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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章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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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兰薰榭内,柳烟长在亭中一边品茗一边赏兰,眉峰微锁,似在沉吟。
“幽兰生前庭,含薰待清风,清风脱然至,见别萧艾丛。”柳烟色翩然而至,嘴角噙笑,黑发直直垂下来,头戴花环,一身素白罗裳临风微飘,玉足裸露而立如同天外飞仙, “偷得浮生半日闲,品茗赏兰好心情。大哥,好雅兴呢!”
柳烟长看着柳烟色,展眉一笑,每见一次,心中的怜爱便添一分:“色儿,你怎么不穿鞋?”
“哥,怪你地上铺的玉石太漂亮了,我不舍得用鞋子踩脏它!”柳烟色娇笑道,纤足踩在碧绿的玉石上,清凉的感觉沁入心脾。
“调皮,一个姑娘家光着脚象什么样子!” 口气略带责备,姑娘家的脚只有夫君才能见的。
“反正这里没人看到!”柳烟色不以为杵的走过来依在他身边。
“没有人?我不是人吗?”柳烟色扬了扬眉,一脸不高兴,眼中却难掩笑意,拉她入怀,“不冷吗?”低头看她的脚,一双天足精美如玉,当初因为她怕疼,柳士诚和王氏心疼她并未给她缠足。
“你是大哥,当然不同了!”柳烟色非常狗腿的媚笑。
柳烟长失声笑道:“你这小丫头肯定不是专程来看我的!”
“大哥既然在,那就变成专程来看你了!”柳烟色聪明的回答,她是来挑兰花的!
柳烟长一双幽深幽深的黑眸认真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叹道:“色儿,你到底从哪里来的,如此精灵古怪,象是坠入人间的精灵!”
柳烟色大吃一惊:“你也知道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这事太诡异了,我怕说出来没人信!”
柳烟长心里一动,他对失忆后的柳烟色越来越迷惑,又看她聪明灵巧至极,因此一时感触才如许叹道,没想到柳烟色却花容失色,急声辩解。满腹疑窦,柔声说:“那你现在告诉哥,到底怎么回事?”
柳烟色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因为救人看到了血红色的月亮被血红色的潮水席卷到一千年前的宋朝。
柳烟长听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太匪夷所思了,不过这样也正好解释了她奇怪的言行。
柳烟色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我也不想骗你的,可是当时我自己也无法相信,所以才不说的。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恶意,我,我也不想占着令妹的躯体,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去!”
好一会儿,他才嘘了一口气,勉强笑道:“色儿,你在开玩笑吧!”心里却已相信了,他对于柳烟色与前截然不同的言行举止早就满腹狐疑,如今听她这么一讲,刚好可以解释。只是这整件事情也太诡异了!
柳烟色看他的表情知道他已相信了七八分,遂叹道:“大哥,我也希望这是假的,这样我至少可以不用留在这里,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你很想回去吗?”听到她说想回去,柳烟长心里涌起一阵不快。
“当然!那里毕竟是我的家,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还有我的事业。”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名护士,可那毕竟是她热爱的工作,她还想得个南丁格尔奖呢!“可是在这里,我只是一缕孤魂野鬼,举目无亲!”她叹了一口气。
他看她一脸的幽怨,又听她这么说,心中不禁一痛,拉着她的手,柔声说:“色儿,不许你这么说,你还有我们,我们是一家人!”
柳烟色默默的看着他,心中一阵感动:“真的吗?大哥,我还能这么叫你吗?”
“你永远是我的小妹!”柳烟长伸出手想拥抱她,忽然想起眼前这个虽然拥有妹妹的身躯,但毕竟不是妹妹,蓦地停住手,正色的说,“色儿,你记住永远不要跟人说起这件事,知道吗?”他不想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我知道!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听我说的人。”她认真的看着他承诺。
柳烟长点点头:“色儿,你记住你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柳烟色,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从方丈大师告诉我即来之则安之后,我就下定决心当好柳烟色了!大哥,我只是觉得对不起爹娘,感觉骗了他们。”
“那你就当个好女儿,让他们高兴!”
