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夫人职业准入标准》茶深

24、第 24 章

　　24.

　　送信的人选凤岁羽斟酌了一下，决定让白虎护法去。白虎护法还是个小孩儿，又不在江湖上走动，白道众人对他都面生得很，以免魔教的人刚出张家村，就被伸张正义的英雄好汉给剁了。俗话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谢家自诩书香门第，想必也不会为难一个孩子。白虎护法虽还是一团孩气，可很是有一股少年拼搏上进的心气，和魔教一群甘于柴米油盐的教众很是不同，轻功也好，真是完美的人选。

　　白虎护法听闻自己手里的信价值五百万两黄金，立刻揣到怀里捂得紧紧的，洗澡都用油纸包着放在水面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看，他临走前，对送行的凤岁羽郑重一抱拳，道：“定不辱使命！人在信在，信毁人……”

　　凤岁羽连忙伸手，说：“别别别，信没了你回来便是了。”

　　接下来，便是等消息了。

　　谢池金枝玉叶，自然不可以像关猪关狗一样关在柴房，姚兴邦另辟了个房间，原来是魔教人丁兴旺的时候教众的住处，大缸里养着葡萄，院里长着石榴，清扫了一番后，也不算太委屈。

　　只是晚上魔教没人守夜，不怕谢池走丢，也怕有人闯进来劫人，几番权衡之下，姚兴邦拿出一根生铁打的脚链，道：“委屈谢公子了。”

　　凤岁羽斜看一眼，才知道又是他们魔教鼎盛的时候的丰富遗留之一，用来给武林正义之士上刑的，后来没什么正义之士他们抓得着了，就丢在后山一个破山洞里，亏姚兴邦还记得。虽说这锁链其貌不扬，看上去还笨拙得很，可这也是祖师爷传下来了，除非把脚给剁了，不然休想脱身。

　　凤岁羽道：“这就不必了吧，谢公子又不会武功……”他瞟了一眼谢池半露的袖子里伶仃白皙的手腕，心想铐上去，没准会脱层皮。

　　姚兴邦怕到手的教主夫人飞了，道：“教主，以防万一啊。”

　　凤岁羽想了想，道：“那你去找些软丝绒来，给垫一垫，让谢公子吃苦，到时候我们交人的时候，可不好交代啊。”

　　于是，那铁链内侧都贴了丝绒，一头卯在床头的石墙上，一头栓在谢池的脚踝上，长度勉勉强强够走房内一圈，也算是物尽其用。

　　凤岁羽站在门边，差点流鼻血。他迷迷糊糊地回忆，上次是酒后乱性，都没看清谢池下半身穿的是什么，真是亏大了。这般看来，谢池的腿极修长笔直，那撩开的裤腿一角珍珠白的肌肤衬上乌黑的铁链，无端生出一种邪气的诱惑来。凤岁羽简直要怀疑祖师爷当初设计制造这个脚镣的动机是否纯洁了。

　　谢池踉踉跄跄地扶着墙走了几圈，好像终于适应了这脚镣的重量，坐在屋子中心的圆桌边给自己倒茶。那茶是陈年的六安瓜片，若不是为了他，魔教还舍不得拿出来。谢池扭头问凤岁羽，道：“教主可要留下来喝杯茶？”

　　凤岁羽摆摆手，道：“不了，我先回去了。”

　　他关上门倒吸了一口冷气，拉过一旁的左麒麟问：“我听说，以前有一些打家劫舍的马帮，路上看到年轻貌美的妇人，就要揽到马背上强抢回去，当压寨夫人。这样的事可行吗？”

　　左麒麟愣了一下，擦擦冷汗，道：“教主啊，您可得考虑清楚。不是哪个走在路上的美貌妇人，都有五百万两黄金的身价的。”

　　凤岁羽醍醐灌顶，美人常有而五百万两黄金不常有，有了五百万两黄金，一千个压寨夫人也娶得。只是，就再也没谢池了。他长叹了一口气，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世事无常啊。一股悲凉之气暂时按捺住了色心，他背着手回屋睡觉去了。

　　以白虎护法的脚程，恐怕有消息，也还要好几天。这好几天总不能干耗着啊。白天把谢池的脚镣解开了给他放风，谢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东逛逛西转转，见谁都乐呵呵的。

　　饱暖思□□，眼前这个，看得见吃不着，心里宛如一锅咕嘟咕嘟将沸未沸的水，蠢蠢欲动。凤岁羽在床上懒洋洋躺着，突然骨碌一下爬起来。他倒忘了，山下不是还有个沈先生吗？

　　他爬起来修书一封，再附上几首古人写相思的句子，打发在魔教山门前捡泥巴玩耍的张家村小娃娃，道：“你去把这个交给你们先生，回来我请你吃大杏子。”

　　凤岁羽在自己屋子里转来转去，心想，沈先生怎么这么久还不来，该不会是听说我带了一个男人回来，恼我了吧？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一会儿他来了，一定要好好解释解释。

　　如果不来，那只能另谋其他的去处了。张家村就那么大，乡下人婚配得又早，剩下的嫩的嫩，丑的丑，好不容易有个合口的，就要一拍两散了，真是流年不利。

　　忽然听到李大伯大叫道：“教主，张家村的沈先生来啦。”

　　凤岁羽精神一振，爬起来理了理袖子，就去开门。看沈先生他临走前那一幅依依不舍的样子，红着眼睛跟个小兔子似的，恨不得望断天涯路了。这回见面了，不知道要哄多久才行。

　　凤岁羽一开门，只看见沈先生和谢池一路有说有笑地走进院子里。沈先生看见凤岁羽，道：“凤教主，这位谢公子是你的客人？”

　　凤岁羽生怕他误会，连忙道：“我和他没什么的！”

　　沈先生惊讶，“我原以为谢公子和教主情谊深厚，是以在这里小住的。”沈先生拉着谢池的手舍不得放开。“我还以为，像谢公子这样的人物，只攻《孟子》、《国语》等正论，对偏锋不屑一顾。没想到，谢公子对《秋水》、诗赋也颇有一番见地，真乃大才也。”

　　谢池淡淡一笑，道：“沈先生谬赞，在下只不过学得杂，旁览群收，懂些皮毛而已，可经不起沈先生深问。”

　　沈先生连忙道：“谢公子不必谦虚，若非在下草芦简陋，怕唐突了公子，真要请公子来寒舍再小住上几个月秉烛夜游抵足而眠才行。”

　　凤岁羽说：“什么什么，抵足而眠？”