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lc+ss]渡》若雪泠秋

29、第二十七章 教廷

　　罗马的梵蒂冈，是千百年来天主教会的圣地。
　　教宗选举，也确是罕有的大盛况了，但在这个各地信徒云集的时间和地点，在梵蒂冈宫中举行的宴会上邀来这样一个异教徒，真的没有问题？更让人在意的是，圣域向来极是低调，甚至会主动抹销去在世间出没的痕迹，这小小的教皇国又如何发来请帖，还直言邀请圣域教皇与会？
　　我垂下眼。有些事，不是说不能做，而是不必去做。
　　身侧来往之人多是一副主教打扮，在人群间穿梭貌若侍从的也多似神父，便时常有人好奇打量两名身着希腊长袍、与周身人群格格不入的圣域来客。虽说这样的视线还不足以让人难受尴尬，但总也多少会有些感到麻烦。
　　不多时，一个神父装扮的中年男子上前行礼道：“赞美主。您好，我是希腊总枢机主教座下司铎，弗朗西斯。请问您是否是来自希腊的贵客、圣域的教皇？”
　　“并非，我来自希腊，但非是教皇。”我同样回礼答道，“我名卡妙，受命忝为水瓶宫守。教皇事务繁多，便使我代为出席。天主教宗之名，教皇陛下每每提及，也是尊重的。”
　　“教宗选举乃是我教最为重要的会事。”中年司铎肃容道，面上隐隐带了些不快，“既然圣域教皇有过告知，我也不便重复了。远来是客，但也希望卡妙先生能尊重我教传统。”
　　言毕，他便很快离开，转而招待下一位客人。
　　“尊重？”圣域教皇看着他的背影，嗤笑道。
　　“他不熟圣域，不知其中意味；我们又是异教徒，还奇装异服，坏他规矩，如此表现也是正常。”我淡淡道。
　　“你大可直接劝我不要和无知者一般见识。”他从餐桌上取过两杯红酒，予我递了一杯，自己小酌一口，“不过，你也真是越来越妄为了，竟敢放胆编排，我何时提及过这罗马教宗？”他笑骂道。
　　“不正是几日之前么？”我淡笑回问。
　　“哈哈哈，这么一说，我竟是无可辩驳了。”他大笑，举杯再抿。
　　“如果我没有记错，圣域可是禁止圣斗士饮酒的。”我追道。
　　“哦？可我总不会将自己告发了去。”他一挑眉，“还是说，你要告诉我，其实你还从没尝过？”
　　“我该说实话吗？”我浅笑道，“当时我初到西伯利亚，那儿的老人告诉我，伏特加最是能取暖。他见我似乎不信，还取了一杯来让我尝尝。也不知那到底是真热情，还是为了卖酒。”
　　“伏特加性烈，红酒则与之大不相同。你此刻可以乘机多喝些。”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打趣道：“知法犯法。在这宗教神圣，洗涤罪恶之地，你怎的还是露此恶面。”
　　“恶面？”他忽然沉了下来，“你也觉得，这样的我是邪恶的？”其语气平平，让人听不出喜怒。
　　“善之与恶，相去几何。其两相相生，人皆有之。况且就连其善中亦有善善与恶善之分，任何人神都无法断言一人之善恶，我又如何能辨。只是如此，好称呼些罢了。”我平静道。
　　“唉，当真是长大了，我还记得你小时乖乖巧巧，从不多话。”他微微晃动酒杯，似在欣赏光影下深深浅浅的透亮的红，“宗教圣地不也摆出这么一副世俗盛宴，更别说历史上教会的阴暗比人能想象到的远还要多得多了。连自身的不洁也无法净化，还想要来将我洗刷干净么？卡妙，你劝我来此，不会是妄图唤起我所谓的善面吧？”
　　“我不会这么愚蠢。”我回道，“不过我很好奇，你的那个善面，在那之后我也只见到过一次。”
　　“这么好奇吗？”
　　“曾有人说，没有人能看透你，我总觉得，这话应当能包含上你自己。”
　　“……即使不说你也能猜到吧，我与他达成了一个协议。”
　　协议？我正想是否要追问下去，便见他的视线斜向了窗外。我亦回头去看。
　　“黑烟。”伴着他的话语，梵蒂冈广场上人群的叹息声渐响，“真是好没效率，”他微嘲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选出个新教宗来。”
