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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章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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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柳烟色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消瘦,常常藉口学医,呆在医馆里一直到入夜才回来,很多时候,她害怕回家。家中没有她想见的人,她听说他常连留在醉红尘,醉红尘的眉独秀房中。眉独秀,她该是怎么样的一个倾国倾城的尤物呀!她曾想着和她结交,如今,她更想的是看看她是什么样的!她问胡媚儿时,胡媚儿不屑的撇嘴:“不就一个妓女!”不就一个妓女,而她竟开始嫉妒起这个妓女来了!也许她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吧,远远的看着他就感觉幸福了,其实还有一件事,她料不到,她会嫉妒!她会嫉妒那个女人,可是她也会感激那个女人的,毕竟她让他幸福!
“你很空吗?常常往我这边跑,你若有空,就多管管报社的事!”胡媚儿睨了她一眼,慵懒的说,“姑娘我可是忙得很!”柳烟色教她一些新玩意儿,比如彩票比如马吊,她没想到一个深闺千金,赌的玩意儿那么多!尽管柳烟色对赌术一窍不通,可很赚钱,单单彩票的发行,就让她赚足了腰包。想到这里不免又暗暗咬牙,好个柳烟色,派轻红帮她,自己甩手不管,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她更会享福的人了!就拿报社来说,她也不瞧一眼,让点翠帮忙,哎,小姐命就是小姐命,什么事也不用亲力亲为,不象她,事事必要亲躬。要不是因为公布彩票中奖者,她才不会去办那些烂报纸呢!跟她素日为人不合,她可是最讨厌文人墨客的。
“你忙你的,别管我!”柳烟色淡淡的说,看也不看她,呷着茶。
“姑娘,这茶可是上好的铁观音,您可不要当白开水灌呀!浪费呀浪费!”心疼呀,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买的。
“怎么京城第一赌坊还供不起本姑娘喝杯茶吗?”公家的东西,心疼成这样,至于吗?“要不是看口感尚可,本姑娘还不屑喝呢!”
“行,行,你这尊大佛姑娘我奉不起,您还是请回吧!”得了便宜还卖乖,胡媚儿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要不是看她一付要死不活的样子,还真想把她拎出赌坊。
“看来我为人很失败,唯一的一个朋友竟也巴不得将我扫地出门。”郁闷的说,一口饮尽杯中茶。
“你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最怕看到人这样子,要死不活的,闷!胡媚儿好奇的问,一双媚眼溜溜的转,“害相思了吧!”
手抖了下,娇躯微僵:“是又怎么样?爱人又不是可耻的事情!”胡媚儿没有说话,打量了她好久,才说:“退婚也是因为他?”
“跟他无关,退婚只是因为他不是他!”轻叹一口气,真希望他就是他。
“木逢春吗?”当初她可让他丢尽脸面,这样的女人估计他不敢爱。
“别瞎猜了,端午将至,你有没有想过发什么东西慰劳那些工人?”
“粽子呗!”
“你也太小气了吧,没有红包吗?”
“你千金大小姐不知道这世道赚钱有多难!”也不是,她是唯一一个特容易赚钱的人,难怪开口闭口红包。
“别这样,钱是赚不完,大家高兴,钱也赚得快嘛!依我看每人发五两银子吧!”本想说十两,可一想自己在医馆一个月才十两而已,便改口说五两。
胡媚儿在心中快速的算了一下,又要有上百两的银子出去了,心疼呀,秀眉微皱。
“端午节不是有赛龙舟的吗?你何不让大家赌赌这次龙舟赛谁会夺魅?”胡媚儿闻言,两眼发光,忙道:“青儿,重新沏壶好茶!”那个低眉顺眼的丫环便应了一声,推门而入,拿着茶壶去换茶!柳烟色制止说:“不必了,只要每次来都有茶喝就行了!”暗自好笑,每次一提到钱她就是这种,象猫儿见了腥一样!