“是,我也要当个好妹妹,让大哥也高兴!”柳烟色拉着他的手臂撒娇的说。
“你哦,调皮!”柳烟长顺势把她拥在怀中,心中溢满柔情,低声说,“大哥看到你就很开心了!”
“真的?看到大哥我也很开心!”柳烟色靠在他怀里喜孜孜的说。
“那个世界是不是很美?”柳烟长问。
“嗯,科技很发达,不出门也能知天下事、、、、、、”她兴冲冲的跟他说起未来世界的种种,两眼闪闪发光,听得柳烟长心驰神往:“我真想去那里看看!长长见识!”
“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们那里天空没有这么蓝,水没有这么绿,环境污染很严重,科技带给人们美好生活的同时也狠狠的惩罚了人类!!战争、贫穷、疾病、毒品问题困扰着全世界、、、、、、”柳烟色淡淡的说,凡事有正必有反。
此后几天柳烟长带着柳烟色四处游玩,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哥,这几天你很空吗?”柳烟色笑嘻嘻的说,柳家的生意遍天下,柳烟长的苦心让她感动不已,口里却不领情。
“你不喜欢,那我明天就去铺里了。”柳烟长也笑嘻嘻的说,柳烟色的调皮和口是心非他可是见识过的。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放下生意带她东游西逛的,他的时间可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哪!
“小气,开个玩笑都不行!”柳烟色噘起嘴,“天下的钱是赚不光的,而人生又是极其有限的,我怕你有时间赚没时间花!”心里一轻松,毒舌的本性马上露出来。
柳烟长在她头上轻轻的敲了一记:“丫头,竟敢诅咒你哥!”柳烟色抚着头皱眉叫痛:“我只是提个醒而已,叫你不要那么拼命,生命中有很多事比赚钱重要!”
“比如、、、”
“娶妻生子呀,你不希望你赚了钱没人帮你花吧?”柳烟长的俊脸阴了下来,曾有过的耻辱又一次涌上心来,尽管他心里不怪丁仙儿,毕竟他为了柳家的生意对婚事一拖再拖,才引起她的不满,但怎么说未婚妻背着他和人私奔对一个男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对不起!”柳烟色看到他的样子心里难过极了,拉起他的手,轻声叫,“哥!”
柳烟长反握着她的手,那温润滑腻的触觉让他心里一荡,忙放开她的手,深吸一口气:“傻丫头,又不是你的错!”
“哥,你还爱她吗?”柳烟色好一会儿才问,心里闷闷的。
柳烟长心里一颤,“爱”?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就认定了指腹为婚的丁仙儿是妻子,而没想过爱不爱的问题。柳烟色看他脸上一片迷茫,以为他还在爱着丁仙儿。遂强笑着说:“哥,有个诗人是这样说爱情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看开点吧!你就学学他的样子:轻轻的我走了,正如,轻轻的我来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说完还甩甩宽大的袖子,旋转了一圈,却不防踩着裙摆,顿时重心不稳,往前扑去。柳烟长紧跨前一步,长臂一伸抱住了她,免得她和大地亲吻。“小心点!”他皱了皱眉,为什么刚刚他的心中一阵紧缩呢!
柳烟色抱住他的脖子,长吁一口气,露出一个如花笑靥:“有哥在我才不害怕呢!”虽然有点狗腿,但也是实情。柳烟长叹了一口气,眼中尽是柔情,他此时如果看到自己的眼神肯定会被自己吓坏:“哥若不在呢?”语气中满是宠溺。
“不会的,哥说要照顾我一辈子,你不能不认帐!”她一脸郑重的警告他,“要不然我会翻脸!”
柳烟长失声大笑:“色儿,你总要嫁人的!”
“我才不嫁呢!”嫁一个古人,光想就觉得恐怖!
