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阴阳师）我和中二的三两事》坑主深不可测

5、Chapter 5

　　吾没赶走雨女，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可怜的女人。只要她能收起眼泪，别把屋子弄得潮湿阴冷，吾并不介意她留在这里缅怀她的丈夫。
　　而且雨女的确是个很持家的女人。自打她目睹吾一手提着水罐一手倒提着小东西的脚丫子后，她就再也不许吾亲自上阵带孩子。小东西从小就看得出狼心狗肺的特质，有奶就是娘，被雨女带了一段日子也不怎么粘吾了。吾每日做完村子里的活儿，回家只要躺着，和小东西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好不快活。
　　不过老天估计就是个坏的，见不得吾清闲。这好日子不长便结束了，原因是小东西病了。
　　嗯，吾那会儿不知真相，只以为他病了。蝴蝶骨内侧一左一右升起两个硬包，一日大过一日，摸了药也不见好。小东西日夜疼的哇哇大哭，吾和雨女束手无策，焦头烂额之下，吾只能抱着他去寻了村医。
　　当村医一点一点解开小东西的衣衫时，吾都做好了哀求他的准备。他想赶吾走也没事，至少，先看一看他的病。
　　吾闭着眼睛，只听到一声低呼，却没有呵斥。
　　村医仔细地询问了吾病发的时间和其他症状，若不是他放在小东西身上的手隐隐颤抖，吾差点以为他是个辨不清色彩的色盲。吾已经许久未哭过了，那时候却没出息地哭了起来，抽抽搭搭地应他的话。不明所以的小东西一边挣扎，一边攥住我的衣角，口吃不清地念着“疼”、“不哭”，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这事儿很快传开了。村里人虽不嫌弃小东西异于常人的外貌，却也给不出治病的良方。倒是一直不出声的老村长最后说了一句，海鼠王也许能治好这瘤子。
　　赞岐产海鼠，渔民偶尔会冒险潜入深海寻找这类东西。当然不是给自己吃的，是给其他地方来的贵人们。相传几十年前，一位来自京的贵人也得了类似的毛病，根据阴阳师的指示到此地求医。渔民费了极大的功夫才按他所说，捉来一条儿臂粗的海鼠，那位贵人服用之后，果然好了起来。
　　吾当时病急乱投医，全然没想过海鼠如果好捉，怎么会千金难求。央求渔民带吾出海，才知道海鼠竟藏匿在海底岩缝间的。水性最好的渔民也只能为吾潜下五六回，莫说海鼠王，哪怕是极小的海鼠也罕有。
　　但吾不是人。吾可以去更深的水域，停留更长的时间。
　　吾开始整宿整宿地出海。一日凌晨推门，吓得雨女反手砸了吾一脸泪球，吾才晓得吾竟已脱力地连鬼相都露出来了。
　　你竟是鬼。雨女难以置信，哪怕那时吾身上鬼气都极淡，她问吾是不是从未吸取过人或妖的精气，也未进过血食。吾老实说了。
　　然后吾第一次见到她发脾气。
　　太可怕了。
　　她揪着吾被海水泡的肿胀的尖耳朵歇斯底里地吼，你难道以为妖怪是铁打的吗，你这样原形毕露，妖气游丝分明是快不行了吧！
　　吾，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吾醒来时，嘴里有淡淡的甜味儿。吾自打成为鬼，日日吃什么都如同嚼蜡，猛然尝到味儿，恨不得把舌头都吃下去。吾舔完牙缝，才发现雨女苍白着脸色站在吾对面，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蓑衣下的手腕，一个狰狞的伤口飘散着熟悉的味道。
　　恶心感铺天盖地，吾掩着嘴，眼眶都红了，却什么都吐不出来。雨女的妖血早就被吾干渴的身体吸食的一干二净，甚至渴望着更多。
　　雨女抱住吾，吾第一次在她面前觉得渺小，她说，趁天黑，你快去一趟山里吧，没有人会看见你，也没有人发现你。快去快回，等天亮，一切都会恢复原状的。

---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雨女哭哭啼啼可是一点都不弱啊……剧情里哭着哭着就把其他人榨干了，鬼王都怕女人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