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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不止。”白子阳的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块巨石,“除了河里的鬼,还有其他东西在背后捣乱,溪永镇上的秘密太多了。”
      奶奶了然,“看来是了。”然后话锋一转,“小槐二十岁了吧?”

      夏槐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话题怎么就扯到自己的年龄上来了。
      她点头回答道,“还有几个月才二十岁呢,今年的生日还没有过。”
      说完才发现奶奶事实上根本就没有看自己一眼,就连问这句她的时候,都是看着白子阳的。

      空气中是突如其来的沉默,夏槐莫名觉得有些尴尬,那种感觉好像就是以为自己被点名了,结果却发现点错人了。
      不过还没等夏槐说什么,白子阳就说话了,“我会多注意的。”

      注意什么……?
      这话题方向为什么突然就不受控制,明明讨论的是和她有关的事情,可夏槐居然没听懂是为什么?

      夏槐疑惑的眼神在奶奶和白子阳之间徘徊,奶奶什么时候和白子阳这么熟了,说起话来连夏槐都听不懂。
      这种感觉令夏槐有些不舒服,好像她反而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似的。

      事实上,夏槐的这种感觉一点儿也没错。
      不过还没有等她意识到,奶奶继续说道,“那我家小槐就拜托你多照顾了,她不太让人省心,你多担待一些。”
      说着,奶奶又对夏槐说,“你以后多和子阳接触接触,知道吗?”

      夏槐有一种自己就这么被卖了的错觉……
      “奶奶……”夏槐的心情极其复杂,复杂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然而夏槐企图想要表达的抗拒,因为奶奶的一句话,又重新压下去了。
      “对了,小槐。”奶奶说,“阁楼上有一些你爷爷留给你的东西,我昨天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的,你上去看一看。”

      “爷爷留给我的?”夏槐的神色认真起来,“爷爷的东西不是很早就收拾过了吗?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
      当时爷爷的东西收拾出来好多,一些不用的东西都被烧掉了,说是已逝之人的物品不得再给活人使用,会出事情的。

      夏槐当时听得懵懵懂懂,万天河大师来给爷爷做法的时候讲了许多事项,但她能听懂的不多,现在回想起来,其中应当是有些端倪在里面的。
      烧的时候,橘红色的火焰在屋前跳跃着,火舌将杂物一点点地舔舐、化灰,而后飘散在空气中,飞入一旁的河水中。
      火苗噗嗤地熄灭之后,爷爷的遗物也都化为灰烬。

      不过,其中有件事情夏槐记得很清楚,当时万天河大师手中还拿着几本书,并没有和那些杂物一起烧掉。
      夏槐虽然不懂为什么,但还是知道那几本书的确是爷爷生前留下来的,当初她还趴在爷爷的面前,看着爷爷拿着毛笔往上面写字。

      可惜爷爷写的都是繁体字,笔锋遒劲,字字带着力道,写得十分漂亮,就是夏槐看不懂而已。
      爷爷也当着她的面教她识字念字,只是年纪太小,并不能读懂其中的含义。

      夏槐站在阁楼上,手里拿着似曾相识的线装书本,没想到往事竟然都还历历在目。
      曾经以为早就忘掉了的事情,其实就像是用刀刻在了心里似的,清晰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奶奶。”夏槐很快从愣神中反应过来,“这是爷爷的笔记本吧?”
      奶奶点头道,“是的,都是你爷爷的字迹,他写字就是这个样子,和其他人明显不一样,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夏槐想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爷爷的字迹她当然也能认得出来,就算当时年纪小,可爷爷的笔法的确特别,不仅爱用繁体字,每个字的最后一笔总会带出一个钩来,很容易就能认出来。

      夏槐抿了抿唇,说道,“当初这笔记本不是被万天河大师拿走了吗,他还说这笔记本不能烧,里面的东西很珍贵;但也不适合放在我们家里,容易出事。”
      万天河大师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没有要避着夏槐的意思,所以夏槐都听了进去。

      阁楼上的灯有些暗淡,连带着奶奶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前两天万天河来过了,说是时候把笔记本还回来了,他还说他保管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机会。”
      合适的机会是什么,夏槐不懂。

      但她能够猜测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不过她还不知道真相罢了。

      笔记本一看就是被保存的很完好,除了纸张有些泛黄,说明了它年代的久远以外,所有的页脚都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折痕。
      书脊处因为多次翻阅而已经变得褶皱,但装订的白线干净无比,夏槐猜它应当被重新装订过。