“行,你说什么就什么?”胡媚儿笑得甚是谄媚。
醉红尘,眉独秀轻抚琴,曼声唱道:“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司马致远和柳烟长相对而坐,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酒。
“我已奏请圣上,调到边疆了。”良久,司马致远开口道,“明天就启程了!”
“司马!”望着他感觉内疚极了,他知道退婚的事是柳烟色在胡闹,但是她这么胡闹是因为什么,心里也清楚,因此更是愧疚不已!
“是我跟令妹无缘,怨不得人!”知道他想说什么,司马致远叹了一口气,也许是老天惩罚他以前的不懂珍惜吧,“色儿是个好姑娘,我和她虽然无缘,但她若有事,我绝不会置之不理的!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你也一样!如果你敢伤害她,我饶不了你!”他已经有微微的醉意。
柳烟长俊脸倏的一变,张口欲要说什么,半天也没挤出只言片语。
“什么都别说,是兄弟的话就陪我喝酒!”司马致远说,那一刻,柳烟长几乎以为自己和烟色的事他是了然的,然而终究两人什么都没说。各怀心事,默默的喝着酒,酩酊大醉而归。
端午节那天,医馆放假一天,柳烟色就算再不愿呆在家中,也没有借口离开,柳府上上下下为这节日已准备了好几天,一大早就在府门口挂艾叶插菖蒲,热闹非凡。柳王氏一大早便来红韵阁把一个香囊送给她,香囊清香四溢,外以五彩金线弦扣成索,玲珑夺目。柳烟色看着她说:“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里面有雄黄,香草之类的,驱邪压惊用的!”
“娘,我已经长大了!”
“乖,在娘眼中你永远是小孩子!”天下父母一般心。
“哥也有吗?”柳烟色心中一动。
“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娘就把它挂在他书房中!”王氏说,柳烟长从小体弱多病,到护国寺祈福后才慢慢好转。好多年前就开始拒绝戴香囊了,但她仍每年为他做一个,希望保佑他平平安安。
“出去了?”重复了遍,心中微微苦涩,他始终还是不愿意见到她!
柳烟长一大早来到铺子里,铺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老伙计在守门,看到他吃了一惊,忙行礼:“少爷!”柳烟长一挥手,说:“我来看一下就走,你做你的事去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解释,好象这样才能心安理得似的。
坐在自己房间里,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忽闻得人说:“烟长,你让我好找!”是玉玄尘,一早就到柳府找他,碰到柳烟色,才知道他不在,“九小姐说你不在家,我还以为你去醉红尘了。”醉红尘的眉独秀也说他不在!
“你坐在这里干吗?”玉玄尘连珠炮的发话,拉着他说,“走,咱们出去走走!”最近的柳烟长行为失常,古怪的很。
柳烟长推开他的手说:“你去吧,我还要去一趟醉红尘!你也早点到我家吃饭吧!”玉玄尘象看怪物一样看他:“你要去醉红尘?”柳烟长没有回答,径自走了。
厅里粽子摆成龙舟状,有蜜饯粽、豆沙粽、肉粽等等,形状各异煞是好看。仆人三三两两,甚是悠闲,柳士诚喜气洋洋,一年一度的端午节,今天似乎要特别开心,因为柳烟长说要带一个客人来吃饭。想起儿子,总觉得对不起他,要不是让他的婚事一拖再拖,未婚妻也不会跟人私奔,害得他年近三十还孤身一人,想当年,他这样的年纪,孩子都好几个了。
“爹!”柳烟长带着眉独秀进来,“这是我朋友眉独秀。”此言一出,众皆愕然,眉独秀,青楼一枝花,天下闻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家没料到柳烟长会带一个妓女过来吃饭。玉玄尘在旁暗暗担心,生怕场面乱得无法收拾!
眉独秀盈盈福了一福:“柳老爷!”
柳士诚的眉也皱起来了,但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眉姑娘勿须多礼!”儿子的心思没弄明白,他不想这时翻脸。但王氏和几们姨娘的脸色就没这么好看了,尤其是六姨娘,一双美目死盯着她看,果然是天生尤物,颠倒众生,瞧她那双眉,那双眼简直勾人魂夺人魄!