“到时由不得你了,我看司马已经迫不及待想把你娶回家了!”想起司马心中一黯。
“嫁给谁也不能嫁给他,我可不想为了他姐妹反目成仇!”柳烟雾的心思整个柳府的人都知道,“哥,不如你叫爹把婚事退了,把八姐许给他。”
柳烟长怪怪的看着她:“你不喜欢他吗?”以前的柳烟色对司马致远一往情深,死缠烂打,还常为了司马和柳烟雾大打出手。
“我可不是以前的柳烟色!”她淡淡的说,对于柳烟色和司马致远的事情她也听轻红提过,心里可呕了好一阵子!
“司马也不是以前的司马了,他现在对你一往情深,哥看得出来。”司马致远往柳府跑得越来越勤,看柳烟色的目光越来越深情。
“呵,他喜欢我我就得嫁给他吗?”柳烟色傲然的说。
“司马可是世间少见的奇男子,钦点的文武双科状元!上至皇家女下至民间女子皆想嫁给他呢!要不是爹早早为你订下这门亲事,你可没有这么幸运了!”
“那更糟糕,我平时最讨厌这些能人了,这会显得我很笨!”她撇撇嘴说,“而且我最讨厌和别人争东西了!既然他这么热门,谁要谁拿去好了!”
“色儿,司马是个好依靠,你不要任性!”柳烟长正色的说。
“我跟他非亲非故,为什么依靠他,再说了我又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她生气的说,“是不是你觉得我烦,想赶我出柳府?”
“色儿,你胡说什么呢?”柳烟长实在不明白,刚刚还巧笑倩兮,现在却一脸怒容指控他,这女人变脸也太快了。
“哼!”柳烟色冷哼一声,不理他,气呼呼的转身就走。柳烟长拉住她,柔声问:“色儿,你怎么了?生哥的气了?”
柳烟色愤愤的说:“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只会骂我胡说,一点也不为我着想!”
柳烟长苦笑一下,他就是处处为她着想才如此的呀!“色儿,你听哥说,哥是为了你好。”他急急辩道。
“为了我好,就不该要我嫁给司马致远!”
“他是你未婚夫!”
“他不是!你知道我不是柳烟色!”柳烟色怒吼。
“色儿,不许你胡说!”柳烟长慌忙看了看左右,脸色凝重,一把抓住她,厉声道,“以后我不许你再这样说!你就是柳烟色,柳烟色就是你,你答应过我的!”他紧紧的抓着她。
“好痛!”柳烟色吃痛的一缩,挣扎着说,“你放开我,我讨厌你!”
柳烟长紧紧的箍住她双臂,她的话让他心里一痛,他手一收,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她,痛苦的叫道:“色儿,色儿,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
柳烟色闻言一怔,停止挣扎,靠在他怀里,反手抱着他,情不自禁的流泪,心事,只有自己明了!
柳烟长感觉到她在哭泣,心里一阵绞痛:“色儿,对不起,我以后不再骂你,不再大声对你说话了!你别哭了好不好?”温和醇厚的嗓音熨贴着柳烟色的心,让她心里涌过一阵暖流,抽泣着说:“也不能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好!”他柔声道。柳烟色这才破涕为笑,双手紧握轻捶他的胸膛:“下次再惹我生气,我就不理你了!”
柳烟长看她笑,顿时放宽一颗心,笑道:“遵命!”
柳烟色收回手,说:“我们回去吧!”
“不再玩一会儿?”
“我累了!”累的是心。
“好。”柳烟长体贴的扶着她走,她却缩回手臂,默默的拉开一段距离。
柳烟长见状黯然伤心,也在一旁默默的行走,一路无话。到了柳府,却见玉玄尘和石漠然已回来,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但只淡淡的问:“一切可顺利?”柳烟色却没略过他神色的变化,猜想这两人应该是他极亲近的人吧!