      她翻开书页,爷爷的记录都很精简,甚至比夏槐以前接触到的文言文都还要精简。
      或者已经不能说是句子了,上面记满了零散的词语,夏槐拼凑起来都有些吃力。

      只有第三页上,“玉环”两个字及其明显,也更容易被分辨。
      后面跟着的两个字,“白”、“槐”,字与字之间存在着空隙,一看就不是一个词语,让夏槐有些不解。

      “槐”姑且可以理解为是指的夏槐,而且爷爷的笔记本里出现夏槐的名字,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如果说“槐”字已经十分明显了的话,那么“白”字又指代了什么呢?

      再后面,“白”字被拉伸,“槐”字的偏旁被隐去,两字越靠越近,直至接触到一起,形成一个大大的“魄”字。
      “魄”字上面枝丫缠绕,像极了被隐去的“木”字旁。两个字从独立分开到缠绕在一起,明明只是同一页,夏槐却觉得它像是有动作似的,过程缓慢却无比认真。

      “看来万天河已经从里面悟出了许多道理,还知道归还,的确不简单。”白子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阁楼。
      夏槐上来的时候,白子阳正坐在楼下喝茶,夏槐还以为他不打算上来。

      现在看来,白子阳也对这个笔记本很好奇。

      白子阳……
      白……
      夏槐咀嚼着白子阳的名字,猛然反应过来。

      这笔记本上面的“白”恐怕指的就是白子阳吧!
      夏槐怎么能忘记,白子阳可是爷爷留给她的家养鬼啊!

      家养鬼之所以为家养鬼,不仅仅是因为这鬼是被人给培养出来的,而且鬼身上应当是被施有咒术,被捆绑束缚,才会成为家养鬼的。
      否则一旦鬼被养起来,最后反噬主人,可就不好说是人养鬼,还是鬼养人了!

      夏槐看向白子阳,“你……”是不是被爷爷束缚在我身边的?
      一句话只说了个“你”,夏槐就立马反应过来,把后面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奶奶应当是不知道白子阳的身份的,不然她的态度不会这么简单,而且还觉得白子阳挺好的。
      要是让奶奶知道白子阳其实就是爷爷留给夏槐的家养鬼,不知道会怎么想。

      夏槐决定不把事情的具体情况给奶奶透露,这样还能省去解释的麻烦,又不会让奶奶多想。

      听到夏槐的声音,白子阳一挑眉,“我怎么了?”
      槐竟然觉得他的泪痣加深了不少。

      白皙的脸上干净如玉,眼眸漆黑,眼角的泪痣欲坠还追。
      夏槐看着他的眼睛,眼神不由得陷入其中,只想能够在这黑色的漩涡之中溺毙,丝毫不再考虑其他。

      “你考虑一下,在这样子看着我,我可不保证后面不会出事。”白子阳的声音带着调侃,重新拉回了夏槐的思绪。
      夏槐一回神,就看到一旁奶奶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眼里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夏槐手里捏着笔记本,往后退一步,吞了吞口水说道,“谁看你了,我可没看你啊。”
      白子阳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看就没看吧,我先下楼了,你再看看你爷爷有没有给你留点别的什么。”

      说着,白子阳就转身离开了阁楼。
      阁楼也不算小,先前三个人在的时候,白子阳的存在感满满的,现在一离开,反而显得阁楼冷清起来,显得空落落的。

      夏槐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笔记本,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去吧,我过会儿再下楼。”
      直到下楼的脚步声最终消失,夏槐这才抬起头。

      夏槐朝着奶奶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笔记本,“奶奶,万大师除了给了这个笔记本,还有别的吗?我记得他当时拿走了爷爷不止一本笔记本吧?”
      奶奶摇头,“其实这个笔记本他很早就还回来了,只不过你一直没回来,我就一直没想起来,昨天打扫阁楼才记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那您没问问吗,比如说另外几本书?”夏槐问道。
      奶奶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其实我当时也问了,他说还没到时候,等时候到了,他自然就还了。”

      万天河的话里总是有话,夏槐是知道的。
      夏槐猜测不出来,但对于万天河大师,她是敬畏的,毕竟当初爷爷的事情,如果没有万天河大师揽下来这个后事,恐怕爷爷到最后连个葬的地方都没有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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