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之华》唐紫

29、第二重倒叙

　　新八和总悟向桂、佐佐木和近藤行礼后退下，打算到后面的更衣处脱换护具。道场里众人又恢复了刚刚两两练习的架势。
　　两人来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虽然输了，但是好像还是得罪那位御中臈了，这下麻烦了啊。”总悟沮丧不已。
　　“喂——”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总悟和新八回过头，看到刚刚那位三招击败新八的御中臈坂田走过来。
　　“坂田大人。”两人一起弯腰行礼。
　　“哎，用不着这么客气啦，”坂田抠了抠鼻孔，挥了挥手，“我不在乎这些礼节啦。额，你们俩叫什么来着？眼镜？志村是吧，剑道功底挺扎实的，以后多来练习练习吧，要是不好意思找其他人做你对手就找我好了，反正我每天也无聊得很。”
　　“多谢坂田大人指导！”新八喜出望外，深深鞠躬。
　　“还有你，冲田对吧，”坂田仔细地打量着总悟，“剑道上蛮有天分的，实际能力不止那么点吧。”
　　“在下的确只有那么一点本领。”总悟摸不透坂田的意图，谨慎地回答。
　　“嘛，你不想出风头，我懂，”坂田抓了抓后脑勺，打了个哈欠，“不过你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比较好。”
　　“高杉吗？”
　　“他是肯定会报复你的，”坂田挖着鼻孔，“其他人也会注意到你的。”
　　“喂，银、坂田，你又偷懒啦。”三人正在交谈，一位身穿黑色练习服的男子从道场方向走来，他面容俊朗，身姿挺拔，虽有些瘦却步伐稳健。
　　“土方君，银桑刚刚才对战过一场，真的很累啦，你去找别人练习啦。”坂田挥了挥衣袖，很是不耐烦的模样。
　　“那才几下……我今天的果子给你吃。”被称作土方的来人很是无奈。
　　“好好好，我们立刻去练习啊。”坂田屁颠颠地跟着来人走了。
　　“喂，冲田，”新八小声对总悟道，“刚刚那个人叫做‘土方’呢，就是之前近藤大人和桂大人谈话里提到的……”
　　“我们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了，少管别人闲事，”总悟立刻打断了新八的话，心情有些压抑，“我可不想再惹事了。”
　　新八同情地看了总悟一眼，不由地暗暗叹了口气：
　　“我们在这里等近藤大人吗？还是去道场等他？”
　　“去道场外面吧。”
　　两人换好衣物，走上去道场的走廊，快到时却见不远处桂、佐佐木和近藤三人没有带任何下属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变走还边交谈着什么，却都没注意前方。
　　总悟和新八赶紧拉开旁边一间房门钻进去，打算从这间屋子的后门绕回更衣处。
　　“这里能看到天守阁呢，庭院里风景也好，在这里站一会儿吧。”隔着纸门，桂平和的声音传来，似乎站定在门外了，“近藤阁下又一次慧眼识珠了啊，两个少年的资质都很不错，假以时日又是坂田土方之流了。”
　　总悟和新八听到后不由停下脚步。
　　“不敢当不敢当，”近藤爽朗地大笑，“要多亏了佐佐木大人高抬贵手，放了那两个孩子一条生路啊。”
　　“哪里，”佐佐木一板一眼地回答，“那样出色的两个少年，就算近藤大人不出手桂大人也会出手的，我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罢了。现在的御中臈们再怎么出色大概只能在将军大人面前露脸个几年就要御褥辞退了啊，早作打算总是没错的。”
　　“说的是，这批新人我们都多看看吧。”桂接过话头，却随即转移了话题，“说来今天还没向佐佐木阁下道喜呢。”
　　“啊，是啊，要恭喜佐佐木大人了啊。”近藤附和道，“天大的喜事啊。”
　　“喜从何来？”佐佐木不动声色。
　　“你也真是的，听说令妹被过继到了她生父出身的纪州家老今井家做了养女就任家督啊，这么大的事情还不算喜事吗？大大提高了身份地位呢，真是恭喜了啊。”
　　“既然她已经被过继过去了，以后就是今井家的人，和佐佐木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佐佐木口吻十分平淡。
　　“怎么没有关系？”桂慢条斯理地说道，“佐佐木阁下身为总取缔役御年寄侍奉将军大人，妹妹却是纪伊的家老，希望佐佐木阁下以后在面对关于御三家的事情时一视同仁啊。”
　　“那是当然。”佐佐木的语气有些停顿，“桂大人不必担心，尾张的吉通公是被家宣公和天英院大人看好的人，自然福泽深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桂感概道，“纪伊的纲教公当初不也是被人说是福泽深厚的嘛，结果怎么样？夫婿病殁后自己也暴亡了，谁还记得她曾是纲吉公的儿媳妇兼属意的将军继任人选啊。佐佐木阁下的妹妹现在侍奉的应该是纲教公的妹妹赖职公吧，可是听说赖方公才是贤名远播的那个妹妹啊，纪伊这下可要热闹了：默默无闻的做了家督，素有贤名的只得了一个小小的葛野藩。”桂的话语中隐约带着一丝笑意。
　　“说来说去，我们大奥众人还是一心侍奉将军大人的好啊。”近藤明显打着圆场，“我要去带那两个少年去御广敷那里了，先告辞了。”
　　新八闻言赶紧向有些呆滞的总悟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两人悄悄地从后门离开，绕回了更衣处。
　　“我错怪神乐了。”一进入更衣处，总悟跌跌撞撞地栽倒在地上，按着榻榻米浑身发抖，“她现在的处境……她的处境……”
　　“别说了，近藤大人要过来了啊。”新八抓着总悟的肩膀，“你赶紧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别让他看出来啊！”
　　总悟强忍悲伤点了点头。
　　两人刚在地上坐好，近藤走了进来：
　　“哦，你们俩已经换好衣服啊，”近藤仔细看了看总悟的脸色，“冲田是不是不太舒服？”
　　“没、没有，我很好。”总悟拼命镇定自己的身体，但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我本打算今天就带你们俩去御广敷那里的，”近藤想了想，“不过也不急，你们俩今天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过去先见见同僚然后再开始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