“烟长,那咱们就入席吧!”柳士诚说,目光一扫说,“色儿呢?”轻红、点翠也不在。
“小姐不在房里!”
“花园没见到小姐!”
“陶然亭也没有!”、、、、、、
柳烟色坐在西园的秋千架上想荡秋千,却无情无绪的,秋千也荡不高,遂坐在那里发愣。“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长叹再长叹!
柳烟长急急寻来,却见她坐在秋千架上叹息,仍是白衣裸足,头上戴着一个艾叶花环,人,却消瘦了不少,轻飘飘端坐在秋千架上,似要凌风而去。心里不禁一痛,竟怔怔站在那里发呆,痴痴的看着。当下,两人一个立在园外,一个在园内,不同的思绪,却一般的心事。
玉玄尘赶来见到的就是这一情景,见状心里不禁一惊,那眼神、那表情、、、、他本聪明绝顶之人,如何不明白,当下不敢再想下去:“烟长,老爷在等着你们呢!”
“你去唤她吧!”柳烟长回过神来涩声道,一个飞步往回走了。
“九小姐!”玉玄尘来到她身后唤她,“九小姐!”
柳烟色回过神来见是他,露出笑容:“玉大哥!”
“回去吧,老爷等着开饭呢!”玉玄尘说,“小姐好象瘦了一些!”岂止,连容颜也憔悴了。
“哦,可能天气热了,胃口不好。”柳烟色从秋千架上站起来穿上鞋子,跟着他走,“你铺子里是不是很忙呀?”
“还好!”
“哥最近可能有点忙,铺子里事玉大哥你得多担待些!”柳烟色说。
玉玄尘点点头:“烟长可能好事近了,作为属下自然会全心全力协助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某些一闪而过的情绪逼着他这样说,他不想柳烟长痛苦。
柳烟色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一会儿才笑着说:“那就好,我还真担心他还记着丁仙儿而不再娶妻呢!”
玉玄尘想说些什么,张张嘴却说不出来,柳烟色也不再说话。到了膳厅,看到眉独秀,心里赞叹不已,第一眼是惊艳,第二眼是惊叹,第三眼是自形惭愧,眼前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尤其是那道眉毛,完美得无以名状。上前握住她的手说:“这位就是眉姐姐吧!我是柳烟色!”把头上的艾叶花环摘下来送给她,“不知道姐姐要来,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个花环送给姐姐吧!哇,姐姐戴起来真美!”她痴痴的看着眉独秀,这样的女人,真是我见犹怜呀!
眉独秀感动的望着她,这个艾叶花环一般都是贵妇人佩戴的饰品,象她这种烟花女子是不配佩戴的。柳烟色是柳家第一个主动对她示好的人,她真的是京城第一恶女吗?
柳烟色神情愉快的转向柳烟长:“哥,你怎么不告诉我眉姐姐也要来,害得我一件象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手?”嘴角微翘,含嗔道。
柳烟长看着她强作欢颜,心酸难耐,别过头去说:“是哥不好,小妹莫见怪才好。”
柳烟色看到他别过头去,心里更是难过,没想到他竟讨厌她如斯,假作轻松的坐在座位上说:“哥,我才不会象你那么小气呢!因为我象爹嘛!”一句话逗得柳士诚心花怒放,哈哈大笑:“乖女儿,刚刚你去哪了?”
“随便逛逛。”
柳士诚咳了一声权威的拿起筷子,开了金口:“开饭。”
一家团圆饭吃得各有心事,六娘的一颗心始终放在柳烟长心上,看他殷勤的为眉独秀挟菜,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心中酸痛难耐。柳烟色见了又是欢喜又是心酸,一口雄黄酒喝下去,呛住了喉咙,背过身去激烈的咳嗽,咳出了眼泪,柳烟长伸出的手停在空中,只是僵着身躯看她,微眯着黑眸,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王氏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她身旁,帮她拍背:“色儿,你喝这么急干吗?”
