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冬兵拥有富江体质》罗生龙介

16、第16章

　　第二天冬兵照旧起得很早，虽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熟睡，但今天的精神比往常都要好多了，他下楼的时候托尼依然还没起来，霍华德夫妇也还没有回来，餐桌边只有眼熟的老管家，冬兵像以往一样坐在他第一次来的位置，手上拿着托尼昨天晚上放在他床头柜上能响起音乐的奇怪东西……至少对于冬兵来说是奇怪的东西。

　　“早上好，巴恩斯先生。”一身黑色西服的老管家向整个斯塔克家起得第二早的客人问好，整个人的言行举止都透露出良好的教养。

　　“早上好。”棕发的杀手同样回以礼貌的问候，即使他的语调都没有多少变化，一点都不像是温和的态度，可听到回答的管家仍然为此露出了微笑。他当然是知道冬兵现在的情况的，没人会对一个经历过苦难而尚未适应社会的人的如此反应而不满，或者说，能得到这样的回答简直都可以称得上是荣幸了。

　　要说起来冬兵这样根本不知道人际交往是什么东西的人居然会跟别人说早上好，这还是得归功于这位斯塔克家的管家大人，事实上一开始他也只是礼貌性地问候一句，甚至都不抱有对方会回答他的希望，而神色冷淡的人形兵器却像是对这一句话感到了困惑。

　　他看向那时一样站在餐桌边的管家，似乎不解这句话的意思，迟疑地用疑问的语气回了他一句早上好……虽然这个人的疑问语气也比大多数人要不明显得多。

　　意外得到回答的管家大人笑得越发和善了，“是的，早上好。”

　　“早上好。”冬兵重复了一遍，他第二次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已经没有疑问的成分了。当一个人向你说早上好的时候，你应该同样回答早上好，冬日战士由此得出结论。

　　好像是因为这场对话的关系，西服的管家对待这位失忆的二战老兵格外照顾，连托尼都要假装抱怨的问一句这到底是谁的管家，会有今天这样和谐的对话与相处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完全称得上顺理成章。

　　因此与冬日战士关系还很好的管家先生也理所当然发现了对方身上的不对劲——他第一次见到巴恩斯拿着除了那只玩偶之外的东西，还貌似很苦恼的样子。

　　不要怀疑，虽然这位将近七十年后还依然容貌年轻的中士拥有众所周知的无口属性，但是向来就擅长察言观色的管家大人仍然能看出对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所谓的苦恼，具体表现为，巴恩斯已经盯着他手上那只和托尼很像的手机很久了。

　　善良体贴的管家大人于是开口问道：“您有什么烦恼吗？今天的早餐一口都还没动。”

　　并不擅长人际交往的冬日战士十分诚实，他举起自己手中从床头柜上拿下来的手机，被杀手先生定义为奇怪的东西的手机已经没有声音了，屏幕上都是黑的，歪着头的样子难得真切地显露出疑惑来，“它不响了，是不是坏了？”

　　冬兵对手机到底是什么东西并没有任何了解，但是他本来就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昨天托尼在上面点了点以后放起了曲子，他也就以为这是放音乐的，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虽然冬兵没有动这上面的任何东西，可毕竟这东西是在他手上“坏”的，难免感到不安。

　　管家先生听完面前人的话也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来自二战时期的中士即使容貌与现在的年轻人相差不大，却到底是另一个时代的人物，自然也不了解现代物品，会担心手机是不是坏了也十分正常。

　　“它只是没电了，没有坏，充完电就可以继续使用了，您现在要用吗？”即使他昨天并没有跟着托尼在巴恩斯的房间里，但也清楚听见了从那件房里传出来的乐曲声，他大概也知道巴恩斯最近睡眠不好的事情，要知道黑眼圈在这个人身上实在是很显眼，既然放的是有助于睡眠的曲子，他也就没有多管，手机自动运行了一夜当然是会没电的。

　　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充电没电，可得知这东西没有声音不是自己的关系，也算是令人放心的答案，冬兵摇了摇头，他现在不需要睡眠，不需要它播放音乐，而且这本来就不是他的东西，更别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弄，自然不需要充电去使用。

