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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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愁脸微微一红，笑道：“听师兄此言，似乎于情之一字颇有体悟？”
周伯通慌忙摆手否认：“并没有并没有。”随即顾左右而言他，“来来来，我们继续练功！”
莫愁想起瑛姑，不由好笑，也不戳穿他，依言起身摆了势子，悠悠赞道：“空明拳也就罢了，这双手互搏真是奇思妙想，难为师兄怎么想得出。”
周伯通大是开心，笑得两眼都眯了起来：“是吧是吧很厉害吧？我觉得就算我师兄跟林姑娘还在世，也要称赞我呢！”
莫愁点头道：“的确厉害至极。不过周师兄，我记得你说你在这洞中十五年，是因为武功跟黄岛主始终差了一线？”
“是啊，虽然我进步很多，但黄老邪那人聪明得很，竟弄出了碧海潮生曲这种非人的东西……”周伯通瞬间又垂头丧气起来，“不用九阴真经的功夫我还是打不过他。”
“不用九阴真经，可你还有双手互搏啊。”莫愁笑道，“一个周师兄打不过黄岛主，若是两个周师兄呢？”
“哎？”周伯通呆呆看她半日，忽然仰天大笑，跳起来原地转了两个圈，“啊哈哈哈对啊对啊！！我可以出去啦！！”
莫愁心想不把你弄出去，我可打不过蓉儿她爹爹，周师兄，你要加油哇！
周伯通满腔欢喜无处可泄，干脆打拳助兴，嘴里叫道：“左手是空明拳，右手是全真拳法，打得黄老邪满地找牙！”
这两套拳法他使得极慢，但仍虎虎生风，其中劲道蕴于柔劲之中，看得莫愁目不转睛。
他面上神色也渐渐由狂喜转为肃然，身心都沉入这两套拳法内，不闻外物。
谁知拳法将尽，他忽地“啊哟”一声，掷出一个黑黝黝的长形物体，砸得远处树干一声闷响。
莫愁久居古墓，惯于在黑暗中视物，定睛看去，却是一条青蝮蛇，皮开肉绽，一动不动僵死在树下，不由吃了一惊。这种蛇毒性极大，多产于西北，不知何以在这里见到。
周伯通咬牙道：“我给毒蛇咬了！”他颤巍巍坐于地下，撕开裤腿，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小~腿已肿得老高。
“若是平常我也不会着这种道，偏偏这会儿我使着双手互搏，又得意忘形得很，没有留意脚下……也真是命该如此。”他苦笑道，“莫愁，我平日所坐蒲团之下埋有一石匣，九阴真经上册就在里面……”
莫愁不答他，只匆匆撕了衣袖扎住他小~腿上侧，点了他几处大~穴令毒气暂滞，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质小瓶，倒出一枚青色药丸，想一想，又倒出两粒，递给周伯通：“这是我根据祖师婆婆的医书仿制的解毒丹，也不知好不好用。”
这解毒丹她只用过一次，那人后来也再无声息，但既然江南两个陆家庄仍鼎鼎大名，上次遇到全真三子也未言及此事，想来大约那人并没死在终南山上吧。
周伯通看也不看，接过来便一口吞掉，嘶声大笑道：“那便搏一搏好了。”他全是以上乘内功勉力支撑，如今心神微松，渐渐陷入昏迷。
莫愁划开他伤口，助他挤出毒血，一时再无其他可做之事，便只抱膝看着他。
他面色灰败，一副将死之气，全没有平日咋咋呼呼生气勃勃的样子，不由让莫愁心中甚是难过。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身边人垂死挣扎，即使是在她的强项解毒上，她能做的似乎也很有限……
若是高声喊叫求黄药师帮忙呢？他至少是有九花玉露丸的……莫愁想了又想，还是否定了这个选项。黄药师的长项并不在解毒，九花玉露丸极有可能并不如祖师婆婆的解毒丹好用，而且只要她出声求救，周伯通就算是被黄药师救了，他会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她并不那么了解周伯通，但知道他对他师兄和那本《九阴真经》看得极重……
这也就是她手中还有解毒丹吧，要不然，她也顾不得周伯通的好恶尊严，只能先图救人再说了。
饶是如此，若再过一刻周伯通还无起色，她也打算求黄药师出手，好歹先留了他的命再说。好在周伯通虽然意识尚未恢复，面色却已渐渐转好。他昏昏沉沉，嘴里喃喃自语：“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