好一会儿才止住咳嗽,努力咽了一口口水说:“没事了,娘!”咳得脸红眼也红,“这酒好辣!”辣到心里了。
“哎,你那两个丫环呢?怎么不来侍候?”
“我放她们假,让她们去玩了!”实际上派她们去工作,一个在赌坊一个在报社,这样说心里还真觉得对不起她们。
“那你不要喝了,多吃点,你看看你最近瘦了好多。”王氏心疼的说,“是不是医馆事情太多了,要不,不要去了!”只有一个宝贝女儿,累坏了划不来,反正又不等那十两银子养家。
“没有的事,天气热了就会瘦的嘛!”柳烟色心虚的笑笑,“那我敬完酒就不喝了!”
“第一杯敬爹和娘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第二杯敬各位姨娘,青春永驻,永远美丽!”
“第三杯敬大哥和眉姐姐爱情甜蜜,早结连理。”
“第四杯敬七姐和姐夫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第五杯敬八姐早日觅得有情郎,心想事成。”
好辣的酒,入喉就燃烧在胃里,整个人象烧了一把火似的,可是心却越来越悲哀,有泪划过,一颗泪冷却了整颗心,再旺的火也暖不了空洞的心!“玉大哥,最后一杯敬你早日找到颜如玉!”仰头喝干杯中酒,一抹酡红早就飞上苍白的脸颊,双眼娇媚,似要滴出水来,望着众人呵呵的笑,“呆会儿,你们叫我喝酒我也不喝了!”头隐隐作痛,整个人感觉晕晕然,心中却很异常清楚!那就让她再疯一次吧,拿着酒杯在手中晃:“红酥手,黄藤酒,满园春色宫墙柳!哎,春已去,该罚,该罚!”说着自斟一杯,一饮而尽!
“色儿,别闹了!”柳烟长哑声叫道,一颗心揪得紧紧的,为什么她总是让他放心不下。
“哥,你真烦!不是叱我胡说就是骂我胡闹,胡说怎样,胡闹又怎样?”柳烟色微眯着水眸,双颊晕红,水唇闪着迷人的粉红光泽,纤手横指,笑道,“胡说也好,胡闹也罢,我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是京城第一恶女柳烟色!”她黑眸熠熠闪着奇异的光芒挑衅的看他。为什么他总让她伤心,让她感觉无助,可是却能轻易的让她感觉满足,感觉甜蜜呢!他对她下了什么盅,让她如此执迷不悟。
“色儿,你醉了!”她为何这么傻,难道不知道他会心痛吗?还是她故意要让他心痛!
她闻言小嘴一撅,她倒希望是真醉了,醉了之后也许就不会这么辛苦了,罢,罢,那就装醉吧!装了这么久,再装一次也无所谓,她再大方也无法看着他们的甜蜜而无动于衷:“谁说我醉了?我还可以再喝!”手一颤,酒溢出杯外,咧嘴笑道,“小小酒杯,连你也欺负我!罢了,罢了,不喝了!”看到柳烟长明显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苦笑:小恶女就是小恶女,人人唯恐避之不已!
“烟长,少喝点!”眉独秀看到柳烟长一杯接一杯的喝,轻劝道。柳烟长置若罔闻,喝得更凶了,好一会儿才抬头说:“爹,娘,我想娶眉儿为妻!”
此言一出,大厅一片静寂,各有各的心事,柳士诚说:“婚事以后再议!今儿先喝酒。”他不反对烟长娶眉独秀,但烟花女子纳为妾倒可,作妻则要从长计议了。
王氏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柳烟长一直未婚却也是她一桩心事,因此心中上上下下难以决策。
六姨娘一惊,心下酸痛,对于他并没有任何幻想,眼前的眉独秀,美的令人嫉妒!也只有这么美的女子才能配上柳烟长,可偏偏却是个妓女!一个妓女怎么配得上在她心目中如同天神一样的烟长呢!