　　棕色卷发的男人将手机放到了桌面上，语调仍然平静得没有一点波动，他像是解释道：“托尼的。”

　　所以这个疑似托尼的手机确实是托尼的。老管家这么得出结论，即使他一开始以为是托尼给巴恩斯买的手机，但得知事实后也觉得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本来托尼昨天晚上就是在巴恩斯的房间，手机留在巴恩斯那里也没什么问题……虽然这个说法好像有点歧义？

　　冬日战士惯常喝着整个斯塔克家只有他一个人的粥，来自二战时期的中士解决早餐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然而今天在喝完粥以后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同样有效率地离开，他看向还站着的管家，似乎还有话要说。

　　“巴恩斯先生？”老管家的脸上还挂着微笑，疑惑的情绪却清楚地表达了出来。

　　冬日战士果真是雷厉风行的冬日战士，提问起来同样毫不拖泥带水，在管家先生尚未疑问的时候便开口了，“你知道……手受伤以后应该做什么吗？”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问题的管家大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巴恩斯中士金属的左臂，又看了看另一边完好的右手，同对方第一次说出早上好时一般地迟疑道：“您受伤了吗？”

　　虽然他看巴恩斯的身体好像没什么问题，正常来说巴恩斯应该也不怎么会受伤，但谁知道对方这幅冷静的表象是不是一种假象呢？作为管家而言，他认为不管是士兵还是什么人体试验对象，或者人形兵器，在这一方面的忍耐力总是比他要高的，所以即便巴恩斯看上去十分正常，也指不定其实受了很大的伤。

　　被担心是自己受伤了的杀手摇了摇头，“是托尼。”

　　得到这个答案的管家瞬间就放松下来了。

　　倒不是他不关心托尼，而是作为一个未来的科学家，经常在实验室里做些他不懂的实验受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一般来说这些伤都没什么大碍，基本上是不小心割破了手啊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啊不小心被烫到或者别的之类，把托尼从小看到大的管家当然是不管对方受的是不是小伤都会心疼的，只不过对比刚才他的猜想就没那么让人紧张了，如果要真是什么很严重的伤，托尼也不会一声不吭的，而事实上他经过的时候小斯塔克还在床上安稳睡着呢。

　　然而管家先生毕竟是善良体贴的管家先生，因此他还是问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巴恩斯中士的眼里奇妙地出现了一种名为歉意的东西，他诚实地坦言了自己的行为：“我抓了他一下。”

　　“你是用左手抓的还是右手抓的？”

　　“右手。”

　　闻言，善良体贴的老管家就又松了口气，那只金属臂要是抓一下确实会让人担心会不会受伤的问题，可是用的是正常的右手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知道托尼的性格，佯装抱怨的事不是做不出来，而现在的巴恩斯中士又是失忆状态，天真地就这么被骗了也很有可能。

　　丝毫不清楚面前是拥有超级士兵体质的人形兵器的管家先生，还以为冬兵所说的抓了一下就跟普通人之间不小心抓了那么一下没什么区别……虽然也确实不怎么严重第二天就可以好了，不过跟普通人之间抓了一下还是有区别的。

　　“不用担心，他没什么大碍，您要是担心的话给他敷点药就好了。”老管家这么安慰。

　　“药……”有着灰绿色眼眸的男人皱了皱眉，问道：“在哪？”

　　管家先生想了想，这种用来治抓了一下的药家里好像还真没有，要是正经来算这应该是普通瘀伤一类，但是他们家好像还真没有谁为了这种普通瘀伤备药，斯塔克的科学家们一般都是等它自然好的，而夫人跟先生经常不在家，也就没什么备这种药的机会，再者说家庭医生又不是白请的。

　　“家里没有，您真要的话就得去买了。”其实本来他是想说没有这个必要的，但是转念一想巴恩斯也不常出门，衬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而且托尼知道这件事应该也挺高兴，巴恩斯毕竟不擅长交往，不小心抓伤了别人想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式……虽然他觉得托尼可能完全是夸大事实。

　　得到了解决方法的士兵点了点头，买东西他是知道的，他跟着去过商场，也记得去那里的路，“我知道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