“属下参见九小姐!”两人对柳烟色施礼。柳烟色皱了皱眉,她看到他们虽然对她恭敬的行礼,但神情却极为不屑,当下心中暗暗苦笑,柳烟色可是一个小恶女。
“色儿,这是玉玄尘,那位是石漠然!”柳烟长手下有两个得力干将,一玉一石,玉者温文,石则冷漠,皆是文武双修,满腹才干,协助柳烟长把生意打理得稳稳妥妥!这一次两人就是代替柳烟长去全国各地商行巡视的,因此柳烟色未曾见过他们。
“两位不必多礼!”柳烟色微福了一福,说,“你们有事,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走了。
柳烟长望着她娉婷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内才收回目光,玉玄尘和石漠然见他一付失神的样子颇觉得奇怪。“色儿失忆了。”柳烟长淡淡的说,“我们进去细谈吧!”
柳烟色漫步到花园,却见柳烟雨在那里徘徊,满脸的幽怨,便上前叫道:“七姐!”柳烟雨一惊,见是她,扯开嘴角一笑,哪知不笑还好,一笑更显幽怨。
“你怎么了,怨妇似的,谁惹你了!”
“没有,没有!”柳烟雨慌忙摇头。
柳烟色凝神看了她一眼:“真的没有?”
柳烟雨没有答,视线落到了另一边,痴痴的望着,柳烟色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柳烟长带着玉石两位从花园那边的回廓穿过,心中恍然大悟。“两个人中的哪一个?”
柳烟雨吃了一惊,羞经了一张俏脸,更显得美艳动人:“九妹,你瞎说什么?”
“七姐,别害羞了,咱们是姐妹,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柳烟色说,“你告诉我,我帮你!” 柳烟色的诡计多端柳烟雨是见过的,当下含羞带怯的说:“是石大哥。”是他,柳烟色可清晰的记得他眼中那抹深浓的不屑,整张脸绷的象块石头一样冷硬,真是浪费了上苍赐给他一张俊美的脸。“那块石头,冷冰冰的有什么可爱的!”
“才不是呢!石大哥文韬武略,为人又重情重义,你们不了解他才这么说他!”柳烟雨说,激动让她忘了羞怯。
柳烟色望着一脸激愤的柳烟雨,暗自好笑,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让温柔得象猫一样的柳烟雨也伸出一双利爪,当下笑道:“你且说说他是怎么样的人,我才好帮你!”
“石大哥是孤儿,自小被爹收留,小时候我总是被、被你,”说到这里小心的望了她一眼,见她没有不悦便接着说,“和烟雾欺负,都是石大哥帮我出头。有一次,你在园子里玩,我不小心闯进去,你生气了,便用鞭子要抽我,刚好石大哥看见了,一手夺了你的鞭子,警告你不许再欺负我,否则他就对你不客气。事后,他被爹爹责罚了一顿,从那以后,我就、我就、”说到这里羞红了脸,从那以后,她一颗芳心就系在他身上了,而他仍象往常一样保护她,但随着年龄渐大,态度却越来越疏远,越来越冷漠。
“对不起!”柳烟色拉着她的手愧疚的说,“我那时候做了不少伤害你的事吧!你能原谅我吗?”柳烟雨握住她的手说:“我没有怪你,你只是被爹娘宠坏了而已,其实本性并不坏。”有什么好怨的,要怨只能怨自己命苦,是庶出的。
“你放心,为了补偿你,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帮助你!”柳烟色拍胸膛承诺,她拉柳烟雨低低耳语几句,柳烟雨不胜娇羞似的点点头。
兰薰榭内,石漠然、玉玄尘正在向柳烟长汇报这一路上的工作,柳烟色见状竖起一根食指朝柳烟雨做个禁声的动作,拉着她悄然退出。游逛了一会儿折回见他们还在商讨,柳烟长刀凿剑刻般脸上一付全神贯注的样子,剑眉微锁,双目如电,精芒毕射,柳烟色心里猛的一跳,不觉痴痴的看着他。
柳烟雨看她呆呆的,不觉着急的拉了拉她的袖子。柳烟色醒悟过来,不禁脸红心跳,看看再不说就要传晚膳了,心里一急,也就顾不得了,反正工作的事以后可以再说,柳烟雨的青春可耽误不得。“大哥!”她扬声叫道。
柳烟长马上停止说话,含笑迎出来:“色儿,你来了!”