玉玄尘看着柳烟色,只见她娇躯一僵,花容失色,呆在那里象是失了魂魄般!那神情任是铁人也动情!可柳烟长却低下头未看她一眼!越这样,他心里越担心!目光从两人身上转来转去!
“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哥和眉姐姐两情相悦,您就应了吧!”回过神来,柳烟色说道。
眉独秀惊喜交加,她从来没有奢望能嫁进柳家,以为自己一片深情终有一天要付诸东流水,没想到他竟主动提出要娶她,怎不叫她惊喜交加呢?
“色儿,有些事你不懂!”柳士诚说。
“色儿懂,爹担忧的无非是眉姐姐的身分。色儿倒有个主意。”柳烟色笑着说,“咱们先悄悄为眉姐姐赎身,放在舅舅家里,然后再对外宣称哥要娶舅舅的女儿为妻。”
柳士诚心下犹自迟疑不决,柳烟色说:“爹难道想看到哥孤老终生吗?爹,您不想抱孙子吗?女以夫为贵,以子为荣,很多时候,女子的身分不会有太多人追究的!爹,咱们柳家何必要墨守成规呢?”
柳士诚正要应允,六娘已在旁开口了:“姑娘此言差矣!自古以来婚姻讲究的正是门当户对,只有相互的血统是高贵的,才能孕育出同样高贵的人出来。我们柳家是高贵门弟怎能容低贱的人进门!”她平日的温婉消失殆尽,敛神正色道。
“莲出淤泥而不染,门弟之分太肤浅了!人心贵高洁,心纯正的那么她身上流的血必是高贵的!姻缘讲究的是缘分,门户之说太绝对!求爹三思!”
“姑娘年纪轻,不知人言可畏,柳家若是被人知道娶了妓女上门,那还怎么在京城立足,柳家的生意还怎么在同行面前抬头?”六娘悲切的说。
“六姨娘,柳家的声誉柳家的生意还用不着你来操心,我做的事心中自有数。”不忍心再看柳烟色为他极力争取,她越是对他好,越是为他做事,他的心便越痛,好傻的色儿啊!他只要一想起来便觉得心痛难奈!柳烟长抬起头看着柳士诚,“爹,眉儿我娶定了!”娶了眉独秀,绝了后路,断了两人的痴念吧!
“老爷,我是为了柳家着想,您要三思哪!”声声悲切,一失足成千古恨呀,烟长不能娶妓女呀!
柳烟色没有说话,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傻,拼命想为他做点事,可是却没料到他根本不需要!是啊,凭他,还有什么事情,自己解决不了,需要她来帮忙的!她算什么,充其量是千年外来的一缕孤魂野鬼罢了!她在做什么呢?嘴角不自禁的一扬,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笑自己啊笑自己!自作多情!
柳士诚没有明确的表态,一家团圆饭吃得不欢而散!
“九姑娘。”六娘拦住柳烟色的去路,一双美目灼灼的盯着她,“你太让我失望了!”
“六姨娘,不知你所指何事?”
“烟长这么高贵的身分怎么能容一个妓女来玷污他呢?”
“这是哥的事,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六姨娘还是别为他操心了!”柳烟色不明白,六娘也是贫家女,何苦如此为难眉独秀呢,爱一个人不就是要让他幸福的吗?
“烟长是一时胡涂,色迷心窍,我们旁人要多提点他才是。”她的苦心谁能明了。
“六姨娘,你把哥当成什么人了?”柳烟色正色的说,“六姨娘,柳家不是很重视门户之见,要不然姨娘也不会嫁入柳家了!你说是不是?”实在无法忍受她的纠缠,只好出言提醒。
“九姑娘,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了烟长好。” 六娘果然一张俏脸变了色,幽叹一声,转身走了。
柳烟色望着她的背影长叹一口气,情字谁能勘得破呢!她这个千年之后而来的人不也是深陷其中,纠缠不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