　　“你这样会让人以为你欣赏圣域选出教皇的方法的。”我淡笑道。
　　“是吗？”他不置可否，反而尖锐地向我问道：“卡妙，若是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让你选择，你会选谁？”
　　也不待我回答，他便自嘲道，“大概，是谁都不会选择吧。”
　　“妄自菲薄，”我淡笑着道，“我选你。”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想避开这个话题，却又像是禁不住好奇，避得很不干净，“你那时和我说，只会选择自己认同的。若是我没有被认同，你会做什么？”
　　“也不会怎样吧，大概就是远远地看着，绝不主动参进来。”这样一想，似乎有些事的发生、其间空白的年岁，完全失了其中必要了。像穆那样把不满明写在脸上，连每年的守宫月都从不出现，我不会如此。坐在教皇宝座上的人，我无心将其拉下；作为教皇座下圣斗士，我也会一贯地、服从命令。
　　但是有些事，还是会改变的。
　　“把过往的事情再提起来说，可不是个好习惯。”我玩笑道。
　　“说的不错，只是这儿也太平静了，你觉得无聊吗？”
　　“还好，你厌恶这样的宁静吗？”我吃不准他想说什么，便随口道。
　　他没有回答，反而是叹道，“明明有足够的成为教皇的实力和资本，却没有相配的野心，你卡妙可真是个怪人。”
　　“这样的人不该让您更放心吗？”
　　“是的，我很放心。”他笑了，举杯道，“我敬你。”
　　他仰起头，将酒杯微微倾倒，抵上唇边，见我只一轻抿后不再动作，便也放下，“不喜欢吗？那就换掉吧。确实我们，都不该喝酒，无关雅典娜的禁令。”他起身，走到窗边，缓缓道，“那时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不仅如此，还总有一个声音想要与我相争。我喝了很多酒。”“我应该为我曾做的事道歉。不过现在我已经没事了，只是在偶尔心血来潮或许会来上一点。”他微微笑道，“小酌怡情。”
　　“我不讨厌平静，但我不被允许平静。”黑发白袍的青年遥望着集中了万亿人目光的小教堂，意有所指。
　　我闻言闭目感知，便即明了，“那是什么？”我奇道，那种不正常的小宇宙波动，闻所未闻。
　　“那是地狱的恶魔。”
　　他敛起情绪，露出了一分锋芒，“看来，西斯廷该燃起白烟了，”他说道，“你等一下不必出手，不过我需要你为我掩护，我还不想被看破身份。”
　　“好。”我轻声应道。
　　梵蒂冈宫中来往走动的具是普通人，也不知是没落了，还是向来如此，总之倒是方便了开辟另一战场。
　　圣域最为尊贵的教皇垂眸带笑，踱步到了大厅中央，四周的人或交谈、或对饮，却都似有所感，自发而无知觉地让出了一大片空地。我随在他身后，心念微动，清冷的小宇宙扩散开来，虽不强烈，却不容忽视。
　　霎时间，异样的小宇宙连番迭起，竟有大半是冲着这梵蒂冈宫、冲着我这如明灯指下的方向而来。
　　敌人为何敢分派出如此多的力量？我自觉没有用出多大力，不该受如此重视。
　　莫非是因这天主教会……面上不显，心下疑虑却是更深。
　　“放心吧，他们是闯不进西斯廷的。”教皇当是与神交锋也能棋高一着的人，那人仿佛是早已洞悉了一切，淡然道。
　　他伸手打开异次元空间，因着冻气减缓了敌人的行动，他几乎是轻松至极地将那些恶魔尽数拖入其中。
　　“是你！……不…你不是…………”力量最强的那个恶魔也不过勉力多支撑了一瞬，他声音渐低，最后只听得那恶魔一声轻叹，“双子座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不与圣域教皇混同，顺便顺应天主教会称呼，梵蒂冈的教皇以教宗称呼
ps：关于梵蒂冈，除了真的有教宗选举（封闭式表决，得出结果选出新教宗之后点燃白烟，没有结果就点燃黑烟，重新表决）和西斯廷小教堂（教宗选举的地点）外，其余都是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