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之华》唐紫

43、第一重倒叙

　　我沉默了，虽然一开始就从志村大人的话中知道冲田大人后来如愿和神乐大人共结连理，但是志村大人却永远地留在了大奥之中。
　　“您后来、见过您的姐姐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着面前回忆往事的老人。
　　“啊……”志村大人回过神来，“当然见过，大奥并非完全不近人情的地方，男官们会视乎资历与职位高低每年取得一定假期返家，如果亲人急病或发生意外也可以请假回家探视。”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可是却心底隐隐作痛，我这样被家庭视作累赘的幼子，也许连每年的假期都是多余的吧，可是想到小时候姐姐抱着我看哥哥挂鲤鱼旗，每当有祭典时被哥哥姐姐带着走在江户的大街上观看游行队伍，我又突然好想见见他们，至少知道他们的近况……这么想着，我忍不住眼睛湿润起来。
　　“望月？”志村大人看了看我的表情，“想家了是吧？”
　　我抹去眼泪：“回禀志村大人，是有点想家，不过还好。”
　　“不要逞强，想家了就写封信回去寄给家人，告诉他们你的近况，只要斟酌好措辞、不涉及大奥的事情，基本上都能送到的。”
　　我点了点头：“谢谢您的提点，我今晚就写。对了，您的姐姐后来过得还好吗？我的意思是，您后来也晋升大奥中的高级男官了，应该家里境况也会好一点了吧。”
　　“啊……”志村大人微微一笑，“倒不是因为我在大奥里晋升的缘故，是因为通过冲田大人结识了中奥的神乐大人，又通过神乐大人得以结识表向的今井大人，有她们的帮助，姐姐得以出仕，志村家才能提升门第。我嘛，唯一帮得上姐姐的，是给姐姐找了个很适合她的丈夫啊，哈哈哈哈哈。”志村大人说到后来，忍不住得意地大笑。
　　“哎……您在大奥里怎么给在外面的姐姐做媒的啊……”
　　“这个嘛……”志村大人想了想，“反正也是公开的事实，而且被评为澄夜大人当政初期的善政之一，我就告诉你吧。”
　　“赖职公的善政？”我困惑不已，“您姐姐的婚事为什么和将军大人有关哪……”
　　“这个嘛，和冲田大人的遭遇有关，说来话长……倒是澄夜大人上位前这一年里冲田大人出事了。”
　　“出事？”我很是意外，“还有人向他挑战吗？”
　　“不是的，”志村大人摇了摇头，“自从河上那次之后果然大奥里再没有人挑战冲田大人了。”
　　“那……是桂大人给冲田大人小鞋穿？”我思考了一下，“之前冲田大人很不给面子地拒绝了桂大人的点心，虽然我们知道那是因为他对南京豆过敏的缘故，但是桂大人不知道吧，好心把大上臈的专属点心拿来拉拢他却在几位御中臈面前被拒绝啊。还有后来坂本大人，一定也把冲田大人将来不想做侧室想离开大奥的想法汇报给桂大人了吧。想提拔新人为己用这个新人却几次三番不配合，桂大人生气是很正常的吧。”
　　志村大人想了一想：“桂大人不快是肯定的，但是冲田大人还没到值得他亲自出手的时候呢。不过，大奥里煽风点火见风使舵逢高踩低的事情是不少的，平时是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摩擦和不愉快，但是冲田大人想到将来要离开，也没对他造成什么伤害，都忍下来了。就这么过了大半年，又到了要开始忙年事的时候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