“大哥,我看你这里兰花长得漂亮,要搬几盆放在房里,可好?”柳烟色笑容可掬,一双顾盼生姿的明眸眨啊眨,每当她要算计别人时就是这付神色,柳烟长多多少少摸了几分底,因此心中一凛,看到她手中第一次拿起了悬挂在墙上的皮鞭,心下更是好奇,越想看她玩什么花样,遂问:“你看中哪几盆?”
“那盆墨兰,蝶瓣兰,素心兰,荷仙。”她一一指过去,然后拍拍手说,“就这四盆吧,用后我叫人搬过来还你!”
“色儿,你可真会挑,这四盆可是哥的心头好!”柳烟长笑道,“你先过去,我等会命人送过去。”此言一出,石、玉两人皆吃了一惊,这四盆兰花可是柳烟长的最爱,平时连旁人碰一下都不肯,竟眉也不皱的送给柳烟色!当下看了他几眼,却见他眉眼间一片似水柔情,全然不象以前对待柳烟色的态度,心下更是吃惊,这一个多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用了,叫七姐帮我搬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柳烟色笑得非常可恶,至少在石漠然的眼中是如此,“七姐,搬花吧!”柳烟色挥着皮鞭一指柳烟雨,双眼却紧紧的看着石漠然,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一瞬间的表情,果然见到石漠然冷然的眸中出现一丝怒意,瞪了她一眼。柳烟色也不介意,口中嚷嚷的催着柳烟雨搬花。
弱不禁风的柳烟雨手上何曾提过物,更别论搬花这样的重活了,当下颤巍巍的用纤纤玉手吃力的捧起花盆,哇,好重,小脸涨得通红,可怜兮兮的看着柳烟色,烟色说过装得越可怜越好。
“看什么看!”一副晚娘的面孔,“一盆一盆搬要搬到什么时候?两盆两盆搬吧!”她象是很宽容的样子说。
“啊!”柳烟雨的娇躯晃了晃,手中的花盆摇摇欲坠。
柳烟色看到石漠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又骂了:“啊什么啊?花要是摔了,看我怎么治你!”说完恶狠狠的晃了晃手中的鞭子。
石漠然眼中燃起了两团怒火,唰的射向柳烟色,自从被他夺过鞭子后,柳烟色对他有几分畏惧,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找柳烟雨的难堪,这次竟敢在他面前公然羞辱柳烟雨,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柳烟雨低下头去低声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柳烟色在心中暗叹,这个石漠然再不行动,她这戏可演不下去了!“那还不快搬!”她喝道。柳烟雨明眸蕴泪,缓缓蹲下身再去搬,伸着两只手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笨蛋,花都不会搬吗,你磨蹭什么!”柳烟色喝道,心一横,把鞭子甩出去,赌了!眼看鞭子就要落在柳烟雨的身上,石漠然飞身上前,夺下了鞭子,柳烟色冷不防鞭子被夺,一个重心不稳,倾身摔向前方。柳烟长与此同时扑过来欲接住柳烟色,却仍迟了一步,柳烟色已重重的摔在地上,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说过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用鞭子打她!”石漠然的声音冷得象是千年不化的冰霜,让人闻而生畏。
柳烟色疼得呲牙咧嘴,柳烟长心疼的扶起他问:“有没有摔伤哪里?”一双黑眸冷然投向石漠然,眼中凶光一闪。
柳烟色推开他,胸一挺冷笑道:“笑话,你是她什么人让不打就不打呀!我赶明儿把她嫁给别人做小妾,看到时候你还怎么护着她!”戏要演全套,这恶人她做定了,反正无论如何她总是京城第一恶女。
柳烟雨嘤咛一声,双手掩面哭着跑了,柳烟色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好好哭吧,我怕以后你会欲哭无泪!”果然,石漠然听了她的话脸都黑了,用杀人般的目光狠狠剜了她一眼,转身追去。
柳烟色见了长嘘一口气:还不是无可救药。
“色儿,你在搞什么鬼?”柳烟长拧紧了双眉问。
“你没看到我在做媒拉红线吗?”她笑盈盈的说,“你不觉得他们一柔一刚挺相配的吗?”