莫愁怔了怔，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果然爱过总会留下痕迹啊，即使是周伯通这样的性子，也没办法真的当瑛姑不曾存在过吧。
守至半夜，莫愁检视伤口，见毒气已然消退，心头终于安定。
天光大亮之时，周伯通如往常一般，高高兴兴地伸了个懒腰：“哎呀，今早黄老邪不知给什么吃啊？”
莫愁与他对视一眼，漫不经心道：“周师兄，我说个谜语你猜谜底呀。”
“好啊好啊。”难得她主动找话题，周伯通很开心地应了。
“可怜未老头先白，打一种鸟。”莫愁笑道。
周伯通脸刷地一下红了个透，扭捏了半天只说猜不到。莫愁看着好玩，也不追问，只道：“周师兄，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可以出洞了。”
那青蝮蛇她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由来——老毒物带着小毒物来岛上提亲了，随身携带了这大西北的厉害毒蛇。一想到这里，她就焦躁极了，恨不能下一秒就冲出去。毒已解，周伯通如今伤势其实没有大碍，过两日应该就完全没事了。
周伯通想了想，道：“那你把九阴真经先全背下来再说。”他自己因为师兄的嘱托不能学九阴真经，但莫愁不受此限呀。她又本已学了不少，经他提点进度颇快，如今上卷只剩下最后一小部分莫名其妙的文字没学。
莫愁笑道：“好。”
于是两个人一个念一个背，叽里咕噜呱里呱啦，谁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莫愁死记的功夫还是不错的，但这些词句完全不通晓含义，背起来仍是有些吃力。唉，若是蓉儿在这儿就好了，她看一遍就能记住，简直比复印机都好使。她忍不住滑过这个想法，又不免暗自心惊——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这么依赖起蓉儿来了？
这次早上的饭菜中又有一个馒头有标记，莫愁等哑仆走了，捏开蜡丸，拿出纸条，就见上面写着：“莫愁，西毒替他侄子向我爹爹求亲，要我做他侄媳，我爹爹已经答……”字迹到此中断，想来是情势紧迫怕被发现，没写完就急急忙忙封进蜡丸。
莫愁盯着那字迹中断之处看了一会儿，才依原样将那纸条收入怀中。
周伯通见她神色不对，奇道：“怎么了？”
莫愁深吸一口气，道：“西毒来了。”
“西毒？！”周伯通猛地一拍巴掌，道，“是了是了！我说黄老邪怎么会容这里有这么毒的蛇！我在桃花岛住了十五年，就没见过一条蛇！搞了半天是欧阳锋捣的鬼！老毒物跑这儿来干嘛！肯定不安好心！嘿嘿，黄老邪要头痛咯！莫愁，咱们好好看戏吧。”
莫愁站起身来，淡声道：“西毒是替他侄子来提亲的。”
周伯通愣了愣，笑道：“那也不错呀。欧阳锋是个坏家伙，他侄子谅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黄老邪的女儿么，也定然邪气得很，你又何苦惦记？”
莫愁摇头道：“就算蓉儿不喜欢我，我也不能让她嫁给欧阳克。”
“何况她还喜欢你。”周伯通叹道，“你看你看我说情债难逃嘛。我跟你说啊，情之一字最是害人……”
“周师兄。”莫愁不待他说完便截断，“我要出洞去找蓉儿，你可愿同行？”
周伯通千言万语被她一句截住，倒也不生气，嘟嘟囔囔半天才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哼哼。你那蓉儿古灵精怪，你真信她会喜欢你？虽然你是美得很，武功也不错，但你们可都是女孩子啊。她若变了心要嫁小毒物，你还能拦着不成？”
“周师兄，你说什么都改不了我主意的。”莫愁笑道，“要改我的主意，除非蓉儿亲自说服我。”
周伯通无语地瞅着她，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莫愁满意地点点头：“我走了。”
“哎哎哎哎等等我等等我！”周伯通大呼小叫地追了过来，莫愁唇角微扬，听得他在后面嚷嚷，“哎呀你不要跑得那么快嘛，古墓轻功了不起啊！”
论起轻功来，她还真是与他差相仿佛。如今他伤了腿，追不上她倒也不奇怪。
她立在桃花丛中等他，忽地神色微变。几乎同时，周伯通也脚步一顿，奇道：“老毒物这是把白驼山的蛇都给赶来了么？”
草丛中窸窸窣窣，正是蛇虫游动之声，由远及近，绵绵延延不绝于耳，像是万千蛇阵已然排开，只待客来。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