胖的先生不仅会哭出来，更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抄出把枪和这样磋磨他女儿的人拼命。但艾特兰塔现在不觉得这太难过，对于母亲的担忧已经装满了所有能感知痛苦的组织。
她真的后悔了。
不是后悔没去死，而是后悔当初的坚持把妈妈一起带到了这个地狱里。
她是向导，现在的情况还好一点儿——只要表现得老实些，按ISR的标准。
但是玛丽塔·陶德夫人不是进化者，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而且还是一个四十多岁快五十岁，按星际观念刚刚步入壮年没多久但是按照ISR的观点已经老得只剩下发泄、生育和家务价值的普通女人。
S.G.M.在混乱星域的基地里，不是没有从ISR刚刚控制的区域逃来的人的。
奴隶？
一个女性|奴隶，在有着“超过十个ISR战士享用过她之后她不信真理的罪就洗清了”这个习俗的地方能有什么样的生活？
更可怕的是，玛丽塔·陶德是个美人。
这意味着每天必须服用的两三倍剂量避|孕|药，停不下来的转手，几个小时内被强|奸三十余次，注射甲孕嗣之后的凌辱，合理合法的可以在任何情况下施加的暴力……
在这段时间，艾特兰塔甚至看见一个女性宣讲者在她的主人要求她提出堕胎时因为教义犹豫了一下就被那个哨兵踹出了十几米撞在墙上，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事情了。
毕竟那个女性宣讲者是个普通人，而哨兵不会太愿意他的孩子从一个普通奴隶肚子里爬出来——那意味着祂很大可能是个普通人，那是他·的·羞·辱。
不过这又关艾特兰塔什么事儿呢？
擦干净最后一块地砖后，黑发的姑娘反手锤了捶腰，看见一小半人已经站起来之后才起身，然后老老实实排进队伍，回到她们现在居住的地方。
在队伍两边，休息的ISR男人们欣赏着这些“未来的向导”。
在嘈杂污浊的言语中，艾特兰塔不易察觉地吸了口气，找到了看起来地位最高的那几个人，微微抬头侧脸，露出了一个不太熟练的妩媚笑容。
在笑的同时，眉毛和眼睛肌肉调动，努力让自己显得慌乱又胆怯，让这个笑容像是慌张之时的竭力讨好。
——我是谁？
——我是艾特兰塔。
——什么是艾特兰塔？
——艾特兰塔是阿塔兰忒的变音，是跑得最快的少女。
——阿塔兰忒做过什么？
她以自己为赌注，杀死了所有向她求婚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红箭，这个说法来自《永不解密》，我觉得挺好用的？
《永不解密》，号称《永不更新》，传奇级别大坑。但……很有趣。
尊重从来是自己挣的，妇女能顶半边天这话当年出现的前提是妇女的生产力真拼到男人否认不了了。所以我想向导也一样。而战功是真的最能堵嘴挣尊重的。
向导和非向导女性的区别我觉得还是会存在的，因为ISR也知道一个哨兵撑死只能绑一个向导而且差不多同生共死，而普通女性……
会更惨。
至于科学是毒药、女孩儿9岁就应该结婚、仍旧合法的奴隶制、女人只应该知道三件事以及奴隶的待遇这些都是查资料找到的。
小剧场（？）
陈容声：林娜姐姐，阿塔兰忒的故事是什么呀？
林娜：哦，她杀了所有跑得没她快的求婚者，阴死了跑赢她的求婚者。
奥黛莉娅：等等不对吧！她是和跑赢她的希波墨涅斯结婚了然后在月神的神殿里激情冲昏了头脑结果两个人都被月神变成了熊才对！
林娜：……奥蒂，我记得吧……阿塔兰忒是被熊养大的，成年后才回归生她的家庭。
奥黛莉娅：对啊。
林娜：然后月神的惩罚是把一个熊孩变成熊？
奥黛莉娅：？？？
林娜：这对她有影响吗？
奥黛莉娅：呃……
林娜：人变成熊是很痛苦，但熊孩变成熊……对她有什么影响吗？
还是给月神拉车，这就连被捕杀的问题都没了。
奥黛莉娅：……
林娜：这是惩罚？
只有对希波墨涅斯这是惩罚吧！
奥黛莉娅：哦……
林娜：所以我觉得我没总结错。
阿塔兰忒的故事最后版本挺多，百度百科上是得罪了盖亚瑞亚或者宙斯，但我看的第一本希腊神话是在月神殿里make love得罪了月神。
当时狼孩什么的传闻挺多嘛，我就觉得故事结局有点儿别扭——一个虔诚信徒在她信的神神殿里干神明最讨厌的事儿？还变成了熊？一个熊孩变成熊这是惩罚？而且还能天天接触她信的神？
emmmmm——
感谢读者“阿德”,灌溉营养液+192018-06-17 15:58:54
读者“muirgen”,灌溉营养液+902018-06-16 20: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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