“漠然不会同意的,四姨娘也不会同意。”柳烟长一直有此意,只不过石漠然总是以下人自居,而四娘也对他百般挑剔,亲事才拖下来。这些年来,四娘不断托人帮烟雨找婆家,却总被柳烟色以各种理由推脱掉,而柳士诚因为溺爱小女就任着她胡闹,恨的四娘对她牙痒痒的!
“所以要想办法呀!”她指指自己的脑袋,“我就不信搓合不了他们。”就算是一厢情愿她也会帮柳烟雨,更别说是郎有情妾有意了。
柳烟长好笑的看着她:“你别胡来!”她朝他耳边低语几句,他点点头,眼露笑意。
玉玄尘在旁看一直到现在才明白她们这是演的苦肉计,不由得重新打量着柳烟色。仍是眉如黛,眼波似秋水,冰肌雪肤,美若天仙,可是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审视了一会才发现是气质不一样了,她身上的骄纵气息已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清秀空灵的气质。
“你看够了吗?没见过美女呀!”柳烟色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遂打趣道。
“美女见得多了,但没见过气质高华,宛若空谷幽兰的美女!”玉玄尘非常狗腿的说,但心中却也如此想的,因此说得毫无愧色,柳烟长看着他的目光一沉,倾身挡住柳烟色,不让他再看到她。
嘿,这人果然比柳烟长和石漠然有趣多了,柳烟色笑着想跑过去和他握手,刚一动,身上传来一阵剧痛,不觉“哎哟”一声叫起来,差点再要跌倒。柳烟长急急扶住她:“摔到哪里了?”
“手和膝盖呀!”可怜兮兮的回答,柳烟长闻言,双手一抄,抱起她走向书房,留下一脸谔然的玉玄尘。
柳烟长小心翼翼的拉起她的袖子,露出一截白藕般的手臂,修长纤细,嫩滑如脂,看得他心猿意马,忙收敛心神,查看伤口。擦伤了一大片,幸好伤口不深,只擦破了皮,正一点一点往外渗血,当下心疼不已,轻轻的帮她清理伤口问:“疼吗?”他的动作轻如羽翼般划过伤口,也象羽翼般掠过她的心尖,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让她忘了疼痛。“不疼了!”她说,脸上一红,一颗心象失了节奏般狂跳起来,忙说,“我自己来好了。”
“那怎么行,受伤了,乖乖坐着别动!”柳烟轻声说,语气却不容反驳,帮她上药。
柳烟色是被柳烟长抱回红韵阁的,众目睽睽下,她羞得把脸埋在他怀里,在身分未告之前,她可以当作是兄妹间的接触,可如今,他已知道她的身分,她无法泰然象以前一样相处!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心理,她学的心理学在此时完全不起作用。
“好好躺着休息,不要乱走乱动,知道吗?”柳烟长还在叮嘱,柳烟色笑道:“哥,你忘了我是护士,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现在你是病人,必须由我照顾你。”柳烟长轻笑道。柳烟色听了,心里一甜,笑道:“是,霸道的大哥!”“你哟,调皮!”柳烟长抚了抚她的秀发,眼中心里全是宠溺。柳烟色吐了吐小舌头,和他一起说“调皮”,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她